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將軍府後門外的巷子裏,蔣威在夜色中邁着疾步往後門的位置靠去,他十分謹慎地看了一眼兩旁的動靜,確定沒人跟蹤後,臉上露出一副得意的笑容。
自從回了京城,蔣丞就囑咐過兩個兒子,不得隨意外出,蔣武還好,他本來就不經常出門,加上自己院子裏養了幾個孌童,他也就安安分分地在將軍里呆了下來。
可蔣威卻哪是閒得住的人。
這不,趁着天黑下來,他便一個人偷偷摸摸地跑到外面,找了家青樓逍遙了好幾個時辰,等他吃完喝足也玩夠的時候,已經快到子時了。
他這才連忙穿好衣服鞋襪,警告青樓里的老婆子和那兩位剛和她行完雲雨之事的兩位姑娘,不準將他今晚過來的事說出去,看到老婆子和兩個姑娘戰戰兢兢,蔣威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了青樓,一路疑神疑鬼地回到了後院。
推開門,後庭院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蔣威小心翼翼地合上門,剛準備轉身回自己院子的時候。
一道黑影出現在了地上。
「誰!」蔣威勐地轉身,映入眼帘地便是蔣丞那有些陰沉的面容,蔣威心裏一顫,顫顫巍巍道:「爹…這麼晚了,你怎麼……」
沒等蔣威說完,蔣丞伸手一巴掌狠狠抽打在了蔣威臉上,直接就把蔣威給打蒙了。
「你還以為你是之前的少將軍嗎?」
「爹,我……」
「慕容的話你沒聽見嗎?呆在將軍府,她才能保我們父子平安。你要是想死,儘管一個人出門,等莫驚春帶人來京城殺你,可別怪爹救不了你。」
蔣威愣愣道:「爹,沒…沒那麼嚴重吧?」
「等人家把劍放在你脖子上了,你就知道會有多嚴重了。」蔣丞撂下一句話,直接轉身走了,蔣威半天沒有反應過來,他想着,自己現在可是在京城,莫驚春膽子再大,也不敢在京城惹事吧。
宮內。
鳳儀宮裏。
慕容雲歌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着,這幾日都是如此,她也讓太醫院的人給她把過脈,可那群太醫都只是說她上了心火,吃兩味藥修養兩天就能好,可藥吃了幾幅,慕容雲歌卻覺得心煩氣躁的症狀更重了。
怎麼也睡不着的她乾脆從床上坐了起來,她穿着一身大紅色繡金龍袍,走到桌邊端起水杯,喝水前朝外面問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外面守門的兩個宮女打了個激靈,趕忙回道:「回陛下,剛過子時。」
慕容雲歌輕輕嘆了口氣,將杯中水一飲而盡,她坐了下來,凝眸喃喃道:「如今朝局穩定,天下太平,為何還是會感到心慌,朕到底在擔心什麼?」
她左思右想,卻怎麼也想不出答桉,就在她準備讓人去趟太醫院再取一顆安神的藥丸時,她腦海里突然靈光一閃,一個人影驀然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朕怎麼把他忘了,這兩年他到底去了哪裏?」
「莫驚春啊莫驚春,你可千萬別做出什麼傻事,你爹在的時候,都不敢在京城造次,你可別……」
話未說完。
「母后~」一道聲音驀然在鳳儀宮外面響起,慕容雲歌聽到聲音,連忙上前推開門,看到慕容雙雙淚珠不止,她連忙喚她進到宮內。
關上門,慕容雲歌眉頭緊皺道:「這麼晚了,你哭什麼?發生什麼事了。」
「母后,我做噩夢了。」
「噩夢?」慕容雲歌釋然一笑,正要安慰慕容雙雙,慕容雙雙卻突然大哭道:「我夢到莫驚春來了京城,他殺了好多好多人,京城到處都是血,就連皇宮的城牆都被染紅了,我都不認識他了。……」
慕容雲歌如遭雷擊,正要為慕容雙雙拭淚的手懸在空中,半天都沒放下。
這……
怎麼會……
