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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宏兵不是那種會佔人便宜的人,這事兒可能會很可惜,但要是實在不行的話放棄種蘑菇也沒什麼。
總之不能再像之前那樣讓司寧寧自掏腰包往裏補貼。
那可不是人幹的事。
趙宏兵說完事,目光轉向霍朗,司寧寧在兩人之間看了一圈,莞爾淺笑一聲,往後退了推,「隊長,你們先聊,我先去隊裏。」
在趙宏兵眼裏,司寧寧和霍朗平時就是那種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突然聚在一起指定有什麼事兒要說,他過來是為了說事兒,可不是給人耽誤事兒來的。
於是乎,趙宏兵「哎——」了一聲,大手一揮,直白道:「不用,司知青啊,這事兒不是什麼不能聽的秘密,就是件不大不小的小事兒,我說完就走,一會兒你跟阿朗該幹啥就幹啥去。」
「呵呵……那好吧。」
趙宏兵明確表示不用迴避,司寧寧乾笑應了聲就沒再說話,乖乖巧巧站在一旁聽他們說。
「阿朗啊,我本來想着宴同志會在這邊多待幾天,所以今早一大早就趕去了鎮裏,也沒怎麼招待宴同志……」
「誰知道我不在的這點空檔,宴同志已經找記分員帶她在附近田地里都轉了一圈,我一回來啊,宴同志行頭都打包好了,說吃了中飯就讓你送她回縣裏……你說這事搞得,現在怎麼好?」
也沒怎麼招待人家,趙宏髮帶人去地里看的時候,那個介紹說得到不到位趙宏兵也不知道,現在這人就要走了,趙宏兵總覺得他沒抓住這次機會。
倒也不是要出風頭的意思,可是要讓縣裏的幹部知道他們生產隊能幹、有本事,那以後一層一層地申請資源,成功概率也更大不是?
趙宏兵抓的頭皮「滋滋」作響,一張黑臉緊皺,整個人都顯得懊惱不已。
「……」霍朗默了默,琢磨了一下說辭說道:「叔,宴同志不是縣裏的幹部,她是從京市來的,身上有別的任……」
「啥?!」
不等霍朗一句話說完,趙宏兵大嗓門忽然扯開,「啥?人家是從京市來的,你怎麼不早說?」
京市來的幹部,那豈不是比縣裏來的幹部更有牌面?
「你瞧瞧,你瞧瞧,這事兒做的,京市來的幹部咋能不經過大隊長的意思就讓我來接待呢?阿朗啊你瞧瞧你,這事兒辦得!」
「……」
「……」
霍朗偏頭和司寧寧對視一眼,在司寧寧黝黑眸子不僅看見了一閃而過的笑意,更看見了自己的無奈。
「叔,這個事吧……」霍朗頭疼無奈地在前額搓了搓,大概跟趙宏兵解釋了一下宴文姝從京市到這邊縣裏是因為身上揣着任務的緣故,來這邊生產隊也只是因為和他是舊識,並不是什麼視察檢查。
但至於宴文姝這次出行的主要任務是什麼,霍朗沒有多說。
趙宏兵大致回過味來,意識到一切都是他自己想多誤會了,心裏雖有些懊惱,但也談不上失望或者被欺騙的憤怒啥的。
趙宏兵抓抓側腮不好意思道:「哦、哦……我還以為是領導過來視察呢,是我想多了。」
「不是領導視察也罷,人家同志大老遠過來一趟也不容易,應該多住兩天,休息歸一碼,體驗咱們風土人情是另一碼!」
趙宏兵大手在霍朗肩頭拍了拍,「阿朗啊,你既然跟宴同志相熟,那不如你去跟宴同志說一說?讓她再住兩天,好好了解一下咱們這邊的……啊,那個文化,以後等回京市那邊跟共事的同志也好有的說不是?」
趙宏兵一手搭在霍朗肩頭,一手蜷起單獨伸出食指在半空點了點,「阿朗啊,咱們這個東道主、地主之誼可一定要做到!」
霍朗桃花眸下意識轉向站立一側的司寧寧。
他可沒忘記昨晚司寧寧剛鬧騰了一回,這才確定關係的節骨眼上,霍朗可不想在出什麼紕漏。
霍朗目光和司寧寧對上,單薄性感的唇瓣張闔一下正要說話,難料趙宏兵見他目光掃司寧寧,以為他是在詢問看法,於是先一步開口直接把他的聲音給壓了下去。
趙宏兵就問:「司知青,你說這個事兒這麼安排咋樣?」
