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習慣麻呂小春並不是一件難事,&nbp;&nbp;甚至出乎意料地簡單。筆神閣 m.bishenge.com
從醫療室駐守變成了會提着藥箱直接到訓練場地幫他治療,在基地走廊里搖晃監控攝像頭沖他招手,每晚準時響起的手機鈴聲,&nbp;&nbp;一直說些沒營養的話直到黑澤陣因為困意入睡不再回話為止。
就像她曾經一步一步入侵訓練基地的管理層一般,她正在用同樣的方法逐步蠶食黑澤陣豎在身旁的保護罩。
這毋庸置疑是件難事,不過她挑選了好久才選中了這麼一個合心意的對象,自然也願意多下點功夫。
時間一長,&nbp;&nbp;黑澤陣漸漸從不堪其擾地勉強接受,&nbp;&nbp;到會面無表情地對着歡快搖擺的攝像頭點頭。
與其說她是究極自來熟,&nbp;&nbp;不如說她很擅長掌握和人交際時的距離。會在對方讓開一寸的時候立刻湊上前,又會在敏銳地感覺到對方的惱怒不適時立刻抱歉地退開。
雖然能意識到她在接近,&nbp;&nbp;但卻找不出可以發作的點,只能被動接受。
看似是更加弱勢的那一方,&nbp;&nbp;實則完全掌握了主動權。
從一睜眼開始就生活在完全不需要這些技巧的地方,很難想像她是如何練出這一副察言觀色的交流方式的。她不是在大會社上班的精英白領,組織也不是會因為一兩句好話或者單純的印象分就能晉升的地方。
「誒?嗯……你這麼說好像也沒錯。」
聽了黑澤陣的挖苦,麻呂小春拄着腦袋思考了一會兒,「我剛被派過來的時候有試圖和同事們搞好關係,&nbp;&nbp;可惜結果似乎並不理想,因為我幾乎被半公開的出身和經歷,很多人還會刻意躲着我。」
她笑道:「不過沒關係,現在我已經站到他們的頭頂上了。」
「而且我總要從這裏出去的,就算這些技巧在這裏不適用,但說不定在外面會讓我變得很受歡迎哦~」
同樣幾乎沒在正常社會生活過的黑澤陣對這個說法不置可否。
等到耗時幾年,終於踏出完全封閉的訓練基地的大門,&nbp;&nbp;他才突然發現有這麼一個人做隊友在各種方面的益處。
白蘇維翁和琴酒出來後的第一個任務是暗殺一個醫療企業的社長,&nbp;&nbp;地點位於東京一所豪華大酒店。
任務目標來這裏參加一場商業酒會,&nbp;&nbp;佈置奢華的宴會會場裏來來往往站着許多衣着光鮮的人,掃上一眼大多都是日本商場上有名有姓的公司負責人。
聽着耳機里麻呂小春如數家珍般一一介紹着從她身旁經過的人的家世背景以及奇聞八卦,趴在對面大樓樓頂天台的黑澤陣挑了挑眉。
「你居然全都記下來了?」
他僅僅只為了任務需要而記住了目標的臉而已。
似乎是很少感受到他的驚訝,麻呂小春的聲音頗有些得意。
「哼哼,黑澤君,不,現在是琴酒君了。你要記住,現在我們做的跟你在訓練基地里砍瓜切菜似的殺掉對手完全不同,在任務途中隨時可能會發生未曾設想過的意外,所以為了將成功率提高到百分之五十以上,就必須在各個方面做好充分的準備。」
黑澤陣嘲諷道:「你費了這麼多精力,才不過百分之五十?」
「不不不,我說的是你單獨執行任務的成功率。」麻呂小春道,「失敗或者成功對半分,不就是正好是百分五十。」
黑澤陣:「……你最好不要逼我在幹掉那個老頭之後對準你的腦袋。」
「哈哈哈哈哈,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在這個距離內的狙擊成績從來都是滿分。」麻呂小春恰到好處地討饒,「不過組織將這個列為合作任務自然是判定了單人完成的難度偏大,所以並不是我在質疑你的能力哦。」
麻呂小春穿着一套短款的禮服,單手捏着高腳杯穿梭在宴會的人群中間,偶爾和對她
面露驚艷的男人回以微笑。
略顯平淡的五官經過她的一番描畫之後變得有了一種特殊的韻味,並且和她本身的容貌區別了開來,方便她卸了妝隨時逃跑。
可惜這次宴會的侍者全部都是男性,而她能搜羅到的關於易容的書都過於淺顯,根據那些理論製作出的面具粗糙得完全禁不住細看,不然其實裝扮成侍者更加容易行動一些。
麻呂小春露出一個可惜的表情,用餘光觀察着周圍衣着妥帖的女士,學着她們的姿勢,優雅地輕輕抿了一口酒。
不過還好,從周圍人的態度來看,完全沒有人懷疑這個姿態驕矜的生面孔的身份,大概率是把她當成了某個人的情人。
半盤起來的頭髮擋住了扣在耳朵上的聯絡器,就在她準備繼續和黑澤陣插科打諢幾句的時候,周圍的光線驟然一暗。
正調試着狙擊槍的黑澤陣看着瞄準鏡里變黑的視野皺了皺眉。
「目標出現。」
