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對峙
院子裏。
秦懷道成功斬殺兩名黑衣人後利劍如虹,化作一道匹練將另一名黑衣人脖子撕開,劍光反轉,將身後一名試圖偷襲的黑衣人胳膊斬斷。
下一刻,秦懷道一個健步竄到羅章跟前,兩人背靠背,問道:「沒事吧?」
「沒事,一幫雜魚,我一個人包圓了。」
「別廢話,配合作戰,一人一邊。」
「明白!」
羅章也是將門之後,豈能不知道配合作戰的重要性?兩人背靠背,只需要面對一方敵人,無需擔心背後,頓時戰鬥力大增,一會兒功夫,地上又躺下好幾個,黑衣人頓時損失過半。
剩餘黑衣人膽氣一泄,沒了士氣,一人大吼道:「情況有變,撤!」
「想跑?先問問你爺爺答不答應。」羅章怒吼一聲,馬槊回頭猛刺,如神龍咆哮,直奔剛才說話之人,空氣嗡嗡炸響。
羅家回馬槍!
「噗嗤!」
馬槊將對方刺了個對穿,其他人看到這一幕大驚,迅速逃走,但被護院死死擋住大半,只有幾人衝出戰圈,翻上圍牆,剛準備跳下去,一陣弩箭撕開夜幕,飛掠而來,將人全部射殺,栽倒在地。
秦懷道看得真切,弩箭只有百騎司才有資格配備,心中一動,大吼道:「外面可是程家兄弟。」
「是我,沒事吧?」一個粗大的嗓門傳來,正是程處默。
「沒事,去側門等着。」秦懷道回了一句,一個健步竄上去,將一名正偷襲賈有財的黑衣人斬殺,一邊喊道:「賈叔,開門。」
「喏!」賈有財答應一聲,匆匆去了。
其他人意識到來了幫手,事不可為,都急眼了,拼力廝殺,但秦府護院不是僱請的普通人,都是百戰老兵,雖然年紀大了,體力下降,但殺伐經驗豐富,配合默契,戰鬥力可不弱,何況只需要擋住黑衣人去路。
羅章殺的興起,一杆馬槊舞得虎虎生風,勢大力沉,觸之即死,眨眼間又斬殺好幾人,秦懷道不像羅章這般大開大合,反而貼身上去,出手刁鑽,招招致命。
等程處默帶着人衝進府,所有黑衣人都被斬殺,特意打暈的兩個活口也安排護院帶走,藏起來了。
程處默看着滿地屍體,心中震撼,仔細查看,見人人手上佈滿老繭,扯掉面具,一個都不認識,身上也沒身份證明,沉聲說道:「秦兄弟,這些傢伙不是殺手,就是死士,我需要帶走。」
「帶走吧,正好省事。」秦懷道不在意地說道。
程處默看向羅章:「大部分都是馬槊所傷,你小子倒是有點本事。」
「廢話,打你足夠了。」
「哈哈哈,你小子夠狂,不過老子喜歡,有空打一場,輸了的請喝酒,管夠。」程處默笑道,豪氣沖天。
「怕你不成!」
這時,一名軍士匆匆進來,躬身說道:「少將軍,縣衙來人了。」
「他們來幹什麼?」程處默心中閃過一抹疑惑,看向秦懷道。
「看看去。」
秦懷道也同樣很疑惑,打鬥前後不過幾分鐘,大半夜的,縣衙居然這麼快趕到,很不和常理,正好需要個公開現身、表明自己未曾出過府的機會,大踏步朝前走去,心中快速盤算着。
「看看去,惹急了老子一馬槊捅死他。」羅章寒着臉追上去。
「原地待命。」程處默給部下丟下一句話,也追上去。
一行很快來到大門口,看到外面滿是縣衙的人,打着火把,氣氛有些緊張,其中一人正是萬年縣縣令杜高,約莫四十左右,有些清瘦,但目光很冷,朝秦懷道拱手說道:「秦小郎君,有禮了。」
