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貝爾摩德的陰謀(下)
由於之前長谷川龍一已經向自己坦白了他想殺害田中一郎的想法,所以現在看到真正動手準備殺害田中一郎的那個男人後,高遠十分震驚的,但卻有感覺很是合理的將這兩人重疊在了一起——
雖然,這個在自己面前差點就得手殺害田中一郎的男人,其長相自己未曾見過,但是畢竟,改換容貌這種事,自己勉強也算能做到,所以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高遠不由覺得,這個在自己面前差點殺害田中一郎的男人,有可能就是長谷川龍一假扮的!
而有了這個想法後,高遠也不由的拼湊出來了一個合理的事實情景——
就已知的情況來看,長谷川龍一跟二十年前的事件必然有所關聯,因此田中一郎這位「傀儡師」自然應該是認識長谷川龍一的。
故而,想要殺害田中一郎的長谷川龍一,以他自己的本來面目,自然是很難接近田中一郎的。
再加上,僅從剛才田中一郎所顯現出的身手來看,想要當面殺死他,絕不是一般的困難。
所以,長谷川龍一想要殺害田中一郎,就必須放鬆田中一郎的戒備,然後出其不意的接近他,才有機會一擊得手。
而田中一郎又由於其身為議員秘書的緣故,這樣的身份,普通人平時是很難接觸到他的,所以這種大型的政治宴會,便成為了長谷川龍一能接觸到田中一郎的難得的機會。
大概,長谷川龍一正是以變裝後的身份混入了宴會現場,然後找機會殺害他的吧……
只是,在這麼一個擁有上百人注目着的會場中,想要殺害一位議員秘書,這難度還是略大……
而這個時候,一個意外,則悄然讓長谷川龍一的計劃有了改變——
那就是,城塚翡翠的出現!
若自己所料不錯的話,在城塚翡翠進入會場前,跟自己打電話的時候,她的通話內容便無意間被長谷川龍一聽到了,因此他很有可能在那時就已經知道「高遠先生」,也即將出現在這個宴會現場。
於是,他開始利用起了城塚翡翠——
當田中一郎認識到城塚翡翠可能懷疑到他的身份,準備利用現場的某個人處理掉她時,長谷川龍一變裝的那個男人,就順理成章的接過了這個任務!
他利用變裝後的身份,讓自己表面上成為了田中一郎的共犯,但其實,他卻讓服務員將藏有城塚翡翠的送餐車,送到了田中一郎的客房之中。
這樣一來,之後的事情,就是自己剛才所經歷的遭遇了——
等到之後身為的「高遠先生」自己到達現場之後,長谷川龍一就卸掉了他的偽裝,開始利用城塚翡翠的安危,威脅起了自己,讓自己不得不去尋找城塚翡翠。
而長谷川龍一,則以其本來面目,回到了宴會現場。
由于田中一郎應該認識長谷川龍一的長相以及身份,知道他的出現意味着什麼,所以在宴會現場看到可疑的,開始在現場向記者索要照片查看的長谷川龍一之後,田中一郎自然的就被驚道了——
雖然具體原因未知,但長谷川龍一的打草驚蛇計劃確實起了效果,認識到狀況不太對的田中一郎馬上就做出了逃走的決定,於是他準備先回自己的客房去取點東西便馬上離開這裏……
於是,這樣一來,最終造成的結果,就變成了剛才那樣——
自己在田中一郎的房間裏找到了城塚翡翠,但沒來得及離開,就撞上了正好要來房間取東西的田中一郎。
而這樣的場面,無論如何,當自己跟田中一郎在這樣的情景下見面時,由於各自的立場,必然會爆發衝突。
於是,長谷川龍一則就可以趁着這個時機,再裝扮成那個男人的身份,讓田中一郎以為自己的共犯到了,可以利用他一起對付出現在自己房間裏的自己,從而就對這個他以為的「共犯」放鬆了警惕!
這樣,便促成了一個絕佳的偷襲時機!
當時的田中一郎必然認定自己是首要威脅,而自己又不知完整的緣由,又必然對後來出現的男子本能的認為其是田中一郎的同夥,一併對他們兩人產生敵視。
於是,在面對自己本能的反應,完全沒有絲毫演戲的成分下,田中一郎便被騙到了,不知道這個共犯,才是他最大的威脅——
因此,若以上的推論基本成立的話,那麼就是說,長谷川龍一利用了自己,創造出了一個完美的偷襲田中一郎的時機。
而這也可以理解了,為什麼當時長谷川龍一願意幫自己去宴會現場調查。
畢竟當時的自己可完全不理解,一個想要殺害田中一郎的人,主動暴露在田中一郎的眼中,這對他自己又有什麼好處?
