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天黑了。
但潼關城治安好,又沒有宵禁,大街上還是有不少人的。
回去的路上,莫驚春故意讓兩輛馬車先走,自己帶着司巧巧慢步往王爺府走去,老夫少妻的情況在這個時代很常見,反倒是男女般配的情況不多見。
當地的老百姓雖然不認得莫驚春, 但想他能被請去王府,身份肯定不一般,而司巧巧雖然鮮少出門,但畢竟是胭脂榜上的人物,又是王妃,街上的人自然都認得她。
如此『俊男靚女』走在大街上, 自然吸引了不少目光,不知道有多少百姓心裏在暗暗感嘆:「這兩人看上去才是一對啊。」
當然也有不少人好奇:「向來足不出戶的王妃怎麼會和一個生面孔出門,並且這麼晚才回來了。」
更要命的是。
莫驚春因為下午練劍的緣故, 身上已經被汗水打濕了。
而司巧巧走了這麼遠的路,臉上也有些潮紅。
街上的百姓雖然不敢多說,但紛紛在心裏遐想起來,這兩人到底是做了什麼回來?
莫驚春沒有理會周圍人的目光,將司巧巧送到王府門口後,說道:「將你牽扯進來,對不住了。」
「現在說這些話有意義嗎?」
司巧巧說完不給莫驚春接話的機會,就一個人邁步進了王府。
莫驚春轉身回到客棧,要回兩匹馬,一匹馬給李淳陽,莫驚春帶着小七坐在零一匹馬,連夜出了城。
王府里。
司巧巧剛跨過門檻,兩位丫鬟就急匆匆走來,說道:「王妃,王…王爺讓…讓你去祠堂吃齋念佛一個月,一個月後才…才能……。」
丫鬟話還沒有說完, 司巧巧就邁步往祠堂位置走了過去。
兩個丫鬟對視一眼, 一人返回後院稟告去了, 另一人則跟上了司巧巧。
這樣的結果,對於司巧巧來說,已經算是劉璋法外開恩了。
一天的自由時光換一個月的吃齋念佛,這已經是一筆很划算的買賣。
而與此同時。
在後院,司徒樊又一次被劉璋罵了個狗血淋頭,原因是他竟然暗自調動了三千騎兵,想在莫驚春離開的路上截殺他,此事被劉璋知曉後,便立馬讓王晁把他逮了回來,原本劉璋還要賞她三十軍棍,但最後還是免了。
……
一口氣往南走了六十多里地。
凌晨時分,兩匹快馬停在河邊,莫驚春用冷水洗了個臉,現在已經是秋天了,冰冷的河水澆在臉上,將困意瞬間就給澆沒了。
莫驚春想起一事,起身笑道:「李前輩, 我此行遊歷,偶得一門劍法, 你可否幫我看看, 這劍法威力如何?」
「好。」李淳陽點頭道:「正好看看你小子現在的實力。」
在李淳陽面前,莫驚春沒有客氣,他將劍鞘扔給小七,開始在河邊平地上演練起了那套在天山上得到了玄天劍法。
李淳陽看了一會兒,深情愈來愈沉重起來。
等莫驚春練完後,他立馬問道;「這套劍法是哪裏得到的?」
莫驚春道:「天山。」
李淳陽想了一會,回道:「看劍招不像是大周的劍法,倒有點像大燕那邊的劍法,我雖然沒有見過,但這劍法你現在練還不適合,突破一品之後再練,才能發揮出這套劍法應有的威力,回去問問你爹吧,他去過大燕,應該能看出端倪。」
「我爹還去過大燕?」
「當然,不只是大燕,北元你爹也去過,只是知道的人不多罷了。」
莫驚春笑道:「離家之前,給自己定下的計劃是遊歷三年,沒想到兩年時間不到就把徽州、瓊州、雍州、還有北塞州都走了一遍,只是走得急,沒去過太多地方,我接下來要去京城一趟,然後再去瓊州找王藥仙,李前輩有什麼打算?」
「你爹只讓我護送你安全離開北塞州,不過既然你要去京城,我便跟着你一起去一趟,至於瓊州,你自己去吧,那裏劍客雖多,但大部分都是濫竽充數之輩,和鄧白那一戰,我雖然敗了,但我知道鄧白也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再打下去只會是平局,可對我來說,平局就是輸了,於是乾脆收了劍,現如今再去風雪山莊,我大概有九成把握能贏鄧白,還不如回雄州,找你爹指點幾招。」
「也好。」
三人原地修整了一上午,下午則繼續趕路,這一路風平浪靜,半旬之後,莫驚春又一次來到了九河邊上。
渡口位置,一次性停了兩艘大船,而且船上已經有不少人。
莫驚春付了銀子正準備登船的時候,一個船夫急急忙忙地走上前道:「是莫公子嗎?」
「你認得我?」
那名船夫忙道:「那日過河我就在船上,要不是莫公子出手相救,我們哪能活到現在啊。」
說完,這名船夫便對他收錢的人說道:「少爺吩咐過的,莫公子是丁家的救命恩人,若是遇到一定要厚待,你快把銀子還給莫公子。」
收錢的人似乎也知道這事,聽完立馬將莫驚春付的銀子遞給了莫驚春,莫驚春倒也沒有扭捏,讓小七收下後,就跟着船夫上船了。
三個人要了兩間房,莫驚春也把之前發生的事給李淳陽大致講了一下,李淳陽聽完後,只是說道:「出門在外,遇到不平拔劍相助是好事,但要是遇到自己對付不了的困難,切記別逞強,咱們是武夫,不是聖人。」
「這點我當然明白。」
船到對岸需要兩日時間,這次跟上次不同,上次船上的人並不多,可現在船上坐滿了人,莫驚春不可能再讓小七去甲板上練劍,這兩天,也算是偷了個懶。
大船在平靜的河面漂了兩天後,又一次在清晨時分抵達了岸邊。
船錨才剛拋下去,那名船夫便立馬跑到三樓敲門,莫驚春開門之後,船夫忙笑道:「莫公子,你若不着急趕路的話,下了船跟我去一趟丁府吧,少爺吩咐過了,要是再遇到你,一定要請你去府上一趟。」
「也行。」該辦的事都辦完了,莫驚春也不急着趕路。
下了船,那名船夫便帶着莫驚春一行人一路來到廣河城的丁府,在客廳稍坐了一會兒,丁安就急急忙忙跑了過來,看到莫驚春後,他滿臉笑容道:「莫公子,終於等到你了。」
「看樣子,丁公子已經把家裏的事都解決了?」
「說來慚愧,這麼大的事我之前竟然一直被瞞在鼓裏,之前勾結水匪想害我的那名管家已經被送去了官府,這輩子也別想從牢裏出來了,我姨娘也被趕出了家門,至於他們偷情生下的那兩個孩子,現在也都送去了我姨娘的娘家,我爹宅心仁厚,倒給了他們家一筆錢。」
莫驚春點了點頭,不再多言。
丁安忙道:「莫公子,你是我的恩人,也是我們丁家的恩人,我已經讓人備了酒宴,無論如何,莫公子都得留下來在我丁家住上兩日,否則我於心不安。」
「那就叨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