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輛裝甲車內。
林安、張鐵、雲氏姐弟還有黃海濤四散而坐。
基地其餘人負責開走堵路的貨車,順帶着清理屍體。
墨靈則在另一輛車上休息。
黃海濤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裏,只是林安考慮到他既然想「學習」一番,那麼林安也不介意讓他多經歷一些。
至於張鐵,熊憨子純粹是喜歡湊熱鬧。
「打開天賦面板。」
林安平靜的出聲,看向縮在角落的雲琳。
原本鬥志高昂,倔強的女警官現在如同受驚的小獸一般木然。
沒有回應。
雲天強壓着心頭的驚駭,一臉擔憂的看着自己的姐姐。
林安微微皺眉,再次重複:
「打開天賦面板,不要考驗我的耐心。」
雲琳渾身一顫,像是回過神一般。
她紅着眼,聲音沙啞的問向林安:
「為什麼,為什麼要把他們都殺了!」
「他們明明什麼都沒做!」
林安漠然回道:
「殺人需要理由嗎?」
「我給了你們機會,如果你們聽話讓路,什麼事都不會有。」
「你應該問問外面那些屍體,他們為什麼會蠢到以為,只要自己「不怕死」,就真的沒人敢動手。」
張鐵哂笑着插上一句嘴:
「因為闖紅燈沒人敢撞他們?」
雲琳聽後氣急而怒,狠狠的瞪着眼睛:
「你太冷血了!」
「他們只是誤會了!他們只是誤以為你們是來救他們的!」
「是!我承認他們有時候很蠢,可是那也不是該死的理由!」
「如果人人都像你這樣冷血殘暴,末日哪裏還有希望!?」
「你明明可以跟他們解釋一番,明明可以幫他們一把!」
「他們有什麼錯,他們只是想活命...」
雲琳聲音沙啞,眼眶通紅。
說完便低聲哭泣起來。
她後悔自己沒有攔住大家,她痛恨眼前這個冷漠的劊子手。
「你比喪屍...還要噁心!」
連罵人都不會罵,林安饒有興趣的盯着眼前的雲琳。
真是,單純啊。
「你覺得他們什麼都沒做錯?」
雲琳抬起埋下的臉,惡狠狠的瞪着他:
「他們唯一做錯的就是碰上你這個惡魔!」
林安嘴角上揚,沉吟片刻後緩緩開口:
「其實我不想解釋一些事情,因為我覺得純粹是在浪費時間。」
「而且,也沒人值得我去解釋。」
「只是,我對你們兄妹兩個很感興趣。」
「所以,我可以耽誤一點時間。」
「如果你聽完後還是對我有敵意,那麼我只能選擇殺了你。」
「當然,在那之前我會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林安說話很直白,沒有任何掩蓋想法的意圖。
雲天緊緊的攥住姐姐的手,目光哀求的看向林安。
「大人,我姐姐只是一時還沒想清楚...」
「呵。」
雲琳突然冷笑一聲,打斷了弟弟的「求情」:
「讓他說,我想知道這個劊子手要怎麼解釋。」
林安毫不在意,指尖輕輕敲打:
「你覺得你隊伍里的那幫人沒做錯什麼對嗎?」
「那麼我來告訴你,他們做了什麼。」
「你弟弟叫雲天對吧?」
「第一,雲天,你可以檢查下你摩托車裏的油箱,看看是不是加進去了東西。」
林安話音剛落,便引來雲天的驚異。
看着雲天急忙鑽出裝甲車,林安繼續說道:
「第二,外面的屍體中有一名男子,一直暗中持槍,偷偷瞄準着我隊伍里的人。」
「當然,在張鐵出手後他便放棄了這一舉動。」
在強大的精神力下,全場信息都在林安的掌控之中。
因此林安一開始就注意到了那名男子,只是威脅幾乎為0,他也懶得提示大家。
一把破手槍,頂在張鐵腦門上都打不死他。
「不可能!」
雲琳有些驚慌,她摸向腰間的手槍後猛然鬆了口氣:
「我的槍還在身上,你何必編造...」
「咚咚咚。」
雲琳話還沒說完,只見雲天一臉憤怒的沖了進來,身後跟着基地的學員。
