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時間基本上都是在教劉天仙怎麼用這機器,其實劉天仙性格有男兒氣的一面,她本身也喜歡新奇的機械設備。
她的房間裏,擺放了樂高的玩具,變形金剛的模型,這些東西一般來說不是女生會放閨房裏的。而劉天仙本人的穿衣風格,也很有點不拘一格理工女的意思。
如果是讓真姐帶劉天仙的團隊, 會給她樹立個「極客」人設,往中性風走,配上她本人的熒幕形象,實際上有不少炒作點,做得好可以男女通殺。
可惜,劉的團隊是劉媽在帶,還在復刻五年前花旦的路子。她火的太早, 二十來歲的年紀, 根本不能生搬硬套。
劉母在這次家宴上基本沒說什麼話, 也沒有教女兒「食不言寢不語」,只是默默的看女兒不斷分享生活上的趣事。
以及她喜歡的電影。
天仙同志人菜癮大,她極度喜歡《魂斷藍橋》、《羅馬假日》這種上世紀經典片子,她雖然演不出來,但她偶爾也會展現出文藝的一面。
這大概是天仙鉚足勁兒往文藝片乾的原因吧。
離別的路上,天仙忽然提起:「我也贊成你的贊成,就是不要說出來,而是讓人感受。」
方沂則是輕輕點頭。
在劉家的門徹底關閉後,又像往常一樣,要逗弄會兒比熊犬,狗畢竟非常粘人,也好運動,如果不讓它來回跑上一陣子,就會到處拆家。
隨着離開的距離越來越長, 狗看不到方沂了,鑽出來找不到他,就自動回去了。
方沂又走了一截路, 耳邊卻聽到了熟悉的槳葉旋轉的聲音。
是那輛小直升機。
直升機下, 掛着攝像機,正對着他,也代表劉天仙此刻也通過畫面看着他,所以才能找對方向。
學的真快啊,連她也能很快上手。
而且,現在來看也不光是電影能用了。
方沂一邊想自己要拿到更多股份,把航拍的設備徹底做起來,一邊對攝像機作再見的手勢,受限於傳輸距離限制,小直升機不能一直跟着他。
這也是汪濤該解決的事情啊。
方沂在心裏記下了,回頭發現小直升機還在那掛着,就把兩手豎着伸出來,作出等劉警官下次來逮捕的乖巧樣。
這小直升機於是心滿意足的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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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方沂又和俞非虹見了一面,因為《愛有來生》剪輯版已經出來,俞非虹拿不定主意,或者說,俞導非常滿意「自己」的成品,特意讓他來觀賞, 炫耀。
地點仍然在京城。
看片子必須親自到剪輯室觀看, 以前是因為膠捲山一樣的多,不得不在剪輯室邊剪邊看,現在是因為拷貝出來有風險,萬一中病毒就全完了。
另外,有資格看片子的也只有導演或者製片人等極少數。
這裏要說一下,第一個看的是剪輯師,這是不可撼動的,它只是工具人。
第二個或第三個是導演或者製片人,如果演員能做到阿湯哥之於《碟中諜》系列片的地位,他就能做第四個,或者並列第二第三。
越往後地位越差,因為你看到的片子已經是別人的形狀了。
當然,如果初出茅廬,實在是沒有地位,而又想自己第一個塞進去的,也可以用盤外招。《泰坦尼克號》的導演卡梅隆就是這種人物,還是新人的時候,就把鎖撬了強行進去剪片,把生米煮成熟飯。
方沂算是壞了規矩,他一個新人沒有資格看片子,俞非虹非讓他來,說明俞非虹也不是尋常人。
熒幕上的畫面變黑,轉入到結尾字幕,方沂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天梭表,時長約為一百三十分鐘。
俞非虹問,「方沂,你覺得怎麼樣?」
「真是特別好。俞導特別有才華。」
當前版本,不論是畫面,還是演員,還是故事劇情,都有相當幅度的改編,說重造了一遍故事,也並不誇張。
俞非虹鬆了口氣,在不大的剪輯室激動的來回走,「其實,我放棄了好多本來想表達給觀眾的,但我怕他們失去耐心,所以不得不剪輯了些。」
「現在剩下的全是我認為必須保留的。」
方沂並不贊同俞導,但他不會主動說出來。
俞非虹讓他提意見,「肯定有不足的地方,你說要怎麼改。」
「俞導沒有給其他人看過?」
俞非虹嬌羞回應,「你是我的第一次。」
「那什麼,俞導,」方沂難得結巴了一下,手撐在門把手上,隨時準備跑路,「兩個多小時是不是太長了?很少有愛情片兩個多小時的吧?」
俞非虹苦惱道,「我也知道還是長了,但我實在不捨得再丟下去了。每一寸都是我的心血,是我花錢拍出來的。
片子的大背景是小玉遇見了和尚,然後每晚交談,並逐漸發現其不是活人。
在這交談中,開始套娃,引入到小玉、和尚兩人前一世的故事,這前一世也套了兩個娃,一則是土客大械鬥的族群仇殺,有精彩的戰鬥戲;二則是和尚和小玉各自的哥哥的劇情支線,豐富人物劇情。
和尚哥哥是焦恩駿演的,小玉哥哥演員是修清,也即《天龍八部》裏面的姑蘇慕容復。
如果要刪節一部分,刪節哪裏是顯而易見的。
這兩位老哥的劇情支線不重要,他們存在的價值主要得益於「李尋歡」和「姑蘇慕容復」的炒作,他們的價值就是玩梗。
你非要搞些嚴肅的上去,整個片子全是苦逼的,觀眾可能看了頭昏腦漲。
方沂把自己的意思解釋給女文青聽。
女文青當然選擇不聽不聽。
起點的尺度不允許方沂用與生俱來的武器來直接的,他只能智取:「以獲得票房為目的的院線電影,和獲獎為目的的文藝片,畢竟是不一樣的。」
「我們的電影相當優秀,可以同時兼顧。我覺得可以推出導演剪輯版,刻錄在光碟中,也賣給各大視頻網站,起碼我知道嗖狐一定會買。」
俞非虹靜靜的聽他講。
方沂說,「這樣,一部電影分成了院線版和導演剪輯版,能賣兩次錢,儘可能開發出商業價值。我們如果把片子拿去參獎,也可以報導演剪輯版,畢竟這個更完整。」
俞非虹聽得眼睛發亮。
她問,「真的有可能得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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