司寧寧動作如行雲流水般將左腮碎發扶至耳後,兩手在腹部一側交疊一起?住水壺背帶,大眼睛晃動快速掃了一眼霍朗,繼而微微彎起甜甜淺淺的笑了起來,「挺好的隊長。」
這一笑外加這一句話正中趙宏兵心坎,於是乎,霍朗的個人意見就顯得不那麼重要了,趙宏兵大手一揮事情就此敲定。
趙宏兵走後,霍朗站在傾滿斑駁陽光的林蔭小道上睨着司寧寧捂嘴偷笑的臉,「怎麼也不問問我的意思?」
司寧寧無辜眨眨眼,長睫在葉間傾斜而下的光暈下在眼底凝出一層淺淺的陰影,「剛才隊長在,我怎麼問?而且隊長都那麼說了,我還能反着來嗎?」
「你不生氣?」
霍朗低吟一聲,不答反問。
「如果她不是你妹妹,那我肯定會生氣,現在我都知道她是你親妹子了,還生哪門子的氣?要是生氣,我成了什麼人?」
司寧寧眉眼含笑瞪了霍朗一眼,鼓鼓嘴繞過霍朗走在前面,嗓音清脆中帶了一股夏末的懶散,「快點吧你!我還有東西要給宴同志呢!」
霍朗喜歡司寧寧,司寧寧怎麼樣他都能接受。
固執也好,耍小性子也好,或者嬌氣怎麼都好,他願意哄,願意捧着。
包括這次,他也已經做好了好哄司寧寧的準備。
但是……
他的小姑娘並不是一個會無理取鬧的人,甚至有時候體貼入微反過來幫他看顧一些他注意不到的問題。
霍朗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忽然軟乎起來,像是在刻板的規則中注入了一絲怪異又特殊的暖流。
霍朗薄唇輕輕掀起溫柔弧度,長腿跨開兩步跟隨司寧寧身邊,「司寧寧。」
「嗯?」
「你有什麼東西要交給宴文姝?」
「……這是女孩子之間的秘密,不告訴你!」
「你才跟她見幾面就有秘密了?」霍朗撈過司寧寧長辮子把玩,沉穩低啞的嗓音在一瞬間忽然變得有些賤兮兮的,「你給她東西,那是不是也有我的份?」
「有個鬼哦!」司寧寧沒好氣睨了霍朗一眼,無語的當場回懟,「是什麼都不知道你就要?」
「是你給的,我什麼都要。」
老男人騷起來沒邊沒際,遛的都能把戀愛語錄當常用語。
她以前怎麼就沒發現霍朗這麼不要臉?
司寧寧氣急羞了紅臉,瞪了霍朗一眼,兇巴巴跺腳道:「沒有!」
司寧寧繞過霍朗,埋頭急速前沖。
身後霍朗見她兩腮緋紅,不覺揶揄一笑,嘴裏念叨着「我不說了」,可幾步跟上司寧寧身側之後,他又忽然向司寧寧那邊傾身,繾綣低啞地喊出了司寧寧的名字:
「司寧寧。」
「嗯?」
「只要你需要我,我就會一直在。」霍朗沉聲許諾。
司寧寧緊繃着又羞又氣的臉上,纖細彎月眉有一瞬間的舒展,傲嬌反駁的話差點脫口而出。
司寧寧及時收住話語,頷首眼瞼下垂,低「嗯」一聲接受的同時,又默許了霍朗的許諾。
一大一小兩隻剛才因為趙宏兵出現而鬆開的手,在愜意靜謐樹影叢疊的小道之中交疊,再度牽在了一起。
霍朗按照趙宏兵的意思跟宴文姝溝通了一番,原以為宴文姝會按照期許再逗留幾天,難料宴文姝一口回絕,並透露了自己的想法:「大哥,等下次有機會了我再來吧,這回時間有點緊,除了跟縣裏那邊的人交接以外,還有一點別的事……我爸有位朋友在這邊,來前我爸囑咐過我過去探望,現在距離返程沒幾天,我只能做出取捨先推了你這邊。」
宴文姝說着手指蹭着鼻尖笑了起來,兩眼打趣的上下掃視霍朗,「反正我也確定了你過得好,未來嫂子人也好,回去能跟霍奶奶和姥爺交差這就夠了。」
霍朗見她還跟小時候一樣愛做小動作,一直嚴肅繃着的臉也漸漸緩和了下來,「既然你已經做出決定,那哥就不為難你了,不過走之前還有個事……」
霍朗微微側頭目光朝趙宏兵家的院門瞥去,那鬼祟的姑娘剛在還伏在門邊小心張望,這會兒卻跟提前得了信兒似的,躲得死死的,一根頭髮絲兒都沒漏出來。
霍朗好笑又無奈地嘆了口氣,收回目光往宴文姝那邊湊近了一點,壓低聲音說道:「你嫂子想見見你,有悄悄話要說。」
宴文姝眼睛狐疑眯起,半晌又被霍朗調侃俏皮的話語震驚地瞪大眼睛。
宴文姝猛然抬頭看霍朗,目光里滿滿的不可置信。
她那從小到大臉冷的跟棺材板一樣的大哥居然會有調侃說笑的一面??!
