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物 第七章、在刀尖上跳舞

    黑森林的清晨顯得格外的寧謐和清氣,森林裏獸聲陣陣、樹梢上嘰嘰喳喳、人城裏炊煙裊裊、而街道上,忙碌的人類已經早早的走出家門開始了忙碌。

    三個多月過去,人類難民已經很少入城了,也就意味着外界基本被佔領,能逃出來的幾乎都來了人城,不能來到這裏的,要麼已經成為了獸人族的奴隸和口糧、要麼在逃難中死在了黑森林的獸腹內、要麼經歷磨難已經進入人城。

    侯永逸每天都會從集中的住所,被押解着趕赴礦場工作。唯一比在獸人族那些奴隸好一點的是,他們有一定的自由和權力,比如請假、比如每天限制的工作量、比如名義上有着辛勞三年獲得自由身的權力等等。

    他們開採的礦山位於人城之外,每天要穿過幾道所謂的城牆,然後步行進入人城西側的礦洞,所以為了節約時間,每天天不亮監工們都會吹響一種由樹皮製作成的東西,發出尖銳的瀟瀟聲。

    幾個月來,侯永逸一邊悄悄打聽着人城的一切,一邊還在努力的通過晚上恢復自身逐漸豐沛的魂力。

    「自己摸索恢復魂力真的太慢了,這麼久了,我怎麼才恢復到初級,什麼時候是個頭呀!為什麼吸收獸人族靈魂,能夠這麼快恢復呢,奇怪!」一邊想着,一邊看似無意的撇着看四周每天都路過的街道,這裏應該是賣酒的、這裏是賣獸皮的、這是吃飯的、這是。。。。。

    「黑猴,黑猴,我在這。。。」

    打斷侯永逸無聊的思考,一聲憨厚的喊聲讓侯永逸轉過頭,看到正在朝他招手的一名人類。黃色的皮膚,幾近一米八多米的身高,憨厚的帶着笑,正在隊伍另一側揮舞着蒲扇般的大手衝着侯永逸喊着。

    「早啊,土塊兒!」

    侯永逸招招手,這名膀大腰圓的叫土塊兒的大小伙子擠着人群就往侯永逸身邊走去。

    「哎,你這人。。。」原本被土塊兒推開的人還十分不悅的想要爭吵兩句,但一扭頭看到一片黑影遮住了自己,抬頭看到這壯入黑森林野獸一樣的人,不由得舌頭打顫,也不多說,默默讓了開來。

    「你知道麼,黑猴,我聽我三爺爺說,最近兵盟角斗場有好多生死斗,據說賭注最大的是兵盟十傑之一的手裏劍和自然符約十靈的野獸之間的決鬥!」土塊兒興奮的說着,還不忘低下頭壓低聲音,眉目間神采飛揚,似乎這是他的榮耀一樣。

    侯永逸知道,土塊兒的三爺爺據說當年是兵盟的外圍戰士,雖然沒有進入內門,沒有學到什麼搬靈法和武,但是多年人脈還在,消息自然也是靈通。

    「我還沒去過角斗場咧,你要去看麼?」侯永逸有點無奈,據說角斗場門票都要三塊青金石,自己三個月挖礦,主人家給的酬勞都不值一塊巴陵石,而一百塊巴陵石才能換一塊青金石,更別提去看比武了。

    「噓。。。」土塊兒看了一眼前方已經將近的礦坑,低聲說道:「你以為我是為甚要來挖礦呢,我是要自己發掘上古遺物的人!」

    「咳咳」侯永逸被土塊兒一句話嗆得翻了一下白眼,順便往前挪了幾步,抬起頭神秘的賤笑着:「你以為上古遺物是土塊兒,到處都有啊!兵盟最近十年都沒有新的發現了咧,你這話都給我說了幾百遍了。哈哈哈。。。」

