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炎熱的天氣,我卻不得不出差到另外一個城市,一路高速勘勘需要四五個小時。當然,我坐的是豪華大巴,倒不是為了旅途中可以看電視,而是我可以放心的睡覺。我的那個司機,我真的不敢用他,上次因為酒後駕駛報廢了一輛車,沒幾天以後,又因為開車發短訊把車撞到了樹上,兩次事故中,車上其他人都受了輕傷,只有他,嘿!居然沒事。我靠,這樣的司機,敢於開車發短訊,你說我敢用嗎?
路上的司機通常會有共同的感受:不怕馬路殺手,就怕馬路自殺手。手握方向盤,腳踩鬼門關。每年十幾萬二十萬的怨死鬼,就是喪生於車輪之下的。而大巴的安全性就在於他的質量,我說的質量可是包括三個方面的內容:第一,駕駛員的質量絕對一流,都是訓練有素而且經驗豐富;第二,車輛的性能質量絕對一流,大部分是合資車或者歐洲名車型,制動性能令人放心;第三,車輛的重量――物理學上的質量――也數得着,只要不是面對70噸以上的大貨車,安全就很有保障。
現在我美美的坐在大巴的中部,窗外是可以烤死人的烈日,雖然是早上,地下已經像是下了火,莊稼也被烈日蒸騰的無精打采,只能把生機交給後半夜。莊稼和樹木的無精打采也傳染了我,昨晚和兩位美女卡拉ok了好幾個小時,弄得我嗓子不好,精神也有些萎靡。我把手機打到振動狀態,就開始迷糊。
夢鄉最是溫柔,夢如同童話世界。夢的內容可以五彩斑斕,精彩紛呈,然而就在那時,生活中有多少這樣的瞬間,令你沮喪不已的瞬間?不知道,反正夢醒了,就覺得我的手機振動了一下,停了。
我拿起來一看,上面顯示的不是未接來電,而是兩個短訊。誰給我發的短訊?我可不喜歡開車時候發短訊,而且就算想發,我都不知道發給誰!我對這兩條短訊的評價是:肯定是區域性廣告,說明我現在已經進入某某地區了。
漫不經心的打開一條,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看到了一個非常陌生的號碼,發給我三個字加一個標點符號:「在上班?」印象中只有見面打招呼的人會問這句話,或者電話里,朋友問你:「在上班?」可為這個發條短訊,比較少見。
一邊納悶着,一邊打開下一條,這條更有意思。內容是:「靠!不回!你夠狠!看不起我!做人要厚道!你早把我忘了!」整個123456一條龍呀!可我實在想不起這位是誰呀,我就算回,該怎麼說呢?
我想了想我那幫朋友,生活中不太可能有人這樣惡作劇,估計是某個網友,當然不會是盡千鍾那樣一點情趣也無的人,如果是大袖遮天,我估計這時候還沒睡醒,要說是花想容,那樣一位美女,整天忙着主持煙花配,哪有時間玩這種小把戲?況且感覺也不會這樣說話。頭疼!實在想不起來。
既然想不起來,還不能讓人覺得咱把人家忘記了,總要打個哈哈。要不然下一條的內容將會更加恐怖,說不定什麼「bt、去死吧」都會發過來。我本着不暴露自己更多內容的原則回了一條:「在出差,剛睡醒。」哈哈,俺本來一直在打盹,這話說的,多有水平!
幾乎剛剛發出去,我就覺得手機在振動,打開一看,這次好多了。首先一個嫵媚的笑臉,然後道聲:「出差呀?辛苦了!去哪裏?」
笑臉俺就算收到了,辛苦不辛苦的自己知道,但人家這一聲問候,還是讓咱覺得如沐春風。儘管這時候我要是站在外面,不被太陽曬昏也要被熱風吹暈。問題是,這不能再繼續回答下去。
俺是個小心謹慎的人,這條來歷不明的短訊說不定就是個圈套,我要是告訴他現在去北京,他也許就會馬上查到車次,在站台上迎接我去。那一來,我說不定就會住進某個黑店,溫柔的宰一刀算是輕的,那要是先來一壺藥酒,再來一個美女,然後n個大漢,我身上帶着這點川資就算是有主了。能不能保住這條不值錢的小命,除了要充分發揮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還要看上天是否眷顧。
何況,這第一條信息說不定就是個套,你知道一條短訊多少錢嗎?當然,網內一毛,網間一毛五,可這種短訊呢?說不定五元一條。我今天發個十來條,幾十塊錢也就沒了。花錢倒不怕,被人宰的感覺不舒服。
可人家又是笑臉,又是問候的,咱也不能太小氣。就算是五元一條,那也認了。只是對於他的問話要避而不答,或者避實擊虛。想到這裏我就興奮,要知道玩個太極雲手,轉移話題,假作痴呆,裝聾作啞之類的,咱可是高手中的高手。於是繼續回復,內容如下:「多謝。你也在上班?我出差要去好多地方,現在還沒想好第一站。」瞧!沒脾氣吧?連什麼地方都沒想好,怎麼告訴你?哈哈!高明啊高明。我自鳴得意。
「原來你對我存着戒心。你既然看過我的號碼,怎麼還忍心如此?你再這樣,我死給你看!我旁邊既有螞蟻窩,也有一塊豆腐,一根頭髮!你可以做個選擇,希望我怎麼死。」她(我相信是個女子,雖然我不知道是誰)的短訊令我大汗淋漓,這要是弄出人命來,我可是罪莫大焉!你以為她的自殺武器沒危險嗎?螞蟻窩中的螞蟻精誠團結,可以把人折磨死,那塊豆腐,就算是碰不死人,一樣可以把人噎死,只有那根頭髮,我倒覺得還算安全。
我只好坦白:「我迎着太陽在前進。你就別死了,好死不如賴活着,好呆留得青山在,也不怕沒柴燒呀。」
「嘻嘻,那你是從濟南去青島呀?怎麼不告訴我?你直接說,不就完了?費這麼大勁,我要是不尋死覓活,你是不是還不告訴我呀?」
看着這條信息,我頓時倒吸一口冷氣,外面的田野好像一下子暗了下來。我看看車上的人,除了幾個在看電視,大多數人都睡得很沉,沒有人注意我。我用力往椅子背上靠了一下,繼續盯着那條信息,真不知道說什麼好。這個人,難道不是在我身邊嗎?
註:盡千鍾、大袖遮天、花想容都是某鬼壇的壇主。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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