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也許這一世有了劉大小姐的毒舌,白樺跑到婉清面前的機會就更多了,所以對於她的事情知道得就更全面而及時,可能就不會出現前世的事了。如果他們之間有什麼事應該不會逃過婉清的眼睛了吧。
前世時就是因為婉清很少到白樺她們那屋去,也不注意白樺到底在幹嘛,才會對於他們兩個之間的事後知後覺,還是聽唐林西說了,她才知道。還有一點她不知道的事,所里好多認識的人都以為南浩仁往電話班跑去為了婉清,以為他們是在談戀愛,結果婉清背了這麼大一黑鍋還渾然不知。所以她最後才對南浩仁很生氣,結果就幾個月不理他。
這世的南浩仁雖然對婉清還是不錯,但是婉清除了上班,大部分時間都和陳松濤在一起,所以他出現在婉清面前的機會也比前世時少了很多,綜合各種原因,可能會出現不一樣的局面,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婉清發現一個有趣的事,她現在對於各種八卦消息知道得特別快也特別多。也許是和她的工作生活的地點有關吧。
去餐廳吃飯的人,去長途電話間打電話的人,在等待的時間裏,大家都會聊天,因為都是一個所里大家都認識,所以就會互通各種有無的消息。結果就讓婉清也知道了很多的小道消息。
這不,今天在餐廳她聽到一件更好玩的事,說是有個什麼拍電視的劇組,在這附近拍戲,由於是抗日戰爭題材,需要很多的群眾演員。所以就和部隊作了溝通,讓附近的部隊出些當兵的去演群眾演員,特別是演裏面的各種士兵,結果婉清的所在單位也接到通知,也派了不少的人去湊數,其他的部隊有女兵多的,還可以找女兵演個婦女幹部也或者花姑娘。
婉清覺得很好玩,本想跟着去看看的,但是說沒有演出任務的不能去,所以只能在所里,每天聽他們回來講各種拍電視的有趣的事。搞得婉清心裏也痒痒的,好不容易遇到這樣的事還不能親臨現場,真是沒那個運氣啊,兩世加起來,也只碰到這樣一個能上電視的機會,結果還沒去成。算了,看着自己的餐廳來得實際一點吧。
晚上婉清他們一個科室的一個技師和幾個人一起過來吃飯,結果他們聊天的內容卻又正是今天他們去拍電視的事。原來技師去演了一個日本人,這下好了,本來大家有時都會叫他一聲二鬼子,不知是什麼原因。反正婉清認識他的時候,別人就這麼叫他的,雖然婉清從來也沒有這樣叫過他,但是對於他的這個外號還是很了解的。看樣子這下他是叫二鬼子叫定了。
劇組裏面還有幾個明星的,二鬼子技師還把那些明星簽了名的本拿出給大家看,婉清也湊熱鬧的去看了,說了句,我要是在現場,就把那些所有劇組的專業演員全讓他們簽上名,誰知道以後他們中間會不會有大紅大紫的呢。
二鬼子一聽,就一拍大腿說:是呀,現在他們沒有什麼名氣,等過了幾年也許就紅了呢,明天再去時一定讓他們都簽上。
婉清一聽笑了,「你不會真讓他們全簽吧,我可是說着玩的。」
「沒事,反正在現場時間也多,一會兒又要等,一會兒又要等。我原來不知道,拍個電視會這麼難。我們這些群眾演員的戲不多,加起來也沒有幾分鐘。可是不是要等很久,就是重拍很多遍。二鬼子深有感觸地說着,「我才發現明星也不是那麼好當的。」
大家也一致認為做什麼也沒有容易的事,特別是想要做好,那就更難了。
婉清和他們聊得起勁了,忘了自己的事,還是陳松濤跑來叫她,讓她趕緊吃飯,一會該要上班了。婉清才想起自己今天要上班,和大家聊得都忘了。才急忙和他們打聲招呼跑了出去,看到外面一張桌子上已經放了兩個菜外加一碗米飯。
婉清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看着陳松濤笑了起來。雖然內心已經是快四十來歲了,但是現在回到這裏這麼久了,好像真的成了二十歲的人了,這些小動作也做得自然而呆萌,有時她自己也覺得很奇怪。不過想想這和陳松濤的寵溺是分不開的,就算是一個女漢子被人長期當作公主一樣的捧着,可能要不了多久也就會從一個女漢子變為公主了。
女漢子其實也不是天生是女漢子,也只是因為環境的原因,家庭的原因,需要她成為女漢子才會這樣的。哪個女孩子子或是女人願意成為女漢子,不願意成為一個受人呵護的小女人而願意成為一個硬邦邦的女漢子呢?
