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軍營 第七十三章

    第七十三章

    吳清看着婉清半天沒有說話，以為婉清是想起了以前和自己在這條路上的一些快樂回憶，也沒有打斷她，只是看着她。

    半晌，婉清才開口說：「這裏還是和以前一樣，只是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有什麼不同。但是你看，樹上的葉子都掉光了。這樹葉也就是和人的感情一樣，在屬於它的季節里，它盡情的展示它的風采，發揮它的作用。可是到了季節，就算它再不願，還是要落下，這是它生命的盡頭，不能改變。葉子掉了以後，你還能讓它重新長回枝頭嗎？也許明年在它原來的位置上會長出一片新的綠葉，可是已經不是它了。所以過去了的事我們不可能挽回，既然是過去了，表明已經不適合現在了，所以不要再強求。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這樣不是很好嗎？你到底還想怎麼樣呢，我和你都不能回到過去。希望以後你都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吳清剛開始聽着還有些糊塗，婉清怎麼說起這些，跟今天他想要說的話完全沒有關係。可是聽到後來，他明白了，婉清這是在說他。

    他看着婉清，感覺跟以前的婉清有太大的不同，感覺婉清離自己是越來越遠了。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婉清了。

    「婉清，你就不能看在以前的情份上，給我一個機會。其實當年沒過多久我就後悔了，後悔不該就那樣對你放手了。可是當我想要回來找你時，你卻已經不理我了。想解釋已經沒有機會了。」

    吳清說得些着急，就好像當年是婉清的錯一樣。

    也是，當年的婉清沒有勇氣聽他的解釋，也沒有勇氣問清楚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因為沒過多久。他也離開了姐姐的公司，那到底是為了什麼。

    現在這個已經不重要，婉清也不聽當年的那些舊事。並不是怕自己動搖，而不是讓已經好了的傷又被割開，明明已經好了，還非得去重新割開，那真是有病。

    「情分，如果當年我們真的有情分在的話，我想你就不應該那樣對我，我那時才多少歲，你就那麼絕情的當着我面跟另一個人說那些話。我也不管你當時說的話是真心還是假意，但你想過對我的傷害沒有？直接是毀了一個小女孩對愛情的所以夢想。我承認，一度我很恨你。但是隨着年齡的增長，我可以理解你當年的所作所為，那麼現在你又是想做什麼呢？難不成你還希望我回到你的身邊，換作是我這樣對你，你願意嗎？對不起，我做不到。現在我能心平靜氣的跟你說話已經是我最大的限度。不管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我已經沒有興趣知道。現在我生活得很好，希望你不要打擾我的生活。對我或是對你老婆這都不公平。」婉清還是有些冷靜地說，一切都淡淡的。

    吳清一着急，一伸手就要去拉婉清，婉清一個退步，手一揮擋開了。

    「什麼叫你生活得很好，當一個賣衣服的售貨員叫生活得很好？你跟着我，雖然目前不能說能大富大貴，可至少不用看別人的臉色，不用成天那麼累不用工作。過幾年，我還能給你更好的生活。」吳清有些炫耀在說着。

    婉清聽了，心想，你到底是有多大個廠，還是有多少錢啊！我當個售貨員怎麼啦，我一不偷，二不搶，心安理得，有什麼不好？累怎麼啦，這世上的人，只要活着有哪個不累的。

    真不知道他哪裏來的勇氣，什麼都不知道還敢來這裏說東道西的。

    婉清心想，我是要裝可憐還是有炫一富呀，真是惱火。這個人是怎麼啦，說什麼話都聽不進去。還是他在真心的可憐婉清，想要彌補當年的犯下的錯。看他這樣連話都聽不明白，還真是慶幸當年他做的事，讓自己遠離了他。

    老天，你把眼前這個人弄走吧，不管是用龍捲風還是閃電，以後我都不說你的壞話了。

    婉清真不想多說什麼，但是為了以後不用還得聽這些說這些，她還是耐着性子說：「我說過了，我們不可能回到以前，也許以前我是喜歡你，但是，是你親手丟掉了我對你的感情，感情不是一件衣服，當年隨手扔在一個角落，現在你想撿了，它也還在那裏，感情扔了就是扔了，再也撿不回來。過去的回不到現在，你也知道我去當兵了，在那裏我找了個男朋友，前幾天我才去京城看過他。所以請不要在說什麼。如果你覺得對不起我，那麼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就當是對得起我了。」

    吳清聽了，臉色就垮下來了。之前他一直是抱着希望的。因為以前的婉清是經不起他這樣來放低姿態的。雖然他也知道當年是自己不對，但是在他心裏認為只要他回頭，婉清就會接受他。昨天看她在一個服裝店打工，心想是不是她過得也不好，加上自己的的柔情攻式，她一定會投向自己的懷抱的，畢竟當年他是知道婉清還是喜歡他的。

