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慶忌親自將原本累得好似一灘爛泥的王后季蔻送出滋德殿。
好在季蔻較為注重自身的儀容儀表,好整以暇,確認臉蛋兒的chao紅消失過後,這才若無其事的離開。
饒是如此,適才在殿內所發生的事情,只要外邊的人不耳聾, 基本上都能猜得出慶忌與季蔻在作甚!
慶忌回過頭,忽而就看見莫邪拿着一道竹簡,面無表情的站在殿門口一側。
直到這時,慶忌才反應過來!
莫邪現在的官職可是內宮舍人,負責記錄慶忌的生活起居。
鑑於造紙術還沒被發明出來,竹簡的製作成本頗高,故而她們這樣的內宮舍人只是負責記錄君王在宮中的生活起居。
還不似後世一般,可能連皇帝在宮中的言行舉止都要一一記錄在冊!
饒是如此, 慶忌都倍感吃不消!
自己晚上臨幸哪個后妃,哪個宮娥,在哪睡覺都要被一一記錄,還能有多少私隱?
更讓慶忌難堪的是,適才在滋德殿發生的事情多少有些荒唐,還被莫邪記錄在冊,日後他可能不可避免的成為一個反面教材!
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
「莫邪,方才之事……」
「回稟大王,方才之事,臣婦已經記下。王二年,夏四月乙亥,白日,王幸於後蔻!」
莫邪嗔怪的瞟了一眼慶忌,暗道:大王真是荒唐,大白天的居然干出此等事情。
不過,沒想到大王臨幸了王后,精神還如此抖擻, 大王的體力一定是極好的……
慶忌對於莫言此刻的內心的想法不得而知,但只要輕咳一聲, 掩飾住自己心裏的尷尬,道:「莫邪,能否打個商量,將此事揭過不提?」
「大王,臣婦既然秉筆,便必須直書,還請大王見諒!」
莫邪一副油鹽不進,軟硬不吃的模樣。
正是莫邪的這種性格,才讓王后季蔻選定她為內宮舍人,負責撰寫《起居錄》,記錄慶忌在宮中的生活起居!
沒想到,這一回季蔻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不,是砸了慶忌的腳!
「好。莫邪,寡人與王后沒看錯人,你的高風亮節值得稱讚!」
慶忌口是心非的贊了一聲,知道自己與季蔻白日宣那啥的事情揭不過去後,也不惱怒。
「大王謬讚。」
莫邪緩緩的低下了頭。
慶忌忽而促狹一笑,湊上去, 在莫邪的耳畔低聲問道:「莫邪, 難道你跟干將在白日就未行過此等閨房之樂?」
「大……大王,請自重。」
莫邪連忙後退兩步,一臉警惕的神色,美眸瞪着慶忌,好似防賊一般。
這讓慶忌多少有些尷尬。
他適才的言行舉止多少有些輕佻,但還真不是在刻意調戲莫邪,使她難堪的!
「臣婦與干將,才不似大王這般荒唐哩。」
大王,你可莫要對我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莫邪心裏直犯嘀咕。
她可是知道慶忌的「斑斑劣跡」的!
如夢、朱姬,可都是寡婦,卻都被慶忌臨幸過。
現如今不止是宮中,連坊間都在傳言大王慶忌有着喜愛寡婦的特殊癖好,對美婦人情有獨鍾!
是謠言乎?
莫邪可不信慶忌的為人。
在莫邪看來,慶忌是一位明君雄主,但絕非是一個好男人,更談不上謙謙君子!
谷謔
她莫邪雖長得不比季蔻、朱姬,但好歹生得溫婉可人,自有一番美婦風韻。
慶忌若有那種癖好,惦記莫邪,饞她的身子似乎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莫邪,勿慌,寡人只是隨口一問。」
慶忌有些啼笑皆非。
倘若他知道莫邪此時內心的想法,已經被後者打上「好se之徒」的標籤的話,真不知道作何感想。
天可憐見!
迄今為止,慶忌對於莫邪還沒有生過任何的非分之想!
……
王后季蔻回到自己的椒房殿,還未坐下,感覺口中的味道過於濃烈,喉嚨不適,忙命伺候的宮娥端來清水準備漱口。
就在這時,仍舊是宮監的如夢過來謁見季蔻。
「臣妾如夢,參見王后!王后萬福金安!」
肚皮明顯鼓起,身材更顯豐腴的如夢向着季蔻福了一禮,後者連忙將她攙扶起來,扶到一側的軟榻上坐下。
「妹妹不必多禮,你可有着身孕,肚子裏是大王的孩子。若是出了差池,本宮可擔待不起。」
季蔻跟如夢一陣噓寒問暖的,甚是關切。
她跟如夢以姐妹相稱,本不該如此的!
因為如夢自始至終,都在抗拒成為慶忌的妃子。
她覺得自己蒲柳之姿,配不上慶忌,又不願與其她妃嬪爭寵,當宮中的宮監,輔佐王后季蔻處理後宮之事再好不過。
而季蔻也瞧得起如夢,因尊卑有序,所以即便二女相差十餘歲,都以如夢為妹,後者也不敢托大,一直稱呼季蔻為「王后」。
相對於被慶忌臨幸幾次就能懷上的如夢,季蔻是十分羨慕嫉妒恨的。
奈何,自己的肚子實在不爭氣!
忽而,如夢的瓊鼻吸了吸,黛眉微蹙,似乎是察覺到某種異味一般。
「王后,你可嗅到這附近有何氣味?」
「氣味?沒……沒有。」
季蔻頗為心虛。
「似乎是桂花的味道,又不像,莫名的熟悉……」
如夢探頭探腦的,在季蔻的身上嗅了一下,隨即就將狐疑的目光定格在她的嘴邊。
季蔻連忙擺手道:「妹妹,本宮可沒有偷喝桂漿……」
「不,王后,臣妾終於知道,你為何遲遲不能懷上。」
……
翌日,大殿上,慶忌召開了多日未曾舉行的大朝會。
他穿着玄色赤紋的冕服,頭戴九旒的通天冠,一手扶着龍淵劍(吳王劍),高坐於陛台之上,居高臨下的俯瞰着跪坐在下面的公卿大夫。
「大王萬年,萬年,萬萬年!」
「免禮,平身!」
「謝大王!」
隨着慶忌一揮手,陛台下的群臣都不約而同的起身,繼續跪坐。
按照朝會的流程,應該是站在陛台一側的寺人高呼「有事啟奏,無事退朝」,然後群臣這才一一上奏的。
但,今日卻迥然不同!
慶忌一副不怒自威的態勢,端坐於陛台之上,朗聲道:「二三子,今日我等不論閒雜朝政,只議新法!」
「新法究竟是否可行,請二三子廷辯一場,暢所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