    「你還真別說,我土塊兒可不是地里隨便都是的土塊兒,我三爺爺找人給我算過,說我今年一定能一飛沖天!」土塊兒神秘兮兮的說着,不忘了抬手指着自己。

    「別是三爺爺被騙了,走吧,今天咱們三個是一組,還是老規矩,我倆在前面開,你在後面裝車。」

    侯永逸百無聊賴,自從逃難而來,波德小鎮原本的下屬一個都找不見,唯一的比卡爾也不知道被分配到哪裏去了。原計劃自己只是先借着挖礦,恢復魂力,了解人城,但幾個月下來,每天除了進礦刨礦之外就是在住所聽其他人閒嘮。

    雖然有所了解,但是底層的信息真實性確實值得考慮,而作為原本二十一世紀的大學生,自然不會隨便就相信。

    所獲取的信息價值也就值得商榷了,而今天土塊兒所說的角斗場,一般底層人類壓根不可能進得去,能進入觀看的都是有身份的人,起碼三顆青金石就攔住了大批普通觀眾。想必,如果真的能去,自己也能見識一下人城當中這種巨無霸組織的優秀新一代的戰鬥能力和方式。

    土塊兒是自己唯二在這幾個月結實的朋友,說是唯二,其實還有一個人。當然,這人比侯永逸的話都少,幾乎平常站在身邊都能忽略的存在,就是剛剛跟着兩人一起默默走進礦坑的一個瘦弱青年:木頭兒。

    礦坑入口不大,四周用粗壯的木樁撐起,礦坑入口四周分佈着一片居所,是一些逃難人類的住所,當然挖礦人手不足的時候也是臨時挖礦的僱傭對象。

    這也是因為外界闖入大量的人類勞動力,導致這些人現在幾乎沒有被僱傭的可能。這所礦坑據說屬於耿家,而侯永逸在工友當中所知,耿家似乎是人城的另一個巨無霸,經營者礦產、皮革、木材等等生意,而角斗場似乎也有耿家在背後的影子。

    礦坑說是一個坑,不如說是一個礦洞,入口之後沿着深深的甬道一直走,大概有一個多小時的腳程,而這種甬道在主甬道走到一半開始,就四面八方的蔓延開來,像是蛛網一樣分了許許多多的小甬道。

    這明顯被挖成了蜂窩狀的礦,侯永逸知道,這極容易發生塌方,而甬道兩側和頂部用木樁支撐,僅僅是起到緩解上方土石的擠壓而已,當這座礦洞挖掘到一定程度,木樁難以支撐,塌方在所難免。

    而剛剛金礦挖掘的侯永逸在入礦一個多月的時候就見識過,一次塌方,一百多礦工賣身礦洞,管理者因為清理塌方甬道比較麻煩,乾脆就直接另外開闢甬道,完全不會去解救,對於親屬也不過是十塊巴陵石就打發了。

    就這樣,這些親屬還感恩戴德的下跪感謝,果真的奴性十足。

    礦洞甬道一側是礦工排隊入礦的走道,一側則稍微平整一些,是一些木製礦車出礦的通道。每隔一段距離,都會有一名礦監負責監督礦工的工作,記錄每名礦工採礦的數量,每天上報給自己的督管,再由督管匯總至大督監的手裏,以便於每個月按照產能發放酬勞。

    理論上這種管理模式已經很量化了,但實際上,不需要礦工能夠結識大督監或者督管,只需要打點好自己的礦監,每天從根源處上報的時候多寫一些產能,基本不會被察覺,或許已經是默許。

    「耿監,今兒個您親自來監督咱們呀!」侯永逸看到遠處站着的礦監,趕緊上前兩步打招呼。「黑猴,你他娘的,是你們三個呀。

    得了,幹活去吧,有我在,老爺我不讓你們吃虧!」這名耿礦管只是一名小小的監督者和記錄着,但是對於現在的侯永逸三人而言,確實父母官,手一抖,自己一天能收穫兩天的酬勞,心一偏,估計一天都是白幹了。

    所以,應付這種人,土塊兒憨厚耿直應對不了,木頭兒更別提,估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也只有侯永逸能擔當大任了。

