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人經一出,這位龍門第十驚當即瞳孔一縮。道友閣 m.daoyouge.com
整個人便已經僵在了當場。
蘇陌卻是眉頭微微蹙起,指尖在桌面上輕輕點動。
小司徒看看蘇陌,又看了看楊小雲。
雖然不知道這驚龍會到底是什麼東西。
卻也可以看出蘇陌對其的重視程度。
心中隱隱有些焦急,不知道該如何幫忙。
楊小雲則是出了口氣:
「琉靜山上七分潭?
「這就是驚龍會的所在?」
她看向蘇陌:
「倘若抵達此處,這一切是不是就能有答案了?」
「夫人切莫心急。」
蘇陌則微微搖頭:
「此事尚且需要求證
「西州還遠,那琉靜山到底在什麼地方,還未可知。
「眼前這位龍門第十驚,是一個可以被其他人當做棄子來使用的角色。
「她所說的話,更得謹慎以待。」
楊小雲當即點頭:
「夫君言之有理,這事確實不能如此輕易蓋棺定論。
「爹他從那天門主口中得到的驚龍會總舵,更是數不勝數,這當中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難說萬一。
「哎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如何了。」
「嗯,今日我其實還聽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一會得跟這位第十驚,好好打探打探。」
蘇陌一笑:「他們這一行原本的目的,並非是天齊島,他們是想要前往東荒。」
「我先前已經聽你說到了只是他們去東荒作甚?」
「西州出了一個玉龍鏢局,似乎引起了驚龍會的注意。
「他們此行前往東荒,便是為了調查此事。」
「玉龍鏢局」
楊小雲猛然抬頭:「難道說是玉靈心玉姑娘?」
「先且記在心上,待等到了西州,必有答案。
「不過,如今這本應該去調查此事的第十驚,已經被咱們拿下。
「無論他們要做什麼,都也只能暫且擱淺,倒也不必驚慌一時」
驚龍會會讓人去東荒專門調查此事,便說明他們另有所圖。
否則的話,若當真是玉龍鏢局跟這驚龍會起了衝突。
憑藉驚龍會的本事,又豈能奈何不得一家小小的鏢局?
當中情況如今蘇陌身在南海,難以盡數窺探。
甚至連是不是楊易之他們都不知道,不過若因此自亂陣腳,反而不妙。
相比起來,他真正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
「你在想船上的那位?」
楊小雲看蘇陌的表情,便知道他心中所想。
蘇陌點了點頭:
「三絕門的事情,終究非同小可。
「驚龍會有所察覺,也是順理成章
「此人知道我在天齊島上,卻不親自過來,足見其謹慎非常。
「不過,他既然有此一招,便說明他必然在暗中窺探。
「我在想應該如何將此人拿住。
「卻又不能讓驚龍會那邊察覺,這事是咱們幹的」
「嗯」
楊小雲略微思忖,便明白了蘇陌的意思:
「這船上之人,說不得也是這龍門十三驚之一。
「第十驚親赴東荒,自此『音訊渺茫』。
「船上這位倘若再失陷於南海並且出事的地方,也有咱們現身。
「有些事情,就不好說了。
「所以,你可有對策?」
「有了個模糊的念想。」
蘇陌笑了笑:「你覺得,暗龍堂副堂主,會不會是一個上好的人選?」
楊小雲當即點頭:
「再合適也沒有了,只是該怎麼做?」
「這件事情,料想並不需要咱們如何大費周折
「關鍵之處在於,如何能夠將這人騙來,不至於將其嚇跑。」
蘇陌的手掌在椅背上輕輕摩擦了兩下,腦海之中已經開始勾勒圈套,如何拿捏。
倘若引暗龍堂入局。
此後又該如何處置?
要不先讓他們騙一騙?