婉清就是這樣,以前時,雖然她的老公對她很好,但有一個缺點,就是眼裏看不到事,什麼事都要婉清說好幾遍他才會去做,有時婉清懶得說了,就自己動手算了。所以婉清有時就跟個女漢子一樣,什麼事都自己做了。只要是她能做的她都做了。
要是和別的一些女人一比,婉清都可以叫漢子,不用加上那個女字。為什麼這知說,婉清以前認識一個人,女的,她有多嬌貴,說起來做為一個女人婉清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比如單位發個十斤的米,或是一桶油,也或是一箱飲料,大家想想能有多重,對於一個一米六的女的來說,是不是就成了一座大山了。她可到好,到樓下了,因為是別人給她幫着拿到樓下的。她不自己拿上樓,反而是打電話讓自己的老媽下樓來拿,她家才五樓,就算是中途歇一會也自己拿回去了。
真不知她是怎麼想的,你是女人,你媽媽就不是女人,是保姆嗎?再說你老媽也好幾十歲了。還真忍心呢。
每次這些東西婉清從來都自己提着上樓的,她家也在五樓,沒有電梯的。再說了,婉清也不好意思看着自己的老媽幾十歲了提着重東西在前面,自己在後面空着手跟着。
所以嘛,現在的陳松濤老是把婉清當作個小姑娘,什麼事都讓着她,就怕她累着了,也怕她受委曲了,就一直的那麼寵溺着。是不是他知道那個典故啊,把婉清寵得失去自理能力才不會離開他呢!改天問問。
婉清端起碗,笑着對陳松濤說:「他們在講白天拍電視的事,我聽着聽着就忘了。我看你這個樣子到是很適合去演一個日本中佐或是大佐,還比較有型。只要在貼上個仁丹鬍子就可以了。」
婉清自己在腦海中給陳松濤化了個日本中佐的妝,想了下樣子,就自己笑了起來。
陳松濤看到婉清自己說着就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不用想也知道婉清肯定又在心中不知如何的黑自己,算了,大人不計小人過,你要跟她講道理,怕是很難。所以就當沒有看到,反而催她趕緊吃飯,一會就該遲到了。主任又該找她了。
婉清看了看時間,還算是夠,也不着急,慢慢吃着,
「你吃飯了嗎?」婉清往嘴裏送了一大挾菜後,問着陳松濤。
「我晚上不上班,現在還早,一會再吃。」陳松濤輕聲回答着。
每次看到陳松濤一副合格小二的樣子,婉清心中總是有些不忍心。都是為了自己,陳松濤才會成為這樣的。要不然,人陳大帥哥,這會應該是囑過晚飯,要么小樹林散會步,要麼在操場上秀一下籃球,吸引一下有心人士的眼光,要不然女朋友從哪裏來呢。
當然現在是不需要再吸引別人的眼光了,但是卻也少了些許自由,多了些責任。
好在時間也不會太久了,這個決定婉清才下沒多久,其中大部分也是為了陳松濤,她可不要陳松濤把一大部分的精力用在餐廳上,這對於他這樣一個業務尖子來說是不公平的。但是婉清在這裏,餐廳就要繼續開下去,他勢必是要分心的。
自己走了,他也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去為自己的事業打下良好的基礎。
所以還是早點走吧,雖然有些捨不得,但是為了長久的幸福,犧牲一點相處的時間也是必要的。
婉清邊吃飯邊想着這樣的事,眼睛也沒有離開的陳松濤的臉上。結果弄得陳松濤到不自在起來了,丟下一句好好吃飯就去了廚房。婉清輕輕一笑,也瞭然了,繼續吃自己的飯,讓他去煩惱吧。
吃完飯把碗洗好以後,婉清休息了下,時間還夠,所以不着急。陳松濤端着婉清的杯子走了過來,杯子裏已經泡好了婉清喜歡的檸檬茶,婉清笑着說了聲謝謝。
陳松濤伸手在婉清的頭上揉了揉,婉清沒有躲過,於是她就又說:髮型亂了。
陳松濤不由得笑了起來,對於婉清,不知為什麼,他從心眼裏喜歡,不管婉清是什麼表情,動作,還真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啊,看着喜歡的人怎麼也討厭不起來吧。
就像劉大小姐那樣的毒舌,以後她也會遇到一個真心喜歡她的人,對於她的毒言毒語,也會喜歡,就當聽甜言蜜語一樣的。喜歡一個人,就要喜歡全部,不管是優點還是缺點。更有多情人說,如果真喜歡,就算是缺點也會成為優點的。嗯,還真是情商值高得無法無天了。
上班依然是熱鬧的,不像在總機上班,一室的寂靜與忙碌的線路形成的鮮明的對比。現在滿眼看到的都是人,而不只是從電話線那頭傳來的聲音,不管是陌生人的聲音,還是親近的人的聲音,只能聽到聲音。是不是因為這樣,後世才發明出能視頻通話的手機或是軟件呢?