……
大燕。
錦州。
太陰洞天內。
鄔煥和虞子隱坐在密林當中,手裏都翻着一本書。
鄔煥翻完太陽劍法,搖頭嘆道:「太陰劍法和太陽劍法,明明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劍法,當年孫叔華為何能將他們合二為一,而如今,我們明明早已將兩種劍法熟記於心,卻為何將它們融合在一起,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孫叔華是你師兄,如果連你都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別的人又該如何知曉。」
鄔煥聞言,臉色突然陰沉道:「早知道當初殺他前,就該逼他將修煉心得寫下來。」
虞子隱道:「說到這事,兩年前,那件事之後,你有沒有派人去大周打探情況?」
「你是說那個莫驚春?」
「不是他還能有誰。」
鄔煥笑道:「我當然又派人去打聽過,可他兩年前就不見了。」
「這不對啊,他當年既然敢來太陰洞天找你叫囂,那你派去的人刺殺失敗後,他不至於一聲不吭啊。」
鄔煥聞言,臉色也沉了下來。
他到現在都還記得那日莫驚春來太陰洞天,站在他面前,說三年後來殺他的場景,算着時間也快到了,他在大周兩年時間沒有音訊,到底去哪了?他還會來太陰洞天嗎?
半響。
鄔煥道:「只要他敢一個人過來,並且先動手,我就敢殺他,太陰洞天,畢竟是我的地盤。」
虞子隱欲言又止,他話題一轉突然道:「這兩年,雲霧洞天那位葉群主實力可是漲進了不少啊,再給她個三五年時間,說不定就能趕上你我了。」
「葉無雙?」
「不是她還能是誰?」
鄔煥道:「只可惜葉無雙看不上我兒子,要不然倒能成就一番姻緣。」
虞子隱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和鄔煥交換回了太陽劍法後,就離開了密林。
……
北元。
最北邊的極寒之地。
韓昊在風雪之中不停練刀,兩年前,伏殺莫驚春失敗後,他便逃回了北元,原本想繼續借居在紫電山、伏龍山莊等地方。
可這些勢力里的人聽說莫驚春還活着的時候,卻將他像落水狗一樣打發了。
甚至有的勢力怕他在外面胡言亂語,還動了殺人滅口的心思。被逼無奈的韓昊只能一躲再躲,直接躲到了北元最北邊也是普通人不敢踏足的極寒之地。
韓昊還意外在此地發現了當年大刀老祖的修煉之地,但那又如何,現在的他根本就不敢再在江湖裏露頭。
他時常會在晚上做噩夢,夢到當初在雍州,莫驚春臨走時候的那句話。
「我莫驚春在此立誓,若今日我能活下來,來日定把你們碎屍萬段!
!」
……
東海之上。
一道熟悉的人影以極快的速度往大周東境快速掠去。
兩年時間不算長,但對於莫驚春來講,卻也絕不算短,每每到了疲憊或者鬆懈之時,他總會想起當年雍州的事情,這件事刺激着他兩年時間不敢鬆懈一分一秒。
充足的天地元氣,再加上刻苦的修煉,也終於讓莫驚春取到了應有的收穫。
來時花了近兩月的時間。
回來的時候,卻只用了一半的時間。
望着不遠處的沙灘海岸,莫驚春在空中停了下來,他呼出一口濁氣,喃喃道:「該去要債了!」
說完。
腳下元氣再次催動。
莫驚春的身影眨眼間便掠出十幾丈開外,只片刻間,就回到了大周境內。
回岸邊的一艘漁船上,一個扎着羊角辮的小姑娘,指着那慢慢從空中落下來的莫驚春,不停拍着小手,興奮道:「神仙,神仙……」
旁邊掌舵地中年男人順着小姑娘的目光看去時,莫驚春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囡囡,神仙在哪呢?」
「神仙飛走了。」
「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