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厄運纏身的男人
「所以,明智,你根本從一開始就逃走了對吧!」
吃完晚飯之後,正待在自己臥室里準備更進一步的完善自己的論文的高遠,便有點像是被追債似得,接到了來自小泉紅子的電話。
電話里,聽到小泉紅子說的這似是質問的話語,高遠對此也終歸只能有些尷尬的笑笑,隨即就立馬轉移了話題,反問了起來:
「那……小泉小姐,今天有找到黑羽同學他們嘛?有沒有發生什麼事啊?」
而面對這個問題,小泉紅子語氣稍稍有些淡然,用着似乎有些滿不在乎的語氣回答道:
「嘛……反正就是三個人一起逛動物園而已,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
「哦,聽起來還算不錯嘛……」
聽到對方這樣的說話語氣,高遠便感覺小泉紅子的心情似乎還算不錯,便不由說道:
「那,小泉小姐,沒有別的事的話,我就先掛了……」
「你給我等一下!」
而聽到高遠這麼急着就要掛電話,小泉紅子在電話那頭連忙吼道——
「我還有事沒跟你說呢!」
然而,還沒等小泉紅子說完,高遠就已經掛斷了通話,在小泉紅子耳邊聽到的,只剩下電話聽筒里傳來的「嘟嘟」聲響。
對此,小泉紅子有些生氣的,將手中有些古樸的電話聽筒放回到座機上,然後雙手抱在身前,冷哼着喃喃道:
「切!本來還想跟他說一聲,今天的占卜結果是他接下去的命運中會遇到的一個重要轉折,而不是最近就會發生的事情……」
這麼說着,小泉紅子手裏握緊了一下此時戴在她脖子上的「女祭司」的項鍊,然後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不由道:
「算了……那個傢伙的記性應該不會這麼差吧。」
……
「哎?伱已經被舊書店解僱了嘛?」
風平浪靜的過了幾天,在某一天的中午,位於「sandglass」的咖啡店裏,坐在吧枱的位置,聽到隱館厄介剛才說的話,這間咖啡店的店長,且同樣還是「偵探斡旋所」的所長的絆井法郎,竟然有些驚訝的朝着隱館厄介這麼問道。
對此,連同樣在吧枱上,咖啡店的另外兩位店員,也川塗跟幕間真來,也不由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啊——」
而在聽到絆井法郎竟然這麼大聲的講述出了這件事,隱館厄介略感尷尬的,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略微有些扭捏的,轉頭看向身後,正坐在身後的位子上,喝着咖啡的一位戴着眼鏡的白髮少女。
不過,因為隱館厄介的轉頭太過明顯,剛提起咖啡杯,準備喝咖啡的白髮少女,一眼就看到了隱館厄介正看向自己的眼神,於是,有些不自然的,白髮少女禮貌性的回了個微笑。
對此,隱館厄介只能略感無奈的長嘆一聲,視線轉回,將雙手撐在吧枱上,認真的搖了搖頭,然後正坐着,面對着吧枱上的三人,有些嚴肅的說道:
「才不是被解僱!是我自己提出辭職的!」
這麼說着,隱館厄介的表情顯得很是莊重,似是在倔強的強調「被解僱」跟「主動離職」之間的區別。
然而,對於這樣的說法,絆井法郎三人則略不在意的點了點頭,然後緩緩的安慰道:
「恩……多多少少都能夠猜出來點。不過,還是聽你訴訴苦吧……來,說吧。」
「店主人非常好,撇去打工工資很少不說,一切都還算是順利的。」
聽到絆井法郎的話,隱館厄介此時,還真的開始對之前書店的工作經歷展開了講述,但表情卻很是認真——
「直到我遇見了店主的太太。」
聽到這裏,吧枱上的絆井法郎、也川塗,還有幕間真來,都不由得露出的「果然如此」的表情,微微點着頭。
接下來,隱館厄介便敘述了他跟店主太太的相遇。
並且似乎講的太投入,隱館厄介連門口的風鈴晃動,引起的清響,都沒有注意到——
