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譁,吵鬧。
這一刻戛然而止。
一劍橫空,炫彩瑰麗。
這一劍美麗的讓人窒息。
天翻地覆,化為一方劍域。
一道道劍意,不斷的爆發,不斷衝上天穹,呼嘯間構成了劍意海洋,最後全部都融入於這一劍中。
一劍出。
無量的耀眼光輝爆發,太陽之光已經暗淡失色。
陳滅周這一劍。
乃是偷襲的一劍。
趁着傲玄抬手抓住酒杯時,直接悍然動手。
傲玄猝不及防,面對這一劍,本能的開始避讓,發出了一聲咆哮:「爾敢。」
手臂悍然揮舞出,化為了巨大的龍爪。
龍爪尖銳,猶如刀槍劍戟,揮舞出掀起大風呼嘯,肅殺之意滾滾如潮。
無盡劍意硬生生的被撕扯的粉碎,開始寸寸寂滅下來,人已經向一旁踏出一步。
叮叮噹噹!!!!!!
聲音不斷響起。
剎那間。
龍爪已經抓住寶劍,尖銳的利爪,上面摩擦出燦爛的火星。
擋住了。
傲玄龍首之上浮現出驚訝。
卻是想不到這一劍,讓自己感受到如芒在背,生死危機的威脅,竟然如此輕易就抵擋住了。
但這驚訝,就已經是傲玄最後的神色。
這一劍,看似威力強大,實則只是花架子,是虛晃一招,吸引注意力的存在。
陳滅周另外一隻手,自上而下已經落下。
手掌之上紋理清晰,天地法理交織,猶如蒼天墜落,又如泰山壓頂。
這正是陳滅周一生所學,全部融會貫通,自創的一品絕學,翻天三式。
順天,應天,翻天三式。
一隻手按在龍首之上。
傲玄那淬鍊猶如鋼鐵,刀槍不入的龍首,卻是如同西瓜一樣,瞬間四分五裂,血液和腦漿還有骨頭瞬間已經蒸發掉。
一具無頭屍體,直接倒在地面上。
陳滅周動手,猶如一個訊號,本來陳霸先一直沉默不言,像是靜止的一座雕像,當陳滅周暴起發難。
陳霸先卻也是動了。
向前踏出一步,
難以形容的凶煞之氣帶着慘烈的殺氣,卻是瀰漫而出,氣血旺盛如同實質,猶如甲冑一般,為陳霸先披上一層重甲。
殺氣,殺氣,血氣,全部都糅合在一起,化為了屍山血海,一股血腥之氣撲面而來,讓人聞到頓感一股腥氣刺鼻。
大手向前一抓,血腥的血河衝起,不斷開始蔓延起來,落入到陳霸先手中,手臂抖動間,血液立即潰散,一杆方天畫戟已經出現。
戟上小枝紅纓的,隨風招搖飄蕩。
再踏出一步後,方天畫戟揮舞落下,掀起滾滾氣浪,迅猛猶如飆風,席捲九天十地。
一條接着一條水流,如水龍般呼嘯衝出,咆哮間相互纏繞在一起。
一品絕學-霸海六合斬。
最先開口嘲笑,譏諷竇長生的蝦將,方天畫戟猶如一道電光,一顆蝦頭已經高高飛起。
一位二品龍族,武道二品,大宗師。
頃刻間就已經慘死了。
死的不止一位,還有兩位宗師。
陳霸先一擊殺了一位武道二品,卻是沒有欣喜,反而浮現出不滿之色講道:「冰封百年,氣血虧空嚴重。」
「如眼前這等常年不在磨鍊武藝廢物,本將不至於才殺了這點。」
「那一具一品龍族,屍身留給本將,抽出龍血勉強倒是能夠彌補虧空,不過想要讓本將恢復巔峰戰力,你必須再給本將弄來十粒紫極靈丹。」
陳霸先方天畫戟下,又是一位武道大宗師死去。
「又是一個廢物,空有境界,一看就是藉助着秘法和戰陣,才能夠勉強具備大宗師戰力。」
「和你們龍族先烈相比,殺你這個廢物,都髒了本將的手。」
「這個也是,脫離了大陣支持,沒有大軍提供煞氣和血氣,手段竟然如此單一,而且還多年沒有上陣血戰廝殺,煞氣都已經退化了。」
「曹龍吉。」
「這不是當年你們南獵妖族,北擊胡蠻的時代了,龍族如此,大周也好不了多少,算了,你這個老冰棍不懂。」
陳滅周開口解釋了一句,旋即就意識到解釋不通,對方是冰封復甦,意識還停留在太宗時期。
那是大周最為輝煌的年代,鐵血重騎,擎天巨人,巨鯨力士,威震天下。
其本人更是少年從軍,半生都是在殺人中。
妖族,胡蠻,龍族,殺了不知凡幾。
大周最重要的戰役,沒有一場缺席。
可不是承平年代崛起的將領可比。
陳滅周不言,曹龍吉倒是冷笑道:「你可是承諾了紫極靈丹,還有保證把這一座雄關送我,不然我可不會相助你一臂之力。」
呈現於竇長生面前的,就是這非常震撼的一幕,一位暴起偷襲,殺死了一位無上宗師,另外一位發威後,宗師和大宗師,被砍瓜切菜一樣給屠戮一空。
陳滅周一劍刺死了一位宗師,破壞了殘存下來宗師,打算聯合的謀算,頭也不回的開口講道:「紫極靈丹位列一品,每一粒都極為珍貴。」
