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婉清對陳松濤說:「怎麼樣,我媽是不是很好相處,看把你緊張得,又不是要去見首相大人。」
「這能一樣嗎?那首相大人有女兒嫁給我嗎?岳母大人要是不滿意,不讓你嫁給我怎麼辦?」陳松濤一臉認直地說。
「那還不簡單,天涯何處無芳草。」
「溺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陳松濤隨口就這樣答道。
情感到了,不用想就會冒出這樣的話來,就像是水到渠成一樣。雖然平時陳松濤是不怎麼說這些的,可是此時說出來那是無比自然正常得更平時他說話都這樣似的。
一旁的小靜卻開口說了句:小姨,人家陳叔叔要喝水,你都不知道。
大概她聽懂了取和飲這兩個字,以為是要喝水的意,才會那麼說了一句。
卻是把兩個大人逗得笑不可支,陳松濤還有些不好意思了。忘了小靜還在一邊看着,自己卻冒出那樣一句話來。
婉清大笑着,「好,我這就去跟陳叔叔到水。陳叔叔,你是喝茶呀還是喝白水呀?」
然後就去泡了茶過來放下,讓陳松濤帶着小靜看電視,自己去幫老媽的忙的。
沒多久,姐和姐夫也回來了,姐夫在客廳陪着陳松濤聊天,姐則跑到廚房跟婉清說笑去了。
吃飯時,他們也問了些問題,當然是些基本的,比如家在哪裏,都有些什麼人,喜歡吃什麼,工作上怎麼樣這些小問題。
陳松濤倒也鬆了口氣,如實的作答。
這也有歸功於婉清家裏對選女婿一事的開明態度,前提是女兒喜歡,再者人品上沒什麼大的問題。一般都不會為難的,不會出現陳松濤想的那種刀光劍影。
世上雖然有刁難的丈母娘,但是也很多越看越喜歡女婿的丈母娘的,所以一頓飯吃下來到也還春風和雨,其樂融融。
吃完飯姐和姐夫陪着陳松濤又聊了些天,然後他們就又去上班了。老媽要帶小靜睡會午覺,所以老媽讓婉清帶陳松濤去外面轉轉晚上還是回家來吃飯。
於是婉清就帶着陳松濤出來了,陳松濤像是鬆了口一樣,深深的吸了口氣。
婉清就笑話他說有那麼誇張嗎?我家人又是不是怪獸,還能吃了你了。
陳松濤則說因為在乎他們對自己的態度,所以才會緊張,然後又看了看婉清,說等以後我帶你回我家見我父母你就知道了。
婉清則說,她可不會那麼緊張,把他們當作是自己的父母就好了,自己的父母總不至於要為難子女吧。
陳松濤聽了,想了想,也是,如果能這樣的心態,就算是遇到難搞一點的人也會好一些吧。
婉清帶他去店裏逛了一圈,結果小玲悄悄的問婉清,以後要怎麼稱呼陳松濤呢,
想起以前小玲開玩笑說要叫陳松濤為老闆娘時的話,婉清忍不住的笑了起來,就問她:「怎麼不敢叫老闆娘了?」
小玲搖搖頭說了句:怕被炒魷魚。
婉清笑了,「放心,你不是魷魚,他也不是廚師。
弄得小玲想了半天才明白。
然後婉清帶着陳松濤滿縣城的逛,還帶他去了回鄉下,當然也只是路過然後又繞回來,鄉下沒什麼人了,去了也沒什麼意思。
婉清的老爸沒在鄉下去了別的地方,不知幹什麼去了。奶奶婉清就沒見過,爺爺在三年前也去世了。
鄉下也只有老房子在那兒了,所以說是回鄉下,也只是路過,然後換條路又回到縣城。
陳松濤對於婉清回鄉下的路也讚不絕口,說是婉清很幸福,天天可以在這樣的路上走。
婉清卻是不知趣的來了句:現在是冬天沒什麼好看的,春天和夏天是最美的。然後婉清就跟他講春天的百花,夏天的荷天,秋天的桂花。其實冬天也可以看到花的,那就是臘梅花,一開起來也是香得很,梅花香自苦寒來,當然只有冬天才能看到。不過這臘梅花很少,只有在廠區的某個車間外才有幾株,那時婉清也沒有少偷折一兩枝小點的放在書包裏帶回家。
婉清這個採花大盜到是一如既往,從小到大。
好在現在沒空讓她幹這樣的傻事了,也因為她一直都喜歡花,所以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在自家的院子裏自己動手砌了個小花台。說是花台,也只是在圍牆的邊上用磚頭圍成一個長方形,自己跑到外面的地里挑了些泥土回來,然後廠區裏的園藝工人修剪花枝時,撿了些能以插扦方式種活的植物,以及一些人家不長的多餘的花啊草的種在小花台里。
就這樣她也種活了幾株月季,一些不知名的小花,也或是不知名的植物。把沒用的瓷盆也裝上泥土,撿些什麼仙人球種在裏面放在圍牆上。
