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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八章
隨着下課鈴聲響起,走廊之中的黑暗已然消散,原本死寂一片的教室也重新有了生氣。筆硯閣 www.biyange.net
學生們接二連三地醒來,倘若在這裏再待下去,很容易再發生什麼無法預測的事。
「走。」
橘子糖一聲令下,一行人從教學樓內快速撤離,來到了人跡罕至的空曠地帶。
「喏,」橘子糖揚了揚下巴,說,「把他丟那裏就好了。」
隨着「砰」的一聲悶響,被綁得結結實實的男人被丟在了一旁,任憑如何唔唔悶叫都無人在意。
「好了,」
在指揮隊員們做完這一切之後,橘子糖這才扭頭看向溫簡言,「說說吧,你消失的這段時間裏究竟幹什麼了?」
接下來,溫簡言將自己如何在墳地中遭遇泥瓦匠、通過裝滿墳土的白布袋逃離、意外進入校園地下與雨果會和,以及偽裝成廚師,被迫離開食堂的一系列遭遇,簡單地概述了一下。
在聽到關於副本內「麵食」真相的時候,每個人都不由得臉色一青。
進入【育英綜合大學】內這麼長時間,他們都或多或少地吃過食堂內的東西,正因如此,在知道它真正的配料時,他們都忍不住一陣噁心。
承受能力最差的田野甚至彎腰乾嘔了兩聲。
「媽的,」橘子糖陰沉着臉,「我就知道那玩意兒不是什麼好東西。」
不然的話,食用的副作用也不會是掉san。
「那我們接下來還要不要——」田野看向橘子糖,臉色仍然有些發青,期期艾艾地問。
「廢話。」
橘子糖翻了個白眼,冷酷地說,「該吃當然吃。」
自從成為了夢魘直播間的主播,他們什麼噁心的東西沒見過,什麼恐怖的地方沒去過,只要能活命,就算是血泥和成的面又如何?
當然是吃他媽的。
「說起來,你被帶去的那個地方,應該就在食堂下方?」橘子糖問。
溫簡言擰上礦泉水瓶的蓋子,搖搖頭:「應該不是,我和雨果當初走了很久才到的地上,在地下的時候幾乎沒辦法分清東南西北,我也不能確定那個『倉庫』具體的位置。」
「能回去嗎?」
橘子糖追問。
雖然她並不擅長副本解密,但是,身為高級主播的敏感度還是在的。
溫簡言對那個倉庫的描述、以及在進入倉庫前聽到的對話,都讓橘子糖對此十分在意。
如果沒猜錯的話,進入那個連接着四道門的倉庫,很可能就離整個副本的核心不遠了。
「正常渠道?」溫簡言想了想,搖搖頭,「很難。」
首先,食堂的開放時間短暫,在非開放時間幾乎無法闖入,其次,就算是在開放時間內,在廚師、學生會成員的監視之下,他們也幾乎沒有任何辦法從正面入侵到後廚之中。
——離開簡單,進入卻困難的不可思議。
溫簡言:「雨果進入過倉庫內的其他兩道門內,他或許會知道它們的後面會通向哪裏。」
「我問問。」
說着,橘子糖掏出手機。
三分鐘後,她陰着臉關閉了屏幕,「這傢伙,早不失聯晚不失聯,偏偏這個時候失聯是吧?」
不過,就算是雨果沒失聯,他所掌握的信息可能也不會對局勢有太大影響。
要知道,他可是在那兩道門之後受了重傷。
就連通向食堂的、最安全的這道門都沒辦法從外部進入,那另外兩道門從正面突破的可能性就更低了。
