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哪件事兒。」王寶玉問道。
「這正是我找你來的原因,薔薇出賣了我,還帶走了所有現金,你能猜到是什麼原因嗎。」阮煥光又問道。
「她是窮途末路,不跑還能等着被抓啊。」王寶玉道。
「不是,原因很簡單,她懷了你的孩子。」阮煥光表情認真道。
「這不可能。」王寶玉驚得杯子差點掉在地上,連忙堅決否定。
「她跟你發生過關係,怎麼就不可能,而且,她這個人眼眶子高,只跟你發生過關係,就是你的孩子沒錯,而且,因為這個孩子,她後來幾次都放過了你,到底還是出賣了我。」阮煥光道。
「我,我不信,要是真那樣,你怎麼不把她給幹掉。」王寶玉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理智,一定保持理智,毒販子心思縝密,千萬不要上他們的當。
「我苦心經營的整個網絡都毀了,再殺人有什麼意思,給自己積點德吧。」阮煥光看似輕鬆的說道。
這個消息對於王寶玉而言,無疑於五雷轟頂,唐薔薇竟然懷了自己的孩子,這也太讓人難以接受了。
「你放心吧,這件事兒我跟誰也不會說的。」阮煥光安慰道,又給王寶玉倒了一杯酒。
「你該不會騙我吧。」王寶玉端着酒杯,依然不敢完全相信,傻乎乎的又想到了宋老專家的話,道:「我找人算過,我沒有兒子命的。」
「我也懂點這方面的學問,看得出來,你們有父子情。」
父子情不就是父子嗎,這叫什麼狗屁理論,正當王寶玉迷惑之際,阮煥光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足足咳了三分鐘才停下,他拿過衛生紙,吐出了一口帶血的痰,隨後嘆氣道:「實不相瞞,今年年初,我就查出得了肺癌,即便你們不來抓我,我也將不久於人世,一個將死之人,有必要騙你嗎。」
聽阮煥光這麼說,王寶玉終於信了,心裏卻是無比的難受,不由一臉苦澀的使勁捶打自己的頭,一旦有一天唐薔薇落網了,自己的孩子長大後獲悉有這樣一位母親,真不知道該如何抬頭做人,真是冤孽。
「你一定很恨唐薔薇吧。」王寶玉好半天才緩過神來,開口問道。
「恨,我一向對她不薄,她臨走時還是出賣了我,太不義氣了,不過,我也理解她,帶着我這樣的重病之人,會成為了她的累贅。」阮煥光道。
「谷爺,我也敬你一杯,願你在地獄能夠不寂寞。」王寶玉舉杯道。
阮煥光跟王寶玉碰了一杯,道了聲謝,又黯然道:「人生本沒有天堂和地獄,如果非要說有,那就在一個人的心裏。」
「如果說人心是地獄,那人性就是構建地獄的材料。」王寶玉道。
就在二人討論這些高深哲學之時,屋裏突然傳來了一陣騷動聲,只聽範金強道:「阮市長,您不能進去。」
「你們不要管我。」隨着話音剛落,市長阮煥新沖了進來。
王寶玉的腦袋徹底大了,心中升起了恐懼之感,他早就猜到,阮煥新兄弟之間,必然有很大的積怨,否則,作為弟弟的阮煥光,不會對自己的哥哥不依不饒的陷害。
「小谷,是你嗎,你竟然還活着。」阮煥新看着孿生弟弟,呆呆站在地上,眼含淚水,聲音顫抖的說道。
阮煥光卻連頭也沒抬,旁若無人的又給王寶玉倒了一杯酒,說道:「接着喝。」
王寶玉看得出阮煥光極力壓抑的厭惡和憤怒,哪還敢喝酒,怔怔愣着不敢動彈。
「小谷,我是哥哥,你看看我,我是哥哥。」阮煥新上前幾步,對着阮煥光喊道,低頭看見桌上的燈籠果,哽咽的說道:「你還是喜歡吃這種果子,自從失去你的消息,家裏再也沒有人吃這個。」
「我的好哥哥終於來了,也好,咱們兄弟可以一起上路,去見見我們狠心的爹娘問個明明白白。」阮煥光重重放下酒杯,變了臉色,抬起左手的遙控器,咬牙切齒道。
「谷爺,你千萬要冷靜,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王寶玉驚慌的連忙勸說道。
「小谷,你落水被沖走後,爹娘從此一病不起,你為什麼要恨他們,你這麼說對得起他們的在天之靈嗎。」阮煥新大聲喊道。
「行了,別演悲情戲了,誰不知道,你從小學習好,有個眼睛的都知道你是個大學苗子,而我呢從小就淘氣,不是偷了東家的雞就是砸了西家的門,爹娘一直都是喜歡你,我的腚天天挨雞毛撣子的打,而你卻從未被呵斥過,是不是很奇怪啊,可見他們心裏從來沒有我這個兒子。」阮煥光激動的說道,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王寶玉連忙遞過去一杯白水,生怕他手一哆嗦,按響了炸藥。
「爹娘怎麼就不疼你了,吃穿用度從來都是一人一半,尤其是爹,為了平息你惹下的是非,這裏哪家哪戶沒上門道歉過,你挨揍那是因為你欠揍,手心手背都是父母的肉。」阮煥新也激動的說道。
「可惜我是手背,你卻是手心,你一定記得,哪年發大水,你個書呆子不小心掉進了水裏,嘿嘿,河水差點沒把你嗆死,在水裏你一上一下的真滑稽,現在想來都好笑。」阮煥光看熱鬧般的回憶道。
「小谷,你撒謊,如果真是那樣,你不會義無反顧的下河去救我,而你也不會游泳。」阮煥新的眼淚終於灑落下來。
「對,我見你落水了,一邊呼救一邊跳下去救你,結果也被水嗆得一上一下,嘿嘿。」阮煥光眼中露出一抹凶光,接着說道:「可是爹做了什麼,他怎麼對得起我,自打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人要靠自己活着,誰也不能指望,所以我活過來之後頭一件事兒就是學游泳,嘿嘿,要不是身份特殊,我說不定還進了國家隊。」
「爹下水去救我們倆,怎麼就做錯了呢,你既然活着為什麼不回家。」阮煥新問道。
「回家,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操,我離河岸很近,眼看着爹像我游過來,可是他剛剛抓到我便鬆開了,然後去救你,我就這樣看着爹拉着你過來,而我卻被卷進了水裏,一直被衝到了平川市。」
這,阮煥新一時無語,愣在了當場。