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人與海 第281章：殺熟選擇

    既然受害者的靈魂已經升天，那就開始討論下如何處理受害者的遺骨了。

    縱使這一對松鼠信任着格溫，但涉及這方面的還得是合同說事兒。

    提起合同，他看向托米婭。他挪了挪屁股，好讓龍尾巴有個舒適的空間，從口袋裏捻起一根龍蜜糖，類似於麥芽糖，裏面有着32%的源力機油，可以口服提供械心的運轉燃料，最近他源力精進的越來越快，導致械心運轉速度越來越快。他細細品味了下這種只有怪談復生體或強化系源力使才能無毒吃下去的糖，跟托米婭說：「請將處理屍體的合同拿出來。」

    「兩位請放心，我們會把對屍體的用處寫明，如果有不解的地方也可以詢問。」托米婭相當的自來熟。

    她工作能力值得信賴。

    年長的松鼠女仔細審閱着合同的每一個條例，有點發狠的眼神說明她想要從中找出漏洞，用對待仇人的方式對待每一份合同，這是句烏托邦諺語也是行動準則。年輕一點的則打探消息：

    「兩位。」

    她斟酌着語氣，但依舊擺出來了一副樂觀的樣子：「我女兒的屍體將會被怎麼處理呢？雖然我同意捐獻了，但，她會保持完整性？還是說會在被處理之後燒成了灰？如果燒成了灰之後，會還給我們麼？」

    格溫同樣斟酌着語氣，思索着答覆。

    烏托邦人的腦迴路讓他必須要警惕行事，用屍體製作復生體的這個行為從壞處說就是『你們女兒的身體將會成為別人的身體』，從好處來說就是『雖然人可能不是那個人，但屍體確實是動起來的屍體』。一好一壞。

    「我們會用這具屍體做一些研究，同時，我會嘗試讓她作為奪心魔的載體蘇生……」

    格溫嚼着龍蜜糖：「不是復活，僅僅是作為載體復生，相當於，死靈術你知道吧？」

    「我知道。」年輕鬆鼠摸了摸自己的齊耳發，「死靈術就是將別人的屍體變作僕從一類的，對吧？」她自問自答，「不過作為奪心魔的載體的話，不能算是僕從，嗯，倒是，她會有記憶麼？」

    姑且認為是對方女兒的記憶。

    格溫回答：「不會有，但會有一些本能，比如說她生前愛吃煎雞蛋培根搭紅菜湯的話，那她復生了之後，作為載體了之後，以她為載體降生的奪心魔也會下意識喜歡吃這些東西。身體很奇妙，女士，有人會說靈魂佔據了喜愛的主導作用，但事實來說不是如此。」

    他的源力讓他解除靈魂層面比較多，在這方面，他甚至可以算是大師。

    在整個烏托邦沒有人研究過靈魂。

    是禁忌！也是難以接觸的高層面學識。

    「我們舉例來說，一個人喜歡吃辣椒的話，其實是身體的承受辣程度決定了他的喜愛。當他的靈魂佔據了一個新的軀體…」格溫注意到，年長松鼠也偷偷看過來了，耳朵豎起，對於知識的渴望是源力使這輩子褪不去的詛咒。

    「…那麼，新身軀對辣的承受力將會決定他還會不會吃辣椒，就是這麼簡單。靈魂會一定程度上改變身軀，但身軀也可以一定程度上改變靈魂。」

    說到這，格溫想起非常有趣的一類。

    變身系的，偶爾也會被叫做ts。裏面就有一個非常經典且漫長並且最終雙方都會無下限攻擊彼此的分歧，那便是靈魂主導身體導致愛好不變，又或是身體主導靈魂導致愛好變化。

    這是一片永恆的戰場。

    格溫想。

    「我明白了。」年輕鬆鼠說，「意思是，雖然她靈魂已經進入輪迴，但我們依舊有辦法，能夠看見一些她的影子。」

    的確如此……格溫想，如果這對松鼠能夠想明白的話是最好的，比如說像是一些作品裏面主角或反派看穿了『克隆體始終是克隆體，把它當做一個全新的個體來看待就好了』，可惜，往往很多傻卵習慣性的將一個對於他/她/它來說重要的人的思念莫名其妙放到了另外一個相似生物上面。

