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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含章立即跟着起身,「我與伯父同回,我去拜見五叔祖。伏魔府 m.fumofu.com」扭頭卻和傅庭涵低聲道:「我母親也來了,現去接她回來。」
傅庭涵一聽也跟着起身,「那我和你們一起去吧。」
趙含章就吩咐聽荷,「派人去軍營里把二郎叫回來。」
聽荷躬身而去。
趙銘沉默了一下後幽幽道:「你倒寬心,讓你母親一人回塢堡。」
因為所謂高僧的論斷, 王氏在塢堡里不太受歡迎,尤其是長輩們。
他們的態度直接影響了塢堡女卷,所以每次王氏回鄉都抑鬱。
趙含章就催促,「那我們快點兒去拜見五叔祖吧。」
潛台詞就是快點兒去接人。
趙銘撇撇嘴,起身和趙含章出去。
西平縣城就那麼大,軍營距離縣衙並不是很遠, 趙二郎很快一身汗的跑來, 身後還跟着九個壯小伙子。
趙銘上下打量他,總覺得他又變黑了, 他不太確定,扭頭問趙含章:「他是不是又長高了些,還黑了?」
趙含章對趙二郎很滿意,夸道:「是長高了,他現在才十二歲,多吃點兒,以後走出去誰都要夸一句玉樹臨風。」
趙銘無言,她怕是對玉樹臨風有什麼誤解。
趙銘叮囑趙二郎,「少曬些太陽,太黑了。」
趙含章持不同意見,「又不是故意在烈日底下暴曬,只是正常的訓練,現在他還小,黑一些就黑一些,以後捂上一段時間就白了, 現在要緊的是學本事。」
「翻過年就十三, 差不多可以定親了,這還小嗎?」趙銘道:「這麼黑, 誰能選他為婿?」
本來就有痴傻的名聲,再不好看點兒,哪家願意選他?
趙銘越看越傷眼,移開目光,「以後過了午時就別讓他出門了,先養一養,請人教他一些禮儀,」
他頓了頓後問:「你那裏有先生嗎?要是沒有就送回塢堡,讓他跟着族中子弟一起學習,族譜和家訓背齊了嗎?雖說他沒有機會覲見,但禮見上峰,長輩,還有族中祭拜的禮節都要學。」
他道:「冬至將至,到時候飲宴多,我帶他出去走走,若有合適的女郎就要定下了。」
趙含章呆住了,趙二郎才十二歲吧,這就要定親了?
她想起來, 忙道:「伯父, 我們在守孝, 不能出門飲宴和定親的。」
趙銘瞥了她一眼道:「不出門,自也有別人上門來拜訪,到時候他在一旁服侍不需要禮節嗎?這兩年是不能定親,但先看看,選好了人,等你們一出孝就可以定下。」
「各家好的女郎都是及笄前便會定出去,你等他出孝再說親,還能說到什麼好親事?」趙銘意有所指的道:「他本就先天不足,再不抓緊些,以後怎麼傳續後代?」
趙含章和傅庭涵聽得目瞪口呆,一起扭頭看去一臉懵懂的趙二郎。
這孩子現在雖然長得人高馬大的,但他是真的只有十二歲啊,加上心智上的影響,他現在從裏到外都是小學生標配。
這時候就要操心定親……
趙含章咽了咽口水,問他,「二郎,你想娶媳婦嗎?」
趙二郎想也不想就點頭,「想啊。」
趙含章驚呆了,「你想啊?」
趙二郎點頭,「我想啊。」
傅庭涵就好笑的問,「你知道娶媳婦是什麼嗎?」
「知道啊,」趙二郎理所當然的道:「媳婦可以和我玩,還能生娃娃,阿娘說了,等我娶媳婦生了娃娃我就不用認字了,她要教娃娃認字,沒空搭理我了。」
傅庭涵忍不住笑出聲來,趙含章直接和趙銘道:「伯父,還是不要去禍害別人家的女郎了,等他再長大一些,懂事了再說吧。」
趙銘也沒想到趙二郎娶媳婦打的是這個主意,無言了片刻後道:「隨你們,只要你們還能說服我父親。」
想到操心的五叔祖,趙含章沉默了下來。
她倒是沒什麼,畢竟她皮厚,就怕王氏那邊受不住壓力,趙二郎的婚事肯定要經過她同意的。
「走,我們去接母親。」
趙二郎一臉懵懂的跟着他們走。
他們回到塢堡時已是傍晚,王氏已經拜見過族中長輩回到老宅出,此時老宅正熱鬧,好多嬸娘伯母嫂子姐妹都在。
趙含章領着傅庭涵和趙二郎進來時,聽到大堂處爆發的笑聲一臉懵,沒敢上前。
有僕婦看見她,忙上來行禮,「女郎您回來了。」
趙含章就好奇的問:「誰來家裏?怎麼這麼熱鬧?」
僕婦笑吟吟的道:「是五房的大太太和六房的大太太帶了孩子們過來玩兒,都是女郎的姐妹,夫人正在招待呢。」
趙含章遲疑了一下,看向傅庭涵。
傅庭涵笑道:「你們去吧,夫人難得回鄉,總免不了應酬的。」
趙含章便讓僕婦帶傅庭涵去後院,她則領着趙二郎去正堂。
正堂里全是女卷,不僅有五房和六房的伯母,還有其他各房的嬸娘和伯母,不過一群人是以她們倆人為主罷了。
現在一群人正圍着王氏說話。
趙含章一進來,喧鬧的正堂就一靜,屋內正玩耍的女郎們下意識便站起來,看向趙含章。
連坐在王氏身邊的嬸娘伯母也站了起來,站起來後才發現不妥,但要坐下去也太顯眼了。
就這一遲疑間,趙含章已經笑吟吟的領着趙二郎與眾人團團行禮,「伯母,嬸娘們安,姐妹們安。」
王氏就嗔笑道:「瞧你行的什麼禮,沒得讓人笑話。」
她扭頭和眾人致歉道:「這孩子近來操心外面的事,禮儀都稀鬆了,回頭我就讓她撿起來重新習過。」
五房的大太太笑道:「她這禮也沒行錯,不過是跟着郎君們一起行的,我看挺好。」
六房的大太太也笑,「是啊,三娘現在外面行走,行事豪爽,跟着兄弟們行禮也沒錯。」
王氏咋舌,這要是以前,三娘這麼行禮,她這個做母親的得被人指着鼻子罵,畢竟沒教養好女兒是她的過錯。
可現在……
哪怕這半天來受到的衝擊已經很多了,這會兒她依舊被她們的寬容和討好懵了一下,許久回不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