「對了,」溫簡言想到了他們此刻最危急的事,「你們打劫最後的結果如何?」
被埋伏是被埋伏,搶道具是搶道具,一碼歸一碼。
「嘻嘻,你猜?」
橘子糖口袋裏掏掏,很快摸出了一把徽章。
「我都出馬了,怎麼可能不成功?」
少女挺起胸膛,得意洋洋地說。
溫簡言掃了眼對方掌心裏的徽章。
粗略看去,至少有七八個。
加上他們先前本來就有的幾個徽章,不僅是生存穩了,甚至多出來不少。
溫簡言:「」
估計把對面老底都掏出來了。
現在他算是知道,為什麼對面寧可冒着被反殺的風險,也要讓自己去從橘子糖身上拿徽章了。
橘子糖撇撇嘴:「要不然我怎麼需要那麼長時間脫困。」
溫簡言:「」
很好,他現在連橘子糖他們是怎麼中圈套的也猜出來了。
那個主播估計就是用徽章為陷阱,才賭到了對面的閃失。
下了血本,這才能讓他們栽了跟頭。
不過,氣味溫簡言也意識到,那個狐狸眼的男人對橘子糖的了解或許還挺深不然也不會製造出如此有針對性的陷阱,並且清楚為何不能觸碰「昏迷」中的橘子糖。。
他想了想,問:
「你認識那傢伙嗎?」
橘子糖的臉色陰了陰:「算吧。」
她將徽章推給衛城,讓他拿下去分,然後看向溫簡言說道:「那傢伙給自己取的名字叫『夏洛克』,排名差不多是27上下,和我一樣是個僱傭兵,不過,那傢伙沒有原則的多。」
說着,橘子糖嫌惡地皺皺鼻子,「不擇手段,唯利是圖!」
她氣急敗壞地說:「但找他做任務的比找我的多多了!!明明我的排名更高才是!!」
溫簡言:「」
您的關注點居然是這個嗎?
不過,想到找橘子糖做任務的上個僱主最後的下場,他對此並倒是不覺得有多意外。
「夏洛克?」蘇成皺皺眉,「這傢伙喜歡看偵探小說嗎?」
多多少少有點配不上這個名字就是了。
「唔,」溫簡言垂下眼,若有所思地說:「或許是喜歡戲劇也說不定。」
除了那位著名的偵探之外,還有一個更為古老的角色也叫這個名字。
莎士比亞戲劇《威尼斯商人》中的高利貸者。
「總之,那傢伙就是個牛皮糖,我一般只接單個副本的任務,但他的任務一般能持續好幾個副本,黏上就甩不掉了,」橘子糖翻了個白眼,「不過,在被發現了一次之後,至少在這個副本里,他再動手的可能性就不太大了。」
顯然,就像夏洛克了解橘子糖一樣,橘子糖同樣也了解夏洛克。
一擊不中之後,第二次對方一定會更為謹慎,甚至有很大概率會蟄伏不出。
溫簡言的腦海中閃過對方在離開前投來的眼神,和那句「後會有期」,不由得長嘆一口氣。
算了。
債多不壓身,虱子多了不愁。
「那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呢?」衛城開口問道。
「第二學年一共三天,我們第二天的課程已經全部結束。」衛城皺了皺眉頭,繼續說,「明天早上是一節專業課,下午就又到了思想品德課了。」
眼看着第二學年即將結束,但他們進入這個副本的目的卻仍舊沒有達成的趨勢。
甚至就連回到行政樓中的次數都很少,這令他們不由得焦急起來。
難道,要想再次回到校長室,就必須要等到明天思想品德課結束後,通過正規流程去嗎?
如果真的走正規流程的話,他們能找到機會重新回到三樓嗎?
