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塔克帶着席勒往頂層的配電間走去,他一邊走一邊環顧四周說:「這裏還維持着我剛接手斯塔克集團時的結構,令人懷念」
就在他轉頭往旁邊的玻璃上看的時候,一顆佈滿黑色長髮的頭顱的影子在玻璃上一閃而過,斯塔克又發出了一聲大叫。
他想回頭去找席勒的身影,可就在回頭的時候,餘光又瞥見身後的走廊盡頭,一個帶着誇張假髮和紅鼻子的馬戲團小丑的影子一閃而過。
斯塔克又把臉轉了回去,發出了一聲慘叫,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往哪邊轉頭。
「你怕鬼?」席勒看着斯塔克問,然後他又接着說:「不是你把那些有關鬼魂的理論提供給尼克的嗎?」
「對,但這和研究不一樣,就好像即使你是個經常解剖屍體的醫學生碰見喪屍一樣要跑,實驗室里的鬼魂又不會衝上來咬我!」
斯塔克有點疑神疑鬼的左顧右盼,他皺着眉回想並說:「當初我升格的時候,好像沒見過這個宇宙,或者它當時不是這樣的。」
「因為按照我們的時間線來看,這就是最近一年多才發生的事。」席勒看着鏡中倒影的女鬼說。
斯塔克張了一下嘴,有些猶豫的說:「你也能看見他們,但是據我當初的研究,只有害怕鬼魂的人腦電波波長才會」
「有很多個我。」席勒言簡意賅的回答。
斯塔克卻嗤了一聲,顯然對席勒的這個回答有點不滿,但他也沒再說什麼,就在他回頭走路的時候,他又看見一雙又輕又腫、佈滿屍斑的腳差點兒撞在他的額頭上。
「啊!!!!」
斯塔克喊完之後,死死的捏緊了拳頭,轉頭對着走過來的席勒大吼道。
「你說你要出門扔個垃圾,問我要不要陪你,結果你居然把我踹進了傳送門裏,席勒!你這個該死的騙子,你又騙我!!!!」
「我確實是來倒垃圾的。」
「那垃圾呢?」
「倒了。」
斯塔克一巴掌拍在腦門上。
席勒看着他說:「我很餓。」
斯塔克無可奈何的轉身繼續往前走,可那個吊死鬼和那個披頭散髮的女鬼時不時的就出現在斯塔克面前嚇唬他,一段幾十米的路走了好幾分鐘還沒走完。
然後席勒便發現,斯塔克的本質不是怕鬼,他是怕所有的突然驚嚇,英文當中叫做「jump scare」,也就是跳臉。
能得出這個結論的原因是,在他們的目的地的配電間的門前,一隻長得和異形區別不大的黑色怪物突然從門裏衝出來的時候,斯塔克依舊被嚇了一跳。
但是不知為何,這隻黑色怪物從天花板上匆匆跑過,看都沒看斯塔克和席勒一眼,席勒望着它遠去的背影,用有些遺憾的語氣說:「如果你動作快點的話,我們說不定能把它抓住。」
「別想那個了。」斯塔克咽了一口口水說:「我剛剛看到這玩意兒背上有傷,它可能是打不過裏面的某個怪物才逃跑的,配電間裏面有什麼?」
斯塔克小心翼翼的朝着配電間的房門靠了過去,從打開的門縫裏,他看到了一個披散着頭髮的瘦削的女人的身影,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垂落在身旁,宛如鬼手的兩隻爪子。
「搞什麼鬼?這是影視劇裏面的怪物跑出來了嗎?這宇宙還不夠亂嗎?」斯塔克壓低了聲音說:「我好像在彼得玩的遊戲裏見過這玩意兒,是不是只要聲音一大她就會發狂?」
「尼克製造他們的靈感來源應該是影視劇和遊戲。」席勒平靜的說道。
斯塔克瞪大了眼睛說:「這是尼克製造的,他到底在幹嘛?!!」
然後他又有些為難的看着那個尚未平靜下來的女巫,隨後發現,這個女性人形怪物的皮膚非常乾癟,看起來像個乾屍,尼克到底是從哪兒把這玩意挖出來的?
