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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氏千金墜落真相,論豪門鬥爭的殘酷性!】
許菀和許惜玉引來眾怒,瞬間成為了過街老鼠。
這個城市再也沒了她們的容身之處,誰也不知道她們去了哪裏。
夜晚降臨,桑楹小心翼翼走下樓。
路過二樓的時候,她愣住了,想到管家對她說過的話,忍不住往那邊走去。
她敲了敲門,裏面什麼聲響都沒有。
桑楹將手放在門把手上,輕輕轉動,吱呀一聲,門開了。
她貓着身子進到裏面,轉了轉水靈靈的大眼睛,入目皆是漆黑,什麼也看不見。
往裏走了幾步,猝不及防腳底一滑,身子直挺挺往前撲去。
糟了。
桑楹心中滿滿都是絕望。
結果,預想之中的疼痛並沒有襲來,反倒是墜入了一個滿是清香的溫暖懷抱中。
桑楹雙眸瞪大,借着窗外透過的少許月光偷偷打量起接住她的這人。
面前的男人清冷矜貴,解了兩顆襯衫扣子,劍眉下是一雙漆黑如墨的黑眸,沉寂的眸底充斥着暗芒,五官近乎完美。
尤其是眼下那顆淚痣,妖冶野性,好似能勾魂奪魄一般。
他溫熱的大掌剛好放在桑楹的腰窩處,讓她不由得感受到了從心臟處傳來的顫慄,那是一種她從未有過的感覺。
聽着胸口處砰砰的心跳聲,桑楹掙扎着從男人懷中出來,白皙的臉蛋微紅,聲音綿軟。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裏面有人……」
粉嫩的唇瓣被她死死咬住,眼角隱約沁出淚珠,煞是惹人憐愛。
程燁霖垂眸打量了桑楹幾眼。
許久,僵硬而生澀的兩個字從他薄唇中擠出。
「沒事。」
大概是他不習慣開口說話,說完兩個字就沒了下文。
桑楹眼角的餘光不經意往旁邊的畫板上瞥去,紙上熟悉的容顏令她一怔。
畫上的是她?
還沒待她確認完畢,程燁霖已經皺起眉頭,毫不留情地把她推出了畫室。
哐當一聲,桑楹被隔絕在門外。
她眨巴了幾下眼睛,有些意外自己居然被趕出來了。
不錯,有個性。
她很久沒被這麼拒絕過了。
第二天,桑楹從管家口中順利套出了對方的名字。
程燁霖,莫名有種熟悉感。
她仔細想了一下,這不就是小時候那個老是不合群的小自閉的名字嗎?
桑楹長睫微眨,心中有了考量。
怪不得直接把她推出來了,大概是認出她來了吧。
她心裏這麼想着,眼眸卻在烏溜溜打轉,「他平常都是待在裏面不出來嗎?」
說到這裏,管家嘆了口氣,神情惆悵「少爺他不愛與人交流,只愛待在畫室里。」
「那是他的私人空間,平常我們都進不去。」
桑楹抿了抿唇,有些抱歉地說「不好意思,是我打擾他了……」
她其實是有些心虛的。
小的時候她欺負過程燁霖,他沒把她直接扔出去都算好脾氣了。
管家不知道這些,只覺得桑楹乖巧又懂事,眼中慈愛更甚。
下午,桑父來了個電話,有意想接她回去。
桑楹想了想,回絕了桑父。
「不用了,爸,讓我一個人安靜一會兒。」
程燁霖作為她的半個竹馬,她怎麼着都得關心一下他,對吧
剛掛斷電話,二樓忽然傳來動靜。
桑楹抬眼,程燁霖抱着畫板走下樓,似乎是要出門。
他鼻樑上架着副無框眼鏡,劉海輕垂在好看的眉骨上,神情淡然,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往外走去。
桑楹頓住,眼見男人身影越走越遠,疑惑了一瞬又釋然了,連忙起身追了上去。
她精準無誤地攥住了他的衣角,粉唇微嘟「燁霖哥哥,你不記得我了嗎?」
女孩軟軟糯糯的聲音隱約傳來,程燁霖不用回頭都能想像到她臉上定是委屈至極的神情。
她一貫都是如此,懂得利用自己好看到無可挑剔的臉蛋來獲取他人的同情心。
他抿緊薄唇,抱着畫板的指尖開始泛白,生硬而又冷酷地伸出左手拂去了她揪住他衣角的手,面無表情繼續往前走。
桑楹一愣,秀氣的柳葉眉微微蹙起。
她沒想到程燁霖如此討厭她,難道是她昨晚眼花,看錯了嗎?
可那畫的,明明就是她啊!
走了一會兒,程燁霖悄悄往後看了一眼,見桑楹沒有追上來,胸口處悶悶的,黑眸愈發壓抑。
果然,無論是討好還是不討好,她都會厭惡他的。
就像小時候那般。
他輕垂下頭,掩下心中空落落的感覺,猶如行屍走肉一般機械地來到了往日採風的地方。
這裏是一處湖泊,景色宜人,平常也沒什麼人來,很適合一個人靜靜待着。
程燁霖將畫板擺好,畫筆沾上少許顏料,輕輕抬手勾勒了幾筆,女孩纖細窈窕的身影已然出現在白紙上。
這是他夢中出現過無數次的畫面,閉着眼睛都能畫出來。
還待最後一筆就可以完成了,後方卻突然傳來令他心尖發顫的聲音。
「別碰我!」桑楹看着江天予,冷着臉出聲。
她的出聲打亂了程燁霖的下筆,手一重,紙上瞬間暈染開來。
畫毀了,他的心情也不甚美妙。
江天予臉龐瘦削了不少,眼下的烏青昭示着他近幾日睡眠嚴重不足,完全看不出往日的風光霽月。
他貪婪地盯着桑楹的臉,眼中偏執且執拗,努力擠出一個笑來「對不起,我只是想來看看你……」
見他如此萎靡不振,桑楹眸中失望更重,「既然看過了,你可以走了。」
她的聲音冷靜而淡然,打破了江天予一直以來的自欺欺人。
他這才意識到,她對他的興趣真的徹底消失了。
她再也不可能喜歡他了。
意識到這點,江天予心口酸痛得難受,眼睜睜看着桑楹從他旁邊走過,衣角滑過他的手臂,像是徹底走出他的世界一般。
他木楞地轉過身子,只見桑楹小鳥依人地站在一個男人身邊,笑得甜甜的,杏眸中都是喜悅。
隨意瞥了對面男人一眼,這人生得很好看,符合桑楹一貫的審美。
江天予抑制不住心下的嫉妒,雙拳握緊,咬牙說「這是你的新歡?」
桑楹有意想把他早點打發走,無視了程燁霖渾身的冷氣,攀上他的臂彎,揚唇一笑。
「是啊,所以你能走了嗎?」
她只是為了氣許菀才和江天予演了一齣戲,哪知道這就導致他對她徹底念念不忘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