對於思念的人,喜歡的人,光是聽聲音是不夠的。
照樣,婉清還沒上多久的班,白樺又苦着臉跑來了,估計又受刺激了。
現在婉清已經麻木了,劉大小姐一天當中要沒有爆出兩句驚人之言,婉清反到是不習慣了,就好像等着聽了才能睡得着一樣。
有個笑話說,某人樓上的鄰居,每天回來得很晚,回到家後,動靜還不小,首先是脫鞋子,脫一隻,啪的一聲隨手扔了,然後是另一支,接着才會安靜下來。
有天,某人聽到他回家了,本來某人已經睡下了,被樓上的人扔鞋子的聲音吵醒了,就想着等他扔了另一隻再睡吧,結果一直沒有等到第二隻鞋子落地的聲音,弄得他一晚上都沒有睡好。
結果第二天一問,才知樓上的人終於是良心發現,這麼晚了,別人應該都睡了,所以扔了一隻後,第二隻他就輕輕的放下了,然後就收拾睡下了。卻沒成想樓下的還在聽着第二隻的動靜一晚上沒睡好。
現在婉清是一天沒看到白樺跑來訴苦,婉清是睡不着的,上班也不安心,內心還在想今天劉大小姐轉性了。
看到白樺的臉,婉清真是忍不住的想笑,平時里,白樺也是一個能說會道的人,你想一個地道的京城人,一張嘴,啪啪的讓你想接都接不住,現在到好,劉大小姐一說話,白姐姐是想說話的念頭都沒有了。
看到婉清的笑臉,白樺只能投以一個鄙視的眼神,拉個椅子挨着婉清坐下,看窗子外面的熱線場面。
今天上班沒多久,婉清就看到一個男兵,打了電話沒幾分鐘,聲音陡然就高了起來,然後沒過一會,就看到男兵猛地一摔電話,憤憤地出了電話亭來到窗前繳費。
婉清一看,還是認識的,是後勤的一個同批兵黃洋,看他的臉臭臭的,婉清也不想自討沒趣,把電話單遞給他讓他自己看,然後他繳完費後,在一旁站了會。
雖然以婉清大嬸的心態很想寬解他一番的,但是不知他是為什麼生氣,和誰生氣,想勸也無從下口,還是算了,要不然惹得他的氣頭上,說兩句氣話是在所難免的。還是當沒有看到算了。
結果他站了兩分鐘還沒走,一副有話想說又很糾結的樣子。婉清遞過一個水果給他,他接過後,看了看手裏的水果,然後看到這裏也沒有其他人在等着打電話,就抬起臉對着婉清可憐巴巴地說:「林婉清,你說我媽是不是有毛病啊?我才多少歲,她就要我過幾天休假回去相親。要是我不回去她就要來這裏抓我回去。」
婉清看着眼前這個大男孩,這是一個有些自戀的男孩,那時男孩子們都流行照點藝術照什麼的。於是這哥們也去照了一套,然後把裏面他認為最帥的一張,非得送婉清一張,當然唐林西也送了一張。婉清當時說不要,他還不幹了,塞給婉清就走了。於是他這張帥照也一直留在婉清的相冊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