    「您辛苦,您照顧!」侯永逸說着,趕緊從破舊的獸皮衣里捏來捏去,最後摸索出一小塊巴陵石,在經過耿礦監的時候抬手拉了一下對方的手,耿礦監感覺手上被遞來了一個東西,眯着眼趁着旁邊噼啪作響的火把看了一眼,心知是一小塊兒巴陵石,笑眯眯的不懂聲響裝入懷中。

    「黑猴還是懂事兒,幹活吧。累了就歇會,有老子在!」「得嘞,土塊兒,木頭兒,趕緊挖,別給咱耿督監掉了面子。」侯永逸說着,扛起工具就往更深處走去。

    土塊兒和木頭兒趕緊緊了兩步跟上,土塊兒壓着聲音:「黑猴,你使了什麼把戲,這礦洞有名的血手耿礦監今兒個怎麼這麼和善了!」殊不知,侯永逸自己也心裏在滴血,那可是自己十天的酬勞啊,就因為今天比較到位輪到耿督監,不給點甜頭,估計這十天也白干。

    礦洞本就如此,督監輪換十日一次,一次監督一個小隊十天,這十天如若不給對方甜頭,估計要受到不少的折磨。況且,這個耿督監還是礦洞裏大名鼎鼎的血手,位列礦洞十大扒皮王第十位。雖然是礦友私下裏給的排名,但是卻充分說明這些人一旦遇到,輕則破財,重則人命難保。

    侯永逸剛要答話,就見一側的木頭兒悄聲說了一句:「巴陵石!」「咿,你咋知道,你看到了?我咋沒看到咧。」土塊兒碎碎嘴的說着,但木頭兒已經不再吭聲。侯永逸也很平靜,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木頭兒展現出比常人更加優越的觀察力和敏銳度了。

    話不多說,三人進入了這條甬道的最深處,是一個大概十幾平米的類似圓形的不規則礦洞,甬道明顯還沒有往前鋪設,因為這個礦洞就是採掘的目的地。

    這整座礦洞是一座出產鐵礦的巴陵級礦坑,巴陵石本就是最小的貨幣單位,雖然人城市井中也有以物易物或者以貝來作為零碎貨幣單位交換物品的。但是對於人城的人類同盟這種管理者而言,巴陵石就是最小單位的。

    而作為巴陵級的礦洞,可想而知是一座最低級的礦洞,開採價值也相對最低。但就是這般,也不是每一個人類都能夠受到僱傭,能有資格來採礦的。

    堅硬的岩石,稀少的鐵礦石。侯永逸拿着類似於鐵鍬一樣工具,一下下的砸向岩石,幾十次,幾百次,岩石碎裂開來,沒有鐵礦石。繼續砸,岩石繼續碎裂,沒有鐵礦石。

    就這樣簡單枯燥的砸石頭,一直要持續到耿督監來通知才能停歇。每年因為採礦過程中礦洞塌方死亡的人類,遠不足因為過度勞累傷病死亡人類的一半,而就是這種簡單枯燥的打擊動作,也讓侯永逸在這幾個月的採礦中變得更加壯實,「鐵礦,土塊兒,快來分離開裝上車。」大半天的敲擊,也不過採集了半車的鐵礦原石,而礦洞裏昏暗的火把、瀰漫的煙塵,渾濁的空氣不由得再次讓侯永逸覺得這樣下去,非得塵肺病不可。

    勞累還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敲擊中大量的灰塵吸入肺部,再加上沒有什麼通風的手段,礦洞裏持續的高溫,這才是礦工傷病的關鍵,但這並不會讓管理者們有一絲一毫的憐憫,因為在這個世界,在人城,本就是弱肉強食、本就是這般規則。

    渴了,就喝一口隨身木桶里的水。餓了,就啃兩口剩下捨不得吃的黑黢黢的肉餅。隨着噹噹當的敲擊聲,一整車鐵礦被土塊兒裝滿了,隨手拿起一塊鐵礦外包裹的碎石朝着甬道一側支撐的原木敲擊了三下,就傳來耿督監的聲音:「哎喲,這麼快就裝滿一車了。不錯不錯,給你記上,裝滿一車!」