「是用來法相和血肉靈肉合一的,可不是補充氣血的,給你吃了就是浪費。」
「黑水關我要來何用,肯定是要贈送給你。」
「名望,雄關。」
「甚至是帝道神兵,我都不要。」
「只要你這位破軍星命的人活着,獲得帝道神兵,老道的目的就達到了。」
「那六太子跑了,不要去追,去控制九元黑水殺陣陣旗。」
「只要控制了九元黑水殺陣,黑水關主將和眾多將領身死,龍族軍隊群龍無首,無法佈置戰陣,已經是不成氣候。」
曹龍吉把手中方天畫戟一插,直接貫穿了地面,大步流星的走到了竇長生身前,伸手朝着竇長生胸膛一摸。
懸掛於竇長生脖頸上面的虎符,直接落入到了曹龍吉之手。
「你去控制九元黑水殺陣,我去召集舊部。」
「就是不知道百年過去了,是否還有當年先烈覆軍殺將的本事。」
看着手中的虎符,曹龍吉目光浮現出複雜,最後看向竇長生講道:「你是老蕭的孫女婿,我會保你不死。」
「不要跟着姓陳的,他不是好人。」
「你是盧國公?」
竇長生聲音有着一些嘶啞,有着一些乾澀,親眼見到了這一幕後,再分辨不出,那純粹就是傻子了。
巨鯨力士,這可是盧國公曹龍吉一手練出來的道兵。
只有這才能夠稱得上是舊部。
曹龍吉伸手一拍竇長生肩膀,提起方天畫戟,大步流星朝着外面走去,竇長生連忙跟隨在身側。
曹龍吉走在前方,平淡的開口講道:「問罪龍庭,要去有神魔存在的龍庭,到時候生死操於外人之手,陳逆較為惜命,當然是不會幹的。」
「所以當初在呂城外,斬殺二品龍族的時候,陳逆就謀劃着奪取黑水關了。」
「問罪龍庭,不痛不癢,遠不如奪關殺龍,來的聲勢浩大。」
「當你們以為陳逆,三日後東行,是為了掀起聲勢,好獲得人族大義,實則陳逆徹夜去見了亞聖。」
「這幾個月來,故意在大城市奔走,就是在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為奪取黑水關做準備。」
「也讓本將從冰封中復甦,開始補充氣血,恢復自身戰力。」
竇長生小心翼翼的跟隨着,不由開口問道:「盧國公為何冰封?」
「傳出假死消息?」
「要不是您壯年病逝,曹家也不會被削去爵位。」
曹龍吉伸手一扯,臉上不斷掉落碎皮,一雙黑色瞳孔,已經化為了如寶石般的碧綠色,冷然開口講道:
「當年大戰平息後,天下承平,我安生過了幾年,發現哪怕日日演練武藝,可煞氣依然在消退,戰力在跌落,我寧肯戰死,也不想看到我出生入死,於生死中磨礪的武藝倒退,所以我懇求亞聖冰封。」
「等待着下一次,有機會奪取黑水關的機會,彌補一生遺憾。」
「本以為這一輩子,都要在冰封中死去了,未曾想到臨到壽元將近前,竟然有機會和龍族再戰一場。」
曹龍吉沒有多言,大概講述了一下,然後話題一轉講道:
「姬家人天性薄涼,刻薄寡恩。」
「可共患難,不可同富貴。」
「這是亞聖的評價,當年我是不信的,不曾想百年後,曹家淪落至此,還是亞聖有先見之明。」
「你在朝中要小心,切不可相信姬家人的話。」
「他們說的再好,也都是謊話,假話。」
「什麼世襲罔替,與國同存。」
曹龍吉遲疑一二後,這才說出了真實目的:
「回去後,給老蕭傳話,讓他過來幫兄弟一次。」
「左右也沒多少壽元了,該享受的富貴,也都享受了,與其老死在梁洲,不如在黑水關拼一次,戰死黑水關,還能夠拉一位一品龍族一起走,也不枉生而為人,在人世中走這一遭。」
仿佛是想起來什麼一樣,再一次開口道:「蕭家沒了他,早晚都要落幕,繼續苦苦撐着有啥用。」
「算了。」
「還是不讓老蕭來了。」
「姬家薄涼猜忌,不來只是落幕,來了蕭家必滅。」
「陳滅周會安排曹家事宜,照料曹家子孫,不過我信不過他,這一番施恩於你,就是獲得一個承諾,希望有能力時,照顧曹家一二。」
「只要不死即可,哪怕沿街乞討,也不由多管。」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想要富貴,就要靠自己去拼,去奪。」
沉默,半響後。
看着遠方掀起的驚濤駭浪,天地風雲變色。
曹龍吉再開口道:「這一次龍族來襲,我要是不死的話,未來我可以替你殺一人。」
「錢小三,我知道你在這裏。」
「帶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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