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根本拗不過陸總,在他略有些嚴肅的眼神盯視下,只能乖乖的去洗手間洗漱。
洗手台前,整齊的擺放着一套嶄新的洗漱用具,都是淺粉色的,而原本洗手台前擺放着一套淡藍色的洗漱用具,現在兩套洗漱用具一齊擺放在那兒,竟然有種莫名其妙的搭配感,好像是男女主人的洗漱用具一樣。
腦海里浮現出這個想法,紀念的小臉頓時一熱,忍不住在心裏暗暗唾罵自己,真是有夠丟人,居然好意思有這種想法,把陸總和自己放一起想像成男女主人……
紀念趕緊移開視線,用漱口杯接了溫水要刷牙,忽然就看到了洗手台另一側有些隨意的扔在那兒的刮鬍水和剃鬚刀,甚至刮鬍水的瓶蓋還沒有蓋,一看就是剛剛用完,還有淡淡的清新味道從瓶口散發出來。
剛剛和陸總那麼近距離面對面時,她就好像嗅到了他身上散發出刮鬍水那種好聞的味道,透過面前的洗手台鏡,紀念好像出現了幻覺似的,仿佛看見了陸總穿着白色睡袍,立在洗手台前刮鬍子的樣子。
只是這麼想像着,紀念小臉就已經不受控的浮起一抹緋紅,似乎能夠想像到,僅僅是一個刮鬍子的動作,但是陸總做起來,卻是有一種獨特的迷人魅力……
紀念猛的將漱口杯放下,兩手捂着兩側臉頰,腮幫鼓起來,從鏡子中看起來,小臉好像是個小氣球一樣倏地鼓起來,那個動作,可愛得緊。
在洗手間磨蹭了好久,紀念才走出來,但是臉上的緋紅還在,並未褪去。
陸其修已經換好了正裝,正在戴手錶,看到紀念從洗手間走出來,朝紀念走過去,動作自然又嫻熟的順了順紀念耳側有些亂的頭髮,聲音是一如平常的溫柔,「臉怎麼有些紅,是不是身體哪裏不舒服?」
紀念頓時像是做賊被抓個正着似的,頭埋着,搖了搖,訥訥的回道:「沒,沒有……」
「沒有就好,走吧,去吃早餐!」陸其修又是一個自然到不能再自然的動作,攬着紀念的肩膀,向大門走去。
而紀念,卻因為陸總這個動作,掙開也不是,可是這麼被陸總攬着,卻覺得渾身都是緊繃的,好像有些連怎麼邁步都不太會了……
紀念覺得,以她現在這種狀態,和陸總一起吃早餐,怕是根本會食不下咽吧!
可是,她又找不到一個合理的藉口,跟陸總說,她不想跟他一起吃早餐了,她只想立刻離開!
紀念隨着陸總走出公寓樓,到燕回公館小區內的會所吃早餐,紀念看着會所門前那好像舊時府邸門前的匾牌一樣的招牌上刻着隸書的燕回會所四個大字,忽然才反應過來,原來這兒就是在整個海洲市都挺有名氣的那個樓盤,燕回公館!
原來託了陸總的福,她昨晚竟然有幸在燕回公館的公寓裏住了一晚。
兩個人走進會所,服務生迎上來,帶着兩人到窗邊的位置就坐。
這裏的視角特別好,透過會所的大片落地玻璃窗,能夠看到整個園區的美景,紀念迎着早晨和煦的暖陽,看着燕回公館園區的精緻設計,就好像是走進一幅田園山水畫一樣。
「念念,想吃什麼?」陸其修將餐牌遞給紀念,目光溫潤的看着她。
紀念收回看着窗外的眸光,轉過頭,不經意就和陸總的目光撞在一起,然後她倏地就低下頭,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接過餐牌。
「我……」紀念低頭看着餐牌,老實說,她哪裏有胃口,尤其想到昨晚,再想到一會兒陸總要跟她說的話,她連坐都有些坐不住。
手中的餐牌還不等翻到下一頁,紀念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她連忙放下餐牌去包里拿手機,看到手機上來電阿霆的名字時,紀念差一點就感動的要哭了。
阿霆的電話簡直來的太及時了……
「阿霆!」紀念一秒鐘都沒有猶豫,就接通了手機。
「念念,你在哪裏?」電話另一端,蔣東霆的聲音有些僵硬。
「我,我在……」紀念頓時有些語滯,一下子沒想好,要怎麼跟阿霆說她此刻是在燕回公館。
「你昨晚沒有回家?去了哪裏?」蔣東霆沒有等紀念的回答,就又問道。
這一次,紀念聽出了阿霆聲音中的嚴厲,阿霆他好像是……生氣了!
