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第一局遊戲展現了殺人魔們所擁有的特殊能力之後,主辦方似乎再也不想掩蓋自己的意圖了,他用現在尼赫萊特家族莊園大廳當中的場景告訴所有決鬥者,這場遊戲可不是簡單的追逐戰,殺人魔也不是只會揮舞電鋸的弱智兒。
他們有各種各樣怪異的能力,懂得利用心理戰術的智慧,甚至現在看來,可能還能在宗教典籍當中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
哥德式的大廳非常寬闊,穹頂很高,深灰色的石磚上鋪着墨綠色和金色交織的長毯,四周的牆壁上固定着的繁複又尖銳的燭台,宛如伸出的鬼爪,和四周立柱上垂下來的橄欖綠色絲綢做呼應,宛如置身寒林。
大廳當中站着一群奇裝異服的怪人,有的穿的像是羅馬時期的東正教神父,有的穿了一身巫師袍,還拿了一根沉重的實木法杖,有人打扮的像是會在貝克街出沒的維多利亞時期的偵探,還有些人正把沉重的手提箱電腦打開,用複雜的儀器監測附近的電波。
「這裏該不會鬧鬼吧?」娜塔莎有些不確定的說,她左右環顧一周,幾乎不用仔細看,就能猜出這些人都是什麼路數,大概來自哪個地區,以及到底有沒有真本事。
最後一條是最好猜的,因為任何有真本事的人都不會把自己打扮的像是恨不得把自己的族譜寫在臉上,來說明自己十分正統。
娜塔莎用胳膊肘捅了捅旁邊的蝙蝠俠,問道:「你對付得了鬼魂嗎?」
蝙蝠俠沉默着沒有回答,甚至看起來也不像是在思考,他只是用鋒利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就好像他真的能通過看外表確定對方的族譜。
這邊也同樣在留意着人群當中有沒有古怪的存在,或者說是在這群古怪的人當中有沒有較為反常的存在。
看了一圈之後,兩個蝙蝠俠同時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這裏最古怪的仍然是自己這群人。
蝙蝠俠的形象倒是不算誇張,可娜塔莎穿了件衛衣,席勒穿了件白大褂,這和大廳之內的妖魔鬼怪格格不入。
更讓他們引人注目的是,很快那位老管家就過來了,引着一行人單獨去了側廳,前往目的地的路上,老管家還說:「雖然沒有盛大的宴會,但也有一場簡單的接風宴,尼赫萊特家族不會慢待遠道而來的客人,各位可以先去梳洗休息,接風宴開始時,會有專門的侍者接引。」
蝙蝠俠瞬間就能感覺到大廳之中數道不善的目光朝着他們投射了過來。
這群奇裝異服、行為古怪的人就是那種很典型的沒有任何本事,只是通過自己的各個古怪之處來為一些人傻錢多的有錢人提供心理安慰的。
在他們看來,所有來到這裏的人都是競爭對手,最好是其他所有人都被趕出去,只留自己一個人獨吞巨額謝禮。
但現在卻出現了一隊人得到了主家的格外禮遇,難不成對方比自己還會演?
面對這些目光,蝙蝠俠半點都沒有感覺到憤怒,但他的腳步依舊有些遲疑,因為他在思考,有沒有必要提醒這群人,莊園裏可能存在一個恐怖殺人魔。
他們是參加遊戲的玩家,因此當然知道這裏必然會有殺人魔出沒,而殺人魔又不止會殺他們,而更可能是無差別殺戮,那麼大廳里的這群人就會很危險。
蝙蝠俠正打算行動的時候,一隊侍者從另一個側門走出,引着其他所有人回房間,也說了和老管家差不多的話。
這成功的吸引了其他所有人的注意力,畢竟他們當中有一些人不算是富裕,甚至有一些可以稱得上是拮据,一場豐盛的接風宴對他們來說已經算是嘉獎了。
看着人群陸陸續續的分散開,各自回到了各自的房間裏,蝙蝠俠加快了腳步,他想,在人群聚集在一起的時候,搞大規模屠殺是最糟糕的情況,人群分散開雖然也有危險,但對自己來說就更好解決了。
老管家帶他們走到了二樓走廊盡頭的四間房門口,席勒朝着走廊的窗看了一眼,他發現窗外應該是這個莊園的花園。
於是他主動走到了最近頭右側的那間房門口,並表示自己選擇這間房,老管家伸出了一隻手示意他請便,席勒就打開了房門。
同樣是和韋恩莊園相差不大的客房臥室,只不過房間的裝飾呈現冷色調,而且沒有任何暖色裝飾品,就連深紅土棕色這樣的顏色都沒有,只有深藍色、墨綠色、橄欖綠色和青黑色,看上去古樸又沉重。
整個房間中間擺着一張鋪着墨綠色絲綢床單的歐式大床,床的四周有床架,而床的兩側擺放着尖銳的立櫃,上面都是一些較為晦澀的典籍。
整個臥室有三面較大的哥德式落地窗,正對門的那扇面前擺放着單人沙發和小茶几,但也都是深色布藝、皮質和金屬質的,看不到任何一點現代設計元素。
整個房間的光源就更誇張了,基本上只有牆壁一側的壁爐和蠟燭提供光線。
