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和劉大炮想的差不多,事實上,此時此刻,清朝一半以上的總兵甚至游擊都在不同程度的做着擁兵自重的打算,或多或少的都在開始邀買人心。茶壺小說網 www.chahu123.com
畢竟能混到一定位置的人沒有傻子,即使是表面粗豪的武夫,底子裏一剖開也是半個政治家,雖然表面上吳三桂是自請削藩,欽差大臣什麼的也都派去了,但誰相信吳三桂真的會老老實實地放下兵權,放下雲南已經經營了二十幾年的根基之地,回錦州老家去?
說真的滿朝文武當真相信三藩不會反,或者不敢反,亦或者就算真的反了那也是反手可滅的人可能就只有一個,那就是康熙本人。
絕大多數的群臣本來就是反對這個時候撤吳三桂的,小部分支持撤藩的臣子幾乎可以肯定全是馬屁精。
越是帶兵的人就越是知道這樣的命令太扯,吳三桂就算自己同意,他手下跟他混的兵也一定不會同意,所以這事兒肯定是要鬧風波的,就看能鬧得多大了。
而只要這天下亂起來,手裏的兵握得緊了,自己的腰杆子才能硬,所以劉大炮此舉也算是常規操作,當然,其他人肯定不會像他這麼慷慨,沒本事一發就是價值六百多萬兩白銀的股票。
所以康熙在接到郝多的急奏之後,那是當真的龍顏大怒了。
本來就很怒,各地總兵紛紛擁兵自重的舉動讓他覺得自己很沒有面子,甚至已經稍稍有點後怕了,現在,這個被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原本只是文官的,科舉出身的劉洵怎麼也來這套了啊!
朕還以為你和外面其他的那些妖艷jian貨不一樣呢。
「他怎麼可以這樣,他怎麼可以這樣!他辜負了朕對他的信任!他辜負了朕啊!」
見狀,卻是勒爾錦當先進言道:「陛下,臣倒是以為,劉洵如此籠絡軍心無非是認定了天下大戰將近,就算是頗有些傭兵自保之心,其實也是人之常情。」
岳樂聞言也出言道:「是啊陛下,我倒是頗為理解這劉洵的所作所為,眼下朝廷三藩齊撤,整個長江以南就如同一個隨時會炸的火藥桶一般,劉洵無非也就是害怕三藩會反而已,這三藩要是真反,他那潮州可是首當其衝啊。」
傑書聞言也出言道:「我也以為兩位親王說的有理,潮州之地,北邊是耿精忠,南邊是尚可喜,東邊是鄭經,若是三藩齊反,吳三桂也必然從江西禁軍希冀三家勾連,潮州又恰好擋在中間,分明就是個四戰之地。」
「他手裏,也就只有一萬陸軍,一萬水師,且水師是新建的,陸軍中綠營官兵和續順公府下藩兵素來有隙。他一個文官上任的時間也不長。」
岳樂見狀接話道:「是啊,萬一這天下真的鬧出了不忍言之事,他的潮州城首當其衝,這四個人怕是都要打他的,他有不安全感,也很正常,臣聽說此人海貿搞得不錯,賺了許多銀錢,然而這戰事一起,錢這東西留之何用?分給軍中將士以激勵軍心,這不很正常的事麼?」
傑書又道:「陛下畢竟不曉兵事,臣也以為此舉並不能說明劉洵有不臣之心,至多只不過是有一些自己的小心思吧,臣以為朝廷稍稍注意一下便是,沒必要大動干戈,反而寒了這忠臣之心啊。」
康熙見狀都傻了。
傑書、岳樂、勒爾錦,這三位可都是擁兵善戰的親王,當年的鰲拜也要畏懼他們三分,平日裏尋常的朝政根本連搭理都懶得搭理,朝會什麼的也是能不來就不來,怎麼今天……
莫非是朕,當真有些小題大做了麼?
