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 毀滅!毀滅!毀滅!
湯昭的劍上纏繞着濃郁的毀滅之力,這未必是他剛剛足以切斷罔兩身軀的強大力量的全部來源,但卻是他徹底消滅罔兩的致命武器!
生長賦予了他強大的力量,讓他切開了罔兩的身軀,照耀讓劍勢降臨,賦予他在空間自由活動的加速能力,而毀滅,則消滅一切他劍鋒指向之物。書神屋 m.shushenwu.com
比如罔兩!
湯昭深知,罔兩不是劈碎了就能消滅的,它的復原能力比百萬條命在身的大冢宰有過之而無不及,只要還有一片影子在,罔兩就不能說消滅。唯有用毀滅把每一片影子都徹底銷毀,才能從根本上解決它。
所以他一旦出其不意將之劈開,立刻就進一步出劍如剁餡兒,將罔兩的腦袋、身子、四肢不分部位的瘋狂砍劈,務要使毀滅之力均勻地沾染每一寸罔兩的組織,能消滅多少,就消滅多少。
在他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勢下,整個罔兩的上半身包括它的劍都被劈成了虛無,那是任它有劍聖之力也救不回來了。
當湯昭轉身再去劈下半身,就見下半身早就跑遠了。
湯昭也不意外——罔兩隻是看起來像個人罷了,連器官也沒有,分什麼上半身、下半身?看起來沒了腦袋,只剩兩條腿也能逃跑。
剛剛兩邊一起劈也不是做不到,你一刀我一刀,雨露均沾,保證兩條腿也剩不下。
但那樣就很難集中力量徹底消滅一部分組織,只會刨得比較均勻。到時候碎片一樣能裹住。
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這個道理湯昭自然懂得。
然而,集中精力消滅一部分力量之後就能對其他力量放過一馬嗎?
當然不能!
帶着使命而來,湯昭唯一能做的當然是要將之徹底消滅。
他毫不猶豫的追了上去,因為在照耀的範圍之內,他的速度是領先所有存在的,幾乎與閃現差不多,所以很輕鬆就追上,然後再劈。
劈成兩半,那兩半不等落地已經分頭跑開,雖然各自只有一隻腳,但速度依舊是奇快的。
湯昭照方抓藥,繼續追上去砍劈消滅,逮着蛤蟆攥出油來。當然砍劈到一半時,大腿和小腿也是分別往外跑,湯昭一劍橫掃,先劈成四瓣,然後抓着其中最大的那個狠狠消滅。最終他徹底消滅了大部分大腿,然後追着那跑開的整隻腳去追。
他的原則就是追最大塊然後徹底消滅——如果被罔兩抓到機會在他劈第一劍的時候分別逃跑,就再選其中最大塊的,直到某一整塊被他徹底消滅為止,絕不顧此失彼。
這個效率不能說很高,罔兩分體太多了,很輕鬆就可以互相分頭逃跑。湯昭只有一個人,雖然在照耀之下速度奇快,但只要他出劍幹活,就不能不停滯下來,讓罔兩有機會跑得更遠些。
如果他用某些光比如小金烏作為化身分兵,或許能多殺傷一些……
分兵是不可能分兵的!
湯昭很知道,自己能掌握的力量就是金烏劍的力量,這個力量極其強大,但若說是比罔兩高出多少數量級,他不能保證——因為這超出了他的評估能力。
他很難評估自己一旦分兵是否還能碾壓罔兩——一定要碾壓,只比罔兩強是不行的,一旦跟它戰鬥有來有回,讓罔兩對金烏劍沒了恐懼之心,這撥破竹的勢頭就止住了。
這新罔兩很明顯已經有了人格,有了情緒,也就會恐懼,會猶疑。被湯昭迎面劈碎的恐懼,讓它一時喪膽,只想逃跑。就像當初歸融以死亡之力追殺眾淵使一樣。明明那麼多淵使聯起手來未必不能勝,但就是被嚇破了膽,成了單方面被追殺的潰兵。
所以現在的罔兩也是潰兵,它越分兵逃跑,而且能逃跑,越沒有反身迎戰的勇氣,也不敢和湯昭再對劍,只能用分化大法逃命,慶幸於又多逃走了多少部分。
所以湯昭保持這口氣,以天兵下凡之勢,能毀滅多少,就毀滅多少。
任它幾路來,我只一路去!