玻璃不知怎麼的霧蒙蒙的,自然光基本透不進來,哥德式燭台反覆的造型和較大的自重註定用不了太粗的蠟燭,席勒走上前去一看,發現竟然是動物油脂蠟,而且處理的方式相當復古,導致火苗不穩定,壁爐裏面的柴也處理的較為粗糙,導致整個房間當中的火光不停閃爍。
席勒走上前去摸了一下床單,壁爐離床不遠,但是床上還是一片冰涼,他又走到窗前看向花園,可居然透過玻璃看到樓下的花園裏,花亭的下面站着一個面色蒼白的小女孩,正直勾勾的盯着他的房間。
席勒微微皺起了眉,就如同恐怖電影中的每一個主角一樣,有些驚奇又有些遲疑的看着那個小女孩,然後用手指在玻璃的霧氣上寫下了一行字:「你是誰?」
小女孩依舊直直的盯着席勒,直到席勒又寫道:「你還好嗎?」
小女孩才做了一個口型,她說的是,「離開這裏」。
席勒嘆了口氣,走到了窗戶兩邊,拉上了窗簾,不再去看花園中的景象,這個時候他的房門被敲響了,出現在門外的是一個黑人男僕。
「你好,先生,您來之前按照您的尺碼定製的西裝已經做好了,是深棕色的三件套,我是來詢問您領帶的款式和是否有什麼其他要求的,請問您有什麼需要嗎?」
席勒停頓了一下又說道:「我希望是墨綠色或是藍色的真絲花紋領帶,如果可以的話,請給我一支旗魚胸針。」
黑人男僕似乎略顯驚訝,但他略作思考之後,還是有點猶豫的提醒道:「先生,我們準備的服飾足夠滿足您的要求,不過可能今天中午,尼赫萊特先生就會回來。」
「當然,尼赫萊特先生是個相當開明的人,但是他的哥哥漢考克好吧,我知道這不是我該說的話,如果您需要這個的話,我會告訴管家的。」
「不過我們的胸針款式未必會令您滿意,您還有什麼備選嗎?到時候我全都拿過來,您可以自行挑選佩戴。」
「或許,蜂鳥胸針?」
「好的,請您稍等。」
過了十幾分鐘之後,侍者送來了裝有衣服的手提箱和一個胸針盤,上面有各式各樣的胸針,有鳥類、魚類、古典太陽紋等等各式各樣的西裝胸針,還有一些紐扣裝飾。
席勒換好了衣服,發現臥室當中並沒有全身鏡,於是他又將窗簾拉開,藉助玻璃的反光打領帶。
他又看到了那個臉色蒼白的小女孩,而這一次她並沒有直勾勾的盯着席勒,而是坐在花亭旁邊的鞦韆上,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過了一會,一個侍者跑了過來,似乎是想帶小女孩離開,可是小女孩搖了搖頭,而這個侍者也表現的有些不敢靠近,只能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席勒注視了一會,然後便發現小女孩猛的轉頭看向了他這邊,眼神依舊有些空洞和麻木,再配合蒼白的臉色,顯得非常瘮人。
席勒在窗戶玻璃上寫道:「如果你遇到任何麻煩,就請來這裏找我,如果沒有麻煩,那就來喝杯茶吧。」
從小女孩的眼神能夠看出,她在認真讀着這段話,但似乎並不能理解,不是不理解文字的意思,而是不理解席勒怎麼會說出這些話。
整理好了領帶,席勒端詳着放在門口鞋柜上面的胸針盤。
蜂鳥在西方代表着好兆頭,因此很容易出現在一些裝飾物當中作為點綴的元素,頗受女性喜歡,而旗魚則因在海洋中極快的速度和強壯的身軀,被人看作是力量的代表,通常是上位者和男性願意佩戴的裝飾元素。
這兩種胸針並不算非常罕見,雖然沒有花卉和太陽那麼普遍,但是也有幾種款式可供選擇,席勒本來是注視着旗魚胸針的,但他的手指划過閃亮的胸針盤,最後拾起了一枚小巧但是通體金色的蜂鳥胸針,並佩戴在了西裝口袋的正中央。
整理好服飾的細節,席勒重新走回窗邊,但是並沒有站在窗戶的正中央,而是站在垂着窗簾的那一側,以斜角向花園中看去。
小女孩不再是呆呆的站着或是坐在鞦韆上發呆,她走到了灌木叢的一側,直勾勾的盯着另一個身影,那是一個比她稍大些的男孩。
男孩縮在門廊的後面,剛一邁步,小女孩就握緊雙手,使勁的伸出頭衝着他發出了極為刺耳的尖叫,嘴裏發出一些不成系統的聲音,不斷揮舞雙臂,形容姿態尤為可怖。
男孩似乎嚇壞了,原地跺了跺腳,跑回去叫人了,很快一群侍者沖了出來,把小女孩帶離了現場。
席勒默默的注視着這一切,但他的關注點與那些同樣在窗戶上看到這場鬧劇的神棍們不同,或者說他們注意到的是一件事,只是看法不同。
席勒看到,六個人高馬大的中年女僕衝上去,竟然一時半會還沒有辦法完全按住小女孩,是後來又趕來了兩個男僕,才順利的把小女孩架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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