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光將軍一雙眸子,堅毅的注視着竇長生,斷然否決認罪,二字說的是斬釘截鐵,慷鏘有力。
搖光將軍可不是普通老百姓,豈能不懂其中的彎彎道道,要是自己敢於認罪,那麼絕對是抄家滅族的下場,死的可是大周親王,朝廷為了殺雞儆猴,絕對會從重論處。
至於被調查出其他罪名,從而論罪殺死,那麼也只是自己一人而已,和家族沒有半點關係。
竇長生冷淡的注視着搖光將軍,死鴨子嘴硬,如今證據確鑿,完全可以直接定案,不過這破案速度太快了,怎麼也要拖上幾日。
拿出一支令箭仍在地面上,看着令箭不斷滾動,竇長生冷淡講道:「抓起來。」
「你不說沒關係,如今證據確鑿,自可一一檢驗,到時候依然能夠定罪。」
虎威將軍大聲應了一句,主動上前朝着搖光將軍抓去,伸出的粗壯手臂動作很慢,已經給了搖光將軍充足的反應時間,這一刻要是暴起的話,絕對能夠逃脫虎威將軍束縛。
虎威將軍一雙巨大的眸子中,浮現出淡淡的期待,如今搖光將軍還有翻身之力,可只要搖光將軍暴起發難,抗拒抓捕的話,那麼罪名就會做實。
虎威將軍伸手動作,持續了大約一個呼吸時間,可搖光將軍老老實實,沒有任何反抗,只是冷笑看着虎威將軍,虎威將軍知道自己的小心思,已經完全被搖光將軍看破,不由惱羞成怒起來,猶如鐵鉗的手掌,死死的按住搖光將軍手臂,直接一扯背後披風,當做了繩索開始對搖光將軍五花大綁。
不少封號將軍,見到這一幕出現,沒有任何波折和意外,不由浮現出驚異之色。
大周官軍當中,向來是以北斗七軍為首,他們是大周嫡系中的嫡系,七軍主將皆由大周將門把持,外人就算是才華再高,也無法成為七軍主將,最多成為一名副將。
所以北斗七軍在南山中向來囂張霸道,他們自太宗盛世至今,什麼時候吃過虧。
今日竟然被抓住了一名主將,其他六將竟然沒有鬧騰,實在是不可思議,目光看向竇長生,多少蘊含了敬畏。
陳萬隆主動開口講道:「殿下。」
「搖光將軍有害襄王殿下之心,也付諸行動,可要殺害襄王殿下,光是搖光將軍自然不能,襄王殿下有一品半神兵,具備一品戰力,搖光將軍肯定有同謀,天魔宗的邪魔外道,如今可能還隱藏在大營中。」
「要是知道搖光將軍暴露被抓,為了己身不暴露,怕是會鋌而走險,殺了搖光將軍滅口。」
「關於搖光將軍看管一事,必須要慎重對待,而殿下也要保護己身,時時刻刻警惕戒備。」
衡水將軍主動踏出一步,雙手抱拳講道:「末將願意率領本部兵馬,保護殿下安全。」
「要是有邪魔外道敢於出現,必須要在末將的屍體上踏過去。」
「要是殿下傷了任何一處,末將願意自裁以謝天下!」
一名封號將軍走出,其身披銀色甲冑,上面鑲嵌金色雲紋,七顆星辰遍佈甲冑之上,按照北斗方位排列,其中一顆凝實,瀰漫着淡淡星光,餘下六顆較為虛幻。
甲冑華貴,珠光寶氣,背後的一領披風,布匹也是上好的龍錦蠶絲,兜鍪之上的翎羽漂灑飛揚,這竟然是一根來自真鳳的翎羽,那一股淡淡的神魔氣息,自走出後就朝着四面八方撲面衝來。
「殿下無需擔憂,由末將率領天樞道兵守護,必定無人膽敢冒犯。」
天樞將軍一出,猶如一輪驕陽,蓋亞當世,奪取了所有封號將軍的光彩,他們全部都黯然失色。
天樞目光淡然看了一眼搖光,眉頭不由一皺,主動開口講道:「此人也交由末將看管,保證不會出現任何差錯。」
竇長生點頭講道:「可以。」
「由北斗七軍守護,相信絕對不會出現意外。」
「搖光就交付給天樞將軍了,至於我就勞煩衡水將軍保護了。」
天樞和衡水各自抱拳應聲,然後各自退回原位,竇長生多看了一眼北斗七將,他們一個個珠光寶氣,甲冑華貴奢華,光是這一套裝束,就不知道花費了多少銀錢。
