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雷恩像抱小孩一樣,攬着伊恩和芙倫娜的肩膀。
「我知道伊恩這些年已經很努力了,但以後也不可以放鬆。」
伊恩沒有拒絕戴雷恩肉麻的懷抱,聽到他的話,也只是點了點頭。
「想當初,我還希望伊恩和芙倫娜能結婚來着。」
「臭老爹你說什麼啊!」
芙倫娜難得臉紅,害羞地想從戴雷恩懷裏出來。
不過戴雷恩的臂膀很結實,沒給芙倫娜這個機會,但他從懷裏掏出一本薄薄的日記本,遞給芙倫娜。
「這是給芙倫娜的。」
「日記嗎,臭老爹你竟然寫日記?我都不知道誒,給我看沒關係嘛,會不會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小秘密啊。」
戴雷恩笑了起來,笑得就像平時一樣,非常放鬆。
「才不會有奇怪的秘密,不過芙倫娜已經長大了,所以以後要為爸爸分憂哦。」
「你只是想找人幫你幹活吧,我才不要,那麼麻煩。」
戴雷恩裝模作樣地露出傷心的表情,看起來非常假。
他放開兩人,站起來的他伸了個懶腰,看起來就像是匆忙的旅途讓他有些疲憊而已。
「我要去看看那邊出了什麼事情,你們要老實待在這裏。」
「臭老爹,我也要去。」
芙倫娜下意識地抓住戴雷恩的衣角。
她很不安,事情發生得很突然,讓她來不及去思考。
羅蒂失蹤的太突然。
戴雷恩回來得太突然。
祭壇發生異象也很突然。
戴雷恩摸了摸芙倫娜的頭,如果是往常,芙倫娜大概會沒好氣地將那雙手打掉,但這一次卻格外順從。
「芙倫娜是個遵守約定的孩子對嗎?」
「嗯。」
「伊恩年紀還小,你要保護他對嗎?」
「嗯。」
「所以在這裏等爸爸回來好嗎?」
「嗯……」
芙倫娜鬆開手,戴雷恩的衣角自然垂落。
她想跟着去,但戴雷恩嚴肅的表情不容她反駁,雖然內心很不安,但還是聽話的應下了戴雷恩的要求。
戴雷恩的手掌來回在芙倫娜頭上摩擦了幾下,又轉頭看向伊恩。
「伊恩,可以像以前那樣照顧好芙倫娜嗎?」
伊恩抬起頭,深深地看了一眼戴雷恩。
他本能地感覺不對勁,非常不對勁,祭壇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才讓戴雷恩如此的反常。
雖然他刻意表現出很放鬆的樣子,但伊恩一眼就看了出來,那種樣子……很像前世,他住院時父親的模樣。
明明有一堆話,卻講不出來的樣子。
明明很捨不得,卻為了對方能少點心理負擔而刻意表現的模樣。
不過他知道,如果耍性子硬要跟着去,或許會被強行制服。
雖然現在戴雷恩肯定打不過伊恩和芙倫娜聯手,但要是真打起來,一切就沒有意義了。
「我知道了,我會努力的。」
戴雷恩欣慰地笑了笑,「你們乖乖等着,我很快就回來。」
說完,戴雷恩化作一頭巨龍,也向祭壇的方向飛去。
戴雷恩眼神堅定地看向祭壇的方向,雖然連續的趕路讓他疲憊,但現在不是放鬆的時候,如果他沒有猜錯,坎普斯的封印絕對鬆動了。
雖然戴雷恩早有打算將坎普斯放出來,一舉殲滅。
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戴雷恩還沒準備完畢,殺招還沒全部湊齊,封印周圍也沒有設置陷阱,也沒有提前預備支援。
他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完成自己的夙願。
但……似乎是沒有那種機會了,戴雷恩知道,這次的危機如果處理不好,恐怕整個龍谷都將陷入火海。
對不起,芙倫娜,讓你從小沒有母親。
對不起,芙倫娜,讓你從小受到孤立。
對不起,芙倫娜,可能以後不能繼續陪你了。
爸爸……很不稱職。
……
芙倫娜拿着那本日記,有些失神地看着戴雷恩飛走的方向。
為什麼,如此不安。
伊恩一巴掌拍在芙倫娜後腦勺上,「走吧!」
走?
去哪?
她知道伊恩說的是祭壇。
但芙倫娜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筆記本,「不,臭老爹不讓過去。」
「那羅蒂呢。」
「這和羅蒂有什麼關係?」
芙倫娜忽然激動起來,她將那本日記收到儲物戒指里,然後激動地吼道。
伊恩一臉平靜地看向芙倫娜。
「其實你心裏明白的。」
「不,我不明白啊……」
羅蒂忽然變成魔王。
祭壇發生異變。
巨龍集體出動。
芙倫娜捏住伊恩的肩膀,「你想讓我明白什麼。」
「芙倫娜,你相信我嗎?」
芙倫娜不明白伊恩為什麼會這麼問,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忽然伊恩用手指猛地戳了一下芙倫娜的肩胛骨,芙倫娜疼得皺了一下眉頭。
「如果有一天,我忽然捅了你一劍,你該怎麼辦?」
「我不知道……這和現在的情況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如果羅蒂忽然捅了我們一劍,我們怎麼辦?」
芙倫娜搖了搖頭,她不想思考下去。
伊恩感覺到芙倫娜的手越來越用力,就像要捏碎他的肩膀一樣。
「你不想後悔吧。」
「後悔……什麼?」
伊恩將芙倫娜抱在懷裏,「無論羅蒂還是戴雷恩,都是親人,我不想失去他們任何一個。」
「所以呢?」
「如果有一天芙倫娜在背後捅了我一劍,就算拼了命我也會拉着你墊背的。」
「所以呢?」
「不要讓家人孤單的戰鬥啊!」
不知道為什麼,心好痛。
巨龍的心臟也會變得這樣脆弱嗎?
芙倫娜忽然笑了一聲,「真是病態,我才不要和你一起去死。」
……
伊恩轉過頭,看向一臉沉重的花團和紅火,「現在我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能只是一點小事情,也可能是大危機,如果龍谷發生意外……就照顧好自己。」
兄妹倆點了點頭。
「走吧,芙倫娜。」
「我們能找到羅蒂嗎?」
「能!」
「如果真的是羅蒂……」
「如果真的是她,那就把她綁起來,讓她給你做一輩子蘑菇燉肉。」
芙倫娜忽然大聲笑了起來,「其實是你想吃吧,雖然你不說,但是我知道伊恩也很喜歡吃。」
笨蛋啊……
每次都是你吃得最多。
兩頭巨龍飛到天上,開始全速往祭壇的方向趕去。
花團和紅火抬頭看着他們離去,又看了看空蕩蕩的木屋。
紅火拽了拽哥哥的手,問道:「咱們怎麼辦?」
花團望向西方,「我們也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