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克斯在廚房裏遇到了帕米拉。
這位重新恢復了活力的小姐正在偷吃,或者也不能說是偷吃,默克爾拿出了一部分多準備的甜點讓她先墊墊肚子。
「我不知道怎麼了,但是自從我的精神狀況恢復之後,我的食慾就變好了很多,現在我一天甚至要吃三頓飯了。」
「那你以往吃幾頓?」
「一覺睡到中午,再迷迷糊糊到晚上,大概八九點鐘的時候,趕去實驗室之前隨便吃點三明治什麼的。」
「你能活到現在真是個奇蹟。」
帕米拉和萊克斯顯然都沒什麼事可做,只能坐在廚房吧枱的兩邊閒聊,帕米拉上下打量着萊克斯說:「看不出來,你打扮一下之後還挺人模狗樣的嘛。」
「我沒指望能從你嘴裏聽到什麼好話。」萊克斯百無聊賴的說。
他們兩個年紀和年齡比較相仿,在實驗室里也經常碰面,所以比較熟悉,萊克斯也清楚帕米拉的德性。
「我和塔利亞有個計劃。」帕米拉打了個響指說:「具體大概是這樣的」
帕米拉開始對萊克斯訴說自己的驚天計劃,結果沒想到萊克斯並不對此感到震驚,他只是說:「你們頭腦一熱,卻完全沒考慮到這其中的可行性。」
「首先最大的問題是你們邀請了克拉克·肯特,你們知道他其實是個外星人嗎?知道他的力量足以一拳打爆地球嗎?」
「當然,我們知道他很強大,這也是我們選他的原因之一,啊,是的,不完全是因為他帥。」
「他富有理智的情況下確實如此。」萊克斯拿起一塊糕點,但怕弄髒衣服,所以並沒有吃,只是觀察這上面的紋路並說:「你知道男人在什麼時候最脆弱,也幾乎沒有任何理智思考的能力,你說的很對,你、塔利亞、賽琳娜都很辣,而這恰恰是使克拉克失控的危險來源。」
帕米拉張開了嘴,然後又合上了,她嘆了口氣說:「真不知道是怎樣的經歷讓你能在聽完我們的計劃之後第一時間想到這點。」
「這證明我是一個富有理智的正常人,而你們是一群色慾薰心的瘋子。」
「好吧,你說的問題確實存在,但是呃,他難道沒有和他的女朋友」
「群體亢奮導致的狂亂,可別讓席勒教授知道,你已經完全把書本上的知識還給他了。」
帕米拉深深地嘆了口氣說:「那麼純人類派對,你要來嗎?」
「而你們實際上根本就沒搞定布魯斯和賽琳娜,他們兩個沒答應,要讓他們兩個有答應的可能,光憑你和帕米拉不夠,憑我也不行,你總得拉上克拉克,可是拉上他是很危險的。」
帕米拉用手捂住了額頭,她不得不承認萊克斯說的是對的,這又是一個顯著的循環矛盾。
「你認為除了克拉克,還有誰能打動布魯斯和賽琳娜?」
「我不認為你能說動席勒。」
「咳咳咳咳!!!」帕米拉猛烈的咳嗽起來,幾乎快被自己嘴裏的食物給嗆死,她不得不起身沖向水龍頭,然後猛灌幾口水。
帕米拉走回吧枱時長出一口氣,她搖了搖頭說:「暫時先別提這個名字,你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萊克斯挑了挑眉,用感興趣的目光看着帕米拉,帕米拉說:「說來你可能不信,我差點就拉上他了,物理學意義上的。」
「你做了什麼?」萊克斯皺着眉問。
「我相信你能看出我的改變,是的,席勒教授的治療成果之一非常驚人,對吧?」
帕米拉雙臂放在桌面上並說:「但你也知道,我有些特殊能力,且之前精神狀態不穩定,雖然我不記得了,但也可以想像得到,在治療的時候我恐怕不會乖乖就範。」
「你襲擊了席勒教授?」
「恐怕比那更糟。」帕米拉抿着嘴說:「我可能試圖用藤蔓纏住他,限制他的行動,雖然我認為最終沒有成功,但這仍然非常可怕。」
「或許也有可能部分的成功了。」萊克斯用杯子擋住嘴,眼睛撇向一邊說:「教授不會傷害自己的學生,如果那個時候你處於關鍵階段,他可能不會冒着治療失敗的風險反抗。」
「你該不會想說我真的抓到他了吧?」
「是他告訴你這件事的嗎?他怎麼形容?」
「一些可怕的基於藤蔓的限制手段。」
「那麼就算不是如此嚴重,至少也有部分是事實。」萊克斯喝了口水說:「你應該明白,席勒教授看上去平等的恨這個世界上的每個人,如無必要,他不會示弱,除非確有此事。」
「上帝。」帕米拉一邊感嘆一邊坐在了自己的吧枱椅上,她向着一側歪斜過去,直到手肘撐住吧枱的台面說:「我竟然失去意識了,完全沒看到,該死的。」
「這是重點嗎?」萊克斯翻了個白眼說:「雖然他表示不介意,但你知道他有多寬容。」
「得了吧,我自己都不知道我還能怎麼」
嘭!砰砰!