但這麼來分析的話,一切又就說的通了——
自己,不過是被他利用的一方!
只是若事實便是如此的話,在那種情況下,田中一郎仍能成功避開那致命的一刀,又可見其是多麼的難殺,這樣的反應能力,高遠自認絕對不可能在那種情況下來得及做出反應。
因此,這似乎又可以證明,長谷川龍一為什麼要費盡心機做這麼多事——
因為「傀儡師」不光狡猾,還身手一流,若沒有萬全準備,是極難殺掉他的。因此,長谷川龍一需要創造一個絕佳的暗殺時機……
這樣想着,抱着城塚翡翠朝着樓上跑去的高遠,思緒只感覺這樣的猜測,也還有着許多疑惑無法解答。
故而,自己必須阻止他們之間的殺戮,如果他們死了,那事實的真相,今後就更難找機會調查清楚了——
而且,更要命的是,這般身手的「傀儡師」,即便受了傷,長谷川龍一真的就能保證一定可以殺死他嗎?
眼下,他們既然往樓上跑,那麼等警方上來估計有些來不及,只能自己先想辦法控制住局面了!
只是,城塚翡翠……
「你要是現在醒過來也好啊……」
略感無奈的,高遠看着懷中的城塚翡翠,如此喃喃說着,然後想了想,還是考慮先將她放下來好了——
在這個樓梯間裏,估計也沒什麼人會過來……
於是,當高遠來到樓梯的一處拐角處時,高遠便打算想將城塚翡翠放到地上,讓她靠着牆角休息一下,然後這樣自己也能騰出手來跟明智警視打個電話立馬說明現在的情況了。
但是,還沒等高遠正式放手,本來在高遠懷中一動不動的城塚翡翠,卻突然雙手動了一下,一下子抱緊了高遠,似是不想讓高遠鬆手的樣子。
對此,高遠不禁眉頭緊皺,十分鬱悶的說道:
「城塚翡翠同學!你醒了的話就請你先下來好吧……」
「不……」
隨着高遠的話音剛落,應該是已經醒了的城塚翡翠嘴裏卻喃喃道:
「我中了那傢伙的『催眠術』,還有點分不清現實與幻覺……現在只有高遠先生的懷抱能給我帶來一絲安全感……」
「別鬧……現在狀況十萬火急!伱先下來再說!」
聞言,高遠大概明白了,這位「傀儡師」果然應該是懂得一些「催眠術」的,而城塚翡翠應該是不小心着了他的道,所以才會被弄暈了過去。
「高遠先生……」
這時,城塚翡翠似乎是在聽完高遠的話後,才勉強清醒似得的,努力的睜開了雙眼,朦朧間看着身前的高遠,喃喃的念叨了一下,然後像是回想起了什麼,竟將頭埋到了高遠的懷中,像是有些愧疚的說道:
「高遠先生,是我大意了……那個議員的秘書……」
「他應該就是『傀儡師』。」
高遠不由接話道,但見城塚翡翠這副模樣,像是將醒未醒一般,也先暫時一咬牙,繼續抱着她往樓上跑去。
「『傀儡師』……」
聽到這個回答,城塚翡翠不禁沉默了一會,眨了眨雙眼,這才似乎有些恍然的,意識到自己已經清醒了過來,猛地抬起頭道:
「高遠先生,我被人利用了!」
說着,城塚翡翠開始示意着高遠可以放她下來了,於是高遠也終於鬆了口氣的,在放下城塚翡翠之後,感覺她已經可以自理之後,就接着腳步不停的朝着樓上奔去——
別的事情可以之後再說,眼下重要的是追上那兩個人!
