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枝對着池勇的爸爸,難得挺起胸脯說了一句話「您那麼大老遠的過來,先好好的歇過來,有什麼話,咱們以後再說,您嘗嘗這個,這是兩孩子自己倒騰出來的,吃着還是可以的」
池武心心念念期盼中的罐頭,終於上桌子了,
可惜沒有了當初的心情。現在給池武吃仙丹,池武都吧嗒不出味來,
這桌子上的氣氛,實在是太擰巴了。
池武爺爺,看了楊枝的行事,終於心裏鬆快了不少,
農村媳婦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就是看着對面的額程英那是相當的礙眼呀。
如果是個不帶孩子的二婚,單純的就二婚,他也不是很挑剔,
都是那個年代過來的,都知道生活不容易,
可楊枝帶着孩子,配自家兒子來說,那真的是太不般配了。老頭替兒子委屈。更有愧疚。
程英到是也不想鬧事了,這是看池勇的面子,看池武的面子,
給奶奶夾了菜「先吃飯吧」
這是小聲說的,老太太看看孫女,熱情的給對面的客人布菜,字裏行間還是表達出了,池勇跟他們一家人的親近,
有些事情就是要擺到面上來,免得有些事到時候不好說了。
這麼鬧心的一天過去,程英都覺得精疲力盡的,
楊枝給西屋捂上被子,客氣的跟人家說了「您好不容易才看到武子,相比有很多話要說,我過去跟英子他們住,您晚上有需要,就招呼我一聲」
老太太看着楊枝,說話的時候,臉上的褶子都不帶動的「客氣了」
就這三字,可見多不待見楊枝。
楊枝沒說什麼,轉頭出來了,還是給西屋拎進去一壺熱水。放在柜子上,
省的夜裏不方便。
至於池武,吃過飯以後,池家老太太拽着池武的手,就沒有鬆開。
程英跟奶奶,親媽三人躺在炕上,那真是一點想說的都沒有,
孤兒寡母的怎感覺都有點憂傷。
程英「今天可是好日子家裏光來親戚了,難怪大早晨,喜鵲就在房子上面亂叫。吵得我心慌」
老太太抿抿嘴。心說丫頭這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呀。喜鵲能吵得人心慌嗎。
楊枝瞪着眼看着頂棚,不知道心裏想啥呢,
老太太「睡覺,不是啥大事」
程英心說你是不知道這個年代造成的後遺症呀。
別說池勇跟楊枝中間沒有孩子的,當初那幫不是東西的下放青年,有了孩子撇下回城的有多少呀。
哎。程英翻個身,沒法跟老太太說出自己的心情,
這是這個家,就要散掉的節奏呀「今天炕燒的太熱了,讓人急躁,我有點睡不着」
老太太也不能大冷天的給孫女打扇子,更不能讓孫女大半夜到人家窗口聽聲去。
那那樣的的事情,可不是孫女能做的。
按着程英「好生的睡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去做什麼,有大人在呢,有你什麼事呀,放心吧。有奶呢,咱們家的們可不是隨便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你問你媽,當初你姥爺,要把你媽跟你帶走,都要折騰出來花了,我讓他成事了嗎」
這安慰怎麼這麼到位呀。
楊枝撲哧一聲就樂出來了,老太太這是自曝其短呀「媽,說啥呢,咱們一心一意的過日子,該怎麼樣就怎麼樣,該留住的就能留住,」倒是想得開。
老太太冷哼「我可沒有你那麼寬的心縫兒,不顧你自己還得看看英子呢,你可得給我把主意拿正了,這可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在想找一個池勇這樣的可不容易,聽見沒有」
程英跟着點頭,親媽確實需要奶奶提點一下,
不然就親媽那個不會爭取脾氣,那是啥都撓不着的。
楊枝「媽,你不知道,池勇」
半天楊枝沒好意思說出口「英子你說」
程英心說今天聽來的話,還沒有跟老太太匯報呢「奶,池武是叔的侄子,叔沒孩子,沒結過婚」
這消息太震撼了。
老太太蹭下一下就從炕上起來了,程英心說看吧激動地不是自己一個人,
老太太睡不着覺了。這個門不當戶不對不說,還不太般配,
難怪人家看自家兒媳婦的眼神,那麼挑剔,原來源頭在這呢。
在這點上,自家兒媳婦確實站不住腳,
程英那麼大的孩子,可不是遮起來就看不見的。
楊枝『媽,快躺下,夜了涼,您別着涼了』
