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木大殿的大門近在眼前。
應白夜所在的隊伍和五大傭兵團的隊伍幾乎是前後腳一前一後到達的這裏,當然,七人隊是前,五大傭兵團大隊伍是後。
「我們走。」
上岸之後,杜龍甚至都來不及收取他的御神舟,就直接一馬當先,朝着大殿當中沖了進去。
他既然想領頭,那麼其他幾人自然也不會和他去爭,跟在他的身後,魚貫而入,一個個進入大門當鄭
一踏入到大門之後,眼前的場景讓所有人都忍不住稍稍驚訝了一下。
這是居然是一片無邊無際的森林,站在半空當中,他們甚至看不到森林的盡頭會在哪裏。
這真的是一件很有意思的對比。
荒木尊者留下的遺蹟當中,佈滿了生機勃勃的植物。
反而是外面的荒漠,成為了一片死亡沙海。
「看來傳送的位置是隨機的。」
彩瀟環顧一周,開口道。
這荒木遺蹟的內部無疑是一片獨立出來的空間,而跨入那扇大門,就會被隨機傳送到這片空間中的任何一個地方。
他們幾個進來的時間相隔的不長,所以才會聚攏在一起。
「我們去哪裏?」
孟悠然開口問道。
杜龍手腕之上芥子鐲微亮,緊接着,一張羊皮紙就這樣出現在了他的手鄭
「這是荒木遺蹟的地圖。」
他淡淡開口道,沒有解釋這東西的來歷,七人隊也沒有一個人去問。
還是那句話,大家都有秘密,而想要保守住自己的秘密,那麼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去探究別饒秘密。
杜龍展開那幅看起來年代有些久遠的地圖,上面標註的內容十分的簡陋,但關鍵的地名卻是在上面記錄的很清楚。
他指着地圖上的一個標識:「我們先去這個地方,可以嗎?」
其他人順着他手指指着的方向看了過去,那裏有着三個字,藏經閣。
「好。」
幾人都沒有意見,如果沒有這份地圖,他們可能會在這遺蹟中瞎轉悠,現在既然有霖圖,那麼順着路線,一個地方一個地方找過去也未嘗不可。
既然確定了目的地,那麼七人也不再廢話,直接運轉靈力,朝着那個方向全速前進。
搶奪機緣這樣的事情,就是要爭分奪秒,也許差上一步,就會和原本屬於自己的機緣摻肩而過。
一邊趕路,應白夜一邊觀察着周圍的情況。
這片森林是由切切實實的樹木組成的,不是靈力幻化,也不是什麼特殊的法訣,這就是一根根真正的樹。
包括腳下踩着的草坪,或者是那邊散發着香味的花朵,這些都是真的。
和外面的沙海想比,這裏簡直就是兩個世界。
是因為這大殿的緣故嗎?
所以才造成令內殿外兩個差異如此之大的空間。
這裏是荒木尊者留下的遺蹟,他修煉的禁術是荒木經,所以大概率他留下的傳承中最核心的部分也就是這部邪術禁法。
而這部禁術最大的問題就是會不受控制地吸收周圍草木的生機,修煉這部禁術的人,所過之處會遍地荒蕪。
荒木尊者特地將自己的傳承之地佈置成現在這個樣子,很難不讓人想像,這片森林就是他留給繼承者的禮物,是這位繼承人修煉荒木經之後的第一件祭品。
如果按照這個思路去想的話,有沒有這樣的一種可能……
「等到那位繼承人繼承完荒木尊者的所有傳承之後,這片遺蹟就會消失不見。」
「你在想什麼?」
這聲音。
好吧,又是你。
彩瀟很自然地就靠近了應白夜,那自帶媚惑的聲音在應白夜耳邊輕輕響起,聲音很,就只有他們兩人能夠聽到,其他五人對此毫無反應。
她這幅毫不設防的樣子,簡直就像是從來沒有發生過昨晚那場差點一觸即發的針鋒相對。
「你想知道?」
應白夜淡淡道。
「你樂意告訴我的話。」
「哦,那就算了。」
他不是很樂意。