若以這『大玄皇族後裔』自居,說不得便能有許多便利。
只是如此一來,不免還得跟這暗龍堂副堂主談談。
想到這裏,蘇陌便感覺有些頭疼。
另外,那艘船自東荒入南海,所行之事目的何在,至今為止蘇陌仍舊不清楚。
倘若能夠知道他們的目的,針對這一點倒是不難鈎織一張網。
如今卻是欠缺了核心要義。
想到這裏,他不禁看向了眼前的龍門第十驚。
目之所及,這龍門第十驚忽然口中鮮血狂噴。
血染大襟,翻身便倒。
這一幕突發意外,着實是讓人意想不到。
好在小司徒便在眼前,一隻手拿住了第十驚的脈搏,另外一隻手已經有銀針飛出。
伸手將這第十驚自地上拽了起來,仰面朝天,緊跟着一枚銀針當胸落下。
屈指一彈,嗡的一聲,第十驚的身軀頓時隨之顫抖起來。
片刻之後,方才安靜下來。
蘇陌連忙看向了小司徒。
小司徒眉頭緊鎖:
「她想自盡許是抵不住痛人經的痛苦,所以驅使本命蠱,啃食心脈。
「不過,蘇大哥的痛人經對她來說,終究影響極大,索性心脈雖然受損,卻並未斃命。
「倒是可以救回來」
她說到這裏的時候,眉頭緊鎖:
「這本命蠱極為麻煩,蠱死則人亡,反之亦然。
「輕重拿捏須得恰到好處,否則的話,一不小心此人的性命就得交代在當場。
「我方才也是行險,邀天之倖,總算是制住了
「但這不是長久之計。
「以銀針加固,時間長了,本命蠱仍舊會死。
「待等她傷勢好轉之後,便得將這銀針取下。
「下一次這一針落下,是死是活,尚且在兩可之間。
「蘇大哥,怎麼辦?」
此人一死,後續再無訊息可傳。
船上那人必當知曉蘇陌和他們驚龍會之間,早就已經有了齟齬,絕非是彼此不相干。
這消息傳回驚龍會。
不僅僅會打草驚蛇。
雖然說玉龍鏢局是不是楊易之一行人,尚且兩說。
可萬一真的是的話,說不得也會為此牽連。
此事事關重大,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也不能輕忽大意。
蘇陌長出了口氣:
「先將此人救活,確保她性命無虞。
「小司徒,有沒有辦法可以將她這本命蠱取出來?」
「這」
小司徒有些為難:「難不過,若是蘇大哥需要的話,我可以勉力一試。
「但如此一來,恐怕得讓那病公子身上的毒徹底解了,為我輔助才行。
「此人所修的五化魔功,於此之間能有大用。」
蘇陌聽的一愣:
「啊?病公子的毒,不是極為難解嗎?
「怎麼聽你這意思,好像說解就能解了?」
小司徒頓時有些不好意思:
「病公子不是好人他身上的毒,我已經鑽研透徹,卻不想全都給他解了,免得他五化魔功復甦。
「便偷偷在此人的身上,多做嘗試。
「查看醫毒妙理,體悟毒尊前輩所贈的兩本經典。
「不過如今若是蘇大哥用得到的話,他身上餘下的幾種毒,倒是可以盡數化開。
「甚至他原本五化魔功的功力,也可留下一半。
「只是想要取出本命蠱,僅僅只是有此人相助,還是不夠。」
蘇陌聞言不禁一笑:
「病公子為禍江湖,如今卻能為醫毒之道略作奉獻,說不得也算是給他積德了。
「小司徒,你還需要什麼準備?」
「第一點,此人的傷勢得盡數康復。」
小司徒伸手一指地上的龍門第十驚:
「如此狀態,未等拔除本命蠱,她就得一命嗚呼。
「其二,得為其準備一些保命之物,珍惜藥材
「這方面,倒是可以求助齊家,應該問題不大。
「有此兩點,其後便是我的技藝高低了。
「就目前來看,加上病公子相助,我最多也只有五成把握。」
「五成把握」
蘇陌微微點頭:
「已經不低了,既如此,那便請小司徒,幫此人療傷吧。她的傷勢,幾日可復?」
「快則十天,多則月余,心脈之損,終究不比其他。」
小司徒沉聲開口。
蘇陌點了點頭:「心脈受損能夠這麼快恢復,已經極為難得了,多謝小司徒。」
「蘇大哥,您不用這麼客氣。」
小司徒臉色一紅,下意識的搖了搖手。