那時她家的圍牆是用磚砌成的,圍牆頂部有一塊磚平放着那麼寬,放些東西到是很不錯的。
所以那時家裏人也覺得好笑,也不管她由她自己弄去,那時她爺爺還在,身體也很好,看婉清來來回回的運泥土,因為婉清還小,一趟也運不了多少泥土回來,還跟着婉清一起用鄉下的那種筐幫着運呢,還不讓老爸說爺爺太寵婉清了。
老爺子也不管他,自己幹得高興就好,說是幫自家孫女也沒什麼不可以的嘛。反正他也沒什麼事。
婉清跟陳松濤說些爺爺時,眼眶微紅。
陳松濤知道那時婉清覺得爺爺一輩子受苦,還沒有來得及享福就離開了,但是爺爺走的時候年紀也很大了,已經算是高齡了,八十九歲。要不是他進城時在廠區門口摔了一跤,也不至於就走了。說不定能看到他的重孫女呢,還能四世同堂。
一路說着這些,不知不覺也就走回城了,陳松濤又買了兩大袋水果拎回去。
婉清說他是非得賄賂老媽把自己處理給他了,陳松濤回答道,這樣最好,免得自己成天的擔憂着。
你還怕我跑了不成。
是呀,現在離我又這麼遠,跑了我還不知上哪追呢
放心,你以為別人都跟你似的,沒眼光。
那最好,祝天下男人眼光都和我不一樣,那樣就沒有人看上你,也就不會和我搶了。
還搶,能有人要就不錯了。
兩人一路貧嘴回到家。
晚上的飯就吃得久些一樣了,主要是他們兩個男人喝酒,所以時間就久了。中午也只是意思了一下,因為姐夫下午還有事,喝得醉熏熏的不太好,就說改在晚上好好陪這個妹夫喝一杯。
雖然是喝得多了點,到也賓主盡歡,家裏人對陳松濤也很滿意。老媽更是在話里話外都透着要嫁女兒的喜氣,看得婉清直搖頭。這是多不待見自己?自己才二十三三歲,就急着把自己嫁出了,是想着以後這個責任就讓陳松濤一肩來擔着了嗎?
不管婉清心裏如何的腹議着老媽,總之陳松濤是輕鬆過關,看樣子只要他願意,隨時可以來把婉清領證以後就帶走了。
婉清看着這場景,都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了。算了,由他們去吧,反正早晚自己還是要嫁給陳松濤的,讓他們早點高興一會也沒什麼,反正對於婉清也沒什麼影響。
吃過晚飯,大家又聊了天,婉清就把陳松濤送回自己的小家。陳松濤喝得有點小醉,就抱着婉清不鬆手,婉清也不怎麼管他,任由他胡鬧,一會她還是得回老姐家睡覺的。
她給陳松濤泡了茶讓他喝,當是醒酒了。家裏可沒有什麼醒酒湯這些東西,平時她可是滴酒不沾,用不着那些東西。
看陳松濤酒醒得差不多了就要走起身走了,陳松濤哪裏願意就讓她這麼走了。所以就又磨磨蹭蹭的好一會才脫開了身回姐姐家去了。
第二天照例是去店裏逛了一圈然後就回去找陳松濤了,正常情況下,今天一天婉清應該很忙的,明天開始店裏就要放假兩天了,怎麼着也得把店裏的事安排好,把東西放好的。可是陳松濤跑來,卻是打亂了婉清做事的節奏了,不可能真的放着他一個人呆着,她自己跑去店裏守着。
跟他說的一樣,他自己一個人,人生地不熟的,讓他怎麼辦,可不就是只能指望婉清能陪着他嗎?偏生那時候的人還是有些保守,女裝店裏一個大男人待在裏面,多少有些不太方便的感覺,有些乾脆連門都不進了。所以也不能把他帶到店裏去,家裏能和他說上的話也就只有姐姐和姐夫,可是他們比婉清還忙,哪裏還有空管這些呀,昨天中午如果不是陳松濤來了,他們中午都不在家吃,就是晚飯最近也很少在家吃了。都是年底了,各種事情很多,忙也是正常的。
婉清也就只能剝削一下小玲了,上午婉清就只是去店裏看了下,然後就去陪着陳松濤了。婉清心中還有個小問題,還一直不好問他,那就是他請了幾天假,這到底是探親假呢,還是臨時請幾天,到這裏要呆幾天。可是人家昨天才來,今天就問這個問題,是不是就是變相在提醒人家你該走了。所以婉清一直都沒有問,就只好多陪陪他,如果他在這裏過年就好,那時反正自己店裏也放兩天假,自己也可以多陪陪着他。
回到她的家裏,陳松濤照例已經起來了,正看電視。因為家裏除了些書也就沒有什麼了,這些書是婉清沒事時看的,除了一些跟服裝有關的,就是一些小說雜誌,跟他看的書不一樣,他不一定喜歡看。
讓他把早飯吃了,然後就說帶他出去玩玩。
陳松濤看了看婉清,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婉清一看心想這是要幹什麼?