而城塚翡翠,在站穩之後,像是還感覺有些頭暈的樣子,用力的甩了甩頭,看着高遠不停的朝樓上追去的高遠,不禁驚訝道:
「高遠先生!等我一下!你這麼過去太危險了!」
這麼說着,見高遠沒有放緩腳步,城塚翡翠不由着急的一跺腳,也跟了上去——
「高遠先生是在追那位『傀儡師』嘛?你千萬別去啊!他的『催眠術』比我厲害太多,尤其是下藥的手段!可能不知不覺就會中招了!既然警察已經到了,就等警察來再說吧!」
並沒有理解眼下的狀況,城塚翡翠只是憑着感覺,以及聽到大樓外的警笛聲,猜測着現在可能的情況,對高遠如此建議道。
「現在的情況沒有這麼簡單,要是不快一點的話,可能會有人死的!」
對於城塚翡翠的好心建議,高遠也只能無奈的說着,同時他手中正拿着手機向明智健悟撥打電話……
……
而此刻,當明智健悟帶着警視廳的一隊精銳警察來到米花大飯店後,在看着飯店門口擺着的橫幅,便首先讓警員們前去包圍住了吞口重彥正在舉辦的選舉動員會的宴會現場。
在確保宴會現場的人暫時都被控制在宴會大廳之中後,明智健悟便帶着佐藤美和子、高木涉這兩位目暮警官特別吩咐協助明智警視的警官,一起進入了宴會現場。
這時,由於警察包圍了吞口重彥議員的宴會現場的事實,在場與會的眾多社會名流早已經在宴會廳里,氣勢洶洶的等待着警察方面對此做出解釋,並且其中也不乏一些有權勢的議員,正對着首先進入會場維持局面的警察做出威脅的話語。
而作為這場宴會的主角,吞口重彥自然首當其衝的,擺出了他的威嚴,站在人群中的首要位置,等待着明智健悟的到來——
「這位警官,我需要一個解釋!」
明顯能看到在場的警官,是以明智健悟為首,吞口重彥也自然的趾高氣昂的對着明智健悟說道:
「你這樣平白無故的包圍我的宴會現場,你知道你在做些什麼嘛!如果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的話,你知道後果嘛?」
「吞口議員。」
面對吞口重彥的質問,明智健悟推了推臉上的眼鏡,倒是不緊不慢的,但氣勢十足的回應道:
「警方這麼做自然有警方的道理,就不勞你費心了。我們這次過來,是得到重要線索,得知你的那位秘書,很可能是一位國級通緝犯,所以勞煩你這邊給以配合。」
如此說着,明智健悟向身邊的佐藤美和子跟高木涉使了個眼色,讓他們開始在人群中尋找着目標人物。
「我的秘書?你是說田中?」
聽到明智健悟的話,吞口重彥表情微變,隨即一臉不信的說道:
「他是我從出版社挖來的人才,已經跟了我好些年了。你們現在說他是國級通緝犯,有證據嗎?拿出來看看?」
「由於案情重大,暫時警方不便對外透露具體細節。」
委婉而又堅決的,明智健悟一口否決了吞口重彥的提議。
但對此,吞口重彥也不甘示弱,不禁道:
「這位警官,你什麼證據都不拿,就一口咬定我的秘書是什麼……國級通緝犯?是不是太兒戲了一些?而且,你是哪個部門的警官,我怎麼好像沒見過你?」
「吞口議員……」
面對吞口重彥的詢問,明智健悟倒是依舊不緊不慢,從口袋裏取出了自己的證件,擺到了對方面前,回答道:
「我是警視廳的明智健悟警視,你的秘書涉案重大,如有需要,也能否請你也一起跟我們回警視廳接受調查……關於你跟你的秘書的事情,我們想向你詳細談談!」
「明智……警視……」
仔細的,吞口重彥看着明智健悟拿出來的證件,以及認真的看着上面所寫的職務,吞口重彥眉頭微皺,表情開始變得有些凝重。
而正在這時,佐藤美和子跟高木涉已經巡視完在場的賓客,返回到明智健悟身邊,朝明智健悟搖了搖頭,表示沒有找到人。
於是,明智健悟便神情嚴肅轉向眼前的吞口重彥,似乎在考慮是否從吞口議員這邊着手,還是派警員對整個飯店進行搜索。
而這,看着明智健悟神態上的轉變,不禁讓吞口重彥愣了一下,感覺到一種極強勢的壓迫感,正從明智健悟身上升起。
但也就在這時,明智健悟的手機響了——
是「明智高遠」的來電顯示。
對此,明智健悟不禁稍稍鬆了口氣,知道高遠那邊已經是有發現了,但神色還是保持着嚴肅的,接起了電話。
可還沒等明智健悟跟電話那頭的高遠進行通話時,宴會廳外,卻傳來了騷動。
同時,一位警員也從宴會廳外趕跑的跑了進來,向明智健悟匯報了外面的情況——
有人,剛才從米花大飯店的樓上,墜樓死了!
