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207
陸忱剛一門兒就皺起眉來。燃字閣http://m.wenzigu.com
夜店裏燈光昏暗, 人影憧憧,化工香味很重,走過人時, 還夾雜每個人上不同的氣味, 熏得人暈頭轉。
幸好包房還挺好找, 因為他發了個消息一問, 發現夏子竽也在場,甚至連店都是女星朋友開的。
過去了發現不止一個人,連展延都在, 還有好些吵吵鬧鬧的年輕人, 看眉眼都很漂亮, 半是年輕藝人, 有的是上了節目的熟面孔,有的是工作人員,還有是蹭來熱鬧的。
一群小孩兒讓公司管,不敢場去外頭玩,就在包間裏頭玩。
他很快就找到了寧晃。
八歲的小刺蝟,在角落低頭玩手機。
仍是扎小馬尾, 牛仔外套, 淡藍色鏡片的墨鏡,上幾件的銀飾, 包間裏的光線晦暗, 彩光燈偶爾轉過他的面孔,越發顯得他拒人千里之外。
邊兒還坐一個男人,年紀似乎不大,打扮頗為端正,不大像是藝人, 笑跟他說話。
小刺蝟就低頭看手機。
這包間兒的門沒鎖,陸忱推開門的時候,房間瞬間靜了。
一雙一雙眼睛看過來,又看了看寧晃,你捅我我捅你,還有人沖他笑了笑,說:「陸板啊。」
「陸板來了啊。」
倒是組局的夏子竽,還在邊兒上跟他師嫂閒聊。
在那說要談戀愛有什麼用,結了婚像是了墳,三天一小吵,兩天一大吵,談戀愛前是冤家,見面就吵,結了婚還吵……
他走過去。
寧晃抬了抬眼,冷冷看他,沒說話,就是低頭接玩手機。
房間裏的人都瞧不對勁兒來了,大氣也不敢。
寧晃右邊是牆,左邊坐個人。
陸忱溫聲說:「你好,能讓個位置嗎?我有話跟寧師說。」
那人笑問:「……您是?」
陸忱沒說話,房間裏都靜了靜。
展延偷偷拉了拉那人的衣角。
陸忱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說:「我是寧師的家屬。」
一屋子小孩嘻嘻哈哈笑起來,起鬨的起鬨,吹口哨的吹口哨。
卻聽寧晃卻淡淡說:「別笑了。」
房間裏又靜了來。
寧晃抬頭看了他一眼,說:「他是陸忱。」
陸忱其實猜到了小刺蝟會生氣,但實在沒過,寧晃的脾氣到底有大——事實上,寧晃在他這兒,一直只有表面上的兇巴巴。
他輕輕嘆氣了一聲,笑跟周圍人說:「我能不能跟寧師單獨說兩句?」
一群小孩兒已經看不對勁來了,你拉我我拉你,互相給對方眼神兒準備撤退。
卻聽小刺蝟說:「走什麼。」
寧晃把手機往兜里一塞,仰頭看他,神色是熟悉的戾氣和桀驁不馴:「連人都搬去了,有什麼話不能直接說?」
陸忱垂眸輕聲說:「小叔叔,我回來了的。」
寧晃攥手機:「我也說過了,搬去你就別回來。」
他算了。
小刺蝟的記憶卡在他搬去那一天,在氣頭上不來。
周圍一群小孩,好容易拉拉扯扯都站起來,眼睛亮準備吃瓜看戲。
陸忱好聲好氣哄他:「讓他們都先去吧,我慢慢跟你說。」
寧晃冷冷說:「——回來。」
一群小孩兒不上不站在那。
夏子竽終回過神兒來看他們了,打圓場說:「你倆吵你們的,折騰一群小孩兒幹嘛?」
「我跟他沒什麼可吵的。」
寧晃豁然站起,手往兜里一揣,在師嫂旁邊悶聲說:「我回酒店了,你走不走?」
師嫂愣了一,笑嘻嘻說:「然走,陸忱都來了,我家那個也快了。」
還跟夏子竽擊了個掌告別。
寧晃就這樣直接推門去了,房間裏大氣不敢一聲。
只剩夏子竽戲謔的目光,在陸板臉上掃來掃去。
陸忱只遲疑了幾秒鐘,便推開門去追。
他人高、腿,三兩步就追上了。
也顧不得師嫂還在邊上了,就這樣抓住了寧晃的手腕,說:「小叔叔,等等我。」
寧晃冷酷地一甩手。
沒甩開。
又一甩手。
還是沒甩開。
暗地裏罵這人力氣怎麼這樣大,連罵了好幾句髒話,神色中透一絲氣急敗壞。
陸忱顯然沒見過他發這樣大的火,低頭,小心翼翼問他:「小叔叔,你要什麼樣的理由和解釋,才可以消氣?」
那樣子要乖有乖。
寧晃看了他半天,操了一聲。
師嫂善解人意、笑戴上耳機,跑到邊兒上去玩手機。
寧晃深吸了一口氣,站在那兒,終質問他:「陸忱,你要搬去那天,我用什麼理由能把你留來?」
陸忱怔了怔,竟一時說不話來。
那雙來傲氣凜然的眼睛,就這樣直勾勾地看他,說:「我說我不在乎,我可以幫你,我不你搬去。」
「我他媽還要做什麼,才能把你留來?」
陸忱的心像被誰擰了一把。
見他說不話來,寧晃手抄兜,嗤笑了一聲:「上床行嗎?」
卻又露了嘲諷似的神色:「……你如果那時候說行,我的會做。」
他在陸忱離開那天的念頭,不斷地湧入,把之前甜美的記憶,都變得像刀子割肉似的難受。
他花了幾年的時間,去認對一個人好,去等一個人的回應。
最後給了他親近的希望,卻只能在夜裏。問對方系,也不清不楚、含含糊糊說聽你的。
先是編前男友,又腳纏紗布騙人親近,傻乎乎纏人要親要抱,但正發生了什麼的那天晚上,又一清醒就說要搬去。
之後陸忱對他好算什麼?