想想都覺得希望渺茫。
「這件事交給我吧。」
溫簡言說。
其餘幾人看了過來。
接下來,溫簡言將自己在籃球課上的經歷、以及自己得到的「獎勵」簡單地說了說。
他說:「根據學生會的說法,副校長會給我親自頒獎。」
「豁!」
橘子糖眼前一亮,「這樣的話,你應該就能再進入行政樓里一次咯?」
溫簡言:「對。」
「等一下,」蘇成皺起眉頭,「只有你一個人?」
「也不是,」溫簡言聳聳肩,「還有我的那些籃球隊員們。」
蘇成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溫簡言似乎早有預料,他搖頭嘆道:
「我知道這樣很危險,但是沒有辦法,你們也見識過行政樓保安的恐怖之處了,你們當初不在籃球隊裏,你沒辦法和我一起進去的。」
蘇成的眼神暗了暗,不再說話。
「無論如何,先考慮今晚的事。」
溫簡言話風一轉,將話題帶了回來。
他指了指倒在不遠處的黃鼠狼:「社會徽章的記數是每天晚上十二點刷新,但那個時候我們是有宵禁的,記得嗎?」
確實。
都差點忘了這一出。
眾人眉頭一皺。
作為社團成員,他們有了一定的抵禦副本強制睡眠的能力,但是,他們肯定不可能僅僅為了這個,就全員打破宵禁,在宿舍外待一整晚,代價和不確定因素也太多了。
橘子糖:「這還不好辦?」
「你們誰帶他回自己的宿舍盯着不就行了?」少女笑嘻嘻地說:「放心,我會保證他沒辦法脫困的。」
溫簡言:「我就算了吧。」
他聳聳肩,露出一副苦兮兮的模樣:「我今天過的太驚險了,就讓我好好睡一覺吧。」
「行。」
橘子糖也不強求。
最後,是衛城主動請纓,當了那個盯着黃鼠狼的人。
「嗡嗡!」
忽然,橘子糖的手機響了兩聲。
幾人都是一怔,扭頭看去。
他們全員差不多都在這裏,難道是雨果發來的消息?
顯然,橘子糖也是這麼想的。
她笑嘻嘻地掏出手機:「這傢伙還算識相——」
話還沒有說完,橘子糖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她盯着手機上的內容,神情罕見的難看。
「怎麼?」溫簡言注意到了對方的異常,關切詢問。
「不是雨果。」
橘子糖抬起眼,瞳孔里冷光閃爍,「是泥瓦匠。」
「什麼?!」
所有人都是一驚。
一般來說,在副本里,只有隊友和隊友之間是能夠彼此發送信息的,但是,個別情況下也有例外,如果雙方在副本內主動互換聯繫方式的話,也是能和其他人建立聯絡的。
至於橘子糖這個,很有可能是泥瓦匠用了什麼別的手段。
溫簡言看向他:「他找你幹什麼?」
橘子糖不在意地將手機屏幕展示給他:
「關於這次的副本,他想和我們聊聊。」
溫簡言掃了眼上面的內容,再次看向橘子糖:「那你怎麼想的?」
「不見。」
橘子糖回答的乾脆利落。
她面無表情摁滅手機,說道:「在他對我的隊員下手之前,這點或許還有的商量,現在?」
橘子糖冷笑一聲:
「做他的春秋大夢吧。」
「下次見到,看我不弄死他。」
*
溫簡言停下步伐。
他仰起頭,注視着眼前低矮的三層樓房。
是行政樓。
大門仍然像之前一樣緊閉着,隔着灰暗的玻璃,看不清裏面究竟有些什麼。
「」
溫簡言垂在身側的手指蜷了蜷。
袖口擋住了手指的虎口,但卻隱隱能夠看到下方愈深的黑色淤青,和逐漸凸顯出來的咬痕。
昨天晚上社團招新結束後,咬痕已經幾乎痊癒,如果不仔細觀察,幾乎已經看不到痕跡,但是,隨着時間向着十二點推移,咬痕就變得越來越明顯,顏色也越來越深了。
根據溫簡言先前在籃球社外偷聽到的內容,他們要找到自己,目的就是為了阻止他去領獎。
這也正是為什麼他必須要在今晚十二點前領到獎。
一旦過了十二點,咬痕的標記效果再次產生,他就再也沒有領到獎的機會了,而一旦他今晚成功了,對方也就沒有了繼續追殺他的理由,即便咬痕並未消除,他的處境也會大大改善。
不遠處傳來了腳步聲,溫簡言扭頭看去。
幾人正從遠方向着行政樓的方向走來。