……
視線調轉,回到高遠那邊。
正當高遠撥通了明智健悟的手機,準備要將眼下的狀況匯報給明智健悟,也好讓警方儘快注意到逃往酒店高層的田中一郎。
但還沒等高遠開口,高遠就清晰的從電話中,聽到了明智健悟那邊,有警員向明智健悟匯報說——
有人從米花大飯店樓上墜樓死亡了!
對此,高遠不由的將視線朝着不遠處的通往天台的門看去,意識到此刻已經出事了,於是趕忙的,高遠邊跑邊向明智健悟匯報道:
「明智警視,在天台!」
簡單明了的,高遠如此說完這話之後,便更加快速的加快了腳步,準備前往天台堵住對方退路——
雖然沒有看到具體的情況,但眼下的狀況,必然只可能是田中一郎跟那個男人之間,有一人被對方害死了。
於是,為了儘快確認情況,高遠必須上天台去看看——
萬一真的是田中一郎反殺了對方,那麼或許以他「傀儡師」的能耐,甚至都有可能讓他在這種情況下逃走!
這是自己絕不能允許的!
因此,飛快的,高遠來到了通往天台的門前,正要開門進去——
「等一下!高遠先生……」
這時,看到高遠準備就這麼打開這個不知門後情景如何的大門,已經追上來的城塚翡翠急忙的想要勸阻道。
但即便高遠已經因為城塚翡翠的話已經準備收手了,但這扇門卻被人從外面強行拉開——
迎面而來的,只見田中一郎的身影出現在門外,正朝着高遠詭異的笑着。然後,沒等高遠反應,田中一郎便朝着高遠這邊扔出了一個東西。
而高遠的反應還算敏捷的,一下就躲開了對方扔來的東西,可隨後,田中一郎竟然又將門給關上了。
對此,還沒明白對方是想做什麼的高遠卻聽到城塚翡翠焦急的話語——
「高遠先生!煙!」
說完,只見城塚翡翠立馬捂住了口鼻。
而高遠則順着城塚翡翠視線的方向看去,只見剛才田中一郎丟過來的東西,順着樓梯已經掉在下一層的樓梯轉角平台上,讓這個類似小沙包一樣的東西,竟然飛快的從中散出了一些若隱若現的煙霧,並很快蔓延開來——
「是他催眠用的藥物!絕對……」
捂着嘴,城塚翡翠盡力的說着,但下意識的,城塚翡翠心裏卻明白,自己跟高遠在剛才那一瞬間,其實已經中招了!
於是,城塚翡翠的嘴角只能苦笑起來。
而對於這一點,高遠也意識到了,因為高遠已經明顯感覺視線開始有點模糊了——
他要把自己跟城塚翡翠困死在這!
趁着思緒還算清醒,高遠有些大膽的,當機立斷的推開了天台的門,自己沖在前面的,同時拉着城塚翡翠一起來到天台上,並反手關上了天台的門——
「通知明智警視,讓警察小心樓梯間裏的氣體!」
趕忙的,高遠將手機交給了城塚翡翠,而他自己,則直面着站在天台上,一臉淡笑着看着兩人的田中一郎——
「佩服!佩服!」
看着高遠竟然敢拉着城塚翡翠反向衝上天台,脖子上經過簡單包紮着的田中一郎,一副淡然的模樣,擺着手感嘆道:
「不往下逃,反而還敢上來……該說你是莽撞運氣好呢?還是真的聰明!我這種藥不需要通過吸入,僅是通過接觸眼睛就能使人中招……你選了一條暫時安全的道路呢!」
對此,似乎有些明白的,城塚翡翠不禁怔怔的看着田中一郎,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
「原來……是這麼回事……」
「是啊,小姑娘。你的『幻術』確實有些門道,但終究是稚嫩了一些……」
淡笑着,田中一郎看着城塚翡翠說道。
「田中一郎……不!『傀儡師』!你覺得你現在還逃得掉嘛?就算你的藥物能阻礙衝上來的警察,但整個飯店已經被警察包圍了,你已經無路可走了!」
看着還一臉悠哉的田中一郎,高遠想儘可能拖延時間的說道。
「確實啊……這個身份既然被發現了,警方會這麼大張旗鼓也是能理解的……」
似乎因為高遠喊出了「傀儡師」這個外號,田中一郎略顯無奈的擺了擺手,但旋即,有得意的說道:
「不過,本來我是確實沒有機會逃走的。但誰讓那傢伙給我送來了這個呢!」
說着,田中一郎展示出了其手上拿着的一個人臉頭套。
一時間,看到這個人臉頭套,高遠頓時明白了,自己之前的推論很可能是正確的——
長谷川龍一,偽裝成了剛才那個男子,設計了殺害田中一郎的計劃。
只是在剛才,長谷川龍一被田中一郎反殺,在田中一郎將長谷川龍一推下樓後,長谷川龍一用於偽裝的人臉頭套,就這樣被田中一郎奪走了!