    「謝謝耿老爺,您費神!」侯永逸的聲音遠遠的穿透瀰漫的灰塵傳來,引得這耿督監更加猥瑣的笑聲。

    「操,本來就是一車,好像好要領他多大情一樣!」土塊兒不滿的說着,一口帶着灰塵的濃痰吐到了一邊。

    「不剋扣少記就好,土塊兒,不要計較這麼多,嘴上奉承幾句,咱們也沒丟了幾塊巴陵石。」侯永逸輕輕的安慰着,擦了一把汗,有打算和木頭兒繼續埋頭挖礦。

    就在這時,頭頂簌簌的似乎又落下了一下小石塊和灰塵,土塊兒淡定的撇了撇嘴,雖然心裏知道侯永逸的話不錯,但是看到這種人的嘴臉,難免讓他有點不爽。

    當!當!當!極富有節奏的工具敲擊,不僅可以節省一些體力、也是枯燥的礦工生活唯一的樂趣。木頭兒因為不怎麼愛說話,且身形比侯永逸還要弱小,但依舊拿着工具咬牙堅持着敲擊岩石。

    只有土塊兒不清不楚的哼唧着什麼,不斷地清理出一塊塊鐵礦、並分別把鐵礦原石裝在一輛木製礦車上,把碎石裝在另外一輛車上。

    且不要小看這些碎石,一車碎石也是可以計入產能的,雖然僅有一車鐵礦石的十分之一,但只要下力氣打碎裝起來就好,運送出去後,是人城鋪設道路,修建屋舍的材料咧。

    「黑。。。黑猴,我。。。」大半天都不怎麼會講話的木頭兒帶着發顫的聲音輕輕喊了一聲。「什麼?木頭兒,怎麼了?」侯永逸停下手裏的敲擊,走了兩步,朝着一側木頭兒詢問。

    「我好像挖到什麼東西了。。。」木頭兒明顯更加顫抖的聲音代表着他原本古井無波的情緒,此刻非常的激動。侯永逸心裏咯噔一下,腦海里出現了無數的幻想:「挖到東西了,挖到什麼?難道真的被土塊兒說到了,是武?還是搬靈法?」來不及多想,悄悄朝着土塊兒叫了一聲,讓土塊兒看着甬道,避免敲擊聲停止了,被外面的耿督監闖進來。

    「好像是。。。一把武器!」木頭兒湊近,接着昏暗的活動,隔着灰濛濛的煙塵,輕輕的翻開剛剛敲擊掉落的這塊岩石,侯永逸也湊了過來,蹲在地上輕輕擦拭開岩石上的灰塵。

    只見,這是一柄呈現着暗紅色的武器,像是一把侯永逸前世看到過的飛刀,刀身還插在岩石中,刀柄和小半截刀身露在外面。

    「這。。這是?」侯永逸一瞬間,腦海里閃過了無數的對比,傳說中確實有從礦坑裏、水裏捕魚時、伐木的時候、種植作物的時候發現有一些「武」的東西,甚至於發現一些搬靈法的,一般要麼刻在石頭上、要麼刻在木頭上、有些刻在骨頭上甚至於稀少不知名的玉石上。

    但是,從礦坑採掘中發現這種武器,還從沒有聽說過。

    「木頭兒,冷靜!外面就是耿扒皮,我們長時間沒有挖礦的聲音,他一定會起疑心,或許可能還會來查看。」侯永逸瞬間就冷靜了下來,這是史無前例的採礦挖出不知名歲月前武器的事情,一旦被發現,這些到手的東西,一定與他們無緣。甚至於,一些人甚至於會為了保守秘密,而把他們三人玩個神秘失蹤。

    這一刻,侯永逸腦海里出現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土塊兒,繼續裝車。我繼續採礦!木頭兒。。。」侯永逸撇了一眼又從礦洞頂部掉落的碎石和灰塵,回過頭對着木頭兒說道:「你悄悄把這個東西取出來!依我看這石頭的大小,這個東西應該不大。」木頭兒狠狠的點了點頭,剛剛的顫慄此刻已經變成了激動卻又強壓鎮定。