蘇陌則是嘆了口氣:
「先前不對此人直接動用痛人經,便是因為這人畢竟是龍門十三驚之一。
「難說是否另有玄虛,可以抵擋此道。
「如今看來,倒是沒有做錯了,否則的話,痛人經一下
「今日便是真箇一無所獲。
「哪怕如此,要不是小司徒就在邊上,今天也得白忙一場。
「嗯,月余時間,倒是可以姑且一等。
「不過,小司徒,你有沒有辦法可以讓她儘早醒來,我有些話得跟她說。」
「這自然可以。」
小司徒連連點頭:「不過,若是要保她性命,須得明日再行針。」
「好,那就明日。」
話說至此,今日之事也只能到此為止。
本來是打算將這龍門第十驚,就直接扔到船上。
現在又出了這樣的意外,倒是不能將其留在這裏了。
便索性找了一個大布囊,將其裝了進去。
跟宋元龍打了個招呼之後,又去看了看白虎,稍微安撫了一下,這才帶着楊小雲和小司徒,折返齊家。
其後又給這龍門第十驚易容改面,免得被人看出端倪。
做完了這一切之後,三人各自回房。
兩口子又在床上聊了許久,這才徹底歇下。
翌日!
天光未亮,整個齊家便已經動了起來。
今天是一個大日子。
南海盟盟主高天奇,駕臨天齊島。
作為南海盟第三長老,齊頂天自然是得擺出陣仗迎接。
無論私底下彼此之間如何爭鬥,明面上卻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落下口實。
所以兩天前,便已經着人打掃住宅。
今日一早,更是人頭攢動,列隊出行。
齊頂天着盛裝於最前列,身側跟着的則是齊聖玄。
齊聖道卻不在齊家。
齊念許是因為年齡太小,也未在迎接之列。
內門在前,外門在後。
蘇陌等一干江湖閒散人士,未曾沾染這個熱鬧,卻是跟在一旁獨成一隊。
幾日未曾見到的唐鋒,以及那魔刀鬼劍,都在其中,倒是沒看到那鐵婆婆的蹤跡。
還有一些是後幾日方才來到齊家,蘇陌也不知道他們根底的。
林林總總,看上去多少有點群魔亂舞之相。
蘇陌則是帶着楊小雲,蕭何,老馬等寥寥數人。
已經將腦袋埋起來好幾天的魏紫衣,也難得的跟在蘇陌的身後。
雖然齊頂天很想讓自己這外孫女,在人前露臉。
讓世人知道,他齊家也不是沒有傳人的。
但是現在卻不是時候。
哪怕知道蘇陌武功高強,能夠護住魏紫衣周全。
可是這擔心,卻是半點也不少。
長輩呵護晚輩,大體如此。無論能力如何,不放心三個字便好像是刻在了骨子裏一樣,怎麼都抹不去。
至於說甄小小等其他人則都在齊家等待。
小司徒昨天晚上還擔心幫不到蘇陌什麼。
今日就發現自己已經忙得腳不沾地。
實在是抽不功夫來看這個熱鬧。
甄小小則一早就在期待今日齊家大宴。
畢竟是迎接南海盟的盟主,場面不可能小了。
接過來之後,更得大排宴宴。
這就正中了甄小小下懷。
值得一提的是,這幾日之間,也不知道這老馬跟甄小小之間如何交流。
甄小小仍舊是胡吃海塞,可是體型卻隱隱小了一圈。
後來還是甄小小跑過來找蘇陌,蘇陌才知道老馬傳授了她另外一套行功要訣,並且偶爾還拿針扎她
後面這一點讓蘇陌很是詫異。
仔細詢問究竟之後,才知道,這老馬是真的拿着銀針扎甄小小。
每一次扎過,甄小小都感覺體內放鬆三分,但是丹田卻越發茁壯起來。
蘇陌仔細探尋那一片口訣,並且詢問清楚了針扎之處,就大概得出了結論。
歸根結底,無非就是『捨得』二字。
吞天食地,食氣為用。
這股氣固然精純,卻也難以盡數利用上。
利用不上的,便在穴道經脈之中擁堵。
老馬這一套針術,就是針對此事。
將體內用不到的排出去,留下必要的,就是目前在做的事情。
下一步如何,尚未得見,蘇陌也不敢混亂猜測,便讓甄小小依法而行。
所以,甄小小就算是在這方面得到了解脫。
大當家的再也不攔着自己胡吃海塞了,實在是妙不可言。
今日趕上這樣的機會,豈能不大吃一頓?
