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長生茫然的注視着前方一切,這一次來崇山,因為位於齊洲的緣故,距離老家不是太遠,所以離開崇山後,竇長生主動提議回青郡老家。
姒無命和碧晨元君都認可了,對於他們而言去哪都一樣,等到輔助竇長生完成神魔之軀,就要動身前往天外天宗煉道場了。
只是預想當中竇家莊三五奴僕,維持着竇家莊老宅的情況沒有出現。
這是竇家莊嗎?
怕是不遠處的青郡郡城了。
竇長生目瞪口呆的注視着面前一切,前方街道以青石板鋪砌,而且還是五輛馬車並行都能夠暢通無阻的寬闊街道。
車馬粼粼,人流如織。
街道兩旁一間間店鋪,高高懸掛的旗幟,上面正書寫着店鋪名字,在道路上面擺攤的小販,叫賣聲音此起彼伏。
竇家莊已經成為了繁華的一座城市,距離自己上一次離開,這滿打滿算也就是兩年左右時間。
「竇爺。」
「竇爺回來了。」
突然一聲驚叫響起,把竇長生驚醒,看着這似曾相識的一幕。
竇長生眸子浮現出迷離,遙想當初自己回到竇家莊,好像是也發生了這一幕。
喊叫聲音後,街道上面突然鴉雀無聲,一下子吵鬧繁華的街道,完全失去了聲音,一道道目光注視着竇長生,其中有驚異,害怕,憂慮等等情緒。
竇長生伸手一招,法力涌動之下,已經把驚叫的老者擒拿於面前。
竇長生目光仔細打量一番後,卻是越看越熟悉,最後突然發現,要是把老者上好的絲綢衣衫換為普通的長衫,再去掉手指上面的戒指,手中持有的摺扇,再摘掉腰間懸掛的美玉,再
他不就是自己老宅的那個老僕嗎?
竇長生不由開口道:「竇大?」
老者立即應聲道:「是老奴。」
老者用寬大的衣袖掩蓋住手中摺扇,連忙上前陪笑講道:「您回來了,也不傳個訊,好讓老奴準備。」
竇長生目光冰冷下來,直接打斷了竇大,冷漠講道:「是準備好忽悠你家老爺我吧。」
竇大臉色一白,直接跌倒在地,連連辯解講道:「老奴不敢,老奴不敢,老奴不敢。」
「老奴。」
竇長生一句話後,也懶得再對其說什麼,而是伸手隨意一指講道:「你去上六扇門,叫人來他帶走。」
說完後竇長生就不再管竇大,也根本不搭理被指派的人是否會聽自己的。
天機報不斷黑自己,可不是沒好處的,那就是心如針眼深入人心,如今憑藉着自己的威勢,可能對其他地方的平民百姓不管用,一生不離開村子的人,誰認識聖人是誰?竇長生是誰?
能夠知道這是大周,就已經算不錯了,可能夠在竇家莊生存的人肯定都懂。
竇長生心情不美麗了,多少有一些惡劣,這竇大的名字,還是自己給改的,昔日對方不過是一名不受重視的老奴,正是因為被排擠,所以去了郡城看護宅院,才逃過了竇家莊大劫。
竇長生把對方留下看護老宅,這兩年來沒有回來,一件事接着一件,也沒有怎麼關心,不曾想竟然出了這樣的蛀蟲。
竇大不過是一介奴僕,竟然穿金戴銀,活的人模狗樣,這財富哪裏來的?還不是依仗着自己的勢。
對方要是光穿絲綢,吃住好一些,這也就算了,畢竟自己發達了,水漲船高的事情沒法避免,可對方手持摺扇,招搖過市,這是飄了,把自己當主人了。
這不是什麼大事,只是一件小事,隨手就能夠處理,相信一會青郡太守就會登門,把事情處理的妥妥噹噹。
心中莫名的煩躁,一直居於雲端,倒是把底層忽略掉了,小看自己影響力了,老家這裏如此,陳地一次沒去過,還不知道什麼情況呢?
看來要讓梁宮羽先回人境,專門為自己清理一番了,自己其他商鋪產業,這裏倒是可以放心,竇長生想到了王老,心中不由一安。
王老號稱是八方不動,純粹是屬王八的,膽子小着呢?