也是,朕畢竟不太懂軍事上的事兒,三位叔叔都是咱愛新覺羅自家的親王,滿朝文武就是誰有問題他們也不可能有問題,他們又都是常年帶兵的,肯定比朕更懂。
這……
「索額圖,你認為此事如何?」
索額圖見狀,卻是冷哼一聲道:「回皇上話,臣以為三位親王所言確實有道理,潮州之地如今確實已是風口浪尖,劉洵他想緊抓兵權,確實未必就代表他有不臣之心。
「然而如此大事不經報備,私自做主,擁兵自重之嫌疑總是有的,況且他無論如何也是個漢人,當此關鍵時刻,就算是不因此撤了他,咱對他必要的防範鉗制,總還是要的吧?」
「臣倒是想問一問三位親王,這是分別買了西太平洋公司多少的股票啊,居然以您三位地位之超然都不惜親自去說那劉洵的好話?」
「皇上您有所不知,自從韋都統回京以後,帶回來一種叫做股票的東西四處售賣,剛開始只賣一百兩銀子一張,現在卻已經是三百兩銀子一張了,說不定過些時日,就變成四百兩,五百兩一張了。」
三人聞言,卻是忍不住老臉一紅。
索額圖說的當然都是事實,他們仨因為和韋小寶平日裏玩的比較好的關係,所以在韋小寶回京之後,紛紛都買了西太平洋公司的股票。
本來,其實也只是買着玩的。
誰曾想這股票漲得這麼快啊!
這仨人雖然都姓愛新覺羅,地位超然,然而自從鰲拜死了之後,康熙本人的權勢日重一日,內閣的權力越來越大,議政王會議以及諸大貝勒的權勢越來越小,明珠、索額圖、米思涵等臣子日益重用,康熙這個清朝的皇帝在各種集權的問題上是越來越像是個明朝的皇帝了。
尤其是這次,朝中諸親王、貝勒、貝子,幾乎沒有一個是贊同三藩同撤的,幾乎所有人都主張先撤尚可喜,再撤耿精忠,吳三桂不妨先留着,這老東西都六十多歲了說不定多等幾年人家自己就死了。
也就是康熙本人一意孤行,然而這一意孤行之策居然還順利得實施了,這在清廷前面那些皇帝之中,甚至包括努爾哈赤和皇太極在內都是完全不可想像的。
此舉,其實已經正式標誌着他們滿清已經由一個過去半耕半牧半奴隸制的政權正式蛻變成了一個中原政權了,與此前的唐宋明等朝代區別越來越小了。
這倒也不是說康熙真的就多有手腕威望,實在是統治帝國的硬性需要,入主中原之後,就得按人家中原的政治規則做事,八旗制度也已經從一種半農半軍的人口管理制度變成了一種純粹的軍事制度,議政王會議的根基已經開始動搖了,岳樂等人自然也能看得出其中的門道。
握有一定軍權,擁有超然地位,享有無邊富貴,但逐漸抽離具體朝政,這對他們來說已經是必然了,若非這天下剛平定沒多久他們在軍中確實還有一定威望,恐怕現在都已經被當做泥菩薩給供起來了。
這種情況下,誰還不希望給子孫後代多摟一點錢啊,這心思逐漸從政治上轉移到金錢上,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兒了。
一百兩銀子一手買的股票,沒幾天的功夫就已經漲到三百兩了,而且看樣子還是在漲,就跟沒有盡頭似的,而且人家劉中堂說了,每個季度公司都會有分紅,就跟咱八旗子弟的鐵杆莊稼是一樣的。
嘿,這特麼要是早有這玩意,誰特麼還費勁去圈地啊!
這些王爺們一個個的那可都老有錢了,見狀,紛紛仔細地研究起這個股票來了,越研究,就越覺得這是個好東西啊,再加上韋小寶確實也是會忽悠,一個個的,恨不得把自己的棺材板都給壓裏面去。
這玩意好啊,不用搶佔老百姓家裏的良田,也不用搜刮民脂民膏,躺家裏歇着這錢就會像下雨一樣嘩啦嘩啦地流下來。
於是這些王爺、貝勒們,幾乎是拿着真金白銀求着韋小寶要入股,甚至直接命令劉大炮再增發了一批股票,如今日為劉大炮求情最積極的岳樂、傑書、勒爾錦三人所購買的股票都在一萬手以上,也不全是他們的錢,許多都是他們他們為他們的麾下旗兵代持的,最近他們正商量着派誰去當他們這些親王貝勒的股東代表去常駐潮州府呢。
所以這個時候,劉洵可萬萬不能出事兒啊!
