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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國棟姜起興極是高興,因呼來酒保上美酒佳肴,點了唱小曲的頭牌,猜拳斗酒起來。[燃^文^書庫][www].[774][buy].[com]
水涵微笑點頭:「兩位兄弟何必妄自菲薄,英雄莫論出去,本王就佩服俠義之士,在本王看來兩位就是大英雄!」
蔣國棟姜起興相視一笑,也抱拳道:「我們是粗人,看不得那些假道學偽君子,只求光明磊落,俠義為懷,難得王爺不屈尊相交。我們心裏早已認定了王爺,誓死追隨王爺。」
水涵點頭冷笑:「但願能讓他有所收斂!」因又抱拳對姜、蔣二人致謝道:「多謝兩位兄弟一心為我,兩位兄弟也要為了我小心才是!」
姜起興正等着水涵這句話,登時點頭道:「這個包在不才身上,不才只需使個掉包計,讓他搬石頭砸自己的腳,痛上一回!」言罷,湊到水涵耳邊低聲略略說了。
水涵看着姜起興的眼神,明白話中之意,因微微一笑:「姜爺是個中行家,不瞞姜爺,拙荊在賈府時養過一隻鸚哥,時常念起,只怕正是這隻呢,可有什麼法子?」
姜起興看着水涵小心翼翼地說道:「不才聞得要在王妃生辰之前送進宮裏的,還聽聞這鸚哥很會念詩呢!」
水涵不覺皺起眉:「又想做什麼文章?」
水涵聽着話音不覺露出喜色,姜起興面上卻有些愧色:「慚愧,慚愧不才尋訪多時,前些時日才聽說在這位爺手裏。」說着也象蔣國棟一般伸出兩根手指。
「來嘍——」姜起興的聲音從樓下傳來,只聽得一陣腳步響,姜起興已上得樓來:「哎喲喲,蔣老弟,你是從哪裏聽來的鬼話,會唱小曲的哪有什麼新人呢——」說話間已快步走進包廂內,看了眼蔣國棟,又看了眼水涵,瘦長的臉上一雙蝌蚪眼仿佛會說話般:「王爺曾命不才留心尋訪賈家府上會說話的鸚哥——」
蔣國棟面露得色,捋着絡腮鬍子道:「王爺,眼下正有個好機會呢!」說着走到簾外,吆喝了一聲:「姜大哥,好了沒?」
水涵眸光一沉,咬了牙,沉吟道:「此乃非常之事,須得從長計議。來而不往非禮也,無論如何,該給吃他個教訓才是!」
蔣國棟環眼放光,緊緊盯着水涵:「王爺該拿個主意!弟兄們總是會為王爺赴湯蹈火的!」
水涵啜了口茶,長長嘆道:「真是樹欲靜而風不止!」
蔣國棟嘖嘴道:「王爺的身份他能比麼?有王爺在,他哪能穩坐釣魚台呢!」
水涵冷冷一笑,提起壺斟茶:「若果然如此,倒叫人心驚。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已然一讓再讓,何苦還這般咄咄相逼!」
蔣國棟不容置疑道:「千真萬確!這都是在下的把子兄弟劉牢頭私下告訴我的!忠順王已將這廝秘密看押了,就防着這位爺再起殺念呢!」
水涵聽着臉色發青「啪」將手中的茶盅放下:「蔣教頭這是哪裏得來的消息,可靠麼?」
水涵聽得濃眉微鎖臉色凝重,蔣國棟也正色道:「這廝原本死不開口的,誰知忽然開口供了,這廝竟是他的人——」說着伸出食指中指比劃了一下:「這位爺好神通,竟買通了獄卒要殺這廝滅口,這廝僥倖逃脫,方開口招供了!原來意是這位爺手下的,去年奉了這位爺的命在饒州刺殺王爺,虧着咱們王爺命大福大逃了一劫!」
蔣國棟因道:「這廝被送到京師兆尹審問,誰知接二連三竟不少人去疏通打點,也不知怎的驚動了忠順王爺,竟被提入刑部受審……」
水涵笑意斂去,未可就信。
蔣國棟搖頭:「王爺不知,這廝才是真正使王爺胸口受傷的!」
水涵搖頭笑道:「不可能,那起子不要命的早已殺頭的殺頭、發配的發配了!」
蔣國棟左右一睇,恨聲道:「竟是去年在饒州刺殺王爺的刺客!」
水涵把玩着小茶盅,搖搖頭。
「可不就是麼!」蔣國棟眉毛一挑,絡腮鬍子中方唇一咬:「王爺猜猜那廝是誰?」
水涵淡淡一笑:「聽說那廝被蔣教頭送官了,怎麼?有什麼文章不成?」
蔣國棟方壓低聲音道:「王爺,還記得前幾日在下與人口角而動了拳腳的事了?」
此時姜起興會意,便自一搖三晃的走出包廂。
姜起興瘦長臉,白淨面皮,八字須,京城琉璃街上經營着祖上傳下的古董鋪子,閒時無事專愛提籠逗鳥,與蔣國棟是兒女親家。
蔣國棟朝姜起興使了個眼色:「聽說這裏新來了個唱小曲的,色藝雙絕,姜大哥何不出請了來唱一曲給王爺聽聽!」
