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衛琤與荀彧就站在秀禾坊對面二樓的露台,關羽和張飛的到來,二人自然也看在眼裏。
特別是關羽的異常舉動,讓衛琤不由得感到有趣。
「文若,你說你一路上與關雲長交談甚歡,可知他家裏還有妻兒?」
荀彧聞言一怔,回憶了一下,點頭說道:「雲長兄出生解縣,距離安邑並不太遠,他的數據中記載,年少時曾有一任妻子,可惜無法生育,後來便被他休了。」
衛琤眉心微蹙,不能生育就休妻?
不過,仔細想想也算正常,古人對於傳宗接代看得尤為莊重,所謂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如果真的無法生育,確實會產生休妻的想法,特別是一些家境貧寒的。
為什麼一定是家境貧寒的呢,因為富人可以三妻四妾,真的無法割捨愛人,就買個妾,或者找人代孕,這些都是尋常操作。
這種事情在皇室最為常見,借腹生子這種騷操作,簡直不要太多。
衛琤神色一斂,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荀彧見狀,心中雖然疑惑,但也沒有追問,而是看向杜麗娘與關羽,仿佛意識到了甚麼。
「哇,真的好美!」
一道聲音不合時宜的在耳邊響起,二人回頭看去,只見幾個富家公子擠到了窗邊。
與露台不同,隔壁一處的包廂里設置了雅座,不能走到外面,但卻有個大大的窗戶可以看到街市上的一切。
說好的那個公子哥表情很是令人不悅,衛琤眉心微蹙,搖了搖頭。
杜麗娘是為了秀禾坊的生意才如此拋頭露面的,若是因此被人覬覦,他肯定是要做點什麼的。
好在,那幾個公子雖然言語讓人不適,倒也沒有說些粗鄙之言,又或者是發現了站在露台的衛琤和荀彧,讓他們的言行舉止收斂了許多。
秀禾坊門口。
一方花梨木打造的軟榻上,杜麗娘微微斜躺着,手中繡花扇半遮半掩,嬌艷紅唇在其中若隱若現,嫵媚的雙眸中帶着點點嬌羞。
她時不時會偷偷抬眼去看對面露台上的衛琤,生怕自己的表現無法讓衛琤滿意,見到衛琤面帶微笑,她心中不自覺感到滿足,玉手輕輕抬起,將飄曳的發絮挽到耳後,更顯媚態。
「劉府二夫人購得雲嵐繡服一套!~」
「鄭府大小姐購得青雲閉月一套!~」
人群中頓時響起一陣喧鬧,不少貴婦人紛紛帶着丫鬟擠進了秀禾坊。
杜麗娘見狀,心頭更喜了幾分,因為衛琤與她說好了,每賣出一套衣裳,她就能得到一成的分潤,這才過去半個時辰不到,已然售出三十多套了吧。
杜麗娘也是女子,也愛錢,只有富足的物質條件,才能滿足她的虛榮心,只有足夠多的金錢,才能讓她和兒子在安邑生活得更加愜意。
「杜姑娘,可以先休息一下,等會兒還要換第三套呢。」掌柜的悉心送來了茶水。
杜麗娘起身斂衽一禮,不敢怠慢。
「誒,這就要走了嗎?」
「美娘子稍待,趙某不才,想要為姑娘賦詩一首。」
眾人尋聲看去,只見一位長相俊逸的貴公子在幾位友人的簇擁下,款款走上了台階。
這公子一身華服看着就不便宜,手中摺扇更是金絲銀邊,扇面上有一幅畫,眼尖的人可以看到【長陵先生】四個小篆。
露台之上,荀彧笑着為衛琤介紹道:「此子名為趙磐,太僕趙岐之子,趙岐乃是當世書畫雙絕,只是鮮少有作品流出,洛陽名士皆言說:趙議郎一幅畫可抵萬金。」
衛琤聞言一笑,低頭看着侷促的杜麗娘,以及面露怒氣的關羽,應道:「你說了這麼些,句句都在夸趙岐,卻不見你誇這趙磐半分,看來他的才學也不過爾爾?」
荀彧笑而不語,算是默認了。
衛琤呵呵點頭,不過,想想也是,在荀彧這樣的王佐之才看來,這天下似乎也沒有所謂的才子了……若要真算一個,貌似我衛某人還能得到他的認可。
衛琤臭屁的展開手中的摺扇,笑容愈發燦爛了幾分。
與此同時,隔壁包廂里的幾個公子哥行動了。
衛琤和荀彧隱隱聽到,「周兄,快下去,不能讓趙盤那小子得逞了。」
為首的貴公子同樣一身華服,只是他腰間有一配飾,金玉相間,看着甚是不凡。
衛琤回頭看了一眼,見荀彧沒有介紹,便知道是個無名之輩。
然而,不等這幾個貴公子下去找茬,那位趙磐公子就已經踢到了鐵板。
衛琤洒然一笑,上前為杜麗娘解圍的,不是別人,正是關羽。
在關羽那九尺身軀跟前,趙磐仿若總角小兒,直接被擋在了秀禾坊的門口。
「關大哥,你們怎麼來了?」杜麗娘看了眼身前虎背熊腰的身軀,繡眉微蹙,轉而看向張飛。
張飛大大咧咧的走進秀禾坊,笑着應道:「聽說這裏有個河東郡第一美人,俺們就過來湊熱鬧了,沒想到竟然是阿姊,哈哈哈。」
杜麗娘聞言,雙頰不由得浮上紅霞。
這時,站在一旁的張蕙朝關羽說道:「關兄弟,莫要傷人,這裏是二爺的產業,得罪了客人怕是要影響二爺的生意。」
關羽愣了一下,繼而蹙眉問道:「公子的產業,那為何讓麗娘如此拋頭露面,以色娛人?」
關羽的語氣帶着憤然之氣,張蕙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好。
倒是杜麗娘繡眉微蹙,小心的看了一眼旁邊的掌柜,而後朝關羽抬頭望去,沉聲說道:「關大哥,是麗娘心甘情願在此兼職的,與衛使君並無干係,你這麼說,是想說麗娘不知檢點嗎?」
關羽沒想到去惹杜麗娘,他只是單純的不想看到自己的女人被這麼多男人圍觀而已。
面對杜麗娘如此扎心的反問,關羽老臉漲紅,「關某沒有這麼個意思,只是,只是……」
杜麗娘想去看對面露台,卻發現門檐遮住了視線,如此她安心了不少,帶着幾分惱色的說道:「麗娘是憑藉自身美色娛人,可麗娘一不偷二不搶,拋頭露面又如何?」
說完,她回頭與掌柜歉然一禮,而後徑直朝更衣室走去。
關羽莫然當場,艱難的咽了咽喉嚨,竟覺得心中十分的酸澀苦悶。
一旁的張蕙輕輕嘆氣一聲,上前說道:「關兄弟,麗娘一人帶着孩子在異鄉求生,本就不易,你今日又如此這般說她,實在不應當。」
關羽:藍瘦,香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