是啊,她昨晚夜不歸宿,阿霆知道了,理所應當生氣的……可是,她要怎麼跟阿霆解釋才好?難道說她一不小心喝醉了,就睡在了外面?
這種回答阿霆聽了會不會更生氣,因為她從小到大,喝過酒的次數一個手掌都數不完,所以她幾乎就是不喝酒的啊!
紀念咬了咬唇瓣,剛想找個藉口先敷衍一下阿霆,「阿霆,盛世舉行慶功宴,我們wp被邀請參加,我的同事小賈酒量不太好,我就送她回家,然後時間太晚了,小賈便留我在她家裏睡……」紀念硬着頭皮說着謊話,抬眸間分明看到陸總的眼神中好像有抹不甚明顯的笑意。
所以,陸總是在笑她說謊話嗎?
「念念,我在你家樓下,你告訴我地址,我去接你!」
阿霆要來接她,來燕回公館接嗎?這個保安防控機制堪稱跟美國國防部一樣牢固的公寓,能夠在這兒住的都是一些名流貴胄,阿霆過來接她,她要怎麼跟阿霆圓謊,解釋小賈這個同事竟然能夠在燕回公館裏住?
於是,紀念立刻說道:「阿霆,你就在樓下等我吧,我這就打車回去,很快的!」
好在蔣東霆沒有執意來接,紀念鬆了口氣,掛了電話,就用一種充滿歉意的眼神看着陸其修,「對不起,陸總,我男朋友着急了,我得立刻回去了……」
陸其修眼神深邃的看着紀念,甚至有些想直接問她,昨晚,他們在車上激吻了,他們深深的渴望着彼此,甚至如果不是因為她醉了,不是因為在車上,他們也許並不會僅僅止步於親吻,甚至還會做更多。
也就是說,雖然她是喝醉的狀態下,卻背叛了她的男友,和別的男人激情親吻,她會打算怎麼做?隱瞞下去,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還是誠實的和盤托出,她因為酒醉,差一點做了所謂的錯事?
但是,陸其修到底沒有問出口,他捨不得,捨不得念念因為他這番話而難過,甚至自責內疚,她是那麼單純的女孩子,她對她的男朋友有五年的依戀,五年足以讓念念這種女孩子,把所有的依賴和信賴都安放於男友的身上。
她純白的像一張紙,對於她來說,他是不速之客,是插足者,她怕是承受不了自己背叛男友這種罪名,即使那個人只是她的男友,還不是丈夫,即使那個男人,也已經背着她出了軌……
昨晚聽到念念那番口是心非的話之前,陸其修並不明白,是何種原因,讓念念突然開始躲避她,但是經過昨晚,他只消細一想想,就能很清楚,念念只不過是在自責,她認為對他動了心,動了情,因為他而吃醋,是一種錯誤,不該發生的錯誤,所以她迴避他,極力去避免這種錯誤因為一次次和他見面而變得越發無法控制住,甚至會有失控那一天!
陸其修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就放紀念離開了,紀念仿若得到大赦,拿上包包起身就向會所門口跑去。
陸其修看着紀念的背影,什麼時候,這個傻女孩也會像對待那個男朋友一樣,如此緊張的對待他?
紀念一路小跑着出了燕回公館的園區,在門口攔了一輛出租車,就回了租房。
好在這兒離她的租房的確不遠,打車也就不到二十分鐘就到了。
紀念下車就跑進小區,一眼就看到了阿霆的車子停在她樓下,急忙快步跑了過去,拉開車門坐進車內的時候,氣都還沒喘勻。
「對不起,阿霆,讓你等了這麼久……」
蔣東霆一手搭在方向盤上,側身看着紀念,「念念,我不在乎等你多久,我在乎的是你晚上不回家卻連跟我說一聲都沒有,你哪怕給我打一個電話告訴我一聲?」
聽着蔣東霆這麼說,紀念覺得特別的內疚,垂下頭,「對不起,阿霆,我知道做錯了,我應該給你打個電話的……」
紀念此刻也只能這麼說,可昨晚,她分明醉的連跟陸總走了都不知道了,哪裏還能知道給阿霆打電話呢?
「好了,我不是在責怪你,念念,我只是……」
蔣東霆沒說完,紀念就抬起頭,側過身子,心急的想說她知道他只是擔心她,只是話還未等說出口,小手一不經意的碰了座椅和靠背的夾縫那兒,倏地就被扎了一下!
題外話:
親愛們,中秋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