    隨機,噹噹當的敲擊聲再次響起。甬道外的耿督監側耳聽了一下,嘿嘿一笑,便又把玩起手上的兩枚巴陵石。

    巴陵石呈菱形,一側面上凸顯刻着人類聯盟四個大字,另外幾個側面分別凹陷刻着一把劍、一把錘子、一片樹葉、一節麥穗、一把朴刀、還有一個內里是雲朵狀的圓。兩枚巴陵石滴溜溜在手裏轉動,耿督監更是翹起二郎腿,哼着不知名的小曲,看着格外的悠哉。

    而在礦洞裏,侯永逸一邊噹噹當的採礦,但心思似乎都被木頭兒吸引了。只見木頭兒慢慢的用工具敲擊着這塊岩石,一點點的剝離掉無用的碎石,慢慢的一柄暗紅色的飛刀呈現了全部的輪廓。

    飛刀長約半尺,其中一半刀柄、一半刀身。不知名歲月前遺留下來的東西,侯永逸幾人都還不知道具體的作用,甚至於是否堅硬能夠使用,或者這柄刀是否有其他神秘。悄悄地,侯永逸打算用自己的魂力去嘗試接觸一下。

    雖然大半年的逃難和採礦,侯永逸魂力恢復了一些,但是自從進入黑森林,他明顯覺得好像在這裏恢復魂力,似乎比在外面要格外的困難。而空氣里的一絲絲魂力雖然存在,但是卻格外沉重,很難快速的同化並吸收入身體。

    這是在尚未踏足人城之前就發現的問題,但卻一直沒有找到原因,更沒有好的解決。

    此刻,侯永逸悄悄從眉心分離出一絲魂力,慢慢接近這柄可謂是史前遺留。突然,在距離這柄飛刀三寸的距離,侯永逸感覺自己釋放的這一絲魂力好似進入了泥潭,沉重感、壓抑感襲來。畢竟,這一絲魂力,是取自於侯永逸眉心,跟自己的精神和感官有直接的鏈接。

    一絲魂力帶來的感觸,侯永逸自己感同身受,就在那片刻,這種沼澤般的感覺就消失了。可迎面而來的則是更加快可怕的的氣息:血泊浩瀚的感覺。

    就在那一刻,侯永逸似乎迷失了自己,迎面感受到的是這柄飛刀帶着恐怖的壓迫力迎面激射而來,暗紅色的刀身泛起妖艷的紅色,刀身之後仿佛帶着血海骨山,帶着被這柄飛刀屠戮的生靈怨念,而飛刀的靶心就是侯永逸的眉心。


    一瞬間,侯永逸強咬牙關,切斷了與那一絲魂力的聯繫,這才在這一刻清醒了過來。

    抿了一把額頭上不知道是因為採礦辛苦還是被剛剛景象嚇到而出的冷汗,侯永逸心有餘悸:「這柄飛刀,生此前一定屠戮無數,才有這樣的血腥壓迫的氣勢,倘若我剛剛慢一點切斷魂力,此刻是否真的會將我擊殺在這裏呢。」

    雖然心裏還在考量這柄刀到底出自哪裏,有什麼用處,但是對於這種陰鷲而血腥的武器,侯永逸似乎有些後怕。「木頭兒,你。。。。。。你沒事兒吧?」眼看着木頭兒已經把這柄飛刀取出,拿在手裏,卻絲毫沒有一絲異樣。

    「是什麼原因呢,難道這柄刀只會對魂力起作用?木頭兒沒有魂力,所以沒什麼感覺麼?」侯永逸想着,趕緊叮囑木頭兒,:「快藏起來,不要被發現了,這是你的,回去後要好好研究,說不定以後你的大富大貴就靠這把刀了。」侯永逸言語着,分別表達了幾個意思。

