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米巴蟲副本世界,第16天,下午18:21分。
從高空往下看,黑色如螞蟻搬家一般的黑色長龍,從荒野的各個角落匯集到三個戰區。
亦如非洲草原上的動物大遷徙。
在高強度洗腦,威脅、情緒激化下,凡是還能動的人,都被匯集到了同一個方向。
兵分三路,按照曾經「反攻」的方向行軍。
這片世界的人類,時隔兩年後,再一次向喪屍發起了進攻。
人車混雜。
所有物資帶上。
能用上的一切武器裝備被分發到每個人手上,無論男女老少。
浩蕩,震撼。
若是能俯瞰全世界,整個世界仿佛被三條黑線切割,前進的方向則是以高塔為中心的龐大「黑海」。
那是整片世界,屍潮所在。
作戰指揮車上。
科斯曼憂心忡忡的將一沓文件放在林安身前,頭髮斑白了不少。
連軸轉,高強度西行軍,這些日子裏他幾乎沒有睡過完整的覺。
在林安的意志下,所有勢力被迫接受了邊行軍,邊搬運物資的行進方式。
所有工作全部在行軍中進行,將時間利用到極致。
運輸物資的車流如同匯聚到河流中的小溪,一刻都未停歇。
「林安大人。」
科斯曼聲音疲憊,將手中的文件推到林安身前:
「所有物資情況已經統計出來了。」
「武器裝備還好,除了重武器和空軍部隊因為保養受限,損毀了不少。」
「像常規武器、手雷、步槍..還是足夠武裝所有人的。」
「唯一的問題在於汽油、食物、飲用水...」
在林安的命令下,這個世界的倖存者不得不破釜沉舟,傾盡一切。
所有生產全部停止,電廠搬空了煤炭,用於行軍路上使用。
水廠抽乾了水井,甚至連農田裏的機械設備,也被抽光了最後一滴柴油。
放棄即將收割的糧食,放棄正在生產的工廠,放棄開採的礦山,放棄一切。
在全民動員下,所有能用上的車子,上至軍用卡車,下至收割小麥的收割機,一切工程設備統統充當載人行軍的載具。
甚至連自行車,手推車都一併用上。
林安聽後點了點頭,沒有在意科斯曼眼中的不安:
「所有物資消耗足夠支撐多久?」
「自爆晶片安裝情況怎麼樣了?」
科斯曼遲疑片刻,然後飛快的報出:
「大人,食物消耗很大。最多17天後,我們就會全面斷糧,預計21天,就會出現餓死人的情況。」
「急行軍消耗很大,而且停止生產下,我們其實已經沒了後援補給。」
「飲用水情況更糟糕,最多14天。飲用水就會消耗乾淨,不過我們也許可以在行軍路上找到河流,但會拖延速度。」
「現在的天氣日夜溫差太大,尤其是越靠近核心地帶,溫度越高。」
「急行軍下,飲用水的消耗只會比食物更快...」
聽完科斯曼的匯報後,林安只是隨意的翻看了一遍報告。
也就是說,最多16天。
16天攻不下高塔的屍潮,這個世界的人類基本就完蛋了。
不過,足夠了。
急行軍下,最多還有3天,人類方就會正式接觸到核心地帶。
一個星期內,這場堵上一切的戰役就會有結果。
所以科斯曼所擔憂的問題,並不算什麼問題。
講實話,這個世界建立扭曲,但勉強維持平衡的秩序已經被他林安破壞的乾乾淨淨。
就算他現在下令取消這次進攻,整個世界也沒辦法回到以前了。
沒有退路可言,他也沒打算給這個世界的人類留下退路。
出乎科斯曼的預料,林安看完報告後面色平靜的下達了新的命令:
「告訴所有倖存者。」
「一個星期後,食物將會耗盡。」
「消滅不了喪屍,消滅不了高塔核心處的屍潮,所有人都會死,他們已經沒有退路可言。」
「順帶着把後方基地燒毀一部分,然後把視頻轉播給他們看。」
「告訴他們,現在回頭也是死路一條。」
「另外,加強洗腦和宣傳,選出狂熱者,當做典型案例宣傳。」
砸斷最後一絲希望,在輔以宗教洗腦。
唯有逼到絕路,才能防止人心渙散。
如此狠辣的手段聽得科斯曼寒意叢生,他苦笑的僵硬點頭:
「是...」
「大人。」
「我們會遵從您的旨意。」
「至於自爆晶片的安裝情況。」
「6成以上的士兵已經提前安裝好了晶片,剩下的晶片在加急製作中,預計正式接觸屍潮核心地帶時,我們就能全面裝上。」
說着,科斯曼無力的低下頭,將後腦勺上的晶片展示在林安面前。
作為高層,他們是第一批裝上晶片的。
不裝現在死,裝了也許不會死,是個人都知道怎麼選。
自爆晶片的安裝過程,並沒有林安想像中會遭受阻力。
這個世界的人類在三年的災變下,早已習慣了臣服,不反抗。
骨子裏帶有反抗基因的早就死了,剩下的人群早已麻木。
也許貴族和有糧人不是那麼容易被洗腦,可惜他們已經死光了。
所以。
尤其是在輔以神跡和系統特權下的情緒激化,不少人甚至覺得安裝自爆晶片,這是一種「榮耀」。
在宗教的洗腦下,自爆晶片被吹噓成通往天堂的鑰匙。
死亡並不可怕,你會上天堂。
但感染喪屍病毒者,則會下地獄。
那麼。
神使林安為了大家不被感染病毒,從而特地製作了自爆晶片。
瞧,這是多麼仁慈偉大、而又善良啊...
因此。
在伊甸教為首的狂熱宣傳下,一個名為「靈安」的全新宗教誕生了。
意為:
「靈魂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