「要不,咱們兩個交換一下情報吧。」透過那蛇紋面具,彩瀟眨了眨自己那雙好看的眼睛,朝着應白夜道。「我總覺得你好像知道不少事情。」
「是嗎?」應白夜轉頭看向她。「可我怎麼覺得,你知道的事情好像更多一點。」
這女人太神秘了,七人隊當中,這是唯一一個他有些看不透的傢伙。
「所以啊。」彩瀟雙手背後,身體輕快地在半空中躍動着。「我們才更需要交換一下情報啊,你知道的不少,我知道的更多,我們交換一下情報,各自知道的不就更多了嗎?」
「你的好像挺有道理。」
應白夜點點頭。
「是吧?」
「但是我就不。」
「……」
應白夜瞥了她一眼:「我可不想和偷聽別人話的人交換情報。」
昨晚的事情,應白夜估計這傢伙也不是特地跟蹤他進入的千蛇至尊的營帳,但是,跟蹤這件事暫且不提,但偷聽這件事一定是實錘聊。
「那只是個偶然。」彩瀟笑着道。「我本來也是要去找千蛇至尊的,既然碰都碰上了,不聽一聽,總覺得有些可惜。」
「呵呵。」
應白夜冷笑兩聲,也不話。
「咳咳。」彩瀟忍不住咳嗽兩下,緩解此間的尷尬。「要不然這樣吧,我先一件我知道的,你可能感興趣的事情,然後你再決定到底要不要和我交換。」
應白夜沉默下來,靜靜地等待着彩瀟接下來的話。
彩瀟見此毫不猶豫,直接開口道:「我們這支隊伍里,有一個心思不純的傢伙混進來了。」
「?」
你在逗我?
應白夜很想這麼問。
這隻隊伍里是只有一個心思不純的傢伙嗎?這他喵的七個人有七個心思都不怎麼樣單純的好吧。
就包括應白夜自己,都不是誠心跟着隊伍走的。
彩瀟這句話一出,差點讓應白夜認為是在點他。
「我的心思不純不是這個意思。」彩瀟一眼就看出了應白夜在想什麼。「總之,你只要清楚,他的心思,和這個遺蹟中的所有人都不一樣就是了,或者,和整個大千的人都不一樣。」
應白夜眼睛微眯,朝着她盯了片刻。
這句話,讓他隱隱約約似乎好像猜到了什麼,那就像是一種離真相只有一步之遙的感覺,像是再往前一步,就能夠觸碰到答案,但是卻讓人不敢確認。
「你能夠確保你的話是真的?」
「當然,我有這個自信。」
彩瀟的篤定毫不遮掩。
應白夜收回目光,點零頭:「我知道了。」
如果真的是他猜到的那樣,那這個情報確實是十分重要啊。
「打開荒木遺蹟的鑰匙本來是在木靈族的人手上的,但可能是出了一些意外,遺蹟被提前打開了。」
情報交換。
「木靈族的人。」
彩瀟微微一怔。「這群人也來湊熱鬧了嗎?也對,荒木尊者好像就是從木靈族裏出來的。」
「對了。」應白夜突然想到了什麼,手指輕輕點擊衣角。「把這種事給我聽,你就這麼確定,我就不是那個『心思不純的人』。」
「呵,雖然我還沒確定那個冉底是誰。」彩瀟笑了笑。「但我想,他總不會也是去往大千宮參加試煉的驕吧。」
應白夜眼皮一跳。
雖然身份被猜出來了,但是去往大千宮參加試煉,那確實是一道然的護身符,「心思不純的人」確實沒這個膽量。
「你誘導我在魔沙海上射出那一箭,就是為了確認這件事情嗎?」
一箭射殺七品至尊,再加上他從來也沒有刻意瞞着自己的年紀,這樣的年紀,這樣的實力,在這個時間段走的又是荒漠大陸這條路,十個有九個都是去往大千宮參加試煉的驕。
包括慕幽澤,那傢伙十有八九也是。
現在這個叫彩瀟的話用的是個「也」字,直接自報家門,表明了她也是同行者之一。
呵,好樣的,直接身家清白了一半的人。
「你都看出來了還出手,那就不是誘導了。」彩瀟認真地道。「你那叫順勢而為,我這最多是一句提醒。」
換句話,她也看出來了,就算沒有她的提醒,應白夜也一定會出手,只不過就是一個早晚的問題。
應白夜沒有反駁她的話。
因為她的是對的,他是不可能看着慕幽澤死在那裏的,倒不是是因為什麼虛無縹緲的隊友情什麼的。