    藏起來,不要被發現,代表着我們是一夥兒的,外面的人才是外人。這是你的這句話,又充分肯定了木頭兒對這柄刀的發言權和所有權。同時也拋出了未來藉助這把刀可能出現的人生軌跡的改變。

    聰明如木頭兒,一瞬間就明了了侯永逸這話里的內涵。堅定的看了一眼侯永逸,眼神中透漏着彼此的信任:「嗯,黑猴。謝謝你!我們是一輩子好兄弟!」侯永逸詫異了一下,這是木頭兒最近十幾天說過最長的一句話了,足足又十幾個字。但其中的意思,侯永逸知道。

    木頭兒一邊兒說着,一邊便把手裏的這柄飛刀往胸前的皮兜里裝。「哎呀~~」木頭兒驚叫一聲,飛刀應聲掉在地上,侯永逸原本正要走到土塊兒身邊叮囑幾句保密什麼的。

    聽聞聲音以為木頭兒出了什麼狀況,趕緊跑了過來。

    只見得,木頭兒原本握着刀柄的手完好無損,可剛剛換手要把飛刀裝入皮兜的另一隻手卻不大不小的被割開了一個小口子,此刻正往外滲出血。

    「怎麼回事,木頭兒?」侯永逸連忙問道,:「怎麼受傷了,被這把刀割到了麼?」木頭兒神情有些奇怪,恍惚着說道:「不,不是。是,是它割我了。」侯永逸奇怪的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這柄刀,彎下腰,卻不敢撿起來,生怕有什麼東西再給自己一下子。

    想了想,又扭頭看了一眼神情奇怪而又木訥的站着的木頭兒,咬咬牙慢慢提溜起刀柄。刀身上那幾滴木頭兒的血奇怪的變成了圓珠狀,好像吸掛在刀身上一般,侯永逸有些納悶。趕緊叫來土塊兒:「土塊兒,快過來!」

    把手甬道望風的土塊兒聽到喊聲,趕緊快步跑了過來,順口還吐了一口濃痰。啪嗒,濃痰撞擊在岩石上,四分五裂,貼着岩石就那麼掛在上面。

    「怎麼了,木頭兒這是怎麼了?挖出來的東西呢?」土塊兒問着,指了指木頭兒。「諾,在這。可是木頭兒似乎不太對勁呀!」侯永逸提了提掛在手上的那柄刀,又看了看木頭兒,有點着急的語氣說着。

    「外面的耿扒皮聽不到採礦聲音就回來查看,這柄刀和木頭兒都不能有異常。這樣。。。。」土塊兒湊過去,侯永逸正沉聲說着。

    就在這一刻,身後站着的木頭兒似乎有些異常,只見他雙眼慢慢變成了紅色、皮膚上也漸漸出現了奇怪的火焰般的紋路、牙齒咬的吱吱響。

    來不及反應,原本在侯永逸受傷提溜着的飛刀,也變得有些滾燙,而刀身上附着的幾滴木頭兒的鮮血,此刻也如同融化了一般,完全消失在飛刀上,繼而整個飛刀似乎像是分解了一般,化作一片紅色的霧氣包裹住了木頭兒的全身上下。

    木頭兒身上的紋路越來越明亮,簡單的皮甲衣褲瞬間就被燒成了飛灰,強烈的熱度頓時讓侯永逸兩人連連後退,而熱度上升帶來的通明的光亮也成功吸引了甬道外看守的耿督監。「臭小子,裏面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又熱又亮的。」耿督監罵罵咧咧的就要走進來。

    而此時,似乎受到木頭兒身體氣場的影響,頭頂上的碎石和灰塵掉落的更加厲害。耿督監抬頭看了一眼,又看了看礦洞裏面的明亮,咬咬牙,繼續快步往裏走去。

    「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說不定是什麼寶貝出世呢。」心裏的話音剛落,只見巨大的晃動就開始了,頭撲通撲通的開始成片的往下落石,甬道兩側和上方的木樁吱吱作響,眼看着似乎一場塌方就要出現。

    耿督監眼看不對勁,裏面又沒有聲音傳來,猶豫了一下,擰身就往外跑去。

    轟隆!轟隆!巨大的聲音夾在着巨大的岩石和灰塵,瞬間便把這一支小甬道擠得滿滿的。整個礦井裏的礦工似乎都感受到了塌方的震動,不由得慶幸這次塌方不是在自己這道發生的。

    而原本正在礦洞最深處的侯永逸三人如何呢?