最後一行人便在這碼頭之上,耐心等待。
從早上一直等到了過午時分,方才有船出現。
這一次跟上一次卻截然不同。
上一次莫寒是一艘大船,輕裝簡行。
這一次高天奇卻是將門面做足了。
前前後後一共有四五十艘大船,在海面上糾結成陣,橫渡海岸。
遠遠看去,除了外圍拱衛的船隻之外,內部尚且還有三艘大船特立獨行。
當中一艘,船帆之上印着的正是南海盟的標誌。
餘下兩艘卻各有不同。
蘇陌這邊極目遠眺,正不明所以的當口,便聽到那唐鋒笑着說道:
「沒想到這一趟高天奇這麼大的陣仗,這是擺明了不想給齊家留活路啊。
「這兩邊一艘是南海盟大長老的船,另外一艘是二長老的船。
「聯袂這兩大長老同時來到天齊島,氣勢洶洶,卻不知道齊老頭會如何應對了。」
蘇陌聞言瞥了唐鋒一眼:
「唐兄倒是福大命大。」
唐鋒臉色一黑:「蘇大俠何至於哪壺不開提哪壺?
「這魔刀鬼劍,宛如瘋癲一般,明明奈何我不得,卻偏偏還得跟我為難。
「若不是齊老頭三番兩次插手,他們墳頭草都不定多高了。」
這話說完,魔刀鬼劍中的鬼劍,不禁怒目而視:
「混賬東西,若非是齊老頭,你有九條命都不夠死的!」
「胡吹大氣,哪個不會?」
唐鋒冷笑一聲,反唇相譏。
眼瞅着這兩位又要打起來了,蘇陌趕緊拉着楊小雲和魏紫衣後退,免得一會真的起了波瀾,再濺到血。
不過魔刀鬼劍和唐鋒也知道,如今並非是他們爭強鬥勝的時機。
索性吵了兩句之後,便相安無事。
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有話則長,無話則短,轉眼這大船已經到了跟前。
前方拱衛船隻自然讓開,現出了南海盟三艘大船。
最當中那艘大船的甲板之上,有高手列於兩側成排,在他們最中間,則有一個老者端坐在一把梨花木椅上。
面色全然不見絲毫凶厲,眸光平淡,嘴角略帶笑容。
鬍鬚和衣服,隨風而動,看上去倒是一派祥和。
「此人便是高天奇!」
蘇陌尚未確定,便聽到旁邊有人低聲議論。
待等這船隻堪堪靠岸,齊頂天抱拳拱手:
「天齊島齊頂天,恭迎盟主大駕!!!」
話音隨着內力傳遞四方,聲震四野,音浪裹挾之下,海水為之震動,水面仿佛沸騰!
一身內功,於此之間展現無遺!
船上眾人各自面色一沉。
唯獨高天奇微微一笑,站起身來,正要開口,便聽得有勁風破空而至。
心頭一愣,猛然抬頭。
卻是一枚飛石!
「好膽!」
一聲怒喝響起,兩側高手當即有人飛身而出,探手去抓。
卻沒想到,這飛石之上裹挾力道竟似無窮。
直接穿透此人的手掌,打的其慘叫一聲。
緊跟着飛石貫空,砰的一聲,直接落在了高天奇的心口之上。
這位南海三大勢力之一的大盟主悶哼一聲,翻身便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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