「大人,武器已經找到了。」
雲琳聞聲看向學員手中的手槍,瞳孔驟然一縮。
她認得那把槍,她記得自己明明藏在駕駛室里。
下意識,她看向雲天。
「姐!我摩托車的油箱被抽了一半,換成了水和亂七八糟的東西!」
林安見狀輕笑一聲。
他在用精神力壓製機甲時便覺得有些奇怪,血肉機甲動作明顯僵硬了許多。
結合雲天技能中的說明(血肉機甲將受到機械造物影響),答案無外乎那幾個。
能不被他察覺的,只能是發動機或者油箱有問題。
雲琳呼吸急促,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她哽着脖子,像是掙扎一般:
「這兩點並不能證明什麼!」
林安微微搖頭,開口說道:
「我並不需要證明什麼,我只想告訴你一件事。」
「有人偷了你的槍,還想害死你弟弟。」
「如果不出意外,在這些事情中還有別的事。」
「你不是白痴的話,應該能猜得到他們想做什麼。」
雲琳剎那間想到了隊伍里那名男人,還有後續催促自己讓雲天搜尋物資的幾個大媽。
她難以置信,喃喃自語:
「不會的,他們明明需要我保護...」
林安目光憐憫,緩緩開口:
「你似乎搞錯了一件事。」
「你憑什麼覺得他們需要你保護?」
「雖然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麼逃出來的,但從他們的表現來看。」
「你們幾乎沒怎麼和喪屍戰鬥過對嗎?或者他們未曾直觀的感受過恐懼。」
「而且你們也和其他倖存者接觸過。」
「所以。」
林安停頓了一下,餘光注意到黃海濤眼中閃過一抹異色:
「所以,他們沒有感受過危險,又何來需要你保護?」
「不出意外,他們之間應該是私下裏就串通好了。」
「至於商量了什麼,並不重要。」
雲琳慘笑一聲,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不是這樣的,他們不會串通起來害我的。而且就算有,也一定會有人告訴我...」
雲琳自問一路上對這群人照顧有加,甚至可以說姐弟兩人屢次拼命救下了很多人。
林安目光看向黃海濤:
「如果想到了,就解釋給這位警官聽一聽。」
黃海濤遲疑的點了點頭,不太自信的對着雲琳說道:
「我覺得你可能想錯了一件事情。」
「你對他們來說並不是威脅,因為你很好騙,而且可以說是好欺負。」
「所以他們並不害怕你。」
「但相反。」
「那把拿到槍的男人如果有心,他私下裏可以威脅,逼迫他們。」
「一個好人、一個壞人。大家肯定會怕壞人。」
「所以,在有威脅和沒威脅面前,那群傢伙會選擇怎麼做就顯而易見了。」
「另外,他們並非是殺了你,而是想清理掉你的弟弟,一個真正有「威脅」的人。」
害死保護自己的覺醒者,雖然聽起來很蠢。
但以那幫子中年人的智商程度來看,並不奇怪。
末日前,干出這種事的人不要太多。
黃海濤說完便緊張的看向他。
林安點頭示意,然後指尖抬起雲琳的下巴,雙眼對視:
「沒有人。」
「會害怕好人。」
「所以,好人該死。」
「那麼現在。」
「我的好人警官,你可以告訴我你的秘密了。」
「或者說,我的。」
.......
「哐當。」
車門緊閉,被籠罩在精神力下的裝甲車內,只剩下林安和雲琳。
張鐵拎起雲天,跳出車外。
「小子,剩下的東西就不是你能聽得了。」
「嗯」
黃海濤緊緊的抿着下唇,緊跟其後,神色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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