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發展中的大都市,江陽市區建設突飛猛進,日新月異,市政.府幾乎把全部精力都投入一眼看得見的地方,也就是所謂的面子工程做的特別好。實際上,處在偏遠位置的某些機構還很落後。
北旺是江陽市轄區內的一個小鎮,市內唯一的看守所和拘留所都位於鎮上,就在前年,老舊的看書所因為年久失修坍塌了好多房屋,砸死十多個勞改犯,不得已,只能將所有犯人轉移到拘留所這邊,上千人擠在一棟老樓內,如今兩個機構合併,管理更是混亂不堪,管教向犯人索取財物的事件層出不窮。
吳啟正跟值班民警交代一番之後,驅車離去。實際上,江陽市公安局又何嘗不是黑幕重重,按理說,秋羽只是犯罪嫌疑人而已,有被害者和證人的口供還不夠定案,最起碼也得讓受害人上醫院檢查一下,提取至關重要的證據。不過,這些步驟根本都被省略了,因為吳啟正等人跟秋羽有仇,就一門心思的要把對方送到監獄去。
辦公室內,兩個民警看着面前年紀輕輕臉色蒼白的少年,左面那個姓左的管教哼了聲,嗤之以鼻的道:「草,就這小體格子一陣風都能吹跑了,還玩強女干呢?」
右面姓劉的管教罵道:「年紀輕輕的不學好,先交三百塊錢?」
秋羽愣了下,他是第一次進到這種機構,虛弱的問:「怎麼還要交錢嗎?」
劉管教罵道:「那當然了,你以為進裏面白吃白喝呢,還得給你體檢什麼的,不花錢能行嗎,少廢話,趕緊交錢。」
「我沒有……」秋羽說的是實話,早在公安局的時候,警察已經搜了一次身,口袋裏僅有的幾十塊零錢都被拿出去了,哪還有錢。
左管教說道:「很簡單,沒錢給你家人打電話,讓他們送來。」通常情況下,家屬到來不光交這三百塊錢,還得給他們倆三頭二百的,讓幫着照應下,所以,這也是撈外快的機會。
家人,秋羽腦海中浮現出柳飄飄和楚雲萱的身影,若是給她們打電話,肯定會過來,並且不遺餘力的托關係撈他,可是,他根本不好意思開口,自己犯的是什麼罪,強女干啊,最無恥的罪行,若是被心愛的女人知道了,會如何看待他。基於這種想法,秋羽打定主意,就算死在這裏,也不能打電話給她們。
「我沒有家人。」
兩個管教同時皺眉,左管教氣惱的罵,「你小子石頭縫裏蹦出來的,還沒有家人,找揍呢吧?」
劉管教黑着臉道:「怪不得吳隊說這傢伙難對付,原來真是一塊滾刀肉,不想交錢,好啊,我看你能賴到什麼時候?」他站起身,走到東面的柜子前面,打開櫃門取了一件囚犯專用的馬甲,塞到犯人戴着銬子的手上,呵斥道:「兔崽子,趕緊跟我走,去監舍。」
「幫他安排個好點的監舍。」左管教不懷好意的提醒道。
「放心,我會的。」劉管教臉上露出陰險之色,手裏拎着鑰匙領着秋羽走出辦公室,長長的走廊里響起腳步聲。
片刻之後,劉管教把秋羽帶到三樓的327監舍門口,先把犯人的手銬解開,再打開沉重的大鐵門,呵斥道:「進去吧。」
秋羽拎着帶有編號的橙色馬甲進到監舍內,只見裏面擺着十餘張上下兩層的鐵床,上面擺着疊的如同豆腐塊一樣的被褥,三十多個犯人都把狼似的目光看過來,兇狠的盯着他。
眼見管教也進來,一個黑鐵塔似的醜陋男子喊了聲,「起立。」剎那間,房間內所有犯人都站起來,身板挺得溜直,仿佛受過專業訓練的士兵。
劉管教如同檢閱的首長般趾高氣昂,他目光看向秋羽,沒好氣的呵斥道:「你還站着幹什麼,趕緊把馬甲穿上。」
正所謂,「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秋羽沒吭聲,沉默不語的把馬甲穿上身上,號碼是1132,木訥的站在原地。
劉管教沉聲道:「1132號涉嫌強女干進來的,你到了這裏就要守規矩,否則的話,有你苦頭吃……」訓斥一通之後,他走出監舍,鎖好門之後,頭也不回的離去。因為這傢伙知道,那些老范會收拾新進來的那小子,這正合他的意思,還是躲開點好,一會發生什麼事的話,他就假裝不知道。
管教走了,一幫犯人原形畢露,由羊變成了狼,除了一個瘦削的瘸腿老傢伙走回廁所那邊的床鋪之外,其餘人都圍過來,臉上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分別罵道:「媽的,原來是個強女干犯,真晦氣。」
「崽子,進來就得服從老大的指揮,先跪下吧……」
犯人口中的老大就是如同黑鐵塔似的那個傢伙,外號鐵斧,長着聯絡鬍子,面目兇惡,他站在秋羽面前,威風凜凜的道:「還等什麼呢,先給老子跪下。」
一整天了,秋羽水米未進,肚子早就餓了,他現在什麼都不想,只盼望着有東西填飽肚子,那樣的話,他經歷過艱苦惡劣的身體會逐步恢復。於是,他低聲問道:「有吃的沒,給我點?」
「吃你媽的……」鐵斧勃然大怒,眼見對方不理會他這監舍中的霸王,只知道要吃的,他揮起拳頭猛地擊過去。
「砰!」
秋羽胸口上又傳來劇痛,蹬蹬向後退了兩步,身軀搖晃着說:「吃的……我要吃的……」
出乎那些犯人意料之外的是,這小子被老大的拳頭擊中居然沒跌倒,實在不可思議!要知道,監舍裏面勝者為王,誰的拳頭硬,誰就是老大,他們一幫人都吃過鐵斧的苦頭,曉得對方拳頭上面的力道,一般人絕對受不了。
鐵斧也是一愣,他更是火大,罵道:「吃屎去吧。」一個箭步衝上前,他飛起滿是毛茸茸的右腿踹過去。
一幫犯人瞪圓了眼睛看過去,心想,新來的犯人要倒霉了,還不得被老大踢個半死啊!
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再次出現,只見1132忽然閃身避開鐵斧的攻擊,倏地欺身上前,一記左勾拳快如閃電的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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