    雖然昨天看到婉清的態度有些強硬，但是誰知道她是不是在拿捏呢？所以才會今天又跑來。卻不想看到的婉清已經跟以前大不相同，雖然態度是委婉的，但立場是堅定的。

    看來是自己想得太簡單的，難道真的不能回到以前了。不由得想起以前自己和婉清相處的種種，一種名為後悔的感覺不由得深深襲卷了他的內心深處。自己終歸是錯過眼前這個女子，以後自己和她就再也沒有關係了，以後她會成為別人的女人，可能都不會想看自己一眼。深深的嘆了口氣。

    其實吳清放棄了他那可笑的想法，這個樣子他可能還會打動一點婉清的心。畢竟以前，自己是真的喜歡過他的。那是她第一次有喜歡一個人的感覺，結果卻是在剛冒芽的時候遭遇了颱風冰雹，直接被打入地下十萬八里，再也沒復甦的可能了。誰願意在感情上三天兩頭的刮一次颱風，下一次冰雹呀！

    說是打動，也只是說不是那麼討厭他而已。不管怎麼說自己是不會再對他有任何感情的了，不管現在自己是不是心有所屬。

    聽到婉清已經這樣了，吳情知道自己是沒有希望了。最後終於像個男人一樣說了句祝你幸福，然後轉身走了。

    婉清長嘆了口氣，他能想通是最好，自己可以不用費那麼多的口舌了。

    雖然時間還早，但是婉清也不想回店裏。她順着這條路向前走去，如果是夏天就好了，轉過彎會看到一個荷塘。夏天可以看到映日荷花別樣紅，現在只能是留得殘荷聽雨聲了吧。

    轉過彎，果然也只剩幾片乾枯的荷葉，真是無比的蕭條。算了還是別看了，換了個方向去進了廠區的大門。

    這個廠不知什麼時候從江浙一帶搬遷過來的，婉清自從有了記憶就看到它了。關於它婉清也有很多的回憶。

    廠區的位置正好是把附近幾個村進城的必經之路擋住了，如果要進城就只能橫穿廠區，也或者是翻廠區後面的山。當然這所謂的山也只是很小很小的山。如果勉強要用上海拔這個詞的話，也就是一百多米吧，高雖不高，只是下雨時不太好走。所以附近村民進城一般都是走廠區里，那時只要說是附近的村民都可從廠區過的。

    那時候的廠區修得還是很漂亮的，主要是綠化很多，從山上往下看，廠區都是掩映在綠色之中。所以上中學那會，婉清偷摘過裏面的花，也曾在廠區里到處閒逛過。

    後來城市擴建後，另修了一條路從村子前經過，於是也就不允許村民路過廠區了。所以婉清再也沒有進去了。

    趁着現在還能去看看，又走到這個地方，哪有就此錯過的道理，怎麼也要進去重溫一下兒時的感覺。

    路過他們的冷凍車間時，婉清想起小時候，那時候是真的很小，才幾歲吧。一到夏天，冷凍車間就會做綠豆冰棍。那可是原滋原味的綠豆冰棍，冰棍有一半都是綠豆，咬上一口，冰冰的，沙沙的。哪裏是現在的所謂綠豆冰可比的。

    因為是提供給廠區的人吃的，所以是沒有包裝的。婉清她們那時也是可以去買的，端着個大碗就跑去了。已經記不得是幾分錢一根了。留在記憶里的只有那個冰冰的滿口香的綠豆沙了。

    想到這些就想到了自己的童年。婉清的童年在她的後知後覺中還是過得還算是幸福快樂的。

    當她老爸風光的時候，她並不覺得跟別人有什麼不同。等她感覺出來時卻已經落敗了，還沒等她覺得有多辛苦時，又已經走出了最困難的時候。所以有時候，傻傻的也是一種福氣吧。

    等回到自己的小窩時，已經是晚上的八點多了，這一走就是好幾個小時，好在她走得慢，要不現在可能已經上不了樓梯了。

    她可是個懶蟲，以前在部隊時都沒有養成鍛煉身體的好習慣，何況現在還沒有人管，也沒有那個條件。就只差出門就打車了。

    光想着觸景生情了，結果到現在肚子卻是有些餓了，翻看小冰箱，居然什麼也沒有，連包方便麵也沒有。婉清心想，自己家裏什麼時候是這麼幹淨了。前幾天不是滿茶几都零食，怎麼都沒有了。現在的小偷還偷零食，難不成他也是餓着肚子還行竊的？

    看樣子婉清真是被吳清搞得有些發昏了，前一天家裏就沒有吃的了，因為小玲和芊芊一起來過來玩，她們三人邊說邊聊把家裏的存貨全解決了。所以現在才一小塊餅乾都沒有看到。

    嘆了口氣，總不至於餓到明天吧，那樣的話婉清也會失眠到天亮的。肚子餓了婉清是睡不着的，就算是在晚上十一二點時覺得餓了，她也是要起來找東西吃了才能睡着。

    於是認命的拿着錢包出門去解決這個生存大問題。那時候，還沒有現在這麼多的大大小小的超市，所以婉清逛了一圈也沒有買到什麼東西，於是乾脆打算去烤點燒烤帶回去吃。因為她不願意一個人在外面吃東西，打包回去慢慢吃，家裏也還暖和些。雖然這裏的冬天跟北方是沒得比，但是這大晚上的，嗖嗖的小風吹着，也很有冬天的范兒的。