水涵接過小茶盅一飲而盡笑道:「蔣小爺,啥好事?」
蔣國棟三十上下年紀,紫黑臉龐,絡腮鬍子,甚是魁偉。幼時家貧父母雙亡,為混口飯從了軍,現是京城禁軍騎軍營教頭,六品。
次日水涵剛下朝回府,就被得勝街的蔣國棟小爺截去了醉仙居,姜起興早就將二樓雅座包廂下侯着了,見水涵來了,哄然奉為上賓,蔣國棟因親自斟上茶水笑道:「王爺,喝口水,弟兄們有好事奉告!」
水涵想着董青青此番回來甚是突兀,因悄悄地關囑徐嬤嬤留心,只以黛玉為重,丫頭們但凡失了規矩,徐嬤嬤盡可全權發落。徐嬤嬤有什麼不明白的,當即指派了幾個心腹小丫頭子留心起青青並幾個丫頭。
黛玉心裏比蜜甜,囈語般喃喃道:「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心底里忽然生出一個強烈的願望。
水涵笑道:「我可不是個心胸寬廣的人,放一個你便已塞的滿滿的了!你放心,我能守着你到老便知足了!」
黛玉心裏一松,忍不住笑道:「這可是王爺自己說的,日後可別後悔怨我是個不能容人的妒婦!」
水涵輕輕摩挲着黛玉的肩,笑道:「這是你的心裏話?我可不信!我若想收她為妾,何須等到此時!我和她早有約定,以前我是何等放誕胡為,但與她卻從未有過肌膚之親,旁人所見不過是我想讓人見的罷了!至於苦,誰心裏沒有,豈能因此妄為害人。我對青青頂多也就點子兄妹情誼,旁的是斷斷沒有的!」
溫柔寵溺的眼神,令黛玉心中暖暖的生出柔情來,黛玉輕輕偎在水涵胸前,喃喃道:「我曉得青青的心事,我曉得她心裏很苦,王爺就收她為妾室罷!」
水涵心中明了,因挽着黛玉的手,柔聲笑道:「果然如此,她便是自決與我了。你放心,這兩個小丫頭翻不起什麼浪來!」
黛玉點頭輕嘆道:「只怕董姑娘此番是沖我而來呢!」
水涵心中一動,不禁含笑看向黛玉道:「難不成是服侍那銜玉而生的賈寶玉的?」
水涵黛玉起身送到門外,看着董青青幾個遠遠的不見了,黛玉方返身折回屋內,輕嘆道:「王爺可知這紅袂紅蓼原是服侍誰的?」
董青青笑道:「好了,王爺王妃都拜見過了,這會子青青可得帶她們回去好好學學王府里的規矩,青青先行告退了!」說完起身離座,向着水涵黛玉盈盈萬福告辭離去。
紅袂紅蓼磕頭謝恩,黛玉笑道:「這會子不必再謝恩了,都起來吧!仔細服侍好董姑娘,別辜負了董姑娘的好意!」
董青青點點頭,笑着對紅袂紅蓼道:「好了,王爺王妃留下你們了,還不快謝恩!」
黛玉點頭笑道:「王爺才已說了,只要她們守王府里的規矩,董姑娘自然可留了!不然,王爺的脾氣董姑娘應該是曉得的!」
董青青點頭笑道:「青青知道,以後青青有事只管請示王妃,不來叨擾王爺了。」又向黛玉問道:「青青請王妃的示下,這兩個丫頭留不留得?」
水涵咧嘴道:「認不認得我無妨,認得王妃就夠了!」
董青青聽了心裏好似壓了巨石,沉的有點窒息,因嘆息着笑了笑:「真真是士別三日,令人刮目,青青都有點不認得如今的王爺了!」
水涵默然點頭,一眼也不瞧跪着的紅袂紅菱,只是對董青青道:「她們是你帶來的丫頭,原只該由你管。如今既到了我王府,吃穿用度一概依我王府里的份例,也要守王府里的規矩才是。這些個丫頭若是誰壞了王府的規矩,我可是斷不能輕饒的!」
黛玉靜靜地看了看水涵,輕聲笑道:「看董姑娘把她們嚇的,她們原是董姑娘買下的丫頭,好不好自當由董姑娘說了算,又何必問咱們!」
此言一出,紅袂、紅菱一哆嗦,「撲通」一聲齊齊跪下,哀求王爺王妃開恩收留。
董青青咬了咬嘴唇叫屈道:「青青原也不知道,是收了她們之後才知道的。當時只是見她們大雪天被人丫子綁着發賣,穿的又單薄,一時動了心腸,便買了下來。兩人到底是大家子出來的,模樣周正不說,規矩體統也儘是極好的,服侍了幾日便離不開了。王爺王妃若不喜歡,青青攆了她們就是了!」
水涵淡淡一笑,眸子裏依然沒有溫度:「有心事便有故事,我只是好奇你怎麼收了這兩個丫頭的,你若不願說也罷了!」
青青慢慢飲了口茶,抬起頭,似怨似嗔的瞥向水涵:「遇到王爺之前,青青的故事還可略說一二。現在的青青沒有故事了,只有心事,王爺好奇想知道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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