這樣一來,田中一郎只需要通過這個頭套偽裝成另一個人,就有機會逃走。
只是……
他這麼做的前提是,要讓自己跟城塚翡翠這兩個知情者開不了口!
正想着,思緒上只是稍一遲疑,高遠就忽然看到,剛才還一臉淡然的田中一郎,忽然間已經衝到了自己面前,而他手裏正拿着那把長谷川龍一砍傷他的,朝着高遠劈來。
見狀,本能的,高遠朝後退了一步。
眼看着這距離已經躲過了這一擊,但高遠只感到自己的肩膀上,還是傳來了錐心的刺痛——
為什麼!
明明躲過了啊!
難以置信的,看到自己竟然沒有躲過這一刀,高遠震驚的不知該怎麼辦。
但此時,只見田中一郎再度出手,朝着自己刺來。
於是,毫不猶豫的,高遠決定直接祭出自己的底牌——「倒吊人」!
但是,明明看着田中一郎就在自己跟前,但打算用「隱者」觸碰到田中一郎的高遠,卻竟然撲了個空,觸覺上什麼都沒感覺到,「倒吊人」自然沒有成功使用。
——「藥物、催眠!高遠先生!你已經中招了!」
這時,一旁的城塚翡翠看着眼前高遠面對田中一郎時,這樣的表現十分奇怪的樣子,立馬意識到了問題所在,便急忙出聲提醒道。
於是,高遠不禁一愣,明白了剛才為什麼自己視覺所見的跟實際感受到的情況卻是不同。
而實際上,在剛才正準備出第二刀的田中一郎,此刻實際卻退後了一步,有些意外的問道:
「剛才……你想做什麼?我竟然會感覺到威脅!難不成,你也是『幻術』之道的高手?」
如此說着,田中一郎似是對高遠有了些忌憚。
對此,高遠沒有回答,而是感覺眼下的狀況十分的棘手——
自己所看到的,跟實際發生的,可能存在着出入……
也就是,自己不能完全相信自己的視覺了!
「幻術」,居然能做到這種程度嘛?
還是因為那種藥物的影響?
——「藥物是一方面,但施展催眠者本人的行為,也是催眠中不可或缺的一環……高遠先生,不能被他牽着鼻子走!」
似乎看出了高遠的疑慮,城塚翡翠大聲的提醒道。
而對此,高遠卻恍然驚道:
「你電話打了沒有!」
——明明一開始就讓城塚翡翠打電話通知明智健悟,為什麼到現在都沒有聽到她電話的聲音!
聞言,城塚翡翠本人也是一愣——
「糟糕!什麼時候……」
捂着腦袋,城塚翡翠恍然意識到,中招的人,不僅僅是高遠,連自己也是……自己竟然忘了通知警察這件事!
對此,高遠保持着戒備,但心底已經察覺到這個「傀儡師」是有多恐怖,恐怕二十年前室蘭港的事件中,那起慘案的誘因,只怕也少不了「傀儡師」的催眠。
但面對這樣的敵人,自己又該怎麼辦?
不僅是藥物,催眠者本人的行為也是催眠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恍然的,高遠似乎抓住了什麼要點,福至心靈的,從右側口袋中取出了那枚名為「星星」的單片眼鏡,將之戴上右眼,然後聚焦起視線看向田中一郎——
「『傀儡師』,你已經逃不掉了。二十年前的那起慘案,以及十七年前的那些事情,你以為真的就沒人知道了嘛!縱使自命為『傀儡師』,你真的覺得你能像掌控傀儡一樣,掌控人心嘛!」
——「星星」的特殊效果,只要戴上它進行推理,那麼自己所注視的人,就會放下其他的事情,開始聽從自己的推理!