麻呂小春的聲音變得嚴肅,在會場燈光滅掉之後,那位藥企的社長才頂着一頭半禿的頭髮從大廳側面的小門走了出來,在他的身旁還跟了幾個陌生男人,密不透風地將他保護在包圍圈裏,一邊觀察着四周一邊帶着人往緊急出口的方向走。
麻呂小春在心底暗罵一聲。
「情況有變,那傢伙身邊有警察。」
多虧了這個酒店的設計,通往外面的門就設計在了會場的兩邊,也只有通過這兩扇門才能夠出去。目標大概是在進入會場後才和警察接上了頭得知自己有危險,不然恐怕早就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溜走了。
宴會大廳中央投下唯一一束聚光燈,舉辦活動的負責人開始進行他的演講,而麻呂小春趁着所有人都被引開注意力的時候,宛如游魚般迅速穿過人堆接近了任務目標一行五人。
四個警察,看來這個老頭背後真有點可以挖的東西啊。
「我說什麼來着?」這時候麻呂小春還不忘調侃一下對面的黑澤陣,「意外總是在任務中如影隨形,任何人都有預測失敗的時候,所以才要做到萬全的準備。」
黑澤陣一動不動地趴伏在樓頂,感受着從身邊拂過的每一陣風,熟練地換算成數值旋轉修正着准鏡的焦點,呼吸聲輕到融於周圍的空氣中。
「你確定還要浪費時間說這些廢話?」
組織給他派發的瞄準器沒有夜視功能,估計這也是考驗的一部分。
讓一個毫無戰鬥力的情報人員從四個警察的護衛中將任務目標帶到他的槍下?
黑澤陣露出一個冷笑,可怕的是他竟然覺得麻呂那傢伙真的能做到。
他的腦子終於也壞掉了嗎?
「好吧好吧,稍微等我一下嘛。」
女孩的聲音哪怕在這種突發狀況下依舊帶着遊刃有餘的笑意。
說起來,他好像從來沒有看見過她真正慌張狼狽的模樣,假裝求饒時的表情倒是經常見,好像這世上不會有什麼東西脫離她的構想。
嘖,真是讓人不爽。
槍身冰冷的溫度透過手套傳入他的掌心,這是他經歷過千錘百鍊後得到的最適合自己的狙擊姿勢,直達對面酒店大樓的視野里依舊是漆黑一片。
只需要一點光源,他就能精確地用子彈射穿那個老頭的腦袋。
就在這時,聯絡器的那頭傳來一道清脆的爆裂聲,會場中央唯一的燈光陡然熄滅,同時從人群中的某處猛然響起一聲女性驚恐的尖叫。
本來寂靜的宴會廳頓時炸開了鍋,有人聲稱燈光滅掉是因為燈泡被子彈擊碎,並且堅決認定自己聽到了槍聲,周圍人看不見發聲的人是誰,卻在這樣黑暗的氛圍下下意識地選擇相信了對方,任由恐懼的情緒快速蔓延。
護在任務對象身旁的四名
警察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他們試圖聯繫守在酒店外的同事進來支援,然而大廳內的信號卻早就在關燈的那一瞬間就被麻呂小春屏蔽了。
在呼叫未果後,四人簡短地商量了幾句,決定分出一人去暫時維持秩序。
麻呂小春嘴角勾起一個微笑。
「準備好了嗎?」她按住耳機,「要『天亮了』哦。」
話音一落,黑澤陣的狙擊視野里就倏地亮起了一道光。
並不像她形容的初升的太陽那般刺眼,是剛好能夠看清卻又不會讓雙眼酸痛的柔光——是酒店設置在小門旁的應急燈光,此時就像是被人手動關掉的中央射燈一樣,突然人為地亮了起來。
停頓許久的手指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任務目標在警察們錯愕的表情中倒下,黑澤陣心情微妙地收起槍,一路順着安全通道離開大樓,正好和前來搜查的警察擦肩而過。
「喂,太過分了,你都不等等我的嗎!」
接頭的咖啡廳里,麻呂小春洗掉妝容,換了一身t恤短褲氣喘吁吁地猛吸了一口冰奶茶。
黑澤陣面前則是空蕩蕩的,他對甜品沒有興趣。
「虧我帶上了我早就錄好的槍聲和叫聲,順便一提大叫是真的很費力,還在會場裏拼命引導氣氛,靠着早就研究好的路線摸進總控室才成功,最後還險些沒逃出來。」
她邊吃着蛋糕邊抱怨,乳白色的奶油蹭了一嘴巴,抽出空來抬頭一看,對面銀髮的少年已經雙手抱臂地靠在咖啡廳柔軟的沙發上閉目養神了。
「陣!!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
黑澤陣被她一聲大叫吵走了睡意,他擰眉睜開眼,表情似乎也在困惑自己為什麼會在這種地方產生困意。
連續多年,幾乎每晚都在麻呂小春絮絮叨叨說着瑣事的聲音里入睡似乎讓他形成了某種恐怖的習慣,不過習慣就是很難發現的,他本人對此還一無所知。
黑澤陣揉了揉太陽穴,順手拿起桌上另一塊完好的蛋糕塞進搭檔的嘴裏。
「快吃,吃完回去了。」
「唔唔唔唔——!!」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