給王老一千個膽子,那也是不敢貪自己一分一厘。
竇長生朝着老宅走去,中途就看見了一座冰雕,其中冰封着一尊火人,能夠清晰看見火人猙獰神態。
竇長生看着高大屹立的雕像,人站在下面極為渺小,很明顯經過特殊處理,寒氣完全被局限住了,不然竇家莊都要冰天雪地,也不會發展的這麼繁華了。
不少武者憑藉着手中令牌,然後開始獲得一個位置,能夠親自來到雕像旁,親自參悟起來。
這種對武者收費,然後讓對方參悟法相的舉動,竇長生沒有任何神色變化,竇大那一副姿態,就已經表明了對方是什麼人,怎麼可能放棄這一個搖錢樹。
薅羊毛,竟然有人薅到了他竇長生身上。
竇長生觀看自己昔日的傑作,匆匆腳步聲已經傳出,青郡太守匆匆趕至,青郡太守不是一人來的,攜帶着不少人。
看見竇長生後,連忙的下拜講道:「下官拜見公爺。」
最後也不知道是生怕不鄭重,還時走的太急,小腿直接一軟,青郡太守直接跪拜在了竇長生面前。
青郡太守一跪,其他人也不敢站着,紛紛也跪拜在地面上。
竇長生伸手攙扶起青郡太守講道:「黃堂為地方父母官,掌管一郡之地,是要為民做主的。」
「我不能長居於此,可對老家的思念是不會忘的,不想未來被老家的人記恨,時常罵上幾句。」
青郡太守連連講道:「公爺的意思下官懂了。」
「這就處理,今日就能把事情處理好。」
「下官已經在府中備好了酒宴,公爺您是否有時間?」
竇長生一揮手講道:「不必了,此番回到老家,是為了福地爭奪戰潛心修行的,沒有心思在雜事上。」
「接下來我不想被打擾,你把這事情安排好。」
竇長生吩咐了一句,就朝着自家老宅走去,老宅這裏倒是沒有么蛾子,很明顯是竇大發家致富後,看不上老宅了,其他也類似,已經是另有居所了,這也讓竇長生省事了,沒必要在清理一遍。
竇長生回到老宅後,開始調養精氣神,等待着碧晨元君到來。
凝聚不死之軀,主材料是神魔之血,可也要一些輔助寶物,所以姒無命是專門去收集了,碧晨元君是用淨世白蓮淨化神魔之血。
三天時間轉瞬即過,未曾有任何登門,而竇長生也外出了一趟,號令了陰極宗的門徒,就把青郡太守處理的結果都獲得了,更是驗證了青郡太守真的盡心竭力了,當初竇長生留下的奴僕,全部都被一網打盡了,足以看出人心受不得考驗,沒有制約的話,註定會腐化。
碧晨元君淡鵝黃長裙,額頭上面捆綁着白色的絲帶,此番彰顯出了英氣,看見竇長生後,開始直奔主題,緩緩伸出白皙的玉手,手掌心純淨透徹的白蓮緩緩浮現,自白色蓮台上方,一滴滴赤金色血液,猶如寶石般懸浮,瀰漫着赤金色光芒,相互間耀耀生輝。
碧晨元君平淡講道:「不死之軀凝聚需要七七四十九日,姒無命把準備好的寶物交給我了,由我輔助你完成蛻變,其本人去準備東西了,這一次要遠遠離開人族,得準備充足,不可疏忽大意。」
「等到蛻變最後一日會回來,到時候突破後你們一起前往天外天。」
碧晨元君伸手輕輕一推,手掌上面巴掌大小的白蓮,開始不斷的前移,最後落在了地面上,化為了丈許大小的白色蓮台,上面一滴滴赤金色血液,高高的懸浮着。
竇長生很懂事的脫掉了外衣,把上半身猶如花崗岩般稜角分明的肌肉露出,本人一躍而起,盤膝端坐於白蓮蓮台上面,這一次淨世白蓮完全顯化,竇長生能夠清晰看見,白蓮花開九瓣,這是九品蓮台。
碧晨元君徐徐講道:「不死之軀分為兩種,九尺玉身,丈六金身,前者為仙,後者為佛。」
「你練氣和煉體兩道並重,煉體一道主修的是《斗魔圖錄》,這也是一部神魔武學,其中三品後,凝聚出法相後,化為九尺玉身,或者是丈六金身,佛魔有衝突,丈六金身不是最好選擇。」