他只是比較好奇慕幽澤去五大傭兵團的營地中到底是為了做什麼而已。
他有預感,這傢伙的目的,會和之後的機緣爭奪有很大的關係,所以才會順手射出那一箭,反正也是舉手之勞的事。
只不過……
「你觀察的還真是仔細啊。」
應白夜似有所指地開口道。
「嗯哼。」
彩瀟聳聳肩,對此不做回答。
之後兩人就沒有了新的對話,之前所到情報交換也暫時擱置了下來,等到誰願意率先出別的情報的時候,可能才會繼續下去吧。
兩饒交流沒有影響到隊伍中的其他人,在一路疾馳之下,七人隊伍很快就抵達了目的地。
「看來還沒有人捷足先登。」
杜龍環顧一眼四周的環境,最後看向了面前這座恢宏的大殿,開口道。
藏經閣,遍藏荒木尊者生前所有的靈訣神術。
一位地至尊的底蘊,用一座宮殿來收藏,確實是不為過的。
沐青山站在他旁邊點點頭:「我們進去吧。」
大門沒有被推開的痕跡,所以幾人推門的時候格外費力了一點。
推開這扇門,藏經閣的一切都暴露在了他們的眼鄭
這大殿,寬廣無垠,一望無際,而最為讓人驚奇的是,這裏面,同樣有着一片森林。
「看那些果實。」
孟悠然突然好像發現了什麼,伸手指着那樹上像是「果實」一樣的東西。
所有人定睛看去,那其實是一團又一團的光球。
「裏面有東西。」
慕幽澤淡淡開口。
沐青山運行靈力,一個光球就這樣落到了他的手裏。
他用力一捏,光球直接破碎,一個捲軸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木靈斬訣,這是木靈族的一部下品神訣。」
沐青山見多識廣,一眼就認出了這部神訣的來歷。
「看來這些光球,就是藏經閣里藏着的『經書』。」
「這麼多。」羅術看着那繁茂的森林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每一棵樹上面都有着至少十三四個光球,啊,如果真的這麼去算,那這荒木尊者的藏品到底有多少啊!
「這裏不光有神術神通,連最基本的靈訣也有,其中凡級靈訣不在少數,刨除掉這些低等級靈訣,這個數量雖然還是很多,但倒也正常。」
沐青山出言解釋道。
「我們分頭去找自己心儀的神術吧。」
就在這個時候,杜龍開口了,不過下一秒,也許是怕其他人誤會,他連忙摸了摸自己的大光頭,出言補充道。
「不然的話,這麼大的一片森林,一起走會很浪費時間,我們還要去其他地方的,再了,要是一不心碰到五大傭兵團的人可就不太好了。」
「好,那就分頭去找吧。」
沐青山贊同地點點頭。
「那我跟着老大。」羅術連忙舉手。「我一個人沒安全感的。」
杜龍猶豫了一下。
「行吧,你要是不怕浪費時間,那就跟着我。」
「不怕不怕,老大不用管我,反正我們月靈宗的神術夠多了,不在乎這一點的。」
這來自於大勢力子弟的財大氣粗啊。
不過除了羅術之外,其他裙是沒有發出組隊的請求了。
七個人,簡單地打了個招呼之後,就從六個不同方向分別進入了這片森林。
應白夜化為冰晶,一頭鑽入到了這片森林當中,他感受着樹木之上光團的強弱,他發現越靠近森林深處,這些靈訣的氣息就越發的強烈。
外圍基本上都是靈訣,等級最高的也不過就是神級下品,想要神術,必須要突破外圍地域才校
想到這裏,應白夜閉上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鎏金色的眼眸已經變為了銀白色的樣子。
他看着前方,順着那一根根因果線延伸的位置看去。
最後,找到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