根據隱館厄介的講述,似乎由於隱館厄介的長相跟店主太太的前男友太過相似,而那個前男友,又是個喜歡哄騙女性,經常從不同的女人手裏用各種理由要錢,再去騙別的女人的,非常可惡的男人。
而那時的她,偏偏還被騙的心甘情願,以為對方就是自己的真愛。
因此,似乎只要看到隱館厄介,店主太太就會回想起十二年前,那愚蠢的自己。
「因為會令她回憶起羞恥的過去,我感到十分抱歉,所以就提出了辭職。」
說到這裏,隱館厄介也算是把這一次的打工經歷以及辭職理由,給講清楚了,於是他的雙臂也就交叉的放到吧枱上,看着面前的三人,似乎在等待着他們聽完自己的經歷後的回應——
「恩……她的前男友是你的爸爸或是什麼親戚嘛?」
「確認過了,只是長得有點相似罷了。」
隱館厄介肯定道。
「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運氣壞呢。」
幕間真來對此,不禁有些無奈的感慨道,至於也川塗,則似乎沒什麼興致的,已經拿起了拖把,開始了拖地。
「不過嘛,所謂的羞恥心,確實比較麻煩啊……」
像是思索了一會,絆井法郎似乎想要勸慰一下隱館厄介,於是就忽然從隱館厄介剛才的話語中,提取了「羞恥心」這個關鍵詞,展開了話題——
「當年,亞當和夏娃就是因為吃了智慧之果,萌生了羞恥心,才從伊甸園中被放逐出去。」
正好,吧枱上堆放着蘋果,絆井法郎順手拿起一個,就開始講起了《聖經》裏說過的故事:
「也就是說,羞恥的人類特有的根源性感情。」
「確實,比起腦中的記憶,羞恥的記憶會更加不願意回想起來。」
有些認同的,隱館厄介不禁說道,然後有些感慨的說道:
「一回憶起『搞砸了』這樣的情景……哎……」
「是什麼樣的回憶呢?」
正在隱館厄介因為這個話題,回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憶的時候,那位白髮少女,卻有些好奇的湊上前來,詢問道。
「我不會說的!」
轉過頭,看向身邊的白髮少女,隱館厄介臉色微紅,卻斬釘截鐵的說道。
對此,白髮少女一臉鬱悶,微嘟起嘴,轉身就走開了——
「真是的……」
小聲嘟囔着,少女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到了一位身穿藍色風衣的男子對面,然後微微轉變了一下心情,朝着面前的男子微笑着,好奇的問道:
「那明智先生呢?有什麼羞恥的回憶嗎?」
聞言,沒等高遠反應過來,隱館厄介卻猛地轉過頭,看到了坐在白髮少女掟上今日子對面的高遠,一臉驚駭,同時也流露出一絲失落的表情。
「啊……這種事情……」
有些羞恥的,高遠回憶起前不久,因為變成小孩子的樣子,卻沒有合適的衣服穿,在不得已之下,只能穿上了小哀的那件童裝晚禮服的經歷——
而最關鍵的是,自己穿着小哀衣服的樣子,還被對方本人看到了。
對此,僅僅只是回憶起來就感覺羞恥萬分的,高遠最終把整件事歸納成——
「因為某件案子的緣故,自己原有的衣服沒法穿了,於是在不得已之下穿上了僅有的女裝,結果卻被衣服的正主給看到了。」
然後,通過悄悄話,把這件事告訴給了一臉期待的掟上今日子——反正,過了今天,掟上今日子也就不記得這種事了。
「說起來,法郎先生好像都不懂的羞恥呢?」
而這時,幕間真來不由朝着絆井法郎問道。
「哎?我嗎?」
絆井法郎面對這個問題,不禁笑了笑,然後說道:
「我這種年紀的人,回憶起來的羞恥往事,可都是寶貴故事的素材呢!」
滿不在意的,絆井法郎如此說道。
而聽完高遠的話後,似乎還有些不滿足的,今日子小姐向着幕間真來詢問起來,結果幕間真來也跟高遠一樣,通過耳邊的悄悄話,說了一件事情。
於是,似乎很開心的今日子小姐,把視線轉向正在拖地的也川塗——
「那小塗呢?」
「小塗,你有什麼羞恥的回憶嘛?」
幕間真來也不禁幫腔着,朝着也川塗說道。
