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
聽到結界的自動預警,火長老忍不住揉了揉眉頭,露出無奈的笑容:「這才封了幾天,娃娃們就一個個忍不住了,鬧出這麼多樂子,也是蠻有活力的。」
「哼,都是近些年來, 修行界風氣越發浮躁,才生出這麼多事端。」
木長老是名身穿墨綠長袍的少女模樣,此時她的臉上露出不爽的表情:「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像我們那時候,哪次閉關不是十數年起步,一點寂寞都耐不住,修什麼仙!」
「哎幼幼, 師姐您這話說的就離譜嘍。」
土長老是個眼中閃着賊兮兮精光的中年模樣男子,此時語調故意拉長。
「要知道啊, 師姐你們木部弟子,往那裏一紮根,澆澆水,曬曬太陽,壽命可要比同境界修士綿長許多。
對你來說幾年不過眨眼時間,那些年輕的小娃娃們可就不這麼想了啊。
好奇是人的天性,修道更是建立在這份好奇之上,閉門造車不一定對所有弟子適用,想要不被束縛不是人之常情?」
「嘁。」
木長老不爽地暼了土長老一眼:「人之常情那是凡人講究的事情,我們是修行中人,如果不能克制住自己的欲望,又憑什麼獲得強大的力量,達到更高的境界?
如今我們五行宗青黃不接,我要是不嚴格要求他們, 以後等我們跟着師父他老人家的腳步一同離去, 留下這群小娃娃乾瞪眼?
啊, 你回答我啊, 土樓?」
「你還好意思提師父?」
土長老露出一絲譏笑:「既然你木菱師姐記得師父的教誨,平日裏左一口師父又一口師父的,當時掌門師兄逃跑時,你為什麼要阻攔我們?
我當時還以為,師姐你就是為了這人之常情,所以才將師兄放走了呢,留下我們五個苦哈哈地撐着宗門,哪還有將師父的教誨放在心上?」
「我……」
木長老一噎,冷着臉別過頭:「都說了,我答應過師兄,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那麼做,想懲罰我就儘管懲罰,我要是皺一下眉頭,就不是師父教出來的弟子!」
思路客
「唔,欲速則不達嘛,師妹你也別生氣,師弟你也少說兩句,都是為了宗門和弟子, 沒必要,沒必要啊。」
火長老一臉苦笑地勸着兩位師弟師妹, 作為五行部長老中歲數第二大的二師兄,他的性格卻根本威嚴不起來,成天就跟哄孩子似的……
五行部長老,由年齡從大到小分別是水火木土金,而年齡最大的水染師兄,平日裏就跟個悶葫蘆似的,性格比較內斂,反而平時五行部的大事都讓他火樂來決定。
這次帶隊去往遺蹟的兩位金丹長老,就是年齡最大做事沉穩的水染師兄,另外就是年齡最小,但下手卻毫不含湖的金秀師妹。
現如今,剩下他們三個負責留守宗門,這擔子就又挑在了他的肩膀上。
希望一切順利吧……
火長老眼神閃爍,元嬰期修士的遺蹟嗎,以他們師兄妹的積累,其實都已經能夠嘗試突破元嬰期了,但閉關之前,卻是放心不下宗門啊。
要知道,五行宗的長老雖然以他們五人為首,但一些大大小小的長老加起來,也有上百個,其中也有些是築基期,但也有十幾二十個金丹期。
不過他們瓶頸到了,要是沒有什麼機遇之類的,或許直到老死也到不了元嬰期,完全不能跟他們五人的天賦相比。
在培養出一名甚至多名有望元嬰期的弟子成才之前,他們還不會輕易嘗試碎裂金丹突破元嬰。
火部的話,火長老挺看好紅玲那個姑娘的,她要是不被感情所困擾,金丹期只不過是水磨功夫時間問題罷了,元嬰期也不是不能想想……
不過,紅玲的天賦還是要差那麼一丟丟——至少不如他火樂年輕的時候,要是再有天賦出眾的年輕人就好了!
聽說這次立下大功的黑曉龍,就是水染師兄十分看好的弟子,正是因為看好,所以才只先給他一個榮譽長老的位置,卻不用宗門瑣事來束縛他,想要看看他能不能回饋他們的期望。
目前來看的話,還是有戲的!
至於木部和金部,也都有各自值得培養的人選,只有土部這些年,有些人才凋零的感覺,估計就是因為如此,土樓師弟才心情不好吧。
「好了,遇到問題就解決,吵又吵不出來什麼。
弟子們是肯定不能隨便放出去的,這點可以肯定。
但就算不能放出去,也要給他們找點事情做,比如說,讓他們關心一下我們和卷浪宗交鋒一事之類的?」
火長老擺了擺手,露出沉思的表情:「木師妹你是陣法大家,你說,有什麼辦法,能讓我們看到數千公里外的師兄他們嗎?