除了虎哥、沼澤他們外,還有其他的籃球隊成員。
不過
溫簡言在幾人身上繞了一圈,眯了下眼。
人數不僅比記憶中變少了,就連剩下的這幾人,看着都顯得十分疲憊,身上還隱隱能嗅到熟悉的血腥味。
顯然,今天的「課程」對他們而言也十分有挑戰性。
就是不知道沒來的那幾個人是已經喪命,還是因為恐懼而決定放棄這一「獎勵」了。
見到溫簡言,虎哥阿豹十分熱情地向他打招呼。
溫簡言笑着點頭:「晚上好。」
沼澤扭頭指了指背後的兩男一女,「能來的也就這幾位了,其他人要麼是聯繫不上,要麼就是聯繫上了也不準備來。」
三人各做了自我介紹。
高個子男人叫成燦,矮個子女生叫白薔薇,另外一位有些虛胖的男子名叫阿瑞。
除了白薔薇是副本第二次開放進來的主播外,其他兩位都是從副本一開始活到現在的。
虎哥扭頭看了眼行政樓,明明是個人高馬大的壯漢,但還是不自覺地縮了一下肩膀。
他吞了吞口水,乾巴巴說:
「這地方,真是鬼森森的,看着真讓人不舒服。」
溫簡言順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嘆了口氣。
「確實。」
雖然他已經不是第一次來行政樓了,但是,無論來過幾次,都仍然會被這裏的氛圍激得汗毛倒豎更別提,他比其他人更清楚這裏是有多危險。
「我們只不過領個獎而已,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事吧?」
沼澤嘴上雖然這麼說着,但語氣卻很不確定,像是對自己的話都充滿了懷疑。
溫簡言:「希望吧。」
在確認沒有其他人之後,一行人向着行政樓內走去。
伴隨着灰濛濛、髒兮兮的玻璃門被拉開,熟悉的空曠大廳出現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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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簡言剛剛向前邁了一步,幾米遠外,一道聲音忽然響起:
「有預約嗎?」
那聲音沙啞而怪異,在一片死寂的大廳內顯得尤為突兀,令所有人都不由得渾身一震,下意識地扭頭看去。
漆黑的保安室內,隱約可見一道人影。
一動不動,也看不清臉孔,明明隔着老遠,但卻讓人不由得毛骨悚然。
溫簡言定定神,回答:「有。」
他鎮靜地往下說:「我們是校籃球隊的,這次是來領獎的。」
他的聲音落下,像是一塊石頭般沉沉墜地,沒有得到半分回應。
在好像沒有盡頭的等待中,眾人的額頭不由得滲出冷汗。
終於,不知道過去多久,一隻青白的手緩緩從保安室下方的小窗口伸出,手掌下還壓着一本猩紅的登記冊。
手掌無聲地再一次收了回去。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有些不敢向前。
這是可以了?
溫簡言深吸一口氣,率先邁步走了過去。
他彎下腰,在台子上掃了一圈。
這次,一起被推出來的不再是印泥,而是一隻熟悉的老舊鋼筆。
也就是說,和社團招新時不一樣,這一次他們需要「實名」登記。
思緒在腦海中轉過一圈,溫簡言垂下眼,修長的手指握住鋼筆,刷刷兩下,游龍舞鳳般將自己的學號留了下來。
緊接着,他推至一旁,等待其他人登記完成。
見溫簡言這麼做了,並且也沒有任何意外發生,其他人這才大着膽子上前,學着溫簡言的樣子,挨個在登記冊上留下了自己的學號。
在所有人都登記完成後,只見那隻青白色的手掌再一次從黑暗中緩緩伸出來,按在了冊子上,將冊子帶了回去。
望着空空如何的窗台,眾人卻沒有任何輕鬆之感,反而覺得更為緊張沉重了。
隨着冊子被帶回,漆黑的窗口內,那道詭異的聲音再一次響起了:
「副校長將於今晚十二點到。」
什麼?