    原本木頭兒身上巨大的氣場震動了整個礦洞,導致大量碎石落下,進而引發了整條甬道的塌方。但就在塌方的事發地,三人卻毫髮無傷的站在那裏,土塊兒長張大了嘴巴,看着渾身發着紅光的木頭兒、又看了看不遠處的甬道坍塌堵住了唯一的出口,不由得發出了:「嘎嘎嘎~~~」的聲音,直到侯永逸拍了一下土塊兒,才徹底驚醒這個膀大腰圓的土塊兒。

    「咳咳咳咳咳~~~~」嘴巴張着目睹了木頭兒發着光,也目睹了甬道坍塌,一度以為自己要死在這裏,不過唯獨這礦洞最深處,三人所處的位置沒有一點坍塌的痕跡,而張着嘴吸入大量甬道坍塌瀰漫而來的灰塵,土塊兒不由得連聲咳嗽了起來。

    「木頭兒,你~~你還是你麼?」侯永逸看着渾身光芒漸漸收斂的木頭兒,沉聲問道。而一旁,土塊兒停止了咳嗽,撿起來落在一旁還沒有熄滅的幾根火把站在侯永逸身邊。

    「當然,我還是我,只是我似乎獲得了一些東西。」木頭兒似乎有點不一樣,起碼說話不像之前一樣簡短了,身上也有了一些讓侯永逸感覺到心悸的氣息。「只要你還是你,還是我們的兄弟就好!」作為魂力的擁有者,侯永逸清楚的知道魂力可能會用來控制身體的一些手段。

    在確保木頭兒還是其本人的前提下,當前的處境就顯得很是要緊了。「木頭兒,你太帥了!剛剛你知道麼,你發着光,別的地方都塌了,咱這裏沒事兒!」土塊兒這時候也適應了,連連驚呼。

    「我們所處的位置是礦洞最深處,外面的甬道已經被塌方埋掉了。具體塌方多遠,我們也不知道。」侯永逸冷靜的說着,一邊還掃了木頭兒一眼。

    「木頭兒,你剛剛發生了一些變化,你覺得我們是挖開甬道,還是怎麼辦?」趁這功夫,土塊兒已經把自己的皮甲稍微系了一下,扔給木頭兒包裹赤裸的身體。「朝這裏挖,我能感覺到裏面有讓我共鳴的東西!」木頭兒伸手緊了緊包裹在身上的皮甲,明顯有點大,沉聲說道。

    「什麼?讓你共鳴?那是不是說,裏面還有寶貝?」土塊兒興奮說着。對於一個半大的青年,十幾歲的年齡,看到木頭兒突然獲得了一些神奇的力量,自己不羨慕那是假的,所以聽到這裏,土塊兒主動請纓,作為第一挖礦主力,朝着木頭兒手指的地方憤憤的看着。

    「也許這真的是個辦法,如果這種神兵,還有的話,也許是我們另一種逃出礦洞的機會!」侯永逸一邊說道,一邊撿起了工具。

    當敲擊岩石的聲音再次響起,木頭兒似乎沒有任何的變化,唯一不同的就是他的右手手腕處,出現了一柄飛刀,赤紅色的飛刀快速閃爍了幾次後就漸漸的消失不見了。

    「木頭兒,你感覺身體有什麼不一樣麼?」

    「沒有」

    「那你剛剛渾身都燒着了,你居然沒有被燒傷,是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

    「那你知道不,剛剛我看到黑猴手裏提溜着的那柄飛刀,啪的變成一團紅霧進你的身體了」

    「。。。。。。」

    「那你沒有領悟到武麼?」

    「。。。。。。」

    「搬靈法也沒有?」

    「。。。。。。」

    伴隨着噹噹當的敲擊聲,礦洞逐漸被幾人慢慢的向前挖開,而伴着土塊兒不停的各種問題,木頭兒和侯永逸都一致的選擇了沉默。

    侯永逸是摸不清木頭兒身上發生的情況,木頭兒是壓根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也許,小灰的情況跟木頭兒剛剛發生的情況差不多?」侯永逸不免的聯想起來自己的小朋友,也就是在黑森林裏無意間跟隨自己的那隻不是猴子的猴子。