婉清看了他一眼,也沒搭理他,自己這會還滿肚子的疑問沒有問出口,他自己不痛快的說出來,也讓他憋會。
收拾完了桌子,把家裏的花草澆了水,又把窗簾拆下來放洗衣機里開始洗。中途偷看陳松濤,看他一會看婉清一眼,一會看電視的。
終於在婉清忙完了坐下來休息時,陳松濤小聲的說:「婉清,我下午就得走了。我只請了三天假,要過年了,請不到探親假了。」
婉清心想終於捨得說了,原來只有三天假,是不是因為想自己了,特意過來的。想到這些臉上的笑容也深了起來,可是想到下午他就要走了,笑容一下子也就消失在嘴角了。
「三天?你還跑來,機票不用錢呀?」於是故意這樣說着。
「我不是想你了嗎?最近你又忙着開店,打個電話也是隻言片語的。我就想着來看你一眼,也順便去你家裏看看,留個印象。」
「哎呀,也只是那幾天忙些,過了那幾天就好了,現在我就要清閒一些了。現在到好,剛來就要回去,你不嫌累呀!以後可別幹這樣的事了。雖然我很高興你來看我,但是你來來回回的跑,太麻煩了。」婉清嘴上不說,心裏還是很清楚的。
「沒事,能看到你就好了。省得成天也只能聽你的聲音。」
好在自己上午過來陪他了,要不然下午就走了,到時自己還不得後悔呀。
於是也不管店裏了,一上午就那麼陪着他,說會話,看會電視,收拾一下家裏時間也就過去了。
中午是去老媽那裏吃的飯,聽到陳松濤要走了,就要挽留他多玩幾天,聽到只有三天假期,也知道這是紀律也就不多說了。
只是吃了飯又忙忙的弄了很多吃的讓他帶上回部隊吃。下午三點多陳松濤就走了,本來婉清說送到機場的,可是陳松濤堅決不同意,一個怕自己捨不得,二個是想着婉清來回麻煩。他一個大男人,有什麼好怕的。
所以婉清只是送他上了去成都的客車,等到車開走以後。雖然很不舍,但是有什麼辦法呢,剛才還不好意思表現得太明顯。怕陳松濤更捨不得走了。現在只能看到遠遠的車身,婉清忍住的眼淚終於還是流下來了。
這陳松濤來去匆匆的,搞得婉清好像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人卻都已經走了。真是的,一個忽然襲擊搞得。
慢慢走回店裏去,也慢慢的收拾自己的心情。這分別也是正常的事,以後就算是結婚了,只要他還在京城,聚少離多的事情不是還多得很嗎?是不是現在就要開始習慣呢?此時又不免想起自己這麼做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回到店裏,看着店裏熱鬧非凡的樣子到也沖淡不少她的離別愁緒。加入到了忙碌的隊伍當中。
一直忙到晚上七點左右才算是空了下來,婉清趕緊讓小玲把捲簾門拉下一半來,表示已經不營業了。
由於上午人不是那麼多,小玲除了衣服庫存沒有整理出來外,其他的事都弄得差不多了,這會只要把今天的帳記好,然後把店裏的衣服盤點完畢也就算是可以了。這只是個小店,也沒有多少事來做。只是她們兩個把雲裳的事做完了還要去夢天使店裏,那裏只有芊芊算是個老同志了,可是也怕她做得不仔細,畢竟她以前也沒有經驗。還是婉清和小玲去看着好,也好教教她,等下次過年放假也就不用這麼手忙腳亂了,又加上陳松濤突然的跑來,還真是小小的添了一亂。
等都弄完了已經是八點多了,婉清給大家發了工資紅包,然後請大家去吃了火鍋,當是年前聚餐了。平時也沒有空,今天時間還正好,明天就是大年三十。
大家都是些女孩子,連個婦女都沒有,所以婉清沒有讓大家喝酒,就是那個芊芊有些酒量也沒有讓她喝,現在天本就晚了,一會再喝點酒,誰送誰回家呀!再說也不方便,大家住的地方也不在一起,又沒有車。如果有車,婉清本就不喜歡喝酒,她們幾個喝得高興了,她挨個送回去也就是了,但是想想還是算了,這大過年了,除了高興以外,安全還是最重要的。又沒一個男的來壓個場子,當個護花使者。xh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