樓上忽然傳來了幾聲巨響,然後是一陣耀眼的光芒,光芒熄滅之後,萊克斯和帕米拉重新睜開眼睛,對視一眼,飛快的向樓上跑去。
可是跑到一半,帕米拉突然攔住了萊克斯說:「不,別上去。」
「怎麼了?」萊克斯皺着眉問。
帕米拉的臉上忽然閃過一絲驚惶,她在原地愣了幾十秒鐘,又是張嘴又是閉嘴,又是皺眉又是呆滯,萊克斯都懷疑她面部抽筋了。
過了一會,帕米拉舔了舔嘴唇,歪了一下頭,拉着萊克斯轉身往樓梯下方走。
「怎麼了?」萊克斯又問道:「樓上發生什麼事了?」
「別問。」帕米拉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說:「我們什麼都沒聽到,剛剛都是幻覺。」
他們兩個剛重新在吧枱椅上坐下,席勒就從樓梯上走了下來,萊克斯抬頭,發現席勒已經換好了晚宴的服裝。
棕紅色的親王格三件套,略顯輕鬆愉快的波點圖案領帶,小雛菊形狀的領針和金色的系鏈,四折螺旋花朵形狀的口袋巾,這使萊克斯同樣出於藝術欣賞的目的,抓緊時間盯着猛看。
不看不要緊,一看就發現問題了,萊克斯雖然稱不上是什麼偉大的偵探,但他的觀察力依然遠高於正常水準。
席勒有一側的袖扣歪了,當然只有一點點,距目測可能不超過一毫米,但是這非常的不正常,因為服裝的其他剩餘部分完美的像是從模具中澆鑄出來的,只有這一處問題。
正從樓梯上走下來的席勒像是毫無所覺,一邊調整西裝的扣子一邊說。
「忙亂確實會使人出錯,我剛剛不小心弄到了臥室里的鏡子,沒嚇着你們吧?」
帕米拉的頭都快搖出離心力了,萊克斯轉着眼珠飛快的覷了帕米拉一眼,跟着搖了搖頭。
但他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剛剛那三聲聲響絕對不是鏡子倒地。
經過之前對於羅德里格斯莊園裝潢的觀察,萊克斯發現,曾經這個莊園的主人也就是那位子爵善於追逐潮流,而他建造這處莊園的時候,精美的木質家具是主流。
所有臥室的地板都是木質的,衣櫃和鏡框也是同樣,木頭碰到木頭的聲響可沒有那麼沉悶。
而且如果是鏡子倒了,就算鏡面碎了也湊不夠三聲同樣沉悶的聲響,而且萊克斯可沒聽說過誰家臥室里的鏡子倒了之後能引發大規模的光學現象的。
剛剛那一陣亮光根本就不是物理學手段能夠達成的,哪怕是閃光彈也受制於牆壁的阻礙,可剛剛那一陣光明顯穿透了所有實物,亮得宛如神祇降臨。
以及最大的破綻是,扶鏡子不會弄亂袖扣,因為鏡子只是個扁的木框而已,把手指伸到鏡框的下面輕輕一抬就能抬起來。
就算要把鏡子重新擺正,也是雙臂平舉,這個時候受制於定製西裝的貼合程度,袖口是被向後拉的,袖子上的任何東西沒機會碰到鏡框。
但顯然這就是席勒的全部答案了,他並沒打算騙過誰,給這個答案的目的顯然是為了讓其他人不要再追問,或者說是警告他們,這就是我能給的,你們所能想到的全部了。
而看到帕米拉臉上略顯驚慌的表情,萊克斯就明白,她恐怕是通過藤蔓看到了主臥室里發生的事。
叮鈴鈴。
電話響了,席勒轉身去接電話,萊克斯隱隱約約的聽到電話當中傳來一個熟悉的女聲。
「餵?賽琳娜小姐?」
賽琳娜在電話內頭頗為無奈的揉着自己的額頭,儘可能的禮貌的說:「我很抱歉,教授,只是我和布魯斯可能要更改一下原定的到達時間了,是的,出了點意外。」
「不,沒什麼大事,只是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因為這聽起來太像個假的藉口了。」
「好吧,您千萬別生氣,我也不敢相信,您的好學生布魯斯·韋恩剛剛曬傷了。」
「或者說也不是剛剛,就是我們中午出門的時候,不,他根本就沒在陽光下暴曬,我們是想拉着他去碼頭看海的,可他死活不出去,所以根本就沒曬着。」
「如果非要說的話,當時我們去取車,被告知位於集市之內的地下停車場入口暫停使用,我們需要去另一個更遠一點的入口,在集市旁邊的另一幢建築里。」
「這兩幢房子之間沒有聯通的通道,因此必須穿行於室外,但它們之間的距離非常近,大概也就50米,扣除房子兩側的陰影,有陽光的部分或許有20米?」
「我不知道,但這是他唯一曬到陽光的時候,我不明白,就那麼幾十秒的時間,他到底是怎麼把自己的脖子後面曬傷的。」
「不算特別嚴重,就是有些發紅,不過出於安全考慮,最好還是抹點藥膏,我現在正給他上藥,但是曬傷藥膏有氣味,膏體也比較黏膩,在干透之前不能穿襯衫,否則會毀了衣服的。」
「是的,太感謝您的理解了,我會轉達的,我們想把到達時間向後調半小時,好的,就這樣,謝謝您,教授。」
趁着席勒打電話的功夫,帕米拉和萊克斯已經穿過後方的餐廳,來到花園的門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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