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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小叔叔的那首歌有魔法,第二天陸老闆去上班時,腳步輕快,神清氣爽,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輕鬆和氣的味道。燃武閣 m.ranwuge.com
助理見他心情好,便問:「是寧先生今天來了麼?」
「他工作去了,」陸老闆搖了搖頭,把車鑰匙交給助理,笑說:「我車後座有點心,你放到員工休息室去。」
助理眼睛一亮,高高興興去取蛋糕了。
這也是陸老闆的慣例了,甜食點心每次都烤得很多,小叔叔就算撐破肚皮也吃不完。
更何況甜食吃多了,對身體也不好。
所以每次烤完了,都是先給小叔叔一樣裝上一些,剩下的打好包帶到公司,放在員工休息室,便宜了陸老闆公司的員工。
這也是公司里的傳統,入職發放小餅乾,休息室經常有美味健康的老闆手作小甜點。再加上老闆本人對生活舒適度要求高,所以公司的基礎設施都是高標準。老闆每晚都想早點回家給老婆做飯,所以能不加班就不加班。
所以儘管陸老闆本人工作方面嚴格挑剔,但公司待遇,一直都令人艷羨。
陸忱開完會,就忍不住發消息騷擾自己的小男朋友:在做什麼?
小男朋友打字特別慢,輸入了好久,才回他:在工作。
顯得陸忱這個開公司的特別不務正業。
陸忱就給休息區的小蛋糕拍了個照,故意說:我把你的小蛋糕送人了。
這次回復很快。
寧晃:?
寧晃:哦。
他猜表面毫不在乎的小男友,潛台詞在罵娘。
沒等回復,忽然發現寧晃發了一個表情包過來。
竟然是可憐巴巴垂頭喪氣的貓貓。
他家小叔叔什麼時候發過這種軟乎乎的表情包!
陸忱被戳得心都化了。
當場就發語音條哄老婆:「這次烤翻車了,味道太膩太甜,明天做成功的給你。」
助理在旁邊假裝沒聽見。
……還是不要告訴員工們比較好。
陸忱想,要是小叔叔再縮小一點就好了,他天天帶着小叔叔上班。
又反應過來。
不對,再小就連嘴都不能親了。
小叔叔給他發:好。
完了,已經能想像到小叔叔癟着嘴卻乖巧點頭的樣子了。
「什麼時候下班。」他問。
「老闆,你剛剛上班。」助理回答。
當老闆不就是為了早早下班回家疼老婆嗎?
否則還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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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晃還是第一次聽語音條這東西。
跟直接的語音通話比,短了一點,但是只要一點,就會一遍一遍回放。
他點了一遍,又點了一遍。
後來夏子竽來敲他的休息室的門,催促他趕緊去錄後采,錄完了送他回家見他男朋友。
寧晃罵罵咧咧嘀嘀咕咕,說誰是他男朋友,他才沒有男朋友。
三十四歲的認了,難道十八歲的他也要認麼。
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夏子竽說:「誰發的語音讓你聽了二十來遍,誰就是你男朋友。」
寧晃瞪圓了眼睛看女明星:「!!!」
女明星似笑非笑點他一下:「寧大音樂人,休息室不大隔音你知道嗎?」
寧晃能知道個屁。
當時人都燒成了火箭。
尷尬到去錄節目的路上都是火急火燎的,助理在身後追着。
一抬頭,就差點撞上一個人,把面具給撞歪。
或者說,是撞上了一群人,寧晃抬頭看,為首的是個三十出頭的模樣,五官細緻而俊秀,被三五個保鏢助理簇擁着,光鮮亮麗,前呼後擁。
他扶正面具,卻愣了愣。
這個人他認得。
或者說,是十八歲的寧晃是認得的。
程忻然,是他的朋友。
隔着不遠不近的空氣。
程忻然靜靜打量着他,仿佛透過面具認出了他,卻又有些陌生似的說:「原來神秘導師是你啊。」
「寧晃。」
那若有似無的恨。
寧晃下意識要說什麼,卻猛地被夏子竽給攔住了。
女明星不知從哪兒躥了出來,笑着摟住他,說:「走了走了。」
壓低了聲音在他耳邊說:「保密知道嗎,神秘嘉賓神秘導師,不許露餡知道嗎?」
他嘀咕了一句知道了。
卻聽女明星說:「寧晃,你離他遠點。」
「他不是什麼好東西。」
寧晃是被夏子竽護送回來的,光彩照人的女明星進了門就把他請到一邊兒去。
跟陸老闆嘰嘰咕咕了半天。
「寧晃戴着面具,病情應該還不知道……」
「導演組說是他關係過硬,塞進來的嘉賓,再說他資歷也夠,攔不住……」