斯塔克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做出了決定,他說:「我知道配電接口的位置,從理論上來說我們可以繞過這個怪物,唯一的問題是我沒有夜視能力,所以恐怕得靠你的共生體」
「他休假去了。」
「什麼?」
「字面意思,灰霧放假了,所以我現在沒有共生體可用。」席勒站在門的另一邊,看着斯塔克說:「告訴我你的方案,然後我進去。」
可他卻突然看到斯塔克的表情猶豫了,那雙棕色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席勒,然後問:「也就是說你現在會受傷?」
席勒伸手摸了一下自己從額頭傷口上流下的血。
斯塔克有些愧疚的撇開目光,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說:「你們不能拿着醫生的身體幹這種事,這太瘋狂了。」
「我們也是席勒。」
「你們當然不是。」斯塔克一點都沒有要開玩笑的意思,他說:「你們只是住在他的身體裏會使他失控和遭遇危險的寄生蟲,和附身的鬼魂沒有什麼兩樣。」
席勒剛要開口說話,斯塔克就搶在他前面說:「我知道你們叫做病態,你們自稱是席勒精神疾病的那一面,但到底誰會在一個病人面前反覆提起他有病?」
「但我們同樣是他能力的來源。」
「什麼能力?」斯塔克詫異的問道,然後他發現席勒盯着他的臉不說話,準確的來說是盯着他頭上的傷口。
斯塔克回憶了一下,發現他和席勒進行搏鬥的時候,席勒的力量大的不正常,而在與那隻巨型保安喪屍搏鬥的時候就更離譜了,那隻喪屍最少250磅重,但席勒卻可以像掄一隻布娃娃一樣把它掄起來砸到地上。
席勒看了一眼門縫裏的狀況,並說:「我可以人為的解除肌肉限制。」
斯塔克瞪大了眼睛,席勒的手按在門上接着說:「並且我有一定的範圍感應,像是雷達,我能感覺到屋內的那個女人平靜下來了。」
斯塔克剛要說什麼,屋內就傳來一陣斷斷續續的哭聲,斯塔克記得的彼得跟他解釋過,這種叫做女巫的怪物會剛好擋在必經之路上哭泣,任何驚擾她的人都會被她瘋狂的報復。
「這太冒險了。」斯塔克掀起嘴唇露出牙齒,看着席勒說:「就算你不會死,那也會很疼。」
「但你的好醫生感覺不到。」
斯塔克無話可說,但他總是對讓自己的朋友去冒險這件事非常的牴觸,他那顆智慧的大腦開始瘋狂的運轉,忽然他靈光一現般的說。
「這隻怪物為什麼沒去追那隻異型?」斯塔克把眼睛向上翻,然後又抬頭看向天花板,並說:「她不會飛,也不會攀爬,因此頭上是安全的跟我來,我們上樓!」
席勒卻盯着那隻怪物不願意走,斯塔克突然發現自己平日裏應付海倫的招數很適合用在現在,因為席勒看起來真的很像一個蹲在貨架前看着花里胡哨的玩具不願意走的小孩。
「聽着,我不覺得你是席勒,所以我大概可以給你起一個其他的名字,我之前也見過什麼所謂的病態的一部分,他也非常喜歡說車軲轆話,所以我管他叫人工智能1號,你是人工智能2號」
席勒終於把目光挪開,專注的看着斯塔克說:「除了貪婪之外,你第一個認識的應該是傲慢」
「那是九頭蛇1號。」斯塔克站直身體,雙手叉腰,然後又伸出一根手指說:「好了,人工智能2號,我們不要再耽誤時間了,你也最好別把那個女人當成食物,據我對女性身材的豐富理解,這傢伙應該瘦的只剩骨頭了,我保證你費大力氣抓住她,也絕對吃不到一口肉。」
席勒有點戀戀不捨的站直身體,斯塔克終於能帶着他往樓上走去了。
埃迪正站在醫院的雜物間當中,從柜子的底部掏出一卷消防安全帶,那是用來在大火中給高樓層的受災者速降的,因此很長,也相當結實。
「你到底在幹什麼?」毒液問道。
「我要從窗戶直接落到地面上,以避開醫院樓道和病房當中可能存在的喪屍。」埃迪舔了舔嘴唇,顯得非常緊張,他剛剛從門牌號看出這裏是八樓,對他來說是個太過刺激的高度。
「你搞錯沒有?!」毒液用一種不可思議的語調說:「我控制你身體的時候你都不肯從六樓跳下來,現在你說你不用我幫忙而要靠這條破帶子從八樓降下去?!」
埃迪半蹲在原地,咧開嘴深吸了一口氣,死死的抓住消防安全帶,並說:「聽着,毒液,我不是在逞英雄,你必須得明白,我們在一個陌生的世界當中求生,沒有補給,沒有退路。」
「現在不是你大殺四方的時候,喪屍病毒不能攻擊你的共生體因子,但這不意味着你和它們打架沒有消耗,只要戰鬥必然受傷,一旦你的力量消耗殆盡,我們兩個就都得死。」
「你也看出來了,這個世界的情況非常詭異,我剛剛看到的那個鬼臉不是我的錯覺,這裏可能有更多超乎想像的怪物,所以我們得做最壞的打算,你的力量應該留到更重要的時候用。」
「你是認真的嗎?埃迪?!」毒液不可置信的問:「你打算憑藉你的肉身去和那些你完全不可能打得過的怪物作戰?」
「我不是你,毒液。」埃迪垂下手,把消防安全帶放在腳邊,手臂搭在膝蓋上說:「我不是像你一樣生而強大但卻因為種種原因現在沒法用力量的怪物,強大不是我的常態,弱小才是。」
「人類就是一種樓梯一步踏空都有可能把自己摔死的弱小物種,我們能活下來並統治這個世界,靠的從來不是強大的肉體力量,我會在這裏活下來,帶着你一起,明白嗎?」
毒液沉默了很久,然後他就像一個鬧彆扭的小孩一樣說:「我依舊認為你在發瘋,但隨你的便吧,如果你要我救你,回去之後要給我買三倍的巧克力球。」
埃迪重新撿起消防安全帶開始往自己的身上系,並說:「那你就等着餓肚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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