是的喜歡他,還是回了頭發現還是他對他最好?
寧晃給了他一拳。
寧晃八歲傲氣得對感情不屑一顧,三四歲卻溫和了許,是生活和挫折把他打磨得圓滑了,也是他為了適應年少的愛人,折了那些刺人的鋒芒,一分一分收斂了自己的傲氣和稜角,連帶曾經的傷口都藏了起來。
陸忱被這一拳擊中,疼得厲害,卻又一個字都說不來,手也漸漸鬆弛來。
喃喃說,對不起。
卻又知道這話毫無作用。
寧晃看他的神色,終究是沒有繼續說什麼,半晌扯他的領帶,撞上他的嘴唇。
嘴唇和嘴唇碰在一起。
八歲的寧晃吻得莽撞又粗魯,銳利的眸子不甘又兇狠地盯他,像是初生的野獸,幾乎要把他的嘴唇咬血來。
舌尖兒跟舌尖兒黏在一起,味道還帶寧晃剛剛喝的酒氣。
吻過了,微微喘息分開。
寧晃鬆開他的領帶,用手背抹過嘴唇,嗤笑了一聲。
「也就那麼回事兒。」
這就是他朝思暮的味道,黏黏糊糊不肯鬆手的人。
他媽的沒息。
陸忱盯他的眼圈兒紅了。
寧晃假裝看不到,撇過頭去,抬腳踢在牆邊。
扭過頭去,抄手拍了拍師嫂,說:「走了。」
師嫂小聲說:「陸忱沒事兒吧。」
寧晃嘀咕說,誰他媽管他。
208
師兄趕過來的時候,包間裏就剩陸忱一個人在喝悶酒。
桌上三五個瓶子,度數不高,但都是陸板一個人的傑作。
一米八幾、西裝革履的大個子,也不顧髒不髒,就蜷縮在沙發上,一杯接一杯,倒了又喝。
旁邊還有一個把人都趕走,百無聊賴守陸板,怕他喝沒人拖走的女星夏子竽。
師兄問:「你師嫂呢?你那點兒酒量,在這兒喝什麼呢。」
他說:「走了。」
師兄頭大如斗,說:「我就知道你不靠譜。」
卻又見他神色不對,又問:「那你家神仙呢?」
夏子竽還沒來得及說別問。
就看陸板紅了眼圈,又猛灌了一口酒。
酒杯重重放在桌上。
半晌低頭低聲說:「他也走了。」
師兄看了他半天,也沒搞為什麼這人過來哄婆,結果自己一蹶不振,像是婆要跟別人跑了一樣。
夏子竽在邊兒上給他比口型。
吵架了。
師兄鬆了口氣,說:「怕什麼,不就是吵架麼,我跟你師嫂天天吵。」
「談對象哪有不吵架的?」
他似乎終反應過來一點,鈍鈍地問:「……為什麼吵?」
「為了什麼都有。」
「沒打招呼就把她的零食吃了,不小心把她的拼圖弄亂了,我急門她拖拖拉拉……」師兄嘆氣,說,「就說這次吧,我跟她說話口氣重點兒,人就生氣了。」
陸忱不知是不是醉酒了,盯酒瓶,慢慢吞吞說:「師嫂脾氣很好。」
師兄懶洋洋說:「脾氣再好架不住天天在一起過,該吵兩句還是得吵兩句,再說了,那是對外人的,我對你說話客氣麼?」
說,看了一眼朋友圈。
鬆了口氣:「她回酒店了。」
人安全了就行,架可以慢慢吵。
陸忱卻沉默了許久。
他說:「寧晃很少跟我吵架。」
——他還以為,是因為他脾氣好。
現在才恍惚起。
那時他只有表面的好脾氣,內里卻脆弱又自卑,只會小心翼翼地維護自己的自尊心,連一桶粥都不敢光正大送到寧晃的懷裏,寧可隨手塞到別人的懷裏。
最後才會連跟小叔叔求助、問一問有沒有別的辦法都不願意。
而那些因為自尊而丟在地上的心跡。
都是寧晃低頭,認認、一顆一顆撿起來的。
「他從沒跟我說過。」
他低頭,又喃喃重複了一次:「……他從沒跟我說過。」
209
八歲的筆記:
也就那麼回事。
那麼回事。
那麼回事。
……
(重複n次)
艹,能不能別了。
再自盡。
三四歲批覆:
談戀愛哪有不吃苦的。
不至不至。
(畫了一個拍拍頭的表情)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