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吧?哪有弓弩可以射這麼遠?如果真能實現,豈不是能無敵於天下?」有警備軍不敢相信此事為真。
羅武回頭瞪了此人一眼,滿不在乎地說:「無敵於天下?自警備軍成立以來,打的都是些硬仗,大仗,本軍長從來沒聽說過無敵於天下,可哪場仗打得不是無敵於天下?」
自從跟隨秦懷道以來,他打過的戰役大多都可以稱得上是奇蹟之戰,幾乎大部分戰役都是無數人眼中不能打贏的戰爭,可他們偏偏就是贏了。
如果這都不算無敵,還有什麼能稱得上無敵?
果然其然,那道射向空中的箭矢經過火藥的加速之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空中划過一道亮麗的拋物線,徑直向着逃走的馬翼奔去。
聽到後方風聲,馬翼猛地扭頭看向空中,無法相認肉眼所看到的一切。
他的眼睛從自信到疑惑,再由疑惑到恐懼。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那位大漢的陛下射出的箭矢,怎麼可能射出這麼遠的距離?
可飛馳而來的箭卻又真的不能再真。
一時間馬翼的腦海閃過許多畫面。
那是他年少之時,在隴右習武的畫面。
「少年郎,我隴右人士向來重武輕文,在山窮野壑之地,唯有拳頭大於一切,北方有高坡,可以阻攔大部分人,卻阻攔不了像我們這樣的勇士。」
「告訴我,你們能成為真正的勇士嗎!」
小馬翼肩扛着巨石身體已經被壓榨到極限,卻依然在咬牙堅持。
「我能。」
「你們能嗎?」負責訓練之人再次大聲怒吼。
「我們能!」小馬翼亦不甘示弱。
「能個屁!」負責訓練之人怒吼:「一塊小小的石頭就讓你們抖成這樣,如何騎馬,如何拉弓?就你們這樣的,我一腳能踹死三個,想要在隴右地界生存,必須要有強健的體魄,高強的武藝,以極精湛的箭術。」
「黃土地上不養閒人。」
「再大聲回答我,你們能嗎?」
「能!」小馬翼的聲音發出震天吶喊,既是在向這個訓練之人證明自己的心志,也是在向這片土地表達自己的敬意。
「任何弓箭都有其極限,不是每一把弓都能夠殺人,你們要用的弓,一定是強者之弓,想要使用我手中這把弓,需要有足夠的臂力,十年的訓練,讓你們的身體無比強壯,現在是時候用它了。」
「弓箭這種兵器,是我們騎馬作戰常用的兵器,在追逐敵人之時若是對方與我們拉開距離,便能用弓箭將其擊殺,常用的弓箭從一石到二十石不等,你們都是隴右道的勇士,自然要使十石以上的弓,用的是強弩,全部給我拿好。」
「先從十石開始練起,不要小瞧這十石弓,想要開弓,便需一千兩百斤力,若不是我多年訓練爾等,爾等連開弓都做到。」
「弓箭射程能夠殺人距離在一百五十步左右,強弓最多可達四百步,這是弓箭的極限,所以想要將敵人射殺,就必須在弓箭射程範圍之內,爾等定要記好。」
訓練他的師父話語還在耳邊回想,身後的弓箭卻早已突破師父口中弓箭的極限,向着他飛馳而來。
還未到達他的未至,此時箭矢的距離早已超過千步。
「不,怎麼有人能射出這樣的箭來,大漢皇帝不是人,他是來自地獄的魔鬼!」馬翼自幼的認知被輕易打破,此時的他腦中如同一團糨糊,根本沒辦法做出反應。
直到箭矢射到他面前時,這支箭已然超過了兩千步。
這是自夏建立王朝以來,歷朝歷代中弓箭從未達到過的可怕距離。
「兩千步,這怎麼可能?」
感受到那支箭的寒意之後,馬翼才勉強控制着自己的身體,隨便拿了個東西試圖抵擋,這支箭輕易擊破他手中的木具,箭頭扎進他的胸膛,馬翼只覺得胸口一麻,而後巨大的衝擊力讓他差點摔下馬去。
勉強維持住平衡之後,他才騎馬再次逃離。
箭矢沒有射中他的要害。
秦懷道對這一箭很滿意,這麼遠的距離想要射中目標本就是難事,再加上火藥噴射時的穩定性不可控,所以他對此箭矢的要求並不高。
本來就是用來遠距離集體射擊進行無差別殺傷的武器,命中不夠精準很正常。
他這邊表情平淡,在警備軍中卻引來狂熱的神情。
連身為十大將軍之一的羅武都看得有些愣神,以他的眼光,自然能看出這道箭矢射出了多遠。
「兩、兩千多步的距離,陛下只是用了這加強版的弓弩和箭矢就可以實現?太不可思議了。」羅武驚讚着看向秦懷道。
雖說秦懷道經常會做出一些遠超出常識之物,可這箭矢的威力,再次讓羅武感受到這位陛下的不凡。
眾警備軍看向秦懷道的眼神也變了,他們看向他的眼神不看是看一個人,而是看一尊神!
大漢的神!
山風還在呼嘯,洪水還在肆虐,而此時的山道之上,安靜得掉根針都能聽見,無數戰士激烈的心跳聲如同產生共鳴,讓秦懷道能清晰聽見。
而後,人群中爆發出驚人的歡呼聲。
「大漢萬歲,皇帝陛下萬歲!」
這是他們發自內心的敬佩與崇拜,絕對不摻雜任何的君臣之威。
有此弓弩,他們在戰爭中就能先發制人,利用距離的優勢對方還未完全靠近,就能通過射箭將對方軍隊提前消耗,兩千餘步的距離,足夠讓對方衝鋒的步兵全部死光,就算是騎兵衝鋒,也不會剩下太多人。
擁有距離優勢,不僅意味着他們的生命得到更多保障,最大限度降低死亡人數,同時也意味着配有這種裝備的警備軍,實現了天下無敵。
有哪支部隊能和他們一戰?
越想越深,這些警備軍將士就越興奮。
見到他們的熱烈和喜悅,秦懷道知道這種狀態憂喜參半,喜的是會增加這支部隊的凝聚力,憂的是過於依賴外物,是失敗的開始,這不僅是歷史的教訓,更是血淋淋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