幾人都是一怔,他們彼此交換了一個震驚中帶着慌亂的神情,顯然沒有想到這一點,就連溫簡言都不由得心下一沉。
「今晚十二點?」
那個自我介紹為成燦的人忍不住率先開口了,
「可,可是,宵禁怎麼辦?」
十二點也太晚了。
就算整個「頒獎儀式」都毫無危險,他們領了獎品就立刻能走,他們也沒辦法在宵禁前回到寢室。
沒人知道,宵禁過後的校園究竟是什麼樣子,他們也不知道,在錯過關門的時間之後,還能不能順利回到宿舍。
保安室內一片死寂。
並沒有人回應成燦的提問。
在昏暗的光線下,那道模糊的影子仍舊一動不動,似乎只負責告知,不負責解答。
「還有,」沼澤也皺起了眉頭。
他低頭看了看時間,繼續說,「現在距離晚上十二點還有足足五個小時,難道我們就要硬等在這裏嗎?」
副本里時間寶貴,更何況還是在已經進展到第二學年的情況下,在行政樓一樓大廳內乾等五個小時,顯然是有些太浪費了。
「要我說,」阿瑞開口建議道,「不如我們先離開這裏做別的任務,等時間到了再回來。」
其他幾人紛紛贊同。
當然,至於他們心裏究竟是怎麼想到,究竟還會不會冒着觸犯規則的風險,在那麼晚的時間來到行政樓,就另當別論了。
在約定好回來的時間後,他們轉身向着門外走去。
溫簡言靠着牆,他抱着胳膊,沒說話。
沼澤一扭頭,不由得怔了下:
「哥,你不和我們一起——」
他的聲音還沒有落下,只聽「砰」的一聲巨響從前廳傳來。
沼澤一個哆嗦,不由將剩下的聲音咽回了肚子裏,下意識地扭頭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不遠處,前廳灰濛濛的玻璃大門在某種無形力量的作用下猛地關閉了。
剛剛準備伸手拉開大門的成燦都被嚇得一個激靈,噔噔噔後退數步,老半天才緩過神來。
「這,這怎麼回事?」一旁的虎哥阿豹也一臉懵逼,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胖乎乎的阿瑞大着膽子挪上前,把手放在門把手上,試圖將門打開——但是,剛剛還能被十分輕易拉開的門,此刻卻像是銅澆鐵鑄似的,即便他已經足夠用力了,也依舊沒有讓它顫動半分。
「在登記事務結束之前,登記者不得離開。」
這時,那道陰冷詭異的聲音再次從保安室內傳來。
眾人不由得背後一涼。
「哎呦!」距離大門最近的阿瑞忽然大叫一聲,猛地鬆開了門把手,接連後撤數步。
「怎麼了?」
周圍的人都被他的動作嚇了一大跳,急忙追問。
「很,很冷。」阿瑞吞了吞口水,驚魂未定地再次看向門把手,「有種很陰冷的感覺從上面傳來」
從剛才開始就沒有說過話的溫簡言忽然開了口:
「san值掉了嗎?」
阿瑞看了眼右上角,臉色一青:「對。」
一下子,整個大廳之中的氣氛就更沉幾分。
眾人一時都沒有說話。
他們都清楚,自己恐怕確實是出不去了,只能乖乖地在這裏等五個小時,直到頒獎結束。
溫簡言長長呼出一口氣。
媽的,他就知道一切不會太順利。
他掏出手機,開始給橘子糖他們發信息,通知隊友自己接下來幾個小時的動向。
【頒獎儀式晚上12點開始,在此之前我無法離開行政樓,勿念。】
橘子糖很快回復了消息。
【別挨老子:知道了。】
【別挨老子:剛剛預言家給了指引,我們接下來會去圖書館那邊轉轉,看看能不能整個借閱證什麼的。】
溫簡言回覆:
【好的。】
在做完這一切之後,他將手機放回了口袋裏,看向眾人,好心勸告道:「接下來你們最好聚在一起,謹慎一點,畢竟這裏是行政樓,沒人能保證接下來五個小時裏出不了什麼意外。」
眾人:「」
謝謝你,這話可真讓人寬心啊。
