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各位安靜一下,請聽我說。」
河邊。
人群前方。
一個錦衣青年舉着雙手,滿頭大汗地說道:「我知道大家都在擔心這次過河會不會遇到水匪,大家放心,這次我丁家做了充足的裝備,會僱傭二十名武夫隨船渡河, 就算真的有水匪出現,我丁家也會保證大家的安全。」
過河的生意都被廣河城的丁家壟斷了,但這段時間,九河上水匪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多,很多人要坐船去北邊的人都是商人,他們隨身攜帶着商品,一旦被水匪搶走, 那三五年可就白幹了,所以很多人都在觀望, 沒人敢就這樣登船。。
縱然丁家長子丁安說的天花亂墜,圍在渡口的一群人也依舊是不為所動。
丁安見還是沒有效果,他終於說道:「為了讓大家放心,我丁安會帶着小妹隨同各位一同過河,這下大家可以放心了嗎?」
丁家在廣河城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大家族,而丁安又是丁家的長子,連他都敢上船,想必丁家這次也是做足了準備。
但或許是水匪給人的威脅太大,人群雖然一片嘈雜,但還是沒人敢第一個交錢登船。
就在這個時候。
「麻煩讓一讓。」
「麻煩讓一讓。」
莫驚春和小七牽着兩匹馬走到人群前面,他看了一眼丁安,問道:「兩個人,兩匹馬,過河要多少錢。」
丁安看到終於有人敢上船了,忙笑道:「人過河二兩銀子, 馬過河三兩銀子, 一共十兩銀子, 但今天坐船之人一縷九折, 所以這位公子只要付九兩銀子就夠了。」
莫驚春摸出銀子遞給他後,丁安就立馬讓船夫將兩匹馬牽到了船底的籠子裏,莫驚春也帶着小七坐上了船。
這艘渡船一共三層,最下面一層是專門給馬準備的,二樓有座位,大概能容納一百五十人左右,三樓則是雅間,想要上去,得加錢。
莫驚春身上還有五十多張百兩銀票,自然不用節省,問清三樓的價格後,莫驚春就又補了一倍的價錢,帶着小七來到了三樓的雅間裏。
雖然房間很小,但裏面至少能躺下兩人,而且還能擺得下一張長條形的桌子,比二樓的情況要好的多,這九兩銀子不算白花,畢竟要在船上帶兩日,有個獨立的空間做事也方便,三樓船頭甲板的位置也不小, 若在房間裏呆的悶了,還可以出來走走。
有了莫驚春的帶頭,那些貨物積壓在手裏已經很長時間的商人們也紛紛登上了船。
丁安看到岸上的人大半都上了船,心裏也是長鬆了一口氣。
要知道丁家的主要做的就是船舶生意,若一直沒人坐船,丁家也堅持不了多久。
旁邊,丁安的妹妹丁卉有些不安地問道:「哥,真的不會有事嗎?」
「放心吧,田伯馬上就會帶着那些武夫過來,有他們在,不會有事的。」
田伯是丁家的管家,在丁家已經呆了十多年了,請武夫包括讓丁安登船的主意都是他提的。
丁卉不解道:「可為什麼要讓我和哥哥一起登船。」
「如果我們不在船上,這群人又怎麼可能會安心上船?」
兄妹兩人說話間。
不遠處。
一個看上去五十來歲的中年男人領着二十多位身材魁梧的武夫騎着馬朝這邊趕了過來。
看到這麼多人,丁安心裏的石頭也算是徹底落了地。
中年男人翻身下馬,笑道:「少爺,小姐,雇來的人都在這了,一共二十三人,實力最低的也有從八品實力,其中還有兩個從六品的武夫,對付水匪應該不成問題。」
丁安笑道:「辛苦田伯了。」
田伯搖頭笑道:「少爺說笑了,我在丁家呆着這麼多年,老爺待我一直很不錯,這是我應該做的,只不過倒要辛苦少爺和小姐親自走這一趟船。」
「為了家裏的生意,這點辛苦不算什麼。」
船上的船夫站在甲板上喊道:「少爺,已經準備好了,可以開船了。」
丁安點了點頭,轉身對田伯道:「田伯,你回去吧,讓我爹娘不用擔心。」
「好。」
田伯的臉上流露出欣慰地笑容,他踩着馬鐙上馬,目送着丁安和丁卉坐上船口,便騎馬回了丁家,他臉上一直掛着笑容,只是笑容有些古怪。
三層大船離開渡口,往河對面緩慢駛去。
七八月正是九河水流喘急的時候,放在其他時間去到河對面應該一天時間就夠了,但現在卻要多花上一天時間。
早上還好。
中午太陽一升到頭頂上,熾熱的陽光將船上的木板烤的滾燙。
坐在雅間裏的莫驚春和小七也是汗流浹背,小七還想出去透透風,結果一走出房間,熱浪便撲面而來。
好在丁家的人給每個船客都發了一把蒲扇,也算是能解解暑了。
熬過了下午,到了傍晚船上就舒服多了。
二樓的船客都到了外面吹河風,三樓除了莫驚春和小七之外,就只有丁家兄妹,和二十多個武夫。
看到甲板上站着一群人。
丁安便讓妹妹丁卉切了兩個西瓜,擺到盤子裏後,就帶着丁卉從雅間裏走了出來,看到這群雇來的武夫都站在甲板上吹風,丁安笑着上前道:「天氣這麼熱,辛苦各位了。」
「丁公子客氣了,我們都是拿錢辦事的,哪有什麼辛苦不辛苦的。」
「大家吃塊西瓜吧。」
丁安給妹妹使了個眼色,後者便端着盤子上前分發給了這群武夫。
丁安是丁家的長子,從小耳熟目染,對生意上的事很在行,所以二十來歲,他父親便把家中的生意交給了他打理,水匪沒出現之前,丁安一直把家裏的生意打理的很好。
不管是家裏的下人,還是生意上的合作夥伴,都很信服他。
這群武夫吃完西瓜後,就各自回了房間休息了,丁安正打算回房間,莫驚春正好帶着小七從雅間裏出來。
想起上午的事,丁安邁步上前拱手道:「在下丁安,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莫驚春。」
「上午的事多謝莫公子,要不是你率先登船,樓下那些船客也不會輕易上船。」
「丁公子客氣了。」
丁安順嘴問了一句:「莫公子應該不是生意人,去北邊是要幹嘛?」
「尋親。」
丁安點了點頭,從盤子裏拿了兩塊西瓜遞給莫驚春和小七,臉上笑道:「莫公子若是有什麼需要,儘管喊我就是,在下一定儘量滿足。」
「多謝。」
「客氣。」
對話戛然而止,丁安帶着自己的妹妹回了雅間,甲板上,只剩下莫驚春和小七。
天漸漸黑了下來。
河水吹在身上竟然有些涼意。
莫驚春把自己手裏的西瓜也遞給小七,然後取下腰間水囊,喝了口酒後說道:「西瓜可以吃了。」
小七這才啃起了西瓜。
因為莫驚春一早就說過,出門在外,除非是酒樓飯館,否則別人給的東西一定不能隨便吃,指不定裏面就下了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