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 元寶也上了馬車,同馬夫道:「走!」
很快,謝雲初的馬車在謝家護衛的互送下,朝着蒼翠山林深處而去。一窩蟻 www.yiwoyi.com
蕭知宴的人瞧着眼前的箱籠,拿着手中的信,最終還是認命抬着箱籠替謝雲初辦事。
謝雲初帶着長姐給紀京辭他們準備的點心,還未到書齋,便聽到了顧行知和蕭五郎吵吵嚷嚷拍桌子的聲音。
「顧行知你放屁!」
「咳咳!五郎……主意措辭,怎可如此不雅!」李南禹的聲音從屋內傳來。
此時紀京辭不在書齋內,蕭五郎吵起來才沒有什麼顧忌。
他激動的站起身來:「始皇帝修長城,不是為了抵禦外敵嗎?那時的讀書人……杜撰一個孟姜女哭長城的故事,說什麼老天爺都看不過眼,難道漢朝的時候沒修長城?」
顧行知聲音拔高:「始皇焚書坑儒,難道無錯?」
「好,就說始皇帝焚書坑儒錯了,始皇帝都能一統六國,統一文字、統一度量衡這樣難如登天之事都能做到!真要滅儒家,儒學焉能傳世?顧行知你那人頭是用來裝飾的吧?」
顧行知又道:「隋煬帝荒淫無度……」
「顧行知!」不等顧行知說完,蕭五郎便打斷了顧行知的話,擼起袖子,好似要同顧行知打一場:「顧行知……這個世上,誰都能指責隋煬帝,可如你這般寒門出身的讀書人,和我這樣生在皇室之人,最不該指責隋煬帝!若非隋煬帝建立科舉制度,你們這些寒門子弟能出頭?做夢去吧!」
顧行知唇瓣囁喏,這一次是真正的辯無可辯。
「若無隋煬帝,現在的朝政還會被士族把持,士族的實力甚至還要凌駕於皇權之上,皇族……就是士族的傀儡!我告訴你顧行知……亡國之罪不在君王暴政,而在於朝中屍一位素餐者的不作為!虧你跟隨師父學習了如此之久,竟然迂腐成這鬼樣子!你這樣的人,我不屑與你為伍!」
說完,氣呼呼的蕭五郎拂袖從書齋內出來,與謝雲初碰了一個正着。
兩人相對而立,謝雲初見蕭五郎雙目充血,緊握的雙拳不自主顫抖着。
可見這個少年已經憤怒成了什麼樣子。
謝雲初知道身為皇子的蕭五郎,吊兒郎當之下,其實心有錦繡。
卻也想不到,這個少年能說出……亡國之罪不在君王暴政,而在於朝中屍一位素餐者的不作為!
這讓謝雲初很是敬佩,將長揖同蕭五郎行禮:「師兄。」
蕭五郎還了一禮,沒等謝雲初將帶回來的點心遞給他,便氣呼呼離開了。
而書齋內,顧行知坐在桌案後久久未動……
倒並非愧疚,而是他好似在想別的事情,有些走神。
今日蕭五郎的話,讓顧行知多了一份平日裏沒有的思索,他好像是明白了什麼,可這個明白卻隱隱約約如煙霧在他腦中不能成型。
謝雲初進門,同李南禹和顧行知行禮:「師兄……」
「六郎回來了。」李南禹想到謝家大姑娘的點心,心情立馬就好了起來。
「這是為什麼呢?」顧行知茫然抬頭,沒頭沒腦問了一句。
李南禹還想着點心,未曾反應過來,謝雲初卻知道顧行知說的是什麼。
她道:「歷史由得勝者書寫,而歷史是向前走的,後來者又怎盡知歷史之事。」
顧行知猛然挺直腰脊:「就是這個!」
漢滅秦,但劉邦出身並非正統,要穩固自己的政權,就必以秦殘暴失民心,漢才取而代之的說法立世。
但顧行知以為,也不僅僅是這個……
歷史由筆墨記載,而執筆者是人,是人都有感情,比如他憎恨士族,故而最開始見六郎時,便會對六郎帶有偏見。
而秦滅六國,六國的學子和文人,在筆墨之下……如何能對滅了自己母國的秦容情?
滅了隋的是唐,同樣的道理,有了秦朝做為借鑑,唐便便以隋暴政失民心,唐取而代之的說法立世。
隋煬帝越不得人心,唐朝在百姓心中的威望就越高。
筆墨可誅心,可殺人,可用身後名……抹去一個帝王的千秋功績。
這是文字的傳世力量。
顧行知突然就懂了。
他恍然回神,看着正讓元寶將點心放在他們桌案上的謝雲初。
他又不懂了,謝雲初小小年紀……怎麼會如此通透?
再想到謝雲初的身子,顧行知又難免覺得擔憂可惜。
若是謝雲初的身子能再好一些,活的再超久一些,能同師父一起治學著書,用文字為後來者答疑解惑,那該多好!
可謝雲初選了仕途……
身子還弱成這個樣子,不知道能活到幾歲。
這難道就是……慧極必傷,過則易夭?
「師兄,師父呢?」謝雲初問。
「今日有客,師父的故人到了,若是想給師父送點心,恐怕要等到卯時了。」李南禹將點心匣子合上,笑着說。
故人?
謝雲初倒是沒有猜測是否自己也識得,前塵除卻紀京辭盡皆傷心事,不管這故人自己識不識得,她都沒有多大興趣。
她點頭:「多謝師兄,六郎知道了,那我先去給蕭師兄送點心。」
雖然蕭五郎總是極力做出對甜食不屑的樣子,可經過這段日子相處,謝雲初也明白……蕭五郎是極為喜歡甜食的。
「好,去吧!」李南禹眉目間儘是溫潤的笑意。
謝雲初從書齋出來,去往蕭五郎住的青竹苑時,正巧碰見了紀京辭正在送客……
紀京辭見的故人,是位女子。
那女子頭戴帷帽,將半個身形都藏於雲霞一般的輕紗之後,但能瞧出身姿曼妙。
身後還跟着兩個姿態如出一轍的婢女,瞧着像是宮裏調教出來的。
見那步態優雅的女子,與俊逸儒雅的紀京辭並肩而行,謝雲初心口一緊,正猶豫要不要避開……
紀京辭目光便朝謝雲初看來。
只聽那女子問:「你真的不願隨我回去,不願助我?」
這聲音……
似很是耳熟。
不見紀京辭回答,那女子順着紀京辭的目光看過去,只見身着霽色直裰的白淨小郎君帶着小廝,似剛沿着竹林小路轉角而來。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