又聽霍朗說起司寧寧,宴文姝順着霍朗事先朝門口看了一眼,不假思索地點頭道:「行!隨時都可以!」
「不急這一會兒,等你吃完飯,到時候送你我帶上她一起。」霍朗淡淡道。
宴文姝點點頭,咧開一口整齊白牙,「行!」
正事說完,霍朗從口袋裏摸了摸掏出一小卷錢票,宴文姝看清立馬擺手回絕道:「大哥,我從家裏出來帶了錢,這幾天吃飯不是在大食堂就是在社員家裏,糧票錢票花的省,身上還有不少,你不用再給我了。」
「給你你就拿着,用不了就存着,以後當嫁妝。」霍朗徑直將錢票塞進宴文姝手裏,半晌囑咐道:「住社員家該給的還是要給,家家戶戶都不容易,咱們自己有的更不能占人家的便宜。」
霍朗說完頓了頓,又嘆了一聲,像小時候那樣在宴文姝頭頂揉了揉,「你大了,為人處世之道處處都得學着點。」
「我知道的大哥,這些話我爸我媽見着面就嘮叨,我早記着了。」宴文姝紅了眼。
小時候在外家生活,大院裏什麼表哥、表姐、表弟的孩子有很多,但宴文姝其實是家裏的獨生女。
父母忙碌,小時候一個人在家,宴文姝覺得自己很孤單,那時候性格自閉也不愛說話,後來在外家生活的那幾年,跟一眾孩子們鬧騰在了一起,性格才慢慢得到改變。
對宴文姝來說,外家的幾位表哥表姐就是她血濃於水的異姓親兄妹,因為長大,大家接受使命各奔東西這是沒有辦法的事。
但遺憾的是,現在短暫的相見時光也進入了尾聲,未來又要有很長的時間,不能再見到。
可能是一年也可能是三年,又或許是更久……
宴文姝搓搓臉,為緩和氣氛「噗嗤」笑了一聲,「這回家裏都能安心了,再也不用擔心你找不到媳婦兒了。」
霍朗微不可聞「嗯」了一聲,身體後撤向宴文姝擺手,「進去吧,一點我來接你。」
「嗯!」
宴文姝高「嗯」一聲,霍朗走後,她蹭了一把眼尾眼淚拍拍臉轉身進屋。
另一邊,小巷子裏司寧寧小跑跟在霍朗身後,「你剛才怎麼說的?怎麼忽然就壓低聲音了?我都沒聽見!」
「沒說什麼,我就說『你嫂子有話跟你說,走之前騰出點時間』。」霍朗坦白道。
司寧寧聞言直跺腳,伸手怨懟在霍朗腰側掐了一記,「什麼『嫂子』不『嫂子』的,哪有你這麼說話的!?回頭人家怎麼想?」
「本來就是,我實話實說又沒說謊,怕什麼?」巷子裏沒人,霍朗順勢握住了司寧寧搗亂的手,「而且不這麼說那要怎麼說?說有個姓司的知青找你?她不見怎麼辦?你說是不是?」
「那你也不能這麼說,這是我們兩個之間的事,八字還沒一撇呢怎麼好嚷嚷得滿世界都知道?」
「好了,說都說了現在也收不回來……」霍朗話沒說完就被司寧寧擰眉駐足瞪了一記,無可奈何,霍朗攤手妥協,認錯誘哄道:「好好好,我下次再也這麼說了,好不好?走吧,巷子裏太陽大,曬得慌。」
霍朗半勸半哄地牽着司寧寧離開,殊不知他們前腳剛走,後腳巷尾轉角就探出了一個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