煉體一道上三品,凝聚出的法相,乃是讓血肉之軀發生改變,沒有練氣一道法相那麼玄乎,能夠高約十丈。
「但如今你只是中三品,按道理是不可能,畢竟你主修的神魔武學太多了,要是普通武者中三品有四種神魔特性,這不是不行。」
「可這是相互矛盾的地方,你不夠強,積累不夠雄厚,哪裏有資本連翻凝聚神魔特性,不要說是中三品了,就算是上三品凝聚四種神魔特性都難。」
「先天之氣的存在,就能夠打破這一切,相傳遠古時期,天地間縱橫的強者,皆是生而先天,貴為神聖,他們有大神通,大法力,不需要修行就能夠縱橫天地,捉星拿月,翻江倒海。」
「所以先天之氣很特殊,能夠打破後天局限。」
「如今出現了特殊情況,你獲得九尺玉身後,突破至武道三品後,凝聚的法相將會出現變化,威力是會得到增強,但對《斗魔圖錄》的修行會造成一定的阻礙,這需要你自己調整。」
碧晨元君生怕竇長生沒有聽懂,又增添一句講道:「大方向無錯,只是細節出現一些變化,這需要你根據實際情況調整。」
「放心,等到福地結束後,我會專門為你梳理一遍《斗魔圖錄》,不放心還有你姒大哥呢。」
碧晨元君繼續講道:「這也是仙齊前輩的目的,沒有讓你在福地內突破,就是因為《斗魔圖錄》有一些紛爭,相信你也發現了,這是一部先天神魔武學。」
「你要是不想這樣做,也可以等到在福地內突破,對普通武者影響巨大,可你情況不一樣,以你的天賦而言,就算沒有淨世白蓮的輔助,成功率也有七成。」
竇長生一聽這話,連忙感謝講道:「小弟肯定相信大嫂。」
七成是不低了,但架不住還有三成失敗率,要是有淨世白蓮輔助,那就是九成九,這要是失敗了,直接抹脖子自殺吧。
至於《斗魔圖錄》修行艱難,那都不是事,有九幽神體就這麼豪橫,不行再砸修為值,方法多着呢。
碧晨元君點頭間,懸浮的赤金之血已經落下。
如同寶石的赤金之血,呼嘯間落下,開始會和起來,像是一條血河,完全把竇長生給吞噬掉。
竇長生只感覺肌膚猶如被針扎了一樣,一滴滴的赤金血液融入肌膚中,早已完成神魔特性赤金之血,兩種赤金之血碰撞了,但體內赤金之血一觸即潰,最後被外來的赤金之血吞噬。
開始緩緩流淌,最後融入於心臟中,這猶如換血一般,正在完成新舊更替。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一日,兩日,三日,轉眼間就已經到了四十九日。
其中一切都水到渠成,中途也是遭遇過困難,但白光閃爍間,就輕易跨越過去了,淨世白蓮的效果也發揮,一件先天神兵輔助竇長生這位凡夫俗子,效果不逆天才是一件怪事。
竇長生肌膚純白一片,上面仿佛出現了一層白色鱗甲,密密麻麻的鱗片覆蓋了全身,把竇長生化為了一尊純白的玉人。
其體魄也是層層攀升,高約九尺的身高,已經和丈許相差無幾,如同一尊小巨人。
竇長生是看着自己一點一滴產生變化的,注視着寬大的手掌,最後看向下方,長褲已經成為了短褲。
一道粗狂的聲音響起:「天地相合,其物自生」
竇長生浮現出明悟之色,覆蓋全身玉石開始寸寸消融,高大的體魄也開始縮減,最後竇長生恢復如初,嘆息一口氣講道:「又變強了。」
「我於人間全無敵。」
咳咳咳!!!!!
聽見粗狂咳嗽聲。
立即醒悟起來,補上了一句道:「按照仙道標準。」
「當然和大哥相比,還差那一點點。」
「也差大嫂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