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一提的是,婦好曾「率軍西出,斬白首兩萬餘」。
白首,便是白人的首級!
大概在公元前三十世紀左右,整個世界經歷了一次小冰期,全球氣溫下降,高緯度地區的生活條件急劇惡化。
只靠狩獵和採集為生的古印歐人(雅利an人是其中一支)不得不向溫暖的地方遷徙!
ya利安人是古老的遊牧民zu, 他們居無定所,四處遷移。
一部分ya利安人不斷向西南方移動,擊敗古巴比倫人,分別建立了米底王國和波斯帝國。
隨後他們又沿着多瑙河向西南挺進,滅掉了古ai及!
雅利an人的另一支,則是往東南方向遷徙。
他們與當地土著達羅毗荼人你掙我奪的經過約幾百年的漫長爭戰,打敗達羅毗荼人滅掉古yin度,鳩佔鵲巢。
古印du大量土著成為雅利an人的奴隸!
他們還建立起以膚色和姓氏來區分人高低貴賤的瓦爾那制度(種xing制度)。
征服達羅毗荼人之後,ya利安人又繼續東征,不料飲恨於婦好的劍下!
據說婦好病逝後,為其殉葬的,還有幾十名身材、膚色、發色異於華夏人的奴隸,估計就是那些不知死活的雅li安人。
世界有四大文明古國,雅利an人相繼征服三個,唯一一個沒有斷層的就是華夏!
婦好在其中,算是功不可沒的。
現在孫儷以婦好為榜樣,慶忌又豈能不佩服?
但,佩服歸佩服,慶忌可不是那麼好遊說的。
「孫儷,你聽寡人說,兵者,凶也。稍有不慎,即可能一朝殞命!」
慶忌語重心長的勸說道:「再者,馳騁沙場,殺敵報國, 自有男兒為之, 女子應是在家中相夫教子, 操持家務即可。」
「大王,你是否歧視女子?」
孫儷頗為不滿。
「寡人可不曾歧視過女子。女子,能頂半邊天。」
慶忌言不由衷的說出這種話。
他有着一定程度上的大男子主義,但從沒有瞧不起女人的想法!
只不過,在慶忌看來,當兵打仗,那是男人的事情。
老弱婦孺還是不必冒這種危險的!
「那大王是否能應允?」
孫儷眨巴眨巴大眼睛,盯着慶忌,亮出自己的小虎牙,仿佛後者不答應,就會衝上去抓着他的手咬上一口一般。
「這……」
「大王,實不相瞞,孫儷已經懷了大王你的骨肉。若非如此,父親又豈能逼迫我嫁人?」
「寡人答應你。」
慶忌搖搖頭,無奈應允道:「若有機會,寡人定讓你馳騁疆場,為國效力。」
「好!請大王與臣妾擊掌為誓!」
在這一問題上, 孫儷顯然是不大信得過慶忌人。
或者說,孫儷更為看重自己日後能否統兵作戰,成為跟婦好一般的巾幗英雄!
「啪!」
慶忌那厚重的大手, 隨即就跟孫儷溫潤如玉的素手擊掌一下。
……
慶忌自大司馬府離開後,便折返吳王宮。
剛剛步入滋德殿,聽得內侍來報,說是魯國名士孔丘求見!
孔子?
此時的孔丘,固然還未有後世那般偌大的名聲,但也算名滿天下的一代鴻儒,名聲鵲起。
對於這樣的孔丘,慶忌是不便避而不見的。
儘管,慶忌知道孔丘入吳,是為鼓吹自己恢復周禮的學說,在吳國實行符合儒家思想的仁政,但也需要跟孔丘見上一見!
即便不能將孔丘留在吳國,為自己效力,慶忌也儘可能不跟孔丘交惡,以敗壞自己的名聲。
「魯人孔丘,參見吳王!」
步入滋德殿的孔丘,在見到慶忌的那一刻,便欠着身子,中規中矩的行禮作揖。
那種姿態,不卑不亢,表示敬意之餘又不失自身的風度,讓人油然而生一種好感。
「孔子不必多禮,請入座。」
「謝吳王。」
慶忌一伸手,使孔丘與自己對席而坐。
不得不說,孔丘從來都不是一個迂腐不化之人,至少現在看來是這樣!
在周天子分封的諸侯當中,吳國是為子爵,但從壽夢一代起,吳國始自稱王,卻不被天下列國所認可。
所以,在與中原諸侯往來時,他們往往將吳王稱之為「吳君」、「吳子」,只有踏在吳國的地盤上,有求於吳國,他們才會將慶忌稱之為「吳王」!
當然,慶忌並不貪圖虛名,也不在意這些稱謂上的問題。
「孔子入吳,寡人未曾遠迎,還請孔子勿怪。」
慶忌寒暄道。
「不敢叨擾吳王矣。」
孔丘含笑道:「吳王,實不相瞞,丘此番入吳,是聽聞吳國推行變法,故來探究一二。」
「孔子可有所得?」
「尚未。然,對於吳國變法新政中的一些理念,請恕丘不能苟同!」
「願聞其詳。」
孔丘旋即作揖問道:「吳王以為,如今之天下,何以戰亂頻頻?」
「當是禮崩樂壞,諸侯不尊周室,不奉周禮,故而人心淪喪,不復上古之德風矣。」
「丘以為,政者,正也。治國之根本,在於一個『正』字!」
「昔日齊君問政於丘,丘對曰:『君臣、臣臣、父父、子子。』齊君曰:『善哉!信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雖有粟,吾得而食諸?』」
「萬物庶事莫不各有其所,得其所則安,失其所則悖。聖人所以能使天下順治,非能為物作則也,唯止於各於其所而已!」
「吳王,丘之『正』也,在於正名,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即使君臣父子各得其所。」
「善。」
慶忌故作贊同的點點頭。
此時的天下,兵荒馬亂,禮崩樂壞,君臣父子的關係遭破壞,天子大權旁落,不再能號令天下。
諸侯國擴張勢力,相互爭奪;大夫僭越專權,陪臣執國命;子弒父,弟弒兄的事層出不窮!
正名,就是針對這種「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的情況提出的。
就是要改變這種不正常狀態,恢復「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秩序,使天下的秩序歸於正常!
孔丘此舉,是為恢復已經崩潰的西周的禮樂制度。
但,似慶忌這般的國君如何能認同孔丘的這一治國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