對此,面對兩位女性要詢問自己的羞恥往事,一臉默然的,也川塗拿着拖把,轉身就往男廁所里跑……
看着此時,今日子小姐這麼開心的樣子,隱館厄介似乎有些後悔剛才的選擇,於是找了個話題,驚訝的朝着高遠問道:
「明智先生!你什麼時候來的?」
「有一陣子了……從你提到店長的太太的時候。」
高遠回答道,然後略顯奇怪的問道:
「但話又說回來,不是你邀請我過來吃午餐的嘛?還以為你終於轉運了,遇上什麼好事了。怎麼一來就聽你說又沒了工作的事情?」
「所以呢,你又要開始換工作了?」
絆井法郎也不由有些感慨的說道:
「每次都這樣,還真是辛苦啊。」
「其實,我最近覺得換工作也不是一件壞事。」
隱館厄介面對這樣詢問,卻並沒有表現的有多麼的失落,反而振振有詞的說道:
「在各種工作中積累下來的經驗,有時會在意想不到的地方起到作用,並不是毫無意義的!」
這麼說着,隱館厄介回想起之前跟今日子小姐一起參與某個案子偵破時,今日子小姐聽完自己經常不得已換工作的訴苦後,所說的那句「那也是有意義的」,於是表情顯得有些欣然。
「我開始認為,也許就有這樣的生活方式吧。」
隱館厄介繼續信誓旦旦的說道,然後看向今日子小姐,朝着她露出了一個微笑。
而今日子小姐見此,也禮貌的回以微笑——
「所以,多虧了找工作,換工作,我掌握了大多數知識。」
隱館厄介十分得意的說道:
「就這樣,帶着自信,我終於被正式錄用了!」
這麼說着,隱館厄介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新的工作證——
「櫻羽女學院,初中部校舍管理員?」
幕間真來面露驚訝的,念出了工作證上的單位以及職務,絆井法郎則有些意外的問道:
「哎,學校?」
「是中學的校舍管理員。」
隱館厄介面露微笑的說道,並將工作證放回到口袋裏,繼續說明起來:
「就是從打掃到修理維護等工作,都要一一對應,是很細緻的工作內容。」
「很好啊。但是……」
絆井法郎似乎有些不懷好意的微笑道。
「櫻羽女學院?聽起來是女子學校吧?」
高遠不由問道。
而一旁的掟上今日子,則似乎對於這個緣由,表現出了一絲在意的神色。
「最嚴重的問題……」
隱館厄介沒法不承認這個緣由,有些悲哀的捂着臉道。
「很危險啊!」
調笑着,絆井法郎不禁如此說道。
「太危險了,所以為了不引起懷疑,我要儘量不與女學生們對視,謹慎的工作着。」
隱館厄介不由道。
「對視也無妨吧?」
不解的,今日子小姐發問道。
「很危險的,也不知道會給我招來怎樣的厄運。」
隱館厄介有些無奈的說道。
「但總之,比起之前一直在不同的地方打零工,現在有了正式的工作,也算是不小的發展了嘛!」
高遠不禁勸慰道。
「沒錯!」
隱館厄介不禁道:
「所以,為了迎接接下去更美好的生活,今天我請大家吃午飯!今日子小姐,明智先生,請務必賞臉!」
「哎?連我都……」
今日子小姐疑惑的問道。
「是的。」
隱館厄介有些鄭重的說道:
「要是在這個工作上我也遭到了什麼厄運的話,那一定會是了不得的大事情。所以,經常幫助的今日子小姐、明智先生,以後還請多指教!」
「原來如此,還沒正式工作就已經開始準備邀請偵探了嘛?」
見狀,絆井法郎有些意味深長的說道。
「但這樣會不會不太吉利啊。」
幕間真來不由道。
「但對方畢竟是厄介啊。」
從廁所出來的也川塗,也過來補充着說道。
……
而一切,還真如隱館厄介所料想的那樣,作為一直是厄運纏身的男人,隱館厄介的自知之明,讓他清楚,任何時候都沒法掉以輕心。
只是,他卻沒想到,這次的事情,會那麼的嚴重——
在某個下雨的清晨,隱館厄介撐着傘,正準備去校舍進行清潔工作。
而就在他即將踏進的校舍的時候,一個初中部的女生,從六層樓高的校舍樓頂摔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