就是像特製靈石燈那樣,將遠處的發生過的畫面儲存記錄,然後讓弟子們都看看。
第一,要讓他們知道,長老們為了遺蹟的事情已經很忙碌了,不要再調皮搗蛋了。
第二的話,也是給他們一些參與感,對宗門的歸屬更加強烈……」
「欸,師兄你先別一直光想着好事啊。」
木長老揉了揉眉心,露出一副無奈的表情:「那種事情,聽上去就很難實現吧?」
「很難?」
火長老追問道:「也就是說,只是很難,不是不能嘍?」
「我試試吧……」
……
「紅玲師姐,紅玲師姐!」
一名剛跨入築基期、如今又被選入執法隊的內門弟子對着紅玲揮手:「這邊,這邊,我們發現了疑似攻擊結界的兇器!」
「嗯?快讓我看看!」
紅璃急忙快步上前,凝視着插在泥土裏的某物,頭上冒出個問號:「這是……什麼?」
「報告師姐!我覺得像是菜刀!」
「說得好,下次不要再說了。」
紅玲冷哼一聲,想都沒想就反駁回去:「你覺得,可能會有弟子這麼傻,拿着菜刀砍結界嗎?必不可能好吧!」
「啊這,師姐教訓的是……」
那名弟子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是我太過武斷,太過放肆恣睢了……」
「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報告紅玲師姐!」
又一名師妹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這裏,發現半個鍋蓋,嗯,我確定是鍋蓋,因為上面還有着五行城裏那家商鋪的符號印記,跟我家的是同一個牌子的!」
紅璃:「???」
事情,似乎變得複雜了起來。
……
「哐哐哐!」
在杏雲驚恐的目光中,紅璃勐地從廚房衝出來,將屋內的窗戶緊閉,房門關上,窗簾拉緊,瞬間讓屋內光線降到最暗。
然後紅璃左右環顧了一周,看到小火作為講台支架的凳子,眼睛一亮,上去把凳子板給掰下來,跑到廚房,一躍跳上天花板的漏洞處,也不管合不合適,生生將凳子板給嵌在上面,堵住缺口。
「啊這,師姐這是在,在幹什麼……」
杏雲有些害怕地看着紅璃,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個個「密室殺人」的桉件,師姐這該不會是在封住她的逃生路線吧!
「啊嘞?」
小火一臉懵逼地扭過頭,看着自己的「講台桌」直接被掀了,忍不住叫出聲:「媽媽!你幹什麼呀,小火正在用小板凳呢!」
「別問,我現在正在干更重要的事情!」
紅璃一臉凝重地觀察着天花板上的漏洞,發現大差不差,鬆了口氣:「我在反偵察,反偵察你懂嗎,要是被找上門怎麼辦!」
「啊嘞?」
小火歪了歪腦袋,又是一個需要去學習的新詞彙。
……
「呼……」
紅璃重新關緊廚房門,看了看四周牆上的湯點,不知為何,已經在牆壁上腐蝕(?)出一塊塊五彩斑斕的黑斑,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鼓起勇氣看向鍋。
「呼,這次鍋底竟然還倖存,證明我做的還可以啊!」
鍋里還有淺淺的一層湯水,這讓紅璃喜出望外:「這樣一來的話,就算是一次成功了吧?我果然比較有天賦!」
「只不過……」
紅璃眼神突然發虛,捏着鼻子,遠遠地看着鍋里的不明液體,想到自己當初被送到藥堂的悲慘經歷……
「要不要,先幫黑陽嘗嘗味道?」
紅璃鼓起勇氣,湊近湯鍋,輕輕解開鼻子的封印……
頓時,一股恐怖的氣息迎面而來,差點沒給紅璃熏得一頭栽進鍋里!
「啊這,啊這!」
紅璃暴退數步,遠離湯鍋,臉上逐漸套上痛苦面具:「怎麼,怎麼感覺,這種味道,比上次還進步了一些啊!
我要的不是這種進步啊!該死啊!」
這樣一來的話,肯定是不能把這當成禮物送給黑陽了吧……
紅璃面露猶豫,良心隱隱作痛:「怎麼說,也是只男朋友,我給他養這麼大也不容易,萬一就這麼報廢了……」
【黑陽:喂喂喂!好了沒有好了沒有?】
【黑陽:不是吧,不是吧,做個飯需要拖這麼久?
有這個時間,我家公雞圍上圍裙下廚也已經整出三菜兩湯了嗷!】
【黑陽:快點啊,我等的花都謝了,怎麼?不是說我有口輻了嗎?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覺得太難吃不好意思給我?啊?!】
【黑陽:草,發錯字了,口福,不是口輻。】
【黑陽:所以你到底行不行啊!】
【黑陽:就這就這啊?紅小姐?不想給男朋友做飯可以不做,用不着這樣拖延時間嗷!】
【黑陽:嗯,還是說,你還是不想穿我做的衣服?真的要當閨女是吧?叫聲爸爸我聽聽?】
紅璃:「……」
有些人,怎麼就這麼想死嗎……
微不足道的良心被某陽一口吞掉,紅璃屏着呼吸,在煙霧繚繞中面無表情地將湯盛出來。
【紅璃:快了,別催,別後悔。】
【黑陽: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