    「雖然我不推薦你過於喜愛這具屍體復生的人，但我也知道這種事情不可避免，總會有些人會對自己親人的屍體表現出一定程度上面的眷戀。」

    格溫說：「因此，你如果需要的話，我們會帶着這具屍體，如果她成功的話，帶着她來到這裏，讓你們與她相處一會？」

    這個提議擊中了年輕鬆鼠的心靈。

    這位短髮女孩，青春而靚麗，她有着有點瘋一樣的氣質，活力十足，沒有人會不喜歡年輕！年輕人特有的嬌嫩肌膚，不需要多少香水就香氣四溢的嬌柔肉體，化妝也只是顯得更為嬌美的臉龐。嘟着的沒有塗唇膏卻水嫩的嘴唇，眼神不自覺地投向了年長少女——是的，年長少女。

    更像是長輩的松鼠女長相也有自豪的資本，足夠年輕，又足夠成熟。

    看上去有點雷厲風行，又有點…母性。

    單身母親一般。

    她才是決定的人……不需要證據，只消看一眼，就能讓人明白。

    她將翻看完的合同合上，從口袋拿出煙——這過程中，她始終保持着腰杆挺直，氣質纖柔的成熟女人感。

    「她會有多像…」她沉默一下，看向年輕鬆鼠，「…多像是她的女兒呢？」

    托米婭看了眼格溫。

    格溫回答：「不會有太多相似的，畢竟她除去身體之外，已經是個陌生人……你們就當做是，唔，別的車廂來的大學生寄宿。」

    總有一些烏托邦人不滿自己是胎教肄業，他們會花一定時間（3到13年）攻讀啟蒙學位，再去攻讀學院學位（4到100年，因為學院不慣着，不給畢業就不給畢業），最後才是大學。但考入大學如此嚴謹，大學的建立條件自然也是十分嚴謹，一般只有很優秀的列車才有，比如老鄉人號就有，又或是去學城號，或是龍堡……

    獨棟公寓是烏托邦的中上中產階級才能住的房子，有時候會接納這些求學的學院生或大學生。

    聽到這裏，年長松鼠女表情緩和一些。

    她用一種成年人對於年輕人特有的憐愛與慈愛的表情偷偷瞥了眼年輕鬆鼠，才帶着一種成熟熟婦的氣質與口吻與格溫說道：

    「那我的答覆是，好，如果可以，請讓她來與我們相處一段時間。我們不會限制她的行動，也不會多過問，全部按照寄宿家庭的方式來。」

    她用快刀斬亂麻的架勢斬掉了可能會有的麻煩與問題。

    格溫瞥見，年輕鬆鼠女有一種『有點不爽，但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不爽』的表情。

    這是自然，因為年長松鼠用這種『寄宿』的說法，打破了她可能會有的幻想，那就是『回來的人就是我的女兒，只不過，有點不同了』。這種成熟的處理方式，讓格溫無比欣慰。

    確定完手續，簽訂好契約，一切都算是搞定了，格溫與托米婭就用一口小棺材將這位『小小的屍骸』給裝起來，背着走。

    半路上，托米婭問：「這么小只…可以嗎？」

    乳齒象小姐的眼神充滿好奇，對于格溫接下來要做的儀式好奇。

    格溫想，說道：「不好說，有可能行也有可能不行，但我個人會投信任票。身體對於使用者的狀態影響，並沒有那麼大，或者說，對於一個強力的怪談來說嘛，小體型和大體型，都可以創造出它們獨特的優勢。」

    「很謹慎的回答，格溫車長。」

    「那你怎麼想呢？大，大猛獁。」

    「誒嘿，我其實品種應該是乳齒象，不過…猛獁！我喜歡！」托米婭樂的左搖右晃，她似乎有一種快樂基因，只要開心起來就會用強烈的肢體語言，看着那結實的身軀，那健美又不失雄偉的身軀，無法想像她在某一方面快樂後左搖右晃的時候，有誰能頂得住，誰又能頂得住！吔！這就是猛獁啊！

    托米婭說：「我覺得體型小點好，方便你控制對方。」

    她用那種學者的目光看着格溫，評價道：「從體型來說，你要比這具屍體高一點，同時手和腿都要長一些，在同體型的對抗裏面，你的身體能力要比這種更嬌小的體型要有優勢。她的速度你跟得上，你的力量要比他強。這是很大的優勢。你為她暴走的可能性上了點保險。」