    自從侯永逸入城開始挖礦,這猴子不知什麼原因就開始了四處亂逛,看似縝密的人族巡邏和城牆,絲毫不能阻擋小灰的腳步。

    而在木頭兒心神起伏之間,一種奇怪的語言正在向他傳授着一種奇妙的能力使用方式。

    「傳承者!小子,你是我選擇的十位傳承者之一!」

    「你是誰,你在傳承什麼?」

    「哈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你不僅經受住了我火焰的考驗,居然身邊還有魂士相伴!」

    「魂士?誰是魂士?」

    「諾,就是那個黑髮小子!魂士只是很初級的稱呼罷了,如果是你的朋友,請記住一定要站在他身邊,如果是你的敵人,嘿嘿嘿嘿~~~那就早點殺掉他!」

    「不,他是我的朋友!」

    「那就恭喜你,傳承者!未來你會看到一名玩弄靈魂的強者的!不過,首先你要活下去,吸收我全部的傳承!」

    「怎麼才能接受全部傳承?」

    「哈哈哈哈,感興趣麼?我是火神,我的傳承一共有十份,當你們彼此靠近的時候,你就會感應到彼此。只有殺掉對方,哈哈哈哈~~~殺殺殺~~~~殺掉你所有的競爭者,你就能夠吸收他們體內的傳承之火!」

    木頭兒撇了對方一眼,渾身燒着火焰,還一驚一乍的狂笑、大喊,這人腦子指定有點毛病。

    「那柄刀是什麼?」

    「噢,很幸運,傳承者。你獲得我的傳承資格,自然也獲得了我火神的道統,這柄刀不僅是你的武器,也是我道統的傳承噢!」

    「什麼是道統,是搬靈法麼?」

    「從你的記憶中,我讀取了你們所謂的搬靈法,以及~~~~哈哈哈哈哈~~~~~這也能叫做武麼?這只是一些仙古壁畫而已,居然被你們稱作武?」

    「那你說,什麼是武?什麼是搬靈法?」

    「你是我火神的傳承者,自然有資格知道。你們所謂的搬靈法,只是仙古一些瑣碎的散修方法而已,而你們所謂的武也不過是一些普通的技巧。而我火神的傳承,是映照整個仙古的存在,嘎嘎嘎嘎!」

    「好吧,那你是死掉很多年了麼?你是怎麼死的?」

    「。。。。。。」

    「你能幫我走出這個礦洞麼?我感覺到這裏要塌方了,我的朋友還在外面!」

    「。。。。。。」

    「你能幫我殺光獸人族麼?我的父母就是死在他們手裏。」

    「。。。。。。」

    「傳承者,你的話太多了!接受傳承吧!」

    木頭兒只感覺那個渾身火焰繚繞的自稱火神的人不耐煩的化作火焰消失,而一瞬間一篇搬靈法就瞬間在腦海中明悟。

    《火神訣》基礎篇?木頭兒懶得多想,因為又有一片在他看來是武的內容湧入腦海,瞬間就讓自己頭痛欲裂,儘管如此,意志力堅定的木頭兒仍舊想要看一眼武的內容,但充斥的搬靈法和武的信息,似乎並不是一個普通小青年可以承受的,哪怕是十分之一的傳承,一瞬間木頭兒就從剛剛汲取傳承信息的狀態下被迫跳脫了出來。睜眼,就看到了土塊兒嘎嘎嘎的張着大嘴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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