這所謂的西太平洋公司是劉洵一手組建起來的,雖然日後也可以把他給換掉,但是眼下這個時候無疑還是只有他能夠擔此重任,這時候搞掉劉洵,哪怕是換了一個人接手西太平洋公司,這股票的價格也一定會跟着大跌。
朝廷又不許他們再圈地了,股票再一跌,他們這些王爺貝勒們喝西北風去啊!
股票這東西原理又不複雜,無非也就是在買賣信心麼。
當然,這也不是說他們背離了自己的立場,愛新覺羅怎麼可能跟着劉大炮一塊反清復明,但在事情塵埃落定之前儘可能的幫着劉洵找補,這其實只是本能的反應,何況這找補的理由也是立得住腳的。
至於萬一劉洵真的反了……又有什麼關係呢?他手裏才幾個兵啊,就算是要反肯定也是跟着三藩一塊反,而若是三藩當真齊反的話,劉洵到底反不反還重要麼?
有他五八沒他四十,不差這點。
甚至如岳樂等人可能還巴不得着劉洵跟着一塊造反呢,到時候他們率兵攻破潮州城,這西太平洋公司這麼大的買賣,賺來的那麼多的錢,那不就都成他們的了麼?
所以總而言之吧,三位親王之所以在此為劉大炮求情,確實是完全出自私心。
可是你索額圖把話說出來就是你的不對了啊!
是你個赫舍里最近飄了,還是覺得俺們愛新覺羅提不動刀了?
他這話一出,自然直接就捅了馬蜂窩,原本沒打算在這個問題上發表意見的親王貝子們也紛紛加入了對索額圖的討伐之中。
原本也覺得這劉洵可能真的有點問題,所以剛剛岳樂等人求情的時候並沒有吱聲的喇布也坐不住了,因為他也買了西太平洋公司的股票啊,這索額圖這不是把自己也給說成因私廢公的奸佞小人了麼?
當即站起來道:「索額圖,你的意思我聽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京中這麼多的貝勒貝子親王們購買了西太平洋公司的股票,是他劉洵在變着法的給我們行賄,是不是?你認為我們是因為收受了劉洵的賄賂,
所以才對他多有維護,是不是?」
「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這天下是我們愛新覺羅的,什麼是公,什麼是私?不學無術的蠢奴才,連股票是什麼都沒搞明白就在此大放厥詞,索尼怎麼生了你這樣的蠢材!」
說罷,又衝着康熙拱手道:「皇上,臣等確實是購買了西太平洋公司的股票,這不假,然而這個股票,本質上是擁有一家公司股權的憑證,臣可想不通,這買點股票,怎麼就成了行賄了呢?」
「臣倒是覺得,這劉洵的自辯挺有道理的,西太平洋公司又不是他劉洵自己的公司,他個人所持有的股票還沒有臣所持有的股票多,怎麼就能說明這公司是他的?」
「不提這公司里還有紅毛番子,西太平洋公司本來就股東眾多,劉洵是因為將整個潮州鎮當做了資產抵押做了這西太平洋公司,他本人又是潮州總管,這才可以以公司總經理的身份發號施令,換一個人當這潮州總管,依然可以做這公司的總經理,所以,這分明是朝廷的公司啊!」
「至於給將士們發股票的事兒,劉洵自己也說了,是股東大會通過了的,這其中必然也有荷蘭人的意思,索額圖你不學無術當然不知道,這種公司就是這麼運行的,這是很好斂財手段,其中所產生的股息,你知道可以為朝廷省下多少稅賦麼?紅毛番他們都是這樣運作公司的,清荷同盟,劉洵學着紅毛番的樣子運行公司,何罪之有?」
康熙想了想,問道:「南懷仁,你也是西人,你們西人那邊的習俗,當真就是這樣運行公司的麼?」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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