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傳來的是斯塔克的聲音,但是聽語氣應該不是席勒所在的那個宇宙的斯塔克,會是哪個呢?這是個很重要的問題。
「你搞錯了,我不是席勒。」
「別想再騙我了,你這個該死的騙子!這裏為什麼會有你的電話?這場遊戲還是互通的嗎?」
「大概是吧。」席勒略有敷衍的回答,光憑這麼幾句,還是不能確定對面是哪個斯塔克。
「伱有什麼事兒嗎?」席勒問道。
「呃我不知道這是在搞什麼鬼,好吧,情況有點複雜,你現在有時間嗎?」
「我有時間,但我不知道該不該聽你說話,我認為你才是那個騙子。」
對面的斯塔克罵了一句,他頗為憤怒的說:「你從頭到尾都是在利用我,你故意激起我對你的興趣以及對你弟弟的興趣,好讓我幫你找他」
「而你只是對我的能力感興趣。」席勒冷笑了一聲之後說:「你們都是這樣。」
「既然如此,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既然你知道我不是什麼好人,又為什麼要給我打電話呢?」
席勒已經知道了對面的是白罐,估計他最後也反應過來席勒是在忽悠他了。
不過他倒也沒有那麼憤怒,一方面是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了,他的氣也消的差不多了,一方面是他的屁股也不能說是乾淨,他也是想騙席勒的能力的,只能說是兩個惡人互騙罷了。
可就像冷戰一樣,誰先說話誰就輸了,現在是白罐主動給席勒打電話,席勒這麼一說,就難免像是在說「你看,還不是你更在乎我?」
席勒聽到白罐的聲音已經在惱羞成怒的邊緣徘徊了,他果斷說道:「好吧,我可以既往不咎,不管你最後要對我做什麼,反正你也沒成功,有什麼事就說吧。」
白罐明顯更氣了,他還沒來得及發怒呢,席勒就先原諒他了,這是什麼道理?
但他明顯還有理智,於是他停頓了一下之後開口說:「你現在在哪兒?」
「一場遊戲裏。」
「我知道你在遊戲裏,我是說你現在所處的環境。」
「一個封閉的房間。」
「房間在哪裏?」
「我不知道。」
「席勒!」
「我真的不知道,我們的車子出了車禍,我眼前一黑之後就來到了這裏。」
「你簡直撒謊成性。」
「我就是這樣,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給你編出完整的前因後果,不過按時計費。」
「聽着,我需要一個地址,他們說你知道。」
「誰?」
「這個遊戲裏的某人,他說有一個很關鍵的道具需要去那裏取,我和我的夥伴們一起去,對,我們三個一起。」
席勒立刻就明白白罐是在裝鋼鐵俠,準確的來說是裝超級英雄鋼鐵俠,他顯然也發現了長得一模一樣的同位體們可以互相扮演,而很多時候讓人以為自己是個好人,在背後捅刀子能夠帶來優勢。
否則白罐需要什麼隊友,他在這種遊戲當中絕對會把所有人捅死拉倒。
「如果非要說地名的話,我剛剛聽到了一個。」席勒把電話換了一隻手拿,他說:「馬利蘭州的彼勒阿懷特莊園,另一些人告訴我的。」
「就是它了。」白罐打了個響指。
「先別急,他們還告訴了我另一些事。」席勒嘆了口氣說:「這座莊園旁邊有一個叫做洛德桑的小鎮,這個小鎮曾在一夜之間消失了,而起因是一名邪教徒在意大利拉古薩城的舊城遺址當中帶回了一條項鍊,一個19歲的女孩死在了這場獻祭當中,邪教徒消失了。」
「這都什麼跟什麼?」
「我只是把這些話原封不動的轉述給你,其他的只能你自己去調查了。」
「等等,你還知道些什麼?」
「就這些了。」席勒冷笑了一聲說:記得你欠我一次。」
說完,他就把電話給掛了。
然後他才開始關注幾分鐘之前就已經出現的異狀,那就是這個房間越來越熱了。
而且據他的感覺,溫度提升的速度是在逐步增長的,從毫無感覺到稍微有些熱大概用了十幾分鐘,而從稍微有些熱到現在的熱的人開始冒汗也就幾十秒鐘。
席勒感覺到應該是四周的牆壁正在加溫,這個時候他才放下電話走到門旁的鎖頭看了看,發現那是個三位數的密碼鎖。
剛剛來了三通電話,一通電話代表一個數字,但席勒根本就沒問過。
遊戲規則念完,他就知道這個布娃娃在打什麼主意了。
首先彼得說席勒應該有個密碼,但席勒根本沒有密碼,那麼極有可能的是對面的人其實也不知道密碼。
那麼就會製造一個猜疑鏈。
給彼得留字條的那個人已經說明了席勒是個心理醫生,電話一打過來,席勒確實是心理醫生,那麼彼得肯定就會先相信字條上的話。
而如果彼得問席勒密碼,席勒說不知道,和紙條上的留言衝突了,那彼得在不認識席勒的情況下,也會更傾向於相信紙條。