而且品質不低,怕是都是半神兵,其價值還要再飆升,北斗七軍冠絕諸軍,其真正戰力沒有看見,但這富貴程度絕對有。
要是在神都駐守,他們怕是早廢了,如今這裏是南山,是和妖族戰鬥前線,相信不會是花架子,只要北斗七軍不拉垮,以他們的裝備,冠絕諸軍不難。
大周心中還是有逼數的,把這一支精銳扔到了南山,儘管損失大一些,可不會把他們給養廢了。
要知道歷朝歷代的禁軍,開國時期都是最能打的,但王朝末期他們就是最拉胯的,其中道理很簡單,成為了禁軍後,待遇雖然是最高的,裝備是最好的,可他們已經不上戰場了。
天下間可沒有強軍,光是訓練就可以的。
等到各自歸位,本以為這一場議事要結束,開始驗證證據的時候,陳萬隆不甘寂寞,再一次開口講道:「殿下。」
「衡水將軍保護殿下安全,末將是放心的,衡水將軍本事非凡,乃是官軍大將,立下戰功無數,可天樞將軍和搖光將軍同為北斗七軍主將,末將擔心天樞將軍包庇搖光將軍。」
「要是天樞將軍主動放了搖光將軍,然後以疏忽的名義請罪,到時候殿下怎麼處理?」
「北斗七軍樹大根深,剛剛抓起來一名主將,就已經讓大營上下沸騰,要是再處理天樞將軍,大營動盪不安,這裏雖然是後方大營,可和前線息息相關,一個不好引發前線大敗,妖族衝破防線,殿下就是千古罪人。」
「不如就不勞煩天樞將軍,把搖光將軍交付給末將,要是搖光將軍在末將這裏出事,那麼末將自殺謝罪,以末將的分量,不足以驚動前線,一切還在可控範圍內。」
「還請殿下三思。」
天樞將軍直接呵斥講道:「陳萬隆。」
「你這個兩面三刀的傢伙,還有何臉面立足於此,膽敢說出這樣的話語來,我要是你,早就羞愧的自殺了。」
陳萬隆冷哼一聲,不屑一顧的講道:「末將對殿下赤膽忠心,對朝廷盡忠職守,上對得起皇天,下對得起后土。」
「身正不怕影子斜。」
「又有何懼!」
竇長生一拍桌案,沉聲開口講道:「不必再爭,我信得過天樞將軍。」
「搖光將軍關乎重大,還請天樞將軍多上心。」
天樞將軍抱拳講道:「殿下放心,末將回去後,會親自看護,絕對不會出現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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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旗高高樹立,正迎風獵獵抖動。
北斗六將已經齊聚一堂,各自端坐在桌案後方,此刻距離他們不遠處的位置,就是被關押起來的搖光將軍,此刻搖光將軍已經解開了束縛,獨自端坐在桌案後面,不斷的端起桌案上面的酒盞,開始喝着悶酒。
搖光將軍悶悶不樂,這一次遭了無妄之災,雖然此刻獲得自由,但卻是不能夠走出營帳。
其他六將神色也不好,一個個仿佛在為搖光將軍鳴不平。
搖光將軍心中憋火,最後怒而拍擊桌案,一巴掌把桌案擊斷,上面的菜餚和水果,立即四散飛濺,搖光將軍憤怒的咆哮道:「草包。」
「竇長生真是草包一個。」
「本以為他名聲顯赫,被譽為當世神探,必定有着過人之處,可萬萬沒有想到,其調查案子,竟然就是指鹿為馬,栽贓陷害。」
搖光將軍怒氣勃發,最後痛聲大哭起來講道:「這樣誣陷好人,破案速度怎麼會慢了。」
「哪怕是一頭豬,這樣做的話,也能夠成為當世神探。」
搖光將軍委屈啊,這啥也沒幹,竟然就成為了殺人兇手之一,大營中還隱藏着自己一位同夥,這實在是太冤了。
天樞將軍開口安慰講道:「竇長生貴為親王,更是六扇門首尊,未來是要入閣拜相的,這種人一聽必定是一位厲害的人物,可誰能夠知道竇長生是草包。」
「這麼大的名聲,也不知道怎麼獲得的。」