    剛走到平時喜歡的那家燒烤攤前，婉清居然看了一個熟人，準確地說是幾個熟人。

    那是她的幾個同學，中學的。很久沒有見面，婉清也沒有他們的聯繫方式，所以也一直沒有聯繫過。

    其中兩個跟婉清的感情還不錯，中學那會也經常一起去玩的。

    婉清走向前去，看了他們面前的小桌一眼，已經有烤好的東西放在桌子上了。看得婉清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這是真話，不是形容詞，因為烤肉串本來就很香，加上現在時間有點晚了，婉清早就餓得前腦貼後背了。如果不是想到好久都沒有見面了，她都想直接伸手拿過兩串吃了再說了。

    「可憐可憐我這個沒吃晚飯的人，賞兩串來吃吃行不？」婉清搞怪的說着，可是眼睛還真沒有離開那冒着熱氣的肉串。

    那幾個人聽到聲音很奇怪，都抬起頭來看，以為要飯的人。

    結果抬頭看到婉清，雖然是隔了好幾年沒見，但是大家變化都不大，還是一眼認出來了。於是當年跟婉清最好的一個男生王洛生最先說話：「林婉清，你搞什麼？這麼多年沒見，怎麼以這種方式就出來了？」

    邊說話還邊拿過一個凳子讓婉清坐下，因為他看了一眼婉清背後，是只有她一個人。

    婉清也不客氣的一屁股坐下，實在是難忍飢餓之苦。

    然後她問：「我能先吃兩串在說嗎？我還沒吃晚飯呢？快餓死了。」

    大家看她的樣子，都忍不住的笑起來。王洛生更是拿起一串肉放在婉清手裏，婉清哪裏還會客氣，拿起來就吃了起來，然後又連着吃了兩三串才擦擦嘴，「哎呀，真是餓死了，今天有事回去晚了，家裏居然什麼也沒有了，我出來轉了一圈，不知吃什麼才好，總不能我一個人跑去吃火鍋吧！也不知人家關門沒有？於是就來這裏了，就看到你們了。」

    這時她和大家一一的打起招呼來，一看居然還是四五個人，除了王洛生外，還有劉大齊，黃力，簡小西，張晨。當年讀書時就屬王洛生和劉大齊跟婉清是最好的，然後才是剩下的這幾個，其中簡小西雖然是同學，但不同班，看樣子和黃力好像是一對的，因為婉清看他們坐的樣子猜出來的。以前讀書時黃力好像很愛去簡小西的班上玩，是幾班到是不記得了。

    王洛生看婉清的樣子，不由得笑了，這個婉清還跟以前一樣。「林婉清，你這是做什麼？今天忙什麼呀，現在都九點多了，還不吃晚飯，是想減肥呀還是想忙着賺大錢呢？」順手還端了杯飲料在婉清面前。

    婉清端起來喝了一口氣才說，「什麼賺大錢呢？去了一趟我鄉下老家，然後走路回來的。我好久都沒有回去過了。」婉清說的是自己十幾年都沒有回去了，當然他們是不能理解的，也只當幾年而已。她鄉下的家裏，當年讀書時他們也曾去過。

    張晨接口說道：「不是說你當兵去了嘛？怎麼就回來了，不是說女生去當兵後都可以不回來的嗎？」

    「這是哪來的謠言呀？不回來的只是考上軍校了，也或者找人嫁了。你們也知道當年我沒有好好學習，軍校是考不上了，也沒人看上我，所以就回來了。我要是不回來，還看不到你們幾個了。怎麼樣，最近幾年過得？」婉清笑着解釋着這些一點也不了解部隊的人，當是普及一下常識了。

    「還就是那樣了，我在環保局上班，王洛生在做家具的生意。黃力在開飯館，簡小西就不好說了，是黃力家的老闆娘。劉大齊在政府里上班，我嘛，無業游民一個。」這是張晨對於大家的介紹。

    「你別聽他的，他就是一個富二代，他老爸給他修了那麼幾層樓，當個收租的就夠了，比我這個做生意的小老闆不知強多少。」王洛生揭穿張晨的話這樣說着。

    婉清想起來了，張晨家是在河邊的，他老爸也是一個頭腦靈活的人，在前幾年就修了四五層的樓房，出租給別人。那時好多在城裏上班的人，還有就是一些做小生意的人都是沒有自己的房子的，都是租附近的民房來住。

    是了，這個張晨還真就是個富二代呢，再過幾年，還會更富呢，因為他們那裏會被拆遷，到時那可是一比一的賠房率呀，算算得多少平米呀！大地主呀！xh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