席勒很難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猜出密碼,而如果他最終沒有告訴彼得密碼,那麼他問彼得密碼的時候,彼得肯定也會牴觸,況且彼得極有可能不知道密碼,以防止席勒先開口問出來。
彼得一定會埋怨席勒不救人,而席勒也會覺得是彼得為了報復才故意不給密碼。
在雙方不能見面的情況下,這種猜疑困局是很難破解的,因為誰都提供不了足夠的讓對方相信自己的證據。
所以席勒選擇胡說八道。
胡說八道是解決絕大多數你無法回答的問題的最好的方法,你不能說你不知道,因為對方會不信,你也不能有理有據的猜測,因為如果對方按照你的猜測去做了但是錯了,那責任就在你的頭上了。
只需要加入一點胡說八道的元素,問題就迎刃而解了,雖然我不知道答案,但我就是要告訴你這個答案,如果錯了的話那就是我故意的,這事水很深你別打聽。
但席勒的胡說八道也是有心理學依據的,已知彼得是個好人,甚至是個聖母,如果他沒有從席勒嘴裏問出密碼,然後這個人還死了,彼得會覺得自己要承擔責任。
而如果席勒故意告訴他一個錯的密碼,那責任就在席勒身上了,和彼得無關。
從他的隊友的反應也能看出來,那個女生一開始憤怒的搶下彼得的電話,也有埋怨彼得的意思,但席勒一開始說他是故意的,那個女生立刻就把怒氣轉移到了席勒身上。
而這個時候席勒又編了一個故事,合理化、正當化自己的行為,這事我也是逼不得已,我也有苦衷,不過是善惡到頭終有報,要怪就怪上一輩人的恩怨。
緊接着又把鍋甩到同行身上,他明知道我和受害者有仇,還把我的電話留下,他不就是想借刀殺人嗎?
而且過不了多久,彼得他們兩個人就應該感覺到不對了。
席勒好歹還敢承認大方的痛下殺手,並且說自己就是為了報仇,在這種行為的襯托之下,留字條的那個難免就像是陰溝里的老鼠,想害死別人還不敢自己動手。
席勒明白,像彼得和那個女生這樣的青年人不喜歡任何壞人,但如果非要比較一下的話,他們更喜歡直白的壞,至少勇於擔當,而那種蔫壞和背後捅刀子的壞人是他們最厭惡的一種人。
而且他們的腦補能力很強,自己就聯繫到他們正在玩的遊戲的故事當中的場景上去了,注意力一轉移,也不會對同伴的死那麼傷心了。
史蒂夫那一組也有個很明顯的陷阱,史蒂夫問席勒治療方法,顯然是有人告訴他席勒能治。
但席勒猜測,只要他一治,科爾森肯定發狂惡化,這樣猜疑鏈就又產生了,不管對方知不知道密碼,都不可能再告訴他了。
所以席勒直接告訴他,這不是自己的治療範圍,別找醫生,請神去吧。
在聽到尼克的聲音之後,席勒就故意往神鬼的方向引導,因為他知道神盾局就是幹這個的,如果在現實世界當中,一個小鎮憑空消失絕對是神盾局的職責範疇。
來到了尼克熟悉的領域,他就不會再感覺到沒有頭緒了,後續的表現也說明了席勒的引導是有效的,尼克果斷的制服了科爾森。
因為比起一個精神病人,神盾局的局長其實更擅長治療被鬼魂附身的人。
科爾森如果是個精神病人,那尼克是沒有什麼發言權的,畢竟他不是醫生,當着美國隊長的面,也得顧及到一些人道主義,不能下太重的手,只能拖着。
但是如果是鬼魂附身,那神盾局局長的話語權可就高了,現在科爾森身體裏的甚至都不是人,還講究什麼病人福祉呢?直接砸倒完事。
而最後一個白罐,席勒的一通胡扯就有點公報私仇的意思了,但他確實也沒拿到什麼地址,不胡編還能怎麼辦呢?
至於他所需要的開門密碼,席勒站起來走到了門邊,在密碼鎖上撥了幾下。
「咔噠「,鎖開了。
席勒走入了走廊,腦海中回想起了在與他們通話時聽到的幾句話。
「那個給我們留字條的人,肯定不懷好意,萬一他先我們『兩個』一步的話」
「我們這有『四個』人,但其他三個加在一起都有點摁不住他」
「我和我的夥伴們一起去,對,我們『三個』一起」
答案只能是這三支隊伍的人數,密碼是2、4、3。
席勒打開門走了出去,門外是一條漆黑的走廊,只有對面的一個房間門前亮起了一盞綠燈,似乎是在示意席勒往那裏走。
席勒看到走廊的盡頭掛着一個電視,電視又閃了兩下雪花點之後,再次出現了那個布娃娃,席勒站在走廊的中央回頭看它。
「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但代價是什麼呢?」空靈幽寂的聲音響起。
「代價是這幾個隊伍回去得對半個晚上的賬。」
浪漫過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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