【誠信至上】直播尖:
「烏鴉嘴,閉嘴吧你!」
「烏鴉嘴,閉嘴吧你!」
「笑死,說之前可能不會出什麼事,溫簡言說之後可就真的不一定了。」
一旁,虎哥一怔,似乎聽出了溫簡言的言外之意:「『我們』?」
他撓撓頭:「小兄弟,你什麼意思,難不成你接下來準備一個人行動?」
溫簡言點點頭:「對。」
在場的人加上他一共也就七個,一眼就能看出誰在誰不在,他自然也沒什麼隱瞞自己接下來行動的必要。
「我準備在附近稍微探索一下。」
但是至於接下來的目的是幹什麼,就沒必要告知了。
其餘幾人都露出有些吃驚的神情。
僅僅只是待在這個滿是npc和未知危險的行政樓內,就已經很讓他們膽戰心驚了,這傢伙居然還四處探索這未免也太不怕死了。
就算昨天的籃球賽是對方帶他們贏得,但也還不至於讓他們冒着生命危險,跟着這傢伙去作死。
而溫簡言顯然也沒準備讓他們跟着,在簡單通知過之後,就轉過身準備離開。
「」
虎哥站在原地,注視着溫簡言的背影,那張粗獷的臉上充滿了糾結。
終於,他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抬手拽了阿豹一把,然後一路小跑跟了上去:「誒,我們跟你一起去吧!」
「?」
溫簡言挑挑眉,露出有些意外的神情,「嗯?你們確定?」
「害。」
虎哥摸了摸後腦勺,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神情,「反正五個小時嘛,閒着也是閒着,再說了,讓小兄弟你一個人行動,總感覺有點太危險了點。」
阿豹點頭:「就是就是。」
「行啊。」溫簡言想想,說。
說實在的,雖然他表面看上去雲淡風輕的,但對單獨行動也是有點怵的慌的,雖然虎哥阿豹能派上用場的可能性不大,但多幾個人至少能壯壯膽。
於是,三人便離開了大廳,向着走廊內走去。
虎哥湊近看到了門上的字:「社團活動室?」
溫簡言:「對。」
他向着旁邊瞥了一眼:「不過,看樣子沒人在。」
這一次,一樓走廊內的所有房間門都緊緊關閉着,裏面漆黑一片,顯然,在平常的時候,這裏並不會有社員常駐。
不得不說,一樓沒人這件事,對他們來說還是多多少少有些安心的。
三人徑直穿過走廊,走向樓梯間。
走廊中的光線已經夠暗了,樓梯間黑的令人心慌。
剛剛往上走了沒幾步,阿豹就眼尖地看到了那扇緊閉的鐵門:「糟了,門是鎖着的。」
虎哥:「能整開不?」
阿豹皺着眉頭:「難,這玩意兒不一般——」
他的話還沒說完,只見溫簡言就走上前去,從口袋中嘩啦啦掏出一串鑰匙,很快摸到一把,把鑰匙捅了進去。
整套動作流暢嫻熟,似乎已經這樣做了不是第一次了。
在另外兩人反應過來之前,就只聽「咔噠」一聲輕響,只見眼前這扇「不一般」的門就這樣直接被打開了。
虎哥阿豹:「」
溫簡言往前走了兩步,扭頭看去:「嗯,你們不來嗎?」
「來,來。」
兩人這才回過神來,急忙跟上。
從一樓到二樓的樓梯很短,還沒有等兩人從懵逼中緩過神來,二樓就到了。
眼看着樓梯間的門就在眼前,溫簡言卻忽然停下腳步。
他扭頭看向另外兩人,以十分慎重的語氣說:「二樓和一樓不一樣,這一層不會是空着的了,你們現在回頭還有機會。」
「什麼回頭不回頭,你這是看不起我們!」
虎哥拍拍胸脯。
阿豹點頭:「對啊對啊,放心,哥們兒肯定不會給你掉鏈子的。」
「好。」溫簡言走上前去。
三人離開了樓梯間。
果然,和溫簡言說的一樣,二樓的房間雖然房門緊閉,但是,個別門下卻有微微猩紅的燈光透出,落在地上顯得格外刺眼。
「」
虎哥和阿豹交換了一個震驚的眼神。
我去?