老太太頭一次覺得兒媳婦比自己淡定呀,這麼大的事,他還躺得下去。
英子起來給奶披上衣服「奶呀」
老太太說話了「啥大事,我還沒找他們騙婚呢,們不但戶不對的,他要是說清楚了,咱們家可不敢要」
要是池武還有池勇在跟前,肯定呆呆的看着成因跟老太太,果然是娘兩呀,說出來的話,都是如此的相同。
語調都是一樣的。
楊枝覺得臉燙,自己心裏想是一回事,當着孩子跟婆婆的面說有事一回事「媽,咋辦呀」
老太太「該咋辦咋辦」
老太太當着自家孫女的面沒有說,他就是黃花大小伙子,那也是他上敢着到咱們家來的,跟咱們可沒關係,
老太太為了安心媳婦的心說了「滿村的打聽打聽,他池勇進咱們家我可是不樂意的,是他非得死皮白賴的進來,怎麼着都是他的理呀」
程英「叔倒是沒啥,武子奶奶可是看着不太同意」
老太太「那倒是,不過話說回來,當初我還不同意呢,有人聽我的意見了嗎,那不是兩孩子樂意就成了嗎」
說完看看兒媳婦「你可得對武子好點,這事吧,咱們得做到前頭。男人的心,都是拴在女人褲袋上的」
老太太說完,趕緊的看看孫女。這話可不能當着孩子的面說。
楊枝「媽」羞澀了。
老太太「睡吧」
其實老太太心裏後悔,早知道就讓楊枝跟池勇要個孩子多好,
要是有個孩子在中間拴着,那可是不一樣的情分。
說起來當初自己可是沒少在這上搗亂,老太太想想都後悔。
好在老太太能自我安慰,想起來池勇的毛病了,沒有他搗亂一時半會的也倒騰不出來孩子。
程英想想現在的一團亂麻,那還真是自己預料到的,
不過沒有如今這麼勁兒爆而已,程英是真的沒有想到,
池武不是池勇的兒子。要說起來池勇,這命可真是夠不好的,竟然到了如此地步,
看着來人的氣度,可不是一般家庭,還有就是如今這個年代,一般家庭真的開不起吉普車呀。
程英睡不着,楊枝更睡不着,老太太那更是睡不着。
至於池武更是睡不着,他家奶奶都要用眼淚把他給淹了。
至於池勇他在跟自家老父親,敘話呢,
從自己帶着孩子躲到這個山溝,再到跟楊枝結婚過日子,
老頭聽着就是辛酸,兒子受罪了,帶着個小的,不容易。
不過那時候沒有想那麼多,只是想着走遠點,不受他們夫妻的牽累,孩子能過的好點,能活着而已。就沒想到兒子一個大小伙子,帶着孩子的艱難。
老太太早就泣不成聲了。
相對於東屋西屋可以說是起起落落間,道盡了年代的艱辛。
池勇最後「媽,對楊枝好點,楊枝人不錯,對武子也好,老太太對我不錯,我能到鄉里教書,都是老太太給活動的,英子更是懂事的孩子」
這話說完,自家親媽,哭聲都不帶壓抑的,哇哇的呀。
程英才培養出來的那麼點睡意,那也是沒了。
老太太深吸口氣,誰家這麼倒霉遇上這麼一門親戚,竟然這麼不講究,在人家家裏嚎喪呀,
這要不是剛才程英透漏的消息,太堵心,老太太敢現在就招呼上。
不過心情依然不好就是了「過日子人家,哪有這麼嚎喪的」
這是跟自家人說的,聲音真的不大。
很給後爸面子呀,程英在邊上寬慰老太太「奶呀,聽說後爸這些年過的挺受罪的,想來那位老太太這些年也容易,這是心疼兒子了。
老太太冷哼。楊枝覺得都是自己找來的麻煩「媽」
老太太「跟你啥關係,真要是有事,也是你你那爹找來麻煩,怎麼給你找個男人,連底細年歲都打探不清,就知道他辦事不牢靠,回頭我就把地窖裏面的酒水給摔了」
這是一腔怒火終於找到了發泄的地方,這也充分表達了,這些年老太太對這位親家的不滿。
程英「都是姥爺的錯,跟媽沒關係」
老太太心裏明白「當這你姥爺的面,你肯定不這麼說」
程英臉紅,這不是在哄人嗎,老太太怎麼較真呀。
然後老太太一聲感慨「放在誰身上,這麼多年,大孫子都沒有看到過,心裏肯定不好受,我不跟她一般見識」
程英「奶奶就是寬厚,對面的根本就沒法比,我媽算是碰上明白人了,奶呀,將來我找婆家,挑男人是次要的,最重要的就是挑家底,婆婆要好這個最重要「
老太太「拉倒吧你,糊弄誰呢,你跟你婆婆過一輩子呀」
程英認認真真的開口「可是女人跟婆婆那也是相伴半輩子的,婆婆好很重要的,碰上一個二伯母那樣的婆婆,後半輩子能消停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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