    格溫不置可否。

    但他確實是有點這種意思，對於源力使來說，體型雖然不是很重要，但對于格溫這種人來說很重要，因為他需要調整自己所有的武術攻擊動作，將自己的技術動作全部調整好，這需要大量的經驗。格溫很確信，自己這部分的經驗並沒有傳給安娜麗。

    因此安娜麗要調整從自己哪兒拷貝到的技術動作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具身體會削弱對方的戰鬥力，但…僅僅是對於自己、彌海拉這種武道上的學徒而言。

    一米八幾的拳擊動作放到一米二幾的體型上面，當然會有破綻和不和諧感。

    格溫的手輕輕撫摸着小棺材的表面，思索着『放安娜麗出來』與『放龍格溫出來』這兩個選項，前者可以幫自己去治住別的奪心魔，後者則可以分擔文書工作。老實說，他做了如此多的準備去針對安娜麗，但現在還是沒有拿定主意。

    安娜麗太危險了。

    她的經驗，她的歷史，還有她那強烈的自毀傾向帶來的反社會、反紀律、反一切的思想。源力是心的力量，因此，好人都是千篇一律的好人，而壞人各有各的變態。恕格溫直言，安娜麗即使是在變態中，也算是特別優秀的變態了。

    釋放出這樣一個奪心魔出來真的好嗎？

    直到走進準備好的實驗室，格溫還沒有決定好釋放那個奪心魔。

    雖然從表面來說，他們都是『格溫』，但從深層次的本質性來講的話，他們是『奪心魔』，這才是唯一正確的事情。

    心靈風景中的景象變為了陽光的雨天。

    難得的，貓燈們與格溫們都躲進了不知道哪裏，整個空間空無一人。

    但意外的，不會給人孤獨感。

    視野中，仿佛還能出現那些毛茸茸胖乎乎的生物。

    「決定了。」

    站在實驗台前，望着被托米婭抱出來放在上面的屍體，格溫終於決定了，還是安娜麗！

    安娜麗雖然很強大與邪惡，但是她是自己所熟知的奪心魔。

    龍格溫她們雖然在這邊和自己相處是『格溫模式』，而沒有顯現出來被奪心魔污染化後的形態與能力，但這代表着陌生。

    如果出問題的話。

    格溫並不想要和陌生人打，和安娜麗打要更安全一點。

    武術能力、從陰影跳出來的能力、單目有火的公主以及不疲勞與操控火焰的力量，雖然看上去非常棘手，但也充其量就是『另一個自己』的程度。區區『世另我』，這種難度對於自己而言，不過是區區絆腳石的級別而已，自己早就習慣了這種戰鬥，不，應該說比這更加過分的戰鬥都已經習慣了。

    無論將自己的身體鍛煉到什麼地步，人類對比重量級的老虎、熊以及巨蟒而言還是太脆弱了，哪怕是行動着，運動着，只要蹭到了，對於人類而言就是足以將其帶飛撞擊到地面的層度。

    被打中一下就會死。

    自己的拳頭卻不能一下秒掉這些動物。

    真是不公平。

    但是他也沒有任何抱怨，選擇了這條路，就走下去。

    托米婭問：「現在你要怎麼做？」

    格溫看了眼屍體，從口袋拿出儀式用的筆刷。

    「簡單，製作一個東進西出的神秘學儀式。」

    「東進，西出？」

    這個世界可沒有日出東方的說法，烏托邦是輛不斷前進的列車，同時天空的太陽與月亮也並不是過去世界的天體系統，有着不同的運轉規律。

    格溫點點頭：「東進，西出，然後再繞一圈再東入。」

    他解釋了一句：「生命從東起，再從西落，代表了這具屍體，最後再重新日出，代表更生與新生，也代表日落的奪心魔的復生。」

    托米婭裝作聽懂的點點頭。

    但烏托邦的神秘學就是這樣。

    相信！

    先相信，再相信！

    只要相信，相信就會創造奇蹟！

    本來想摸，結果狀態不錯！

    這本書的進度其實因為中途我家裏有事拖延了很多了，喵嗷嗷嗷，不過隨着事情結束了大半，應該可以進入專心碼字的狀態了，喵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