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祖父悖論嘛?」
隨着三人一起深入狼族,就見陳玄青忽然對蟬祖傳音道。
蟬祖愣了一下,「怎講?」
陳玄青聞言看向手中的死念,「人真的可以回到它不存在的節點嗎,它將以何種方式出現,又將以何種方式存在?」
「以旁觀者的身份,亦或者是參與者?」
「如果殺死我的祖父和祖母,那未來是否會因此而改變,我的存在是否會因此而被抹除,亦或是以另外一種形式再次誕生,並回到過去?」
蟬祖聞言陷入了沉思,「世間之事玄妙萬千,這個問題我也很想知道,但從來沒有人能得出一個真正的答案。」
「若你口中的祖父悖論是真的,那又該由誰來證實這一觀點,並將他轉述給世人呢?」
陳玄青雙目一閃,「無法證實,除非祖父悖論不存在,不然在根本上被抹除掉的存在,任何人都無法記住他,所有人都會將他遺忘。」
蟬祖點了點頭,「正是如此,不過有一點我可以肯定,時間是具有修正力的,未來的種種是被無數條看不見摸不着的線所牽連在一起的,若你斬斷了這些線,便會有新的線誕生,從而引導出註定會發生的結局。」
「這點我可以肯定,因為我曾嘗試過。」
陳玄青聞言攥緊了手中的死念,「也就是說,如果白雪的死是未來之一,那即便我不殺她,她也會死去?」
蟬祖點了點頭,「這便是光明之力的自我修正,所以就算你回到過去,並放棄殺死白雪,從而斬斷了自己的線,卻也還會有新的線延伸出來,殺死白雪。」
「但你不太一樣,在與你接觸的那一剎那,我的腦海中憑空出現了一道畫面,雖然僅僅只有一瞬間,但我還是看清了,那是未來的畫面。」
「這種情況我還是第一次遇見,即便是我自己回到過去也無法回想起未來發生過什麼,但通過接觸你,我卻捕捉到了一部分曾經的未來。」
「這本身就很不尋常,我想問問你,你是否有某種辦法,可以將一段記憶,或者是一段話,帶給過去的自己?」
陳玄青沉默了,「是。」
蟬祖聞言有些釋然,「果然如此,問題應該就出在這裏,我估計恰恰是因為你帶回來的那一段話,擾亂了一絲時間秩序,從而間接地影響到了身邊的人。」
「因為在這個時間節點上,你是沒有道理召喚我的,因此也是不可能與我發生關聯的,但受到你的影響,時間節點引發了混亂,原本的秩序與進程受到破壞……」
蟬祖喋喋不休的說着,陳玄青卻忽然眉頭一皺,「說人話。」
蟬祖聞言輕咳了兩聲,「簡單來說,就是你的存在,是一個不定之數,隨着你回到過去,並改變過去,從而在時間長河中撕出了一條分叉,也就是說,你有可能在無意中改變了世界的走向。」
「當然以上僅是我個人猜測,畢竟未來發生什麼我也不清楚,包括白雪之死也只是我們的猜測,或許你回到過去的原因不是因為白雪,而是因為別的什麼東西。」
「但這些我們都無從得知,不過從你第一時間召喚我這一點來看,說明在這件事上我可以幫到你,或者說,莪的存在也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而我引以為豪的能力就只有兩個,觀察過去未來與短暫的逆轉時間長河。」
「你既然是通過未來的我回到了過去,那就必然不可能是想在回到過去,而過去你我都清楚,那你召喚我的原因,也就只有對未來一事了。」
「你覺得呢?」
陳玄青沉默了片刻,「你說的不無道理,但在此之上,我還有幾點要補充。」
「我可以確定我回到了哪一個時間節點上,那個時間節點,就是我要動手殺赤月的節點,這是不會有錯的。」
「因為就是在那時,我的腦海中出現了四個字,召喚世尊,並且我心中充斥的如混沌般的殺意也在這一刻被一掃而空,從而間接的讓我失去了對妖族的恨意。」
「這是我之前從未有過的感覺,就像是身上的某種枷鎖被解開了一樣。」
我想,應該就是那施加在我靈魂深處的三重思想綱領啊。
陳玄青想着緩緩收起了死念,「我記得你跟我說過,在盛法時代開始後,你預支未來的能力便受到了重重限制,只能預知到短暫的未來。」
「不,不僅僅只是你,所有窺視未來的修士都受到了一樣程度的影響,這點我已經在天機老祖的身上證實過了。」
「因此,距離我回到過去的時間,應該與現在差不了多少,甚至可以說是十分相近,因為你最多能也只能預言到這一部分的未來。」
「蟬祖,你穿梭時間的極限在哪?」
蟬祖想了想,「一個月,不對,如果是我的話可以回到一個月後,但你,只能回到二十九天前……」
果然如此。
陳玄青雙目一閃,「看來,我猜對了,我失去的那一天時間,就是我從未來回到現在所消耗掉的那部分時間。」
蟬祖點了點頭,「恐怕是了,那我們之間的猜測便是正確的,你回到過去的原因,確實與白雪的死有關係。」
「因為在我能預知到的時間裏,這是唯一一個足以讓你回到過去的理……由?」
「那個女孩,是誰?」
「為什麼我之前沒看到她,她是什麼時候出現?!」
忽然間,蟬祖瞪大了雙眼,停下了腳步,「為什麼,為什麼之前沒有,而現在卻,卻突然出現了,為什麼?」
蟬祖說着直接解除了傳音,隨後猛的伸手抓住了自己的頭顱,「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看着突然發瘋的蟬祖,陳玄青停下了腳步,「你怎麼了?」
「喂,蟬祖!」
陳玄青的一聲呵斥不但沒有讓蟬祖安靜下來,反而讓他愈加躁動了起來,「不!」
「不對,我之前觀察了九十二次未來,九十二次未來中都沒有她的存在,可在第九十三次,它卻突然出現了?」
「結果第九十四次又不見了?!」
「不可能,明明是一樣的未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