顯然的,這種情況下,高遠從城塚翡翠的提示中,一下子就想到了暫時擺脫對方催眠的手段——
既然自己已經被藥物所影響了,那麼剩下的,就只能阻止催眠者本身的行為了。
而自己,剛好擁有一個強行吸引住對方注意力,讓其暫時放下所有的事情的道具——「星星」!
並且,這個自己難得一用的效果,居然驚人的好用。
果然,當自己戴上「星星」開始試着推理後,田中一郎便真的停下了動作,開始聽自己推理。
一時間,高遠淡淡的開始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從城塚翡翠失蹤,到長谷川龍一找上自己,最後又是幾人在客房門口的遭遇,這其中緣由,高遠將自己的推測緩緩道出,然後一步步朝着田中一郎走去——
沒錯,只要保持着這樣,在走到他身邊之後,瞬間控制住他……
「高遠先生!」
忽然,正在高遠前行的時候,城塚翡翠忽然驚叫的喊出了一聲。
隨即,本來感覺已經掌控住局面的高遠,只感覺自己一腳踩空,然後整個人開始朝下墜去——
猛然間,高遠眼前的景象發生了變化,只見自己竟然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到了天台欄杆前,一處斷掉了欄杆的地方,並且一腳踩空的,從這裏掉出了天台外!
「為什麼!」
此刻,高遠腦海中猛然一驚。
而不知何時,正倚靠在一旁完好的欄杆前的田中一郎,卻冷笑着看着高遠道:
「當我知道你也深諳此道後,就已經防備好了你的反擊……你什麼時候覺得,你已經脫離了我的『幻術』了?」
突然間的墜落感,讓高遠徹底清醒了過來,發現自己即將墜落樓下的時候,高遠本能的求生欲,讓自己趕忙取下了戴在眼鏡上的「星星」,並隨即一甩,將其延展成一根大約兩米長的鏈條,然後用力的朝着天台上的欄杆處甩去。
在「星星」鏈條的一端纏繞住一處欄杆後,有了接力點的高遠,在身形即將由於做擺錘運動墜到大樓外牆上時,高遠調整了一下身位,雙腳踩在大樓外牆上,藉由手上的「星星」借力,開始飛速的朝着天台上跑去——
這樣的狀況,讓已然以為自己已經穩操勝券的田中一郎大感吃驚。
當他正準備對於即將上來的高遠有所動作,來到那處斷掉欄杆的位置,準備阻止高遠的返回時,突然,看着這米花大飯店天台上,望下去那離地面極高的距離,田中一郎只感到一陣目眩,然後整個人站立不穩的,直接朝着天台外墜去——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高遠以及城塚翡翠始料未及。
下意識的,高遠正要伸出另一隻空着的手去抓住墜落的田中一郎時,卻已經晚了。
看着田中一郎就這麼在自己面前墜落,還在半空中,未完全返回天台上的高遠,完全無法相信,這位「傀儡師」,就這麼墜樓了!
「推理完畢,開始結案」
但就在這時,久違的結算面板,卻在此刻終於再度出現在高遠的眼中……
……
與此同時,在米花大飯店的一處房間裏,看着剛從自己房間窗外墜樓的身影,身穿濱海綜合高中制服的女生,已經撥通了電話——
「如你所願,『傀儡師』絕無生還可能……哎,都不用我出手,『卡慕』所留的後手,就已經要了他的命了。而那位跟我們合作的醫生,也沒有開口機會了……好了,我還要跟『卡慕』匯報一下,就先掛了。」
平淡的,女生說完了這些之後,就將電話掛斷了。
而遠在大洋彼岸,此時還屬於黑夜時分的美國紐約市,一位正躺在浴室浴缸中泡澡的金髮女性,將剛接完的電話放置一旁,臉上露着神秘而愜意的微笑,緩緩的將身軀完整的躺進浴缸的溫水中——
「『傀儡師』已死,知道當年真相的人又少了一個……『君度』,這也算是我替你完成了你的遺憾吧……那麼剩下的,可能還知道真相的人……是『皮斯科』吧?正好,『傀儡師』一死,吞口重彥,也沒必要留着了!」
如此想着,金髮的女性嘴角,逐漸浮現起陰沉而又冷艷的微笑……
靠,我感覺一篇更了兩天的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