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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先不說,原身和她大姐上官燕的關係其實有點微妙。
小的時候兩個人感情很好,上官璃的記憶里還有一件很清晰的事情。
原身因為臉上的胎記經常被同齡的小孩嘲笑,有一次正好被上官燕給遇上了,當時她罵了那個人幾句,把他罵跑了。
所有人都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誰知道,當時也才十一歲的上官燕趁着半夜偷偷摸到那個小孩家裏,掄起拳頭把他給揍了一頓。
給那個小孩留下了嚴重的心理陰影,從此以後再也沒敢對原身說三道四。
事後上官遜沒怎麼責罵上官燕,反而說上官璃惹是生非,要罰她清掃後院。
上官燕就自己拎了把掃帚默默跟在她身邊,幫她一起掃。
那時候原身剛剛失去了娘親,本來就內向的性格更是直接升級成了孤僻,對周圍所有人都避而遠之。
但唯獨對上官燕,她願意親近。可以說,上官燕是原身小時候唯一的朋友。
但就是這樣的朋友,最終也疏遠了。
起因還是糰子。
那時候原身失蹤了半個月,回府的時候就懷孕了,而且死活都說不出孩子他爹是誰。
上官燕痛罵了原身一頓,過後不久就離府了。偶爾逢年過節回來,也都刻意避開了她。
上官璃借着晨露來到了秋風院門前。
這裏她還有印象,從前與上官燕一起在院中玩耍過。
說來也奇怪,就算後來原身和上官燕的關係僵到那種地步,上官燕的娘親素秋白也從來沒有苛待過她。
不僅如此。
唯有這位素秋白,會時不時冒着被上官遜責罵,被張元娘針對的風險給她送來一些吃的穿的,冬天的時候還會送來嶄新的棉被和炭火。
也是因為她的接濟,原身和糰子才堪堪熬過了這幾載春秋。
所以當上官璃想探究九年前,府中的夫人們相繼生病而死的事情時,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她。
秋風院很小,估計只有折柳院一半的面積,院子裏種了一棵大銀杏,樹葉已經落得差不多了。
樹下擺了一套竹木桌椅,此刻正吱嘎吱嘎地響。
有人在那,上官璃伸手敲了敲門扉。
「是誰?」
上了年紀,但依舊聽得出淡雅寧靜的聲音傳來。
借着漸漸明亮的天光,素秋白看清了亭亭立在院門口的人。
上官璃戴着面紗,但素秋白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了她。
「是……璃兒嗎?」
上官璃點點頭,聲音裏帶了笑意。
「是我,素姨娘。」
素秋白連忙走到院門口把她迎了進來。
「進屋,來。」
說着,不由分說地就把上官璃拉進了裏屋。
上官璃剛剛站定,就聽她說。
「你先在這稍等片刻,姨娘去拿些東西。」
於是上官璃就只好站在原地,無所事事地打量起這屋子裏的陳設來。
屋子雖然小,但是精緻齊全,滾了地龍的軟榻上燃着幾盞油燈,榻後面有一個大書櫃,裏面塞的卻不是書,而是放滿了磨尖的石頭和鐵塊之類的東西。
榻上的則擺着一幅只勾了線的刺繡,看這輪廓應該是某種動物。
上官璃正猜測這繡的到底是什麼玩意的時候,素秋白回來了,手裏拿着一張淺紅色的披風。
「你這孩子,這麼冷的天,穿這麼少就出門,着了風寒可如何是好?」
邊數落着,邊把披風往上官璃身上套。
上官璃鮮少被這樣對待,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只好僵硬地站在原地,忍着素秋白一頓折騰。
「好了,坐吧。」
終於好了,上官璃呼出一口氣,跟着素秋白坐到了她的左邊。
坐下的時候她才發現素秋白還拿了茶和茶點過來,上官璃正好沒吃早飯,於是從善如流地拿起了一塊往嘴裏送。
一口才咬到一半,對面的素秋白又說話了。
「璃兒,你的孩子……不會是扔了吧?」
「噗……咳咳!」
上官璃一口粉糕噎在喉嚨里,差點喘不過氣,連忙伸手拿起茶就要往嘴裏灌。
「等等!」
趁着上官璃的手一頓,素秋白將自己面前的那杯茶遞了過來。
上官璃也顧不得這個動作是什麼意思,端起茶一口飲盡,這才舒服了些。
此時此刻,罪魁禍首還不忘數落她。
「你怎麼跟阿燕一樣冒失,這剛端上來的熱茶也敢一口喝下去,也不怕燙壞了嗓子。」
上官璃總算嘗到了什麼叫啞口無言的滋味,只好訕訕地問了一句。
「姨娘從哪裏聽來的我把孩子扔了?」
素秋白嘆了口氣。
「姨娘聽說你這次是一個人回來的,所以才有這麼一問。沒有就好,那個孩子懂事,有他可是你的福氣。」
這話上官璃同意。
「不過,也是我多心了。聽說你得到了皇上的賞識,日子自然是要比從前好過些,若是阿燕……罷了。」
素秋白突然頓住,然後有些生硬地轉移了話題。
「璃兒一大早來找姨娘,可是有什麼事?」
上官璃雖然察覺出了她的欲言又止,但見她不想繼續說下去,她也不便深究,於是開門見山道。
「素姨娘,我這次來是想問問您關於九年前的舊事。」
素秋白先是一驚,但是很快就表現得很淡然。
「你是想知道關於你娘親的事情吧。」
娘親?還真不是。
但是就這麼說出來有些尷尬,而且還可能讓素秋白產生不必要的懷疑。
因此她借坡下驢。
「既然姨娘知道,想必對當年的事情也是知道一二的。」
「當年……唉。」
素秋白突然嘆了一口氣,緩緩道。
「你的娘親是個好人,我從沒見過那般善良又美麗的女子。」
「同是女人,同在這相府內伺候一夫,估計連張元娘都不得不承認,只要有你娘親在的地方,旁的人都黯然失色。」
有這麼誇張?上官璃不是很相信。
如果原身的娘親真的是那樣世無其二的美人,那她是怎麼能瞎了眼看上上官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