他一路追殺,追的罔兩逃之不及,尤其是在照耀中,幾乎是無影的光明,除了罔兩的本體,它找不到其他陰影可以容身、勾連,因此力量是有減無增的,它一路向前收攏了其他零散的陰影又塑成了自己中意的模樣,接着逃跑。
這塑形的過程很想是它將影淵回收幾身時的動作相似,但那時候它是何等意氣風發,是打算一舉掃平幾個不知好歹的東西的,和如今落荒而逃對比極為鮮明。
但好在,出路就在眼前。
到了照耀劍勢的邊界了。
當初湯昭一劍劃邊界,照耀形成了劍勢,籠罩了一大片地盤,這個劍勢範圍其實是有限的。
跟一般劍法比,那範圍其實很大了,但是和影淵這樣正經劍祇創造、經營上百年穩定存在的大勢相比,這點範圍連十分之一也沒有。剩下的都是被抽乾了力量的原影淵現在的普通空間,罔兩能看見光華之外的晦暗顏色。
那不是它的地盤,但也不是金烏的地盤,到了那裏,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吧?
在外面,它甚至可以重新放歸自身形體,重回劍勢。
之前之所以選擇收縮影淵,塑造單個形體,是因為它判斷這麼做會讓進攻的力量更強。
把拳頭攥起來,當然有利於進攻。
當時它是處於攻勢的,想的是怎麼殺傷敵人,這麼決斷也算有理。
但是第一拳沒打出去,被人迎面打蒙了,登時對這個形態的信心一落千丈,已然覺得當初做這個塑形的決定是個錯誤。
這條路走不通,還是走回老路去吧。
之所以不在原地打開劍勢,是因為這是人家的劍勢中心。雖然劍勢之間不能簡單分出高下,能夠互相相融,也可以碰撞絞殺,甚至很難徹底分出勝負,但那是在各自的地盤先建立好劍勢、立穩陣腳,對等攻擊才有意義,就像水火之勢,都說水能克火,但是火大水少,未必不能將之蒸發殆盡。
但是若是在旁人的劍勢里從零展開自己的劍勢,就好比在火中滴水,或者水中點火,那可是太刺激了。除非是金烏劍對大冢宰那種絕對的碾壓,不然就是添油戰術,純粹的送死。
如今罔兩喪失了信心,自然沒有一放出劍勢來就碾壓對手的自信,它想的是出去之後再重歸劍勢,至少立於不敗之地——我這麼多影子,你一把劍怎麼殺?放出劍勢互相磨嗎?那有的磨了。就打持久戰好了,它是地主,總歸是有優勢的。
眼看到了邊緣,罔兩的心情變好,影子越聚越多,又變成了全須全尾的東君模樣,先一步踏出照耀領域——
「刺啦!」
「啊——」
邁出去的那隻腳,就好像伸入了鋼水當中,立刻融化成了青煙!
毀滅之力!
在照耀劍勢的外圍,竟然圍繞着一層毀滅之力,薄薄的好像是糖果外面的巧克力層,又像是獵手張開的大嘴,專門等着沒有防備的獵物上鈎。
這是暗算!
照耀劍勢沒有直接殺傷力,而毀滅劍勢則和照耀看起來外形完全一樣,就只有一層,專門等着暗算那些看到了出口心懷希望的傢伙。就算是老手也會上當,何況這還是新生的簡直可以說是嬰兒期的罔兩!
被暗算了一次,明明那層毀滅層並不寬,使勁闖一下的話,應該是可以過的,只是再扒一層皮罷了,卻好像壓垮了罔兩內心的最後一根稻草。
「實在是……太過分了!」
「你竟然這麼欺負我?把我當什麼了?」
它沸騰着,句東君的模樣開始解體,變成黑乎乎說不清什麼形狀的怪物「一個實力不值一提的傢伙,仗着一把好劍,就處處欺壓我。伱們人類不過是仗着有劍的幫助罷了——難道我就沒有嗎?我有的是!」
「我不要做人了!」
霎時間,那怪物張開嘴,嘴裏吐出一把又一把的劍來。
那些都是罔兩當年收繳的劍,沉在影淵深處,很多劍客雖死,但是影子隔絕了一切聯繫,讓劍還保持原來的劍和劍象,淵使就是這麼誕生的。
雖然原來的淵使都沒了,那些劍也就自晦了,重新變成了沒有劍客的樣子,不能再用,但罔兩的珍藏是很多的。之所以沒有都拿出來造淵使,是它發現那些淵使百無一用,要不品質有問題,要不腦子有問題,要不都有問題,便叫停了製造。
影淵深處剩下的劍仍然是海量的——是的,可以說海量。因為罔兩山就是洗劍種出名的,副產品白髮劍客都數以千計,算上死的那些都沉在影淵裏,真的是海量。
罔兩吐出來的這些都是強大的劍,一個個晶瑩潤澤,各有各的玄奧。它分出了很多手,一隻抓一個,在空中舞動。這樣它雖然頭臉還是怪物,但是整體看起來就像某種海中生物了。
湯昭此時已經消滅完它遺落的部分,趕了過來,看到它已經化為劍的觸手怪,有些好笑,道「可以,你要是這麼出手,那我就不客氣了。」
比起無數之手的罔兩,湯昭只有兩隻手。
正好,他有兩把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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