他怎麼知道的?
你問我?我他媽的怎麼知道?
溫簡言來二樓的目的也很單純。
他並不準備和之前一樣深入這一層,而是確認一下升學辦公室的狀態就走。
他謹慎地往前走了幾步,向着記憶中升學辦公室的位置投去視線。
和上一學年時不一樣,這一次,這裏雖然依舊房門緊閉,但燈光大亮。
顯然還在加班。
等明天下午思想品德課結束之後,應該就能在這裏辦理所謂的「升學手續」了。
就是不知道那個紅衣女老師還記仇不記仇
【誠信至上】直播間:
「哦,我想起來,您就是人家加班的元兇啊。」
「溫簡言你壞事做盡!」
罪魁禍首這次倒是很識相,沒繼續往前走。
要知道,他不僅是升學辦公室重新開張的直接原因,更是剛剛才弄死了一個學生會成員,雖然不知道可能會帶來什麼後果,溫簡言清楚自己現在估計已經成了這一陣營的眼中釘肉中刺了,除非他傻了,不然絕不可能會以身犯險的。
在把周圍觀察過一陣之後,溫簡言向着虎哥和阿豹招招手,做了個口型:
「走。」
兩人簡直求之不得。
如果說行政樓一樓已經夠詭異的話,行政樓二層的恐怖程度幾乎更上一層樓,漆黑的走廊上塗抹着猩紅的燈光,這種知道門口藏着什麼可怕存在、但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發現的感覺才是最糟糕的,簡直令人膽寒。
就算溫簡言不說,他們也不想在第二層待下去了。
三人很快回到了樓梯間內。
那門縫下的紅光雖然已經被拋在了腦後,但是,他們卻仍然心有餘悸。
虎哥壓低聲音:「我去,那好像是學生會的辦公室他們就在那裏面?」
阿豹的額頭也滲出了冷汗:「對,裏面的氣息很恐怖,我剛剛簡直就——」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餘光就看到了繼續往上走的溫簡言。
「等,等一下?」阿豹看着彎腰掏鑰匙的溫簡言,聲音都有些變調了,「小兄弟?你這是準備幹嘛?」
短短几秒鐘的時間,從二樓到三樓的門就又被溫簡言打開了。
他單手撐着門,扭頭看過來:
「上樓啊。」
昏暗的燈光下,那張清俊的臉看着格外無辜。
虎哥沒忍住吞了吞唾沫:「樓上是什麼?」
「副校長和校長的辦公室。」
溫簡言回答的倒是輕巧,但聽在其他兩人耳朵里卻好像晴天霹靂。
——啥玩意兒???
誰和誰的辦公室???
還沒等他們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只聽溫簡言寬慰道:「放心,剛剛保安不是說了?副校長要到十二點之後才會來。」
黑暗中,青年那張無辜的臉此刻看上去卻尤為可恨。
他壓低聲音,悄悄咪咪地說:
「好機會啊。」
虎哥阿豹:「」
很少這麼後悔了。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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