秦懷道見對方既不以爵位相稱,又不以官職相稱,言語中透着高高在上的優越感,還有些不屑,很不舒服,也不客氣地問道:「老丈所來何事?」
你叫我小郎君,我叫你老丈,都話中帶刺,但誰也挑不出誰失禮。
程處默追出來正好聽到,差點沒笑出來,死死憋着,對杜高說道:「杜大人,深更半夜,你帶這麼多人跑來翼國公府幹什麼,想謀反不成?」
「胡說八道,本官聽說有人襲擊翼國公府,特意趕來襄助,既然沒事了,把兇手交給本官帶走處理吧。」
「憑什麼?」程處默不樂意了。
「憑這兒是萬年縣地界,憑本官是萬年縣縣令,萬年縣發生的事都歸本官管轄,夠不夠?」杜高冷冷地反問道。
「老東西,給你臉了是吧?本將奉命維護翼國公府安全,這兒發生的一切歸百騎司管轄,有本事找聖上去。」
「兄弟,這人誰啊?」秦懷道盯着杜高故意問道。
程處默正在氣頭上,毫不避諱地說道:「杜高,萊國公杜伯伯旁支,不過,聽說杜伯伯去世後這傢伙投了清河崔氏,叛徒而已,不足掛齒。」
萊國公就是杜如晦,清河崔氏和博陵崔氏,一體兩分支,而博陵崔氏的兵器鋪赤血刀被秦懷道砍崩,兇手剛被誅殺就帶人趕到,說事先不知情誰信?看來,兇手和崔家有關聯,秦懷道瞬間想到很多,眼神變得冷厲起來。
不過,翼國公府地處萬年縣,出了事杜高帶人來合情合理,傳出去誰也挑不出刺,五姓七望能傳承千年果然非同小可,起碼做事滴水不漏。
杜高上前,盯着程處默的眼神陰沉的可怕,冷冷地說道:「小子,就算是你爹當面,也不敢如此不敬,有種再說一遍。」
「怕你不成。」
程處默混不吝的性格上來了,剛準備再說,秦懷道一把將程處默拉到身後,自己事,自己處理,不想給程家帶去麻煩,盯着杜高冷聲說道:「沒人襲擊府上,不知道老丈從哪兒聽到消息?不如叫來問問。」
「這就不必了,保護舉報人是本官的職責。」
「不,此事涉及翼國公府,最好叫來問問,家父生前深得百姓愛戴,本人更是遵循法度,從不做傷天害理之事,誰會襲擊?只有惡貫滿盈,臭名昭著,欺壓百姓的人才會遭人襲擊?老丈的意思是翼國公府惡貫滿盈,遭人記恨?」
唐人將聲望,臉面看得比生命還重,涉及到翼國公府聲望問題,杜高不敢大意,趕緊說道:「不,這怎麼可能?」
「既然不是,那就是有人惡意誹謗,造謠生事,意圖抹黑翼國公府形象,還請杜大人交人。」秦懷道振振有詞,氣勢冷厲。
「對,交人!」
程處默沒想到秦懷道說出一番道理,頓時眼前一亮,興奮地附和道:「秦兄弟放心,我這就去面見聖上,居然有人故意造謠生事,意圖抹黑翼國公,聖上一定會秉公處理,杜大人知名不報,有包庇之嫌。」
「如此,有勞了!」
「放肆,一派胡言!」杜高有些慌了,真要是坐實了包庇之罪,後果不堪設想,關鍵內情自己清楚,根本經不起查,氣惱地袖子一甩,板着臉,帶着人匆匆離開,心中卻暗暗心驚,原以為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子,隨便拿捏,沒想到如此難纏,看來,所有人都小覷了此子,假以時日恐成大禍,必須知會各家重視才行。
「杜大人,這就走啦?記得把人交出來,包庇乃重罪。」程處默揶揄道。
秦懷道看着杜高離開的背影,眼神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