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別鬧了,咱們出去玩。」林召娣抱着多多出去了,還拿了一根胡蘿蔔,說是要給不遠處的小雪人安上一個長鼻子。
王寶玉吸了一支煙後,見屋裏沒有外人,便直接開口道:「那個,劉總,我想有件事兒問問你。」
「這孩子,怎麼能這樣稱呼你媽呢。」賈正道不悅道。
「孩子想叫什麼就叫什麼。」劉玉玲連忙說道,王寶玉能夠主動給她說話,已經讓她很高興了。
「老哥,別想那麼多。」王一夫勸道。
「寶玉,什麼事兒,只要媽能做的,一定行。」劉玉玲說着,親昵的坐在了王寶玉的身邊。
王寶玉挪了挪屁股,又問:「這裏沒外人,我想知道我爸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我什麼人你還不知道啊,這孩子怎麼老說胡話。」賈正道不解的問道。
「呵呵,賈師傅是個熱心腸,也是我的恩人。」劉玉玲如實說道。
王寶玉一陣沉默後說道:「我是說我親爹王望山。」
眾人都吃了一驚,沒有想到王寶玉會問起這個人,提起多年前死去的男人,劉玉玲還是下意識的望了一眼現在的男人王一夫,低着頭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讓王寶玉很不高興,立刻拉臉道:「如果不方便說就算了。」
王一夫擺手道:「玉玲,說就是,都是一把年紀了。」
「寶玉,我以前給你講過多少次,你爸是個好人,是我的好兄弟,又怎麼了。」賈正道插口道。
「沒什麼,當兒子的就不能詳細了解一下自己的父親嗎。」王寶玉反問道。
「你爸他是個好男人,性格安靜,喜歡讀書,當時,我跟他雖然日子很苦,卻是很幸福,尤其有了你之後,我們度過了人生最幸福的時光。」劉玉玲想起往事,表情很複雜,有喜悅也有傷感。
「行了,別說這些煽情的,我就是想知道我爸從哪裏來的,有着怎樣的身世。」王寶玉不耐煩的擺手道。
「你爸祖籍山東,說起來,我跟你爸感情好,是因為我們從小就在一起。」劉玉玲道。
「這麼說,你們還是娃娃親呢。」王寶玉臉上露出了嘲諷,從小青梅竹馬,可是丈夫屍骨未寒,還不是很快就嫁做他人婦。
「你爸我被我家收養的,他那時才五歲,說是跟父親走散了。」劉玉玲道。
王寶玉一愣,看來王懷莊所言不虛啊,難道這個老頭真是自己的爺爺,剛找到了親媽沒兩年,咋就又冒出個爺爺來呢。
王寶玉又疑惑的問:「那你們原來住在哪裏,又是怎麼到的東風村呢。」
「寶玉,你打聽這些幹什麼。」賈正道不悅,畢竟王一夫還在跟前,這孩子的做法也太肆無忌憚了。
「沒關係,寶玉有理由知道以前的事情。」王一夫擺手道,隨手又遞給賈正道一支煙,自己也點上一支,露出傾聽的樣子,他也想知道這些事兒的來龍去脈,劉玉玲對此一直都是諱莫如深,從來也不肯說起。
「唉。」劉玉玲長長嘆了一口氣,說道:「寶玉,你爸跟我的感情非同一般,如果不是他得了重病……」
說罷,劉玉玲的眼中閃過一絲淚光,事過多年,提起來仍然痛心疾首。
「咱能不能說點我不知道的。」王寶玉心裏很煩。
「寶玉,你爸長眠地下,你非得要讓他魂魄不安嗎。」賈正道有些惱火,大過年的就知道掃興,這孩子真是越來越頑劣,這方面可跟他親爹一點不像,望山兄弟說話不急不慢,誰不說他最像文化人。
「爹,這裏面還有其他的故事,我真的需要知道詳情。」王寶玉道。
「呵呵,其實很簡單,能有什麼內幕啊。」王一夫不忍心妻子為難痛苦,還是替她說了句話。
「你打心眼裏認為我爹就是個小人物吧。」王寶玉鄙夷的反問。
「寶玉,你這麼說實在有點牽強,我沒這個意思。」王一夫微微蹙眉,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和他溝通。
劉玉玲卻抬起頭,突然說道:「這也許就是天意,該說的總該要說,其實,我不姓劉,而是姓嚴,我的父親,名叫嚴群星。」
王寶玉感覺很是驚訝,自己的母親竟然改了姓,他隱隱覺得,這裏一定隱藏着一個天大的秘密。
沒等王寶玉開口,沙發上的王一夫已經驚得目瞪口呆,煙頭幾乎要燙到了手指也渾然不覺,他愣愣的問道:「玉玲,你說得是真的嗎,怎麼一直也沒跟我說起過。」
「你以為我真是個出身鄉下的卑賤女人,寶玉他爸爸就是個普通農民,我爸說了,無論到了任何時候,都不可以說起他們,如果不是今天寶玉問起,我到死也不會說的。」劉玉玲輕蔑道。
「玉玲,你怎麼也這麼說,我什麼時候也沒嫌棄過你。」王一夫急急解釋。
「琳琳這麼大了,你家老爺子老太太也沒正眼看過我。」劉玉玲別過臉,不滿的說出多年的委屈。
「你認識嚴群星。」王寶玉疑惑的轉頭問王一夫。
王一夫掐滅了煙,凝重的說道:「嚴群星是平川市老一代的公安局局長,有神探的美譽,當初可是守護了一方太平,說起來跟家父還是至交。」
「現在還健在嗎。」王寶玉愣神道,爺爺還沒搞清楚,突然又冒出來一個姥爺,還真是讓人一時間如同做夢一般,不知該如何是好。
「那還是六十年代,我也很小,據家父後來提到,嚴群星局長因為辦案了得罪了兇徒,家人全部遇難,兇徒還點了一把火,現場一片狼藉,幾乎屍骨無存,真沒想到,嚴局長的女兒還活着。」王一夫感慨道。
劉玉玲再度哽咽,淚水潸然落下。
「誰幹的,抓到人了嗎。」王寶玉氣憤的問道。
「案子至今未破,甚至都沒有任何線索。」王一夫道。
揭開了塵封的傷疤,此刻,劉玉玲一臉的黯然,她回憶道:「當時我也很小,只有六七歲,父親好像正在全力偵破一個大案,而且似乎在跟一個神秘的組織對抗,他感到了極大的危險,便將我跟剛收養的寶玉的父親,託付給鄉下的一對夫妻養育,還給我改了名字,並且囑咐我,如果他不去接我們,我們就永遠不要提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