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有一個你特別想關心的人,就很有可能會關心過度。
陳最對趙婉柔就是如此,他腦海中聯想的畫面,淒涼,悲慘,孤獨,抑鬱,以至於想着想着他自己不止情緒十分低落,心情也差到了極致,甚至還有些心疼,所以才有了這一句:「以後我陪你過節。」
但實際上,早已經習慣了的趙婉柔沒有陳最想像的那麼慘。
作為一名單身,獨立,且倍兒有錢的女人,趙婉柔在這些年的節日裏早就學會了享受孤獨,自己過的有滋有味有格調,偶爾心情好了,還會特別開心...
簡單來說,陳最有點,『有一種冷叫做你媽覺得你冷』的意思了...
當然區別在於,你永遠犟不過你媽,但這樣的場景放在當下,放在不同的關係里,就會產生了一些奇妙的化學反應。
站在飯桌前的趙婉柔聽完陳最的話,不僅呆了片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暖意,還聯想到了過去自己這些年,原來這麼慘啊....
你不說,我都不知道...
瞬間嘴裏的雞腿不那麼香了。
女人多數本就感性一面在大腦里佔據了上風..
委屈忽然湧上了心頭...
眼眸里都有了一絲霧氣....
於是,她看向陳最,嘴角外的雞腿骨上下翹了翹,模糊的回道:「說話算話啊。」
陳最聽到了這個雖然模糊,但足夠確切的答案。
自然剛剛自以為是的陰霾不翼而飛,他並不知道他是歪打正着,但總之這是他想要的結果。
於是他拿起了桌上自己剛剛備好的筷子:「那...吃飯吧。」
趙婉柔輕不可察:「嗯..」一聲後坐了下來,然後兩人目光不自覺的對視了起來。
只是看着看着,在氣氛越發旖旎的時候,趙婉柔嘴角外的雞小腿骨又翹了翹...
看着這一幕的陳最一樂。
趙婉柔:「……」
她也不是故意破壞氣氛的,但雞小腿還在嘴裏,不啃一丟丟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
都賴陳最...
為什麼要買老李家的炸雞...
為什麼還要在自己啃雞腿的時候說那麼讓人...的話!
我下次再也不吃雞小腿了!
……
……
【陳最,誰教你的這些,說!】
【我們這群老師,學廢了..】
【我終於明白我為什麼迄今為止還是一條單身狗,我不會,陳最太會了。】
陳最無視了這些彈幕。
在趙婉柔終於把雞小腿骨扔在桌上時,他遞過了紙巾。
趙婉柔擦了擦嘴角,然後:「咳..」了一聲道:「這排骨聞着就香,你嘗嘗。」
「好。」
「魚也行,你才十八,沒準還能長長個。」
「十八了還能長嗎?」
「能的,老話還有講,二十二竄一竄,二十五鼓一鼓。」
【二十二竄的是個子我理解,二十五鼓的是正經地方嗎?】
【是正經地方嗎?】
【正經嗎?】
彈幕正複讀機呢。
陳最夾了一口魚,一邊吃着一邊道:「姐,你不用長個了,這樣正好。」
趙婉柔聞言後,嘴角微微上翹,夾了一塊雞胸肉,放進了他的碗裏:「你還是可以再長一長的。」
【姐姐想讓陳最長的地方正經嗎?】
【地方正經嗎?】
【正經嗎?】
陳最:「……」
不由得懷疑彈幕今天犯病了,是不是太久沒去ktv給他們憋壞了?...
而給他夾過菜後,趙婉柔看着他吃飯,自己卻不怎麼動筷,好像自己才是剛剛吃過飯的那個。
陳最到底是十八歲大小伙子,剛在家吃完還能往胃裏送,就吃着吃着他想起了一個問題。
「對了,姐。」
「嗯?」
「後天去登山的話,你叫可可了嗎?」
陳最當然不想王可可去當電燈泡,但是聯想到姐姐和可可的關係,沒準還真會叫,所以提前問一聲,也好做個準備。
但趙婉柔聽到這話,誤會了少許..
她沒叫可可,可不能在陳最面前說根本沒叫她,作為女人要矜持..
所以想了一下,趙婉柔回答:「之前給她發信息了,我現在給她打個電話。。」
說着她站起來,去沙發處的茶几上拿回了手機,然後煞有其事的撥了撥號,打了過去。
「喂,可可。」
「嗯,後天去爬山你去嗎?」
「噢,你現在以店為家是吧,好我知道了,不去就不去吧。」
說完,趙婉柔走了回來,放下了沒有通話記錄的手機,隨口道:「她不去,說沒時間,火鍋店太忙。」
「噢。」
陳最一樂。
趙婉柔想了想又道:「那你叫別人了嗎?」
陳最:「我..我叫小凱了啊,他說再看,我問問他。」
「嗯,你快點問,今天晚上就得定下來,我好買票。」
於是陳最掏出了他的小靈通,瞎勾八按了一通,在彈幕一片【學廢了】的複讀機發言下,他也煞有其事的將手機貼到了耳朵旁。
「嗯,對,後天爬山,你到底去不去。」
「不去?行,滾蛋吧。」
放下手機,陳最一樂:「他也不去。」
聽到答案後,趙婉柔難掩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拿起筷子,一邊夾着菜一邊道:「那就我們倆唄?」
陳最:「嗯,就我們倆。」
【盲猜姐姐打的也是空氣電話...】
【為什麼談個戀愛要這麼多小心思,我學不會...】
【奧斯卡小金人呢,立刻頒獎!】
【就這演技?還小金人,兩人都心知肚明好吧...】
【但該說不說,我磕到了...唔,好甜!】
……
這頓飯並沒有吃太久...
就是從白天吃到了黑夜,當華燈初上,星光璀璨時,陳最再也吃不下去了...
於是他沒有理由繼續在這膩着,只好和趙婉柔一起收拾起了桌子。
只是由於鄰居們送了十幾道菜,且量都不小,他們兩個人當然吃不了。
將一道又一道菜塞進本來有些空蕩的冰箱,陳最看了看,覺得這才有點過節的意思了。
只是,怎麼少了一道?
他回頭,看到了餐桌上綻放開來的牛皮紙里,僅剩的幾塊炸雞被趙婉柔拿了起來了一塊。
趙婉柔咬了一口,看到了陳最正看着自己,莫名其妙的解釋了一句:「剩太多了,怎麼也得清一個盤,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