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你跟蹤他了?」王寶玉吃驚的問道。
「我有病啊我,他除了跟那個馬科長有點貓膩,總體來說比你老實。強調一點啊,是昨晚十點,我睡不着,就拿着望遠鏡到下面四處轉悠,正好遠遠的看見了他,我可沒有跟蹤,別說的那麼難聽。」夏一達道。
「你也不怕被警察抓着。」
「切,本人做事兒一向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的。」
「這麼晚了,程國棟這老小子鬼鬼祟祟的出來幹什麼呢?」王寶玉思索着問道。
「他是出來約見你所謂最好的朋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唱這齣苦肉計。」夏一達道。
「誰是我最好的朋友啊?」王寶玉不解的問道,其實說起這個問題,王寶玉還真是覺得慚愧,他曾經以為侯四是他最好的朋友,鐵哥們兒,可是現在不是了。所以說,最好這個概念,在王寶玉這裏是不存在的。
「你自己看吧!還吹牛自己會看相,我看你這回就是走了眼。」夏一達似乎一肚子埋怨的說着,又點開了一張照片。
這張照片上,程國棟不是一個人,他的對面站着一個男人,個子瘦高,長胳膊長腿,看着很眼熟。
「覺得這個人眼熟吧?」夏一達不屑的問道。
「是有點,誰啊這是?」王寶玉只覺得很像身邊一個人,但總感覺還不是那麼真切。
「你傻啊,這就是孟耀輝!」夏一達使勁點着屏幕憤憤的說道,好像揭露了小人的真實嘴臉一般反感。
「孟耀輝,這不可能吧!」王寶玉驚道,別說,仔細看這個背影,還真是跟孟耀輝一般無二。當然,也不是絕對,不知道是不是角度的問題,感覺氣質上還是有些差異。
「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昔日的敵人可能成為盟友,昔日的好友也可能成為死仇。」夏一達說道,從這段話的邏輯上看,她肯定學過辯證學。
「你看清孟耀輝的臉了?」王寶玉問道。
「我一個女孩子,也不敢太靠前啊,再說了,他們那個地方挺黑的,孟耀輝又總是背對着。」夏一達道。
「你拍照的時候是看表了沒有?」王寶玉又問。
「應該在十點半左右吧!」夏一達肯定道。
「快把你拍到的所有照片都點開給我看看。」王寶玉催促道,對於這件事兒,他心裏已經有底了。
夏一達按着電腦上的方向鍵,一張張向後播放了起來,王寶玉大概看明白了,所謂的孟耀輝從一個胡同里出來,直接奔向程國棟。
從程國棟的表情上和「孟耀輝」手勢上,兩個人就是在爭吵,而事情的最後結局就是,程國棟拿出了一沓錢給了「孟耀輝」,看厚度應該有一萬,「孟耀輝」則快樂的跑開了。
唯一遺憾的是,夏一達所站立的角度,始終都未能拍到「孟耀輝」的臉。
「哼,狗改不了吃屎,我就瞧不上他這號人,為了點錢就背信棄義!」夏一達很是鄙夷。
「程國棟不是有錢人,孟耀輝也不怎麼缺錢,怎麼可能他倆搞一塊呢?」王寶玉還是不理解夏一達的話。
「哎呀領導,這不很明顯嘛,程國棟約了孟耀輝,這說明他們之間原本就存在着某種特殊的交往關係。至於給了錢,那就是經濟利益了,說不定還有更多的許諾呢,誰還能嫌錢多。要是白給我一萬,我也要!」夏一達分析道。
「那你覺得孟耀輝為什麼要跟程國棟合謀呢?」王寶玉頗為好奇的問道,他想知道身穿三點盤腿大坐而又立志從政的夏一達,這腦子裏究竟想的是什麼?
「其實這個問題很簡單,你想啊,你是局長,他是副局長,把你搞下去,他不就成為局長了嗎?這就是職位上的天然敵人。」夏一達搖頭晃腦道。
「嗯!分析的有道理,接着說。」
「程國棟跟你有仇,孟耀輝又想把你搞掉,兩個人一拍即合,共同策劃了誹謗信的事件,只是沒想到孟耀輝做事兒不小心,還是被人發現了。」夏一達道。
「那孟耀輝為什麼又要回頭去偷東西啊?」
「這就更簡單了,出了事兒程國棟可以將事情責任全部都推給孟耀輝,說自己一無所知。孟耀輝為了自保,乾脆就想去偷兩個人策劃的原始證據,被程國棟發現了,所以才往死了打孟耀輝。」
「你跟孟耀輝有仇嗎?」王寶玉覺得這兩個人很有意思,平日交往不多,但卻都看不上彼此。
「就他?也配入我的法眼?眼神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像好人!」夏一達提起孟耀輝就是一臉的不悅。
「小夏,其實你選錯了專業,你應該去公安局刑偵科。」王寶玉豎起大拇指道。
「孟耀輝是昨天出院的吧?」
「是吧!」
「孟耀輝找到程國棟,繼續威脅程國棟,結果程國棟頂不住,就答應給孟耀輝錢,嘿嘿,結果被我冒險拍到了照片。」夏一達得意的笑道。
「真是精彩啊!小夏,在這件事兒上,你算是立了大功了。」王寶玉拍着巴掌笑道。
「那你可要記得好好感謝我哦!」
「對了,你覺得我現在應該採取什麼措施呢?」王寶玉問道。
「這張給錢的照片給你,你拿着去報案,就足以證明孟耀輝跟程國棟是合謀,而且孟耀輝還沒解除嫌疑,這樣你不就解放了嗎?」夏一達道。
「孟耀輝可是孟書記的侄子,我這麼做,孟書記會放過我嗎?」王寶玉定定的看着夏一達問道。
「要不你就找人送到公安局,自己別露面。孟書記最要臉面了,侄子丟了這麼大的人,肯定要把他踢出族譜了!」夏一達眼中閃過一絲兇狠,真不知道孟耀輝這個倒霉蛋哪裏得罪了這位大美女。
「儘管如此,孟耀輝畢竟是孟書記的親侄子,打斷骨頭連着筋,不可能因為這事兒就斷絕關係吧?」王寶玉饒有興致的問道。
「我跟你說,孟耀輝最不要臉了,平日裝得挺怕孟書記,實際上整天惦記着沾光。只要告到公安局,孟耀輝就成了扶不上牆的爛泥,沒什麼指望了。整天就知道偏向侄子,難道老孟家挑大旗的就是這個好賭的傢伙嘛!也得給他們提個醒!」夏一達使勁拍着大腿嚷嚷道,雪白的大腿上幾道血紅的手印,看着挺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