「這兩日我仔細觀察過,竇長生來到後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把罪名推給陳萬隆,可惜陳萬隆隱藏太深,竟然有武道一品實力,直接選擇反抗,讓竇長生計劃失敗。」
「昨日開始流傳的風聲,說什麼陳萬隆是陳氏三龍之一,這絕對不可能的。」
「陳滅周甄選出來的三位潛龍種子,其中一位陳霸先已經暴露,手持大夏龍雀刀,從這就足以看出餘下兩名潛龍種子的厲害。」
「陳萬隆實力是不錯,武道一品,無上宗師,可也只是武道一品三境中的第一境,這種武道一品初期的實力作為潛龍種子弱了一些。」
「已經突破好幾年的陳霸先,如今怕是有武道二品實力了,再手持大夏龍雀刀,絕對能夠砍死陳萬隆。」
「除非陳萬隆手中也有一件帝道神兵,獲得了某位先天神魔認可。」
「可這種事情太渺茫了,所以陳萬隆幾率很小,陳氏三龍其他二龍,在我看來至少是天下間名聲顯赫的強者。」
「陳霸先是年輕一代,餘下二龍必定代表着不同的年齡。」
「這樣青年,壯年,老年三代,才是陳氏三龍。」
天樞將軍嘆口氣講道;「構陷陳萬隆不成,再一次選擇栽贓陷害,這種破案手段,真是聞所未聞,想也不敢想,這麼嚴重的大案要案,都敢這麼做,也不知道竇長生哪裏來的膽量。」
開陽將軍開口講道:「沒辦法。」
「事已至此,已經無翻身餘地,只能夠委屈搖光了。」
「案件不能夠拖下去,時間長久必定生變,襄王的死,說到底我們人人都有份,我們是沒有親自參與,可當時襄王已經向我們求援,是我們坐視不管,這才讓襄王被殺了。」
搖光抱怨講道:「當初我是要去增援的,憑藉北斗七軍之力,就算是來幾名武道一品,無上宗師,也殺不了襄王。」
「你們竟然阻止,任由襄王死了,如今出了這樣的事,可不能夠由我一人承擔。」
開陽將軍臉色冷了下來,一雙眸子透漏着寒意,冷酷的開口講道:「不要以為自己知道一些隱秘,就能夠威脅到我們。」
「說到底我們不是幕後真兇,誰也沒有動手,只是反應慢了而以,最多就是一個救援不力的罪名。」
「可到時候死的就不是你一人了,你背後的家族,你的妻兒老小,將會一起下去陪你。」
玉衡將軍也懶得虛與委蛇了,直接冷漠講道:「這一次竇長生冤枉你,也算是你倒霉。」
「襄王出事,我們北斗七軍肯定遭受懷疑,本來要一起應對,可不曾想竇長生死咬你一人,那麼就不如你把一切都扛起來。」
「把這一件事情解決,讓朝堂的目光從南軍收回。」
搖光臉色難看起來,看着這一位位昔日好兄弟,如今他們不裝了,撕扯下來了偽善的面具,露出的是擇人而噬的兇相。
憤怒的講道:「你們不管真兇是誰?」
「只是要我頂罪,好把這一次事件平息。」
「你們這麼做,不光是為了解除朝廷對你們的懷疑,也是你們產生了野心,官軍向來以北斗七軍為主,如今新皇遲遲沒有出現,南軍統帥一時半會不會出現,你們可以拉攏其他各軍。」
「到時候就算是南軍統帥來了,你們也能夠相互抱團,到時候和南軍統帥分庭抗爭。」
「亂世即將來臨,你們要掌握兵權,好為了在新朝謀取高位,維持自身門第不墜。」
天璇將軍不悅講道:「搖光你說話太難聽了。」
「我等會為大周流盡最後一滴血。」
搖光冷笑着講道:「你們只是不想背負背叛的名聲,影響家族名譽而已,你們會死,可這北斗七軍將會是你們的私家軍。」
「一個個狼子野心,全部都是毒瘤,大周有你們,不亡實在是沒天理了。」
「我很想留着你們。」
「可惜誰我心不順。」
「竇長生又壞我大事。」
「所以我選擇一一打死你們。」
「你們這群蠢貨,我忍耐你們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