「他現在應該不敢做什麼,但還是該讓寧晃知道一下。」
一直等到寧晃臉都黑了。
陸老闆才過來坐下。
寧晃說:「幹嘛啊?當着我的面就搞小團隊。」
陸老闆本來神色凝重,還是被他逗笑了。
揉了他頭髮一把,說沒有。
就是有點事想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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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忻然這個名字,陸忱是永遠會記得的。
陸忱吃醋、跟小叔叔和好後不久。
那時的寧晃,就在半紅不紅的邊緣,得了一個老牌音樂節目的邀請。
那年頭,電視節目還很有分量,哪怕是小叔叔,也高興了好幾天,
而跟他上同一個節目、相同年紀的程忻然,早就是大牌歌手。
程忻然選秀出身,師承名家,風格獨樹一幟,是光鮮亮麗的音樂才子。
而寧晃,寫了幾年的口水歌,換過幾次風格,不知所云,被人罵過自以為是且毫無才氣,連簽約的音樂公司都認為他只有一張臉出色。直到前兩年轉換了音樂風格,才終於有人認可。
但那天,程忻然把寧晃約出來,寧晃去了。
在一個ktv包廂,包廂里沒有一個寧晃認識的人。
寧晃說:「我以為你有話說,才叫我出來。」
程忻然就笑得很平和:「我的話你應該知道,寧晃,我不希望你爬到我能看見的地方。」
寧晃盯了他半晌,仿佛覺得有些可笑,搖了搖頭,說:「那我走了。」
程忻然卻仿佛被什麼刺了一下似的,臉色變得難看,說:「既然人已經來了,喝幾杯總可以吧?」
「寧晃,節目製作人是我老師的朋友。」
程忻然問他:「你還想去嗎?」
現在想想,如果是十八歲的刺兒頭,應該早就踢了門出去了。
去他媽的節目,愛誰誰。
但二十幾歲的寧晃,只是慢慢低頭,拿起了酒杯。
他已經喝了許多酒了,再多喝一次,也沒什麼。
那酒精度數高得嚇人,兩杯下肚,就已經說不出話了。
他暈頭轉向,只記得程忻然一次又一次給他添酒,帶着恨意似的注視着他,直到他在牆角狼狽不堪地吐出來。
這些是陸忱後來才知道的,當天他只是收到了寧晃的一條消息,立刻就打車去了,卻被攔在門外。
他報了警,在警察沒來之前,實在等不及,跳窗闖進去了。
也許是知道報警了的消息,屋裏的人四散而去,寧晃狼狽地蹲在角落,酒水不知被誰潑了一頭一身。衣服濕了、頭髮也濕了、黏在白皙的臉頰,一手捂着胃,一手卻抓着他,痛得咬緊了嘴唇,一個字也吐不出來,卻怎麼也不肯鬆手。
第二天節目錄製,寧晃胃出血躺在了醫院。
陸忱臉色難看的厲害:「他們原本還帶了攝像機 。」
鬼知道是想錄些什麼。
陸忱不敢多想,卻又不能不多想。
「小叔叔,我要是去晚一步你怎麼辦?」
寧晃本來就瘦,慘白着一張臉躺在病床上,越發像是幽魂一樣。
半晌虛弱、而沒好氣地說:「涼拌,誰讓我犯傻來着。」
陸忱生氣了,黑着臉不肯看他。
寧晃沉默了一會兒,偷偷捉住了他的手,又無聲無息,把他的手貼在臉頰邊。
陸忱低着頭。
寧晃嘆息了一聲,說:「算了,明天節目不去了。」
「大侄子,我想喝你煮的粥了。」
後來,寧晃退出了節目。
這是陸忱見過的第一次,卻不是最後一次。
寧晃再沒有單獨去見過程忻然,卻仿佛被什麼巨大的陰影所籠罩,掙扎着、錯失過無數次像這樣的機會。
直到網絡越來越發達,小叔叔的光芒再也遮蓋不住。
直到陸老闆越爬越高,爬到程忻然無法貿然去對寧晃下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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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問過小叔叔:「你得罪過他?」
「我們本來是朋友,很早之前就是。」寧晃在露台彈歌,半晌卻覺得荒謬似的笑了起來。「後來他拿走了我的歌。」
「所以他恨上了我。」
人真的很怪。
寧晃輕聲說。
小叔叔平時嘴毒的厲害。
可偏偏一句罵人的話都說不出來,靜靜窩在沙發里,注視着一閃一閃的燈火,像是迷了路的孩子。
陸忱坐在他身邊。
寧晃輕哼着揉了揉他的頭髮,像揉了揉自己心愛的大狗,說:「別怕,就算一輩子都出不了頭了。」
「養你的錢還是有的。」
